118. 绿华

作品:《你们惹她干嘛!

    镇北王是北境的高山,有他在,北境乱不了,大虞国祚永固。


    如果说赵北岌是崛起的新狼王,那么镇北王则是北境的凛冬,因为他早已化作北境的风与雪,无处不在。


    由于镇北王常年驻守北境,偶尔回到京畿,所待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三天,并且出行都有近卫跟暗卫守护,某些躲在肮脏角落里的老鼠想要对付镇北王便难如登天。


    可如今却不同,镇北王退居幕后,不再上前线领兵作战,想要动他比从前简单许多。


    由此姜南溪怀疑,这次的事情,是世家为了对付镇北王而来。


    思索片刻后,姜南溪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宋至问:“主子要去哪?”


    看着一地的树影,姜南溪冷哼:“当年衢州出了一位奇女子,她令南安城昌宁侯乔氏一族分崩离析,如今王爷在绿华楼杀人,而绿华是茶的一种雅称,你说跟哪位世家有关?”


    宋至毫不犹豫道:“南安城乔氏,那就是淮南!”


    昌宁侯的女儿乔翎嫁给了荣亲王世子赵北星,因此南安城乔氏是淮南的绝对拥护者。


    “王爷在绿华楼杀人之事跟淮南叛臣有关,就很值得耐人寻味。”


    “为了主子的安全,属下跟您去。”


    缓步走动,姜南溪道:“不必,让钟离跟几名近卫着我就行。”


    “衢州不安全,钟离姑娘不懂功夫,还是属下去最妥帖。”


    “你已经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最近天又热你受不住,先休息两天再值日。”说罢便招呼钟离跟上,“况且我到衢州的消息也瞒不了多久,索性就不藏了。”


    ———


    马车外蝉鸣声不绝,听着路过的贩夫走卒声,姜南溪让钟离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两侧全是青楼楚馆,偶尔一些贩夫走卒路过,也会被小巷里突然冒出的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叫住。


    女子的巾帕随风而动,娇滴滴的声音让路过的男子停下脚步,面露轻浮之色,随着一双玉臂如海草般攀附,眼神挑逗而妩媚,不到片刻路过的男子便消失在了巷口。


    有人离开,就有人出现。


    阳光的照射下,一栋富丽堂皇的楚馆散发着纸醉金迷的气息,精致的门窗,雕龙描凤的窗檐,缕缕熏香透过窗棂飘出,熏得人意乱情迷。


    随着楚馆大门打开,一位梳着高髻,头戴珠花跟各种宝石首饰的妇人披着一件嫩黄薄衫,叉着腰将一位青年丢出大门。


    那妇人往地上吐了口水,满脸鄙夷地看着狼狈的青年道:“什么东西,会写几行酸诗就敢攀咬我精心培养的花魁娘子,我呸,哪来滚哪去,别在妈妈我眼前碍事,若是坏了我花魁娘子今晚的斗魁宴,我即刻打死你。”


    那青年衣衫褴褛,手里提着一个包裹,面对自己被赶出来的动作,依旧好言恳求:“求求您了妈妈,薛娘她真是我的未婚妻,是被人牙子强行卖进楚馆的,她是被迫的,求您放过她吧!”


    那妈妈大步向前,狠狠瞪了青年一眼:“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整个衢州城谁人不知道,进了我这花月楼的姑娘,管你什么身份,是不是被迫,都给我接客!你算个什么东西,敢上门找我算账。”


    一听自己的未婚妻要被逼接客,青年怒而起身:“你们不能让薛娘接客,她是被你们骗来的,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示意身后的龟公上前,那妈妈大声道:“你什么东西,还敢管我手里的姑娘接不接客,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钱妈妈是谁,朵兰夫人是我结拜姐妹,程大人是我的座上宾,我让薛娘接客,她就必须接客。妈妈我若是心情好,一天就让她接两三位客人,心情不好,我让她接十几个,你管得着吗?”


    那妈妈说完,她身后的龟公便拿着棍子上前殴打青年。


    青年的惨叫声不断传来,但无人敢上前相救,甚至一些人在看到这画面,纷纷加快脚步离开,生怕被牵连。


    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的姜南溪让钟离放下车帘,低声道:“花月楼,当真是好本事。”


    从她方才得到的消息,花月楼跟绿华楼看似是竞争关系,实则在背地里是同一个主子,因此想找到王爷在绿华楼是否杀人的证据,花月楼是最简单的突破口。


    钟离雪同样冷着脸道:“根据朱晴姐之前的资料,这花月楼的钱妈妈,名叫钱仪芳一直在衢州做着皮肉买卖,她专门为达官贵人挑选女子以供玩乐,其手下的女子更是没有几个得以善终,她生平最喜欢钱,更最喜欢用钱来羞辱那些寒门之人,与之前的朵兰夫人一起,并称衢州二害。”


