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扑空

作品:《娇花解语

    一路上宁渊都在想,他和云语容分开有二十多日了,自从那日她离开松鹭河边的农舍回到唐府,在他的授意下,宁家无人额外关心她的动向。


    她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她应当很怪他吧?


    一种自责的情绪揪住了他,他后悔当初为何没能早点相信她。


    云语容虽然是陆斯臣的女儿,她的心性也未必就和她父亲一样。而且她自小被云安收养,耳濡目染,从她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她一心只想着大夏。


    他性子这样古板严肃,不懂风情,她却愿意逗他开心。


    当他被贬官坠入尘埃时,是她不离不弃,她对他那么好。


    他自小就和她相识,这么多年未曾听闻她品行有亏或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怎么会是陆斯臣那种背叛家国的人呢?


    她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可是他却误会她,驱逐她……是他太狭隘,对她心存偏见,错怪了她。


    那晚她明明感受到他的冷漠拒绝,她应当怨他,可她还是选择回到唐月度的身边继续查清真相,忍受唐月度的喜怒无常,从始至终没有吐露半分委屈。


    她什么都为他考虑,可又有谁能分担她的痛苦?


    宁渊心里像是插着一把尖刀,他到底对云语容做了些什么啊?


    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唐府看看她,却在走到半道时开始忐忑不安,不知道等会儿见到她该说些什么?


    是否该提醒她唐月度将被抄家问罪?


    唐府被查抄后,女眷将罚没入教坊司为妓,他要告诉她请她不必担心,有他在,绝不会让她沦落到那个地步。


    他拼死也会保下她的,就算违背办案章程,提前动用严刑峻法,他也会逼唐月度写下休书,还她自由之身。


    那时候,她还会愿意回宁府吗?假如他向她道歉的话。


    这一生,他还没向谁主动认错过,如果他请求,她会原谅吗?


    一会儿到了唐府,她见到他贸然前来,是会笑着叫他一声哥哥,还是会怪他怨他,把他拒之门外?


    宁渊心中七上八下,既渴望着见到她,又充满了紧张。


    无论她怎样对他都行,他今天非要见到她一面不可,不然他当真要被噬骨的相思给逼疯了。


    不知不觉,轿子落到了玲珑轩。


    宁家常年只有宁玄和宁渊两人,少用首饰,他甚少踏足这种专卖女子首饰的店铺。


    第一次来玲珑轩是在九年前,他买了一对碧玉耳坠送给云语容,她很是喜欢。


    上次想给云语容送一份新婚贺礼,他并未亲自来挑选,只是让玲珑轩的老板将店内最贵的发簪包好送来。他将那白玉簪送给她后,见她在松鹭河的农舍里时常戴着,想必也是喜欢的。


    琳琅满目的金银珠玉摆在玲珑轩的柜台上,热情的伙计一一介绍,宁渊心里如有千万根乱麻,那伙计的话听在耳朵里只是嗡嗡的飘过,他什么都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他修长的手指移到一条金色的珠链上方,道:“要这个。”


    伙计两眼放光,喜笑盈腮,道:“公子好眼力,这南洋金珠足有拇指盖大小,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浓郁无暇,是海珍珠中的极品,比黄金还要贵呢。”


    这极品金珠偶得一颗已是幸运,这串项链足有五十颗同等大小颜色的珠子组成,说句有价无市毫不夸张。


    伙计将金珠项链包好,放在一条紫檀木锦盒中,郑重地交给宁渊。


    宁渊将锦盒袖在袖中,走出玲珑轩。


    软轿落在街边,四个轿夫守候在侧,乘风挑开帘子,请宁渊入内。


    宁渊摆摆手,信步朝前走。


    此处离唐府还有两条街的路程,许是心绪纷乱,他想走一走,透透气。


    春光淡去了,天空低垂淡白,飘荡着几缕乌云,温暖潮湿的春风迎面而来,吹得他衣袂翻飞。


    经过巷子时,稚童的嬉笑声从青砖围墙内飘出,这笑声在他心头久久萦绕不散,让他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念头。


    倘若他和云语容还有以后,他们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他情不自禁的幻想出一幕幕将来的画面,心头一片酥麻,柔情万千。


    思绪飘荡间,唐府忽然出现在眼前,宁渊按捺住雀跃,抢在乘风前头,向门口的门子说道:“尊夫人表兄前来拜访,请通报给主人知道。”


    他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客客气气的请一个门子通传,身后的乘风皱着一张脸,有些看不下去了。


    唐府的下人只要稍稍长点脑子,就该知道云语容的表兄宁渊是何许人物,论官阶论资历比唐月度都高了不止一级,见他亲自来访,不会有不奉承恭迎的。


    这门子略略转了转眼珠,立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慌忙站起来鞠躬行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表舅老爷亲自到访,有失礼数,容小人进入向老爷通报……”


    宁渊早没耐心听他絮絮叨叨,直说道:“不必麻烦,我是来见你家夫人的。”


    “夫人?”门子迟疑了下,脸色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她不在府内,夫人年前便自行离开家门,再也没回来过。”


    云语容上次回唐府时,是由文靖偷偷带进唐府的,没几个人知道那晚云语容曾经回来过,大部分人都以为云语容消失了数月。


    宁渊皱眉沉思,“不在?”


