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痴恋
作品:《登金枝》 萧元羡的动作很快,横抱着萧清欢,似是很熟悉护国寺的院落分布,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萧清欢被带到一间昏暗的柴房里,只能依稀看清四周的环境。
萧元羡将萧清欢放置在柴房里的一间榻上,随后用绳子将萧清欢的双手绑在身后。
外间有声音响起:“王爷,娘娘派人请您去寺外,交代几句话,”
萧元羡压下心中的恼怒,盯了萧清欢半晌后才出了门,又在门口确保房门结实落锁之后,方才抬步离开。
萧清欢等了几息,睁开沉重的眼皮,打量起四周来。
柴房里昏暗潮湿,可身上这张榻却干净清爽,明显是后面放进来的。
待到过了几息,萧清欢开始呼吸,暗骂这叫什么事,她一时竟也没搞懂萧元羡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许也是潜意识的不愿去想。
萧清欢环顾四周,房门肯定是锁的很严实的,方才门口萧元羡的动静她听到了。
萧清欢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只能借着肩膀使力,强撑着坐起身。
单是这一点动静,就足以让此时的萧清欢气喘吁吁,若不是眼下被这样对付的是自己,她都想要向萧元羡请教一下,那些下在茶水糕点里的东西是什么了,手段如此复杂,作用如此厉害。
萧清欢背靠在墙面前,歪着头,不停去蹭着榻上的帏帐。
发髻间的簪钗被勾住,可就是在发髻间,久久没掉下来。
萧清欢心道日后定要让夏至不要把簪钗插这么紧了,她不信邪的几次往帏帐上蹭,终于,一直掐丝的发簪脱离了她的发髻。
勾在了帏帐上面,仍然没有掉落下来。
萧清欢努力克制着自己,节省这个力气,她往发簪的方向挪动几分,仰长了修长的脖颈,张唇去咬那只发簪的尾部,堪堪将那发簪叼落下来。
不知道萧元羡何时会回来,萧清欢方歇了几息,便抬起脚踩在这只发簪的独特设计处,发簪应声分裂开来,露出里头藏着的一抹寒光。
久久没闻到萧元羡身上那股异香,萧清欢感觉身上的力气好似恢复了一点,她挪动身体,将发簪对准背后绑着手的僵绳,一下一下的磨蹭起来。
这绳子实在结实,所幸,她藏在发间的利刃也不是盖的,为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极利的刃。
僵绳被磨开,外头却响起一阵动静。
在禅房里等着楚牧川瞧着外间的天色,越发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往禅房外走去。
一个小沙弥迎面走来,楚牧川驻足,问他:“可瞧见昭华公主?”
小沙弥摇了摇头:“未曾。”
楚牧川紧皱起眉头,继而问:“淑妃娘娘的禅房何处?”
“淑妃娘娘早已回宫去了。”
楚牧川心猛的一沉:“带我去淑妃娘娘的禅房。”
苍临也是一愣,发觉事情不太对。
小沙弥被楚牧川的神色吓到,一时也没思考,领着楚牧川便前往供淑妃歇息的禅房。
禅房内空空荡荡,哪还有一个人影。
楚牧川环视房内,看道被柱子挡住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见是被绑着的白露。
白露被布塞着嘴,正不断的挣扎,想要逃脱绳索的束缚,见着楚牧川和苍临,她眼睛瞬间瞪大,急急的呜咽着。
苍岭上前,将白露嘴里的布团扯出,给她松绑。
白露方能说话,便哑声急色道:“快,快找殿下,羡王对殿下不利。”
楚牧川眉眼瞬间逼出寒意,身体已经快一步在护国寺内找寻萧清欢的踪迹。
柴房内,萧清欢尚未完全恢复力气,忙将簪子藏住,手重新背在后面,背靠着墙,面对房门口。
开锁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身玄色衣袍的萧元羡走了进来,见到萧清欢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笑道:“枝枝醒了?枝枝还真是厉害,这药下在别人身上,一时半会可醒不来。”
萧清欢扯动嘴角,手里紧握着那只发簪,提防的看着萧元羡的靠近。了,她盯着萧元羡的脖颈间,若有必要,她也不必顾及淑妃了。
萧元羡靠近,身上的那股异香序是经外间走了一遭,淡了不少。
萧清欢略略好受一点。
萧元羡压低了声音,呢喃自语般:“枝枝,你知道我为何这样做吗?”
萧清欢无暇他顾,只紧紧的盯着萧元羡的脖颈,捏紧了手中的发簪,暗中蓄力,只等对方稍有杀意动作,她便扑上去一击毙命。
萧元羡神色温柔,轻声安抚道:“枝枝,你别这样警惕我,我从来都不会伤害你的。”
“因为我心悦你啊,枝枝。”
萧清欢一愣,随后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发簪,生怕这是什么障眼法,她冷声道:“你别过来。”
萧元羡闻言,停住了脚步,站在有些距离的位置,痴痴的看着萧清欢:“枝枝,你知道我有多心悦你吗,我心悦你,从不比楚牧川温怀瑾之流少一星半点。”
萧清欢蹙眉,冷漠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萧元羡仿佛被这话刺激到一般,骇人的吼道:“所有人都可以,只我不可以!只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
萧清欢眸子里的寒意更甚,冷声道:“你说为什么,我们是兄妹。”
萧元羡愣住,随后痴痴一笑,嘴角的弧度苦涩又嘲弄:“对啊,我们是兄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是兄妹,要一起流着这样肮脏的血液。”
可是很快,萧元羡又变了脸色,他阴鸷的眸里重新聚起猩红的疯狂:“可是百里闻诸和百里闻姜也是兄妹啊,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萧清欢一噎,看明白了,萧元羡是来真的,她看着萧元羡癫狂的神色,抿了抿唇,几经犹豫,知话伤人,但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但是,他们彼此有意啊。”
萧元羡闻言,身子一僵,随后更加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他们彼此有意,彼此有意……”
“他们彼此有意,两情相悦,所以不用理会世俗的枷锁。”
“我怎么忘了,枝枝和我不是彼此有意啊,哈哈哈哈哈哈……”
萧清欢紧了紧身后握着的发簪,实在想开口让萧元羡别笑了,她害怕。
她只能更加握紧手中的发簪,用更加凌厉的目光盯紧了萧元羡脖颈间的脉穴,确保在身上的力气不必平时的条件下,届时能一击毙命。
萧元羡停下笑,一双眸子死死的盯住萧清欢,眼里是疯狂的执拗:“温怀瑾能被你特殊对待,楚牧川你更是将他放在高处。”
“楚牧川不就是给你当狗吗?枝枝,我也可以给你当狗啊。”
萧元羡双腿跪在榻前,身子往前探,仰首看着萧清欢:“枝枝,我也可以啊,枝枝,你瞧,我像狗吗?”
萧清欢一哽,眉间抽了抽,神色莫名道:“人皮子讨封?”
萧元羡愣住,事到如今了,他都做出这番举动了,他心爱的女人还没将他的一腔情意放在眼里,他站起身,疯狂又愤怒的吼道:“你只看得到他们,永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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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我!”
“所有人都可以,偏我们不可以!只有我!只有我和你不可以!”
萧元羡略略停顿,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今日之后就不一样了。”
萧元羡从袖中拿出一方古朴的小木盒,展露在萧清欢面前,声音如情人间的呓语:“枝枝,你看,这是北夏的情蛊,我日日用血喂养,已经长成。”
“只要将它种在你身上,今夜过后,你就会心里只有我了,我们就会深爱对方,情不自抑,就能彼此有意了。”
萧清欢看着那方小木盒里的东西,心中发沉,她迫使自己周旋开口:“五皇兄,你先冷静,巫蛊之流,岂能轻信。”
萧元羡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似笑非笑道:“枝枝,我知你聪慧,想拖延时间对不对。”
“这蛊虫有没有用,试了不就知道了?”
萧元羡一手握着木盒,一手握着匕首走近萧清欢。
萧清欢右手抬起,瞄准萧元羡脖颈间跳动的脉搏,准备用尽此刻的全力,将簪子插进去。
房门突然被踢开,匕首的破空声飞来。
萧元羡的左肩被匕首直直的插入,他手中脱力,手上的东西顷刻间掉落在地。
楚牧川一身玄衣从门外急步进来,看见榻上的萧清欢,一颗心高高吊起。
萧清欢看到楚牧川,顿时心中一松。
苍临领着人将萧元羡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萧元羡的左肩往外汩汩流血,但他去丝毫不顾忌,他赤红着一双眼,趴在地上几近疯狂的在地着着方才那方小木盒,嘶吼道:“情蛊,我的情蛊!”那是用他的血喂养的情蛊,只要将它放入枝枝体内,枝枝就会爱上他了,枝枝以后就是他的了。
榻上的萧清欢摇摇头,对楚牧川道:“我无大碍。”
楚牧川蹙着眉头,搂过萧清欢,将她横抱起。
萧元羡仿佛被这动静惊的回神般,看着楚牧川怀里的萧清欢,赤红着眼,拼命想扑上来:“你放开枝枝,放开她!”
楚牧川停下脚步,眉头一压,目光极其狠厉。
苍临登时会意,加重了押在萧元羡身上的力度,萧元羡一声痛呼,瘫软在地,眼神却还极尽痴迷的看着萧清欢。
萧清欢冷冷瞥了萧元羡一眼,不带丝毫感情。
这一眼让萧元羡回神,四肢百骸都发寒,他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惊醒,看清了自己眼下的处境,癫狂的痴笑再次响起,泪水从眼眶涌出,嘲笑着主人的痴心妄想和败境。
楚牧川横抱着萧清欢再次走出房门,迎面撞上走来的萧玉淑。
萧玉淑看见这场景,脸上挂满了担忧,关切的问道:“昭华,这是怎么了?”
楚牧川停下步子,萧清欢冷声一笑:“怎么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了。”
萧玉淑矢口否认,佯装不知:“昭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今日方才来这护国寺祈福……”
萧清欢冷冷打断萧玉淑的话,半眯着眸子,似笑非笑道:“别把自己都骗了。”这个时辰来护国寺,今日护国寺是赶集吗?
那日曲水流觞,她和萧元羡在一起的气氛,今日恰好的赶到撞见,说是巧合,谁能信?
楚牧川眸光锐利扫了一眼萧玉淑,随后抬步离开。
萧玉淑身形一颤,为方才萧清欢的话,也为楚牧川嗜血的眼神。
半晌后,她看向屋内,心中才静下来。
反正目的达到了不是?
“走吧,我们也回府。”萧玉淑幽幽收回视线,笑着吩咐身旁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