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84章

作品:《狐与宦

    鹊丘宫略卖人,先宫主伏罪,凡能找到尸首的女子都用一口棺装着,叫失了人的人家都来认领,官府拨钱,帮她们下葬。


    少宫主荔夷与宫主不和的事儿被东厂暗地散了出来,她行事干净,没有参与略卖人的事,且她愿意以新任宫主的名义归顺朝廷,朝廷便不再追究她。


    荔夷扬言要重振鹊丘宫,并以身作则,第一件事就是改了自己的名儿,从此世上只有宫主芫花,没有荔夷。


    盟鸥门门主采戎参与略卖人一事,门主采戎畏罪自尽,采遥做了新门主,领盟鸥门,降服朝廷。


    两个有名的势力降服朝廷,其余的虽不说一道归顺,但总归是不敢生事,俱都唯唯诺诺起来。


    海边驻扎了一批新军士,负责检阅,严查严办,以防再有类似的事儿出现。


    从京里调来的官兵们就不大高兴了,大老远奔波下塘州,竟然什么都没干,光看着东厂立功,心里气得不行,偏生又说不得东厂几句,说急了得被他们扒一层皮。


    日子时忙时闲,芫花最闲,鹊丘宫早就成空宫了,一个人都没有,她管谁去?郁决最忙,赵临聿又下了口谕来,叫他跟着市舶司那边的一起去码头,查办生意,还要再处理朝贡的事,成日忙得脚不沾地。


    今儿郁决本来已经出去办事了,中道拐弯回来,急匆匆走到屋里,拿了甚么东西,又急匆匆出来。


    “郁大人,咱们甚么时候回京?”芫花在院子里搭了一架秋千,时常坐在上面晃来晃去,她莹润的眸子始终追随忙来忙去的郁决。


    “快了。”郁决撂下这句话,走了。


    芫花闷闷地靠在秋千藤上,她闲得发慌,塘州已被她逛过无数次了,它不比京城大,走上几个时辰就能彻底逛完,碍着身份,也没人同她玩。


    狐生灰暗!


    冬至日,院儿里一大早就在擀面皮,面粉太细,芫花闻着鼻子痒,老想打喷嚏,只得灰溜溜跑了。


    街上人流如织,东厂的到来没让他们畏惧,反倒是干了几桩算得上好的事儿后,百姓似乎还挺爱戴他们的。


    有了东厂在,塘州内外很安宁,人也就越来越多。


    芫花没有目的,任人群挤着她走,忽有个小娃横冲直闯,芫花又矮,站在人群后被挡了视线,当她发现迎面跑来个小娃时,已被他撞倒在地。


    腕上佛珠串滑在地,断了线,佛珠四散,芫花急得不行,赶忙去捡,待捡完了重新串起一看,少了一颗珠子。


    芫花立马紧张,不纯粹的紧张,掺着着急。她很重视这串珠子,珠子不贵,也不罕见,但只有这一串和郁决手上那串能搭成一对儿。


    芫花找来找去,人太多,没能找到,正泄了气,突然看见个女子到处拉着人问,“这是你的珠子么?”


    芫花拨开人群上前,那人竟是寒朝。


    寒朝挨个挨个问,人们纷纷摇头,直到停在芫花面前,她认得芫花,莫名的心虚,她垂着脑袋问:“这珠子可是你的?”


    “是。”芫花露了自己那串佛珠,寒朝确认这是她的,才放心还给她。


    “小姐在那里!”


    人群后涌来一堆家丁,指着寒朝,寒朝惊恐万分,拔腿就要跑,又认定自己跑不过他们,她看来看去,向芫花求助。


    “夫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似曾相识,雨碎香也曾逃跑,向芫花求助,那时的芫花看热闹不嫌事大,事嘛,闹得越大她越兴奋。


    喜欢瞎凑热闹的小狐狸怎么可能放过机会!


    芫花带着寒朝跑,她把塘州路线吃透了,几个岔路拐弯就绕上了鹊丘山。


    鹊丘山正在被翻修,从前大多建筑和山道都被拆了重做,太过阴森的树也被芫花喊人来砍了,此际不似从前,多了几分生机。


    环境上的生机是有了,可是没有人气,这里没有人,只她一个光杆宫主。


    “我这儿有龙井,松萝,嗯……还有宫里送来的我叫不上名儿的茶,你要喝甚么?”芫花烧了一锅水来,铺茶盘,开茶罐。


    “都成!”寒朝腼腆笑笑,她环视一圈殿堂,不由得感慨,“夫人,你这殿可真大,经营起来得要不少银子罢。”


    芫花抓了一把茶,倒上水,一面答:“都没有人,能花几个银子?”


    “也是,不过鹊丘山上有不少田土呢,你没想过置办些产业么?还能经个商甚么的。”


    “……”芫花不想么?是她不会呀,她才做人多久,没学会这些呢,况且经商是要和人打交道,她说不过人家,怒气上头把人家揍了还得赔钱,她递茶给寒朝,“我不精通——对了,你为甚么要跑出来?”


    寒朝捧着热茶吹了吹,一片朦胧热汽中,看见芫花那张纯善的面容,她这副皮囊乖巧得很,骗了不少人,寒朝亦是其一。


    对上芫花圆圆的黑眸,寒朝一个不留意,把家底儿都要吐出来,“我爹爹老想着把我塞到督公身边儿去,听说东厂过不了多久就要归京,他更急,昨儿夜里督公在应酬,爹爹就想着,督公应酬肯定要喝酒的……”


    寒朝悻悻地窥芫花,观察她的神情,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很平常,没有任何异样。


    寒朝这才敢继续说:“夫人,我说了你可别气我,爹爹昨儿想把我送到督公榻上去,我、我、我真的不想!所以我就跑出来了。爹爹说我满脑子铜臭,没几个读书的要我,不如嫁给太监,还能助他提拔。”


    芫花脑瓜子转了转,捕捉到几个词儿,她问:“满脑子铜臭?你会经商么?”


    “嗯?”寒朝有些意外,“爹爹在市舶司做事,经常同那些人打交道,虽不是商贾家户,但也能接触到一些。夫人,你……不生气么?”


    芫花这才想起郁决,她点头,很严肃:“我气呀!牡丹花下死,太监也风流!”


    “不不不,夫人你不要怪督公,这是我的错。”


    “嗯,你晓得错了,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你要么?”


    “诶?”寒朝懵懵懂懂,“夫人此话怎讲?”


    芫花叫她过来,跟她一通说,她听完,眼睛都亮了,“我自然愿意!”


    从此芫花做了甩手掌柜,把鹊丘宫的产业全交给寒朝,寒朝不需要再搭理她的老爹,她老爹敢上门要人,芫花就狐假虎威吓唬她老爹。


    鹊丘宫有根基在,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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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天赋,做生意很少吃亏,她人看起来懦懦的,做起生意来却是另一副面孔,率直又大胆。


    芫花跟郁决讨了些银子来,跟他打了张借条,用这些钱来鹊丘宫