    门子见宁渊脸色不佳,生怕得罪了他,道:“夫人的房间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她屋里还有个从云家带来的丫头,您若不信,我引您亲自去看看问问?”


    宁渊听说云语容从未回来,已然阵脚大乱,哪还听得进门子的话,转身将乘风召来,声音有些飘浮,“语容离开农舍后,你亲眼瞧见她回了唐府?”


    乘风方才也听到了门子的话,紧张道:“那晚我跟踪表小姐到了唐府外,见她在巷口等到一个唐府的下人,二人续上了话,我亲眼见到夫人和那下人一同回了唐府,我才离开的,谁知……”


    “她人不见了!”宁渊厉声训斥道,罕见的失去风度,极度的愤怒让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尖利,“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把一个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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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的人跟丢了!”


    乘风自觉心虚,低头认错,无话可说。


    宁渊的心像铁石坠入河底的淤泥,一点点的往下沉,心里隐隐觉得是因为他让她伤心了,所以她故意甩开了他。


    她躲到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永远不打算见他了,她不要他了!


    云语容可以恼他,对他不理不睬,打他骂他都行,但是他不能忍受失去她的所有消息。


    他捂住疼痛的心脏,眼底一丝针刺般的锐痛,眸子蒙上薄薄一层湿润,视线慢慢模糊。


    “把她找出来。”


    他吩咐的声音很轻,但乘风明白这句话的份量。


    乌云聚拢,烟白的空中洒下濛濛细雨,牛毛般的雨丝粘住衣料,钻入无处不在的缝隙,天地间一片缠绵的氤氲水汽。


    宁渊走了一程,发丝眉梢都落了一层白色细微的水珠,雨珠渐大如豆,他的手在袖中将那锦盒攥得紧紧的,木然地往前行走。


    乘风撑开伞追了上来,“公子,雨势越来越大,请上轿子,早些回府吧。”


    宁渊思绪如麻,心头隐痛,情愿淋雨,加之因云语容失踪一事迁怒乘风,故而将的伞推开,兀自步入雨中。


    乘风从未见过宁渊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心里也慌了,举着伞跟在后面,劝道:“属下办事不利,公子只管责罚就是。眼下为太子殿下翻案在即,还有陆斯臣的踪迹要寻,公子切勿任性,若是染了风寒,如何主持大局?”


    见宁渊不为所动,乘风又道:“请公子放心,一旦找到陆斯臣的下落,属下定会倾尽全部人手寻找表小姐,哪怕她藏在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把她带到你面前。”


    宁渊终于停住了脚步,闷头转身,乘风急忙拉开轿帘,请他入内。


    春雨无常,起初淅淅沥沥,后来越下越大,地面蓄了积水,雨珠溅在水面,打起朵大的水花。


    乘风见宁渊淋了雨,害怕风寒入体,命那四个轿夫连连往宁府赶。


    宁渊听得雨声铺天盖地,掀开帘子一看,见那四个轿夫身上淋得湿透,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水里,心中不忍,命道:“落轿,等雨停。”


    乘风瞥见前方有一个茶馆,茶馆前方搭了个凉棚,此时雨下得这么大,哪有什么客人,桌椅板凳也都收进里屋,那凉棚正好停轿子,公子也能入茶馆饮茶,消遣这等雨的时光。


    乘风选定了位置,让轿夫们去往茶馆落轿,自己服侍宁渊下轿,撑着伞遮住他的头顶。


    乘风道:“公子进去喝杯姜茶吧?”


    宁渊抬头望向茶馆对面的一处高楼,缓缓念出招牌上的字,“媚香楼。”


    这是陆斯臣曾经出现过的媚香楼。


    陆斯臣是云语容的父亲,私下里曾找过她,云语容的失踪是否和他有关?会不会是陆斯臣把云语容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宁渊再也沉不住气,对乘风吩咐道:“随我去里面找找陆斯臣。”


    如果当真是陆斯臣藏匿了云语容,他非把他揪出来撕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