    姜南溪一脸杀意道:“用钱来羞辱人啊...”说着便笑起,“太有意思了,下车。”


    华丽精致的马车在花月楼前停下,几名侍卫守在马车旁,车夫将马凳摆好,正在揍人的钱妈妈看着气势不凡的马车,即刻命人停止殴打,并看向来人。


    钟离掀开车帘道:“主子到了。”


    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搭在钟离的手上,未见其容先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踩在马凳上,姜南溪微微昂首看着眼前的招牌,随后看向站在门内的钱妈妈,姝色的容颜露出一丝微笑问:“可是钱妈妈?”


    钱仪芳在衢州沉浮数十年,第一次遇到气势如此强大又绝色无双的女子,不由地警惕问:“敢问阁下是?”


    示意身边的近卫将被殴打的青年扶起,姜南溪走上花月楼的台阶:“妈妈可做生意?”


    一听是来做生意,钱仪芳立即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自然做生意的,姑娘请。”


    走到人身旁,姜南溪收起笑容看着打人的龟公问:“这人在你这签的可是死契?”


    钱仪芳有些不知所云,但还是回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龟公,姑娘问他做什么?”


    “我就问你,他能不能买下。”


    “这个嘛...死契不好发卖的。”


    “二十两。”


    钱仪芳即刻同意:“卖。”


    钟离雪上前递上白银:“妈妈请收好。”


    钱仪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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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龟公就能卖得二十两,笑得脸都花了,倒是那个龟公开始踟蹰不前忍不住道:“妈妈,小的对您忠心耿耿,您怎肯可轻易便发卖了小的。”


    数着白花花的银子,钱仪芳那管得了这些,嬉笑眉开道:“姑娘稍等啊,我立即叫人去拿这人的卖身契。”说完瞪着龟公一眼,“死鬼,人天仙似的姑娘肯买下你,你就烧高香吧。”


    姜南溪不在乎钱仪芳跟龟公的反应,而是对着近卫吩咐:“把这龟公带给那位青年,方才龟公打了他几次,就让青年全都打回去。”


    此话一出,被搀扶着的青年眼神瞬间一亮问:“姑娘所言可当真。”


    “这龟公如今是我的人,我让你打就打,只要不打死就成。”说完让近卫把龟公拉下去,任由青年怎么处置。


    青年憋了一肚子的气,拿起木棍就开始揍人。


    钱仪芳听着龟公的惨叫声,开始后怕,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姑娘非富即贵,通身的气派更是带着一股杀意,显然是冲着她来的,但在她的印象里没得罪过这样的贵人。


    她收好银子,冷着一张脸问:“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看了一眼花月楼内的装饰,有不少姑娘听到动静,纷纷站在二楼的栏杆和台阶上观望,姜南溪转而看向钱仪芳道:“我自然是来做生意的,其中就包括妈妈跟花月楼。”


    钱仪芳不解:“什么意思?”


    命近卫推开花月楼的大门,姜南溪缓步走进去道:“我要买下这里的一切。”


    钱仪芳跟在后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买下花月楼,姑娘你不是在说笑吧!”


    近卫端来一把椅子放在一楼的大堂中央,姜南溪坐下:“没开玩笑。”说完伸手指向人,“我要买下这里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你。”


    活了四十多年,钱仪芳自诩能在衢州城横着走,如今第一次被气笑:“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知姓甚名谁,好让妈妈我见识一番。”


    从怀里拿出一枚鱼形玉佩,姜南溪问:“此物妈妈可认识?”


    看着熟悉的玉佩,钱仪芳惊到大步上前,却被近卫拦下,她大声质问:“我姐姐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说罢想到什么,一脸不敢置信,“你是姜南溪,朱雀山庄的庄主。”


    朱雀山庄跟姜南溪的名字如今在大虞可谓是如雷贯耳,姜南溪不仅是京畿首富,她名下朱雀山庄的生意,更是覆盖了北境、淮南、京畿、西北,整个大虞除了靠海的永州一带,都有她的生意涉足,所谓富可敌国不过如此。


    晃动手中的玉佩,姜南溪道;“朵兰夫人是你的结拜姐妹,所以她的下场如何你很清楚,你说我有没有资格买下你,甚至这花月楼。”


    钱仪芳挣开近卫的阻拦,大声道:“姜庄主好大的口气,你可知在这衢州城,何人为我做主,你说买下我跟花月楼就买下,当真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有钱能不能使鬼推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能让你生不如死。”说完对着身边的一位近卫吩咐,“估算下这花月楼值多少钱?我要立刻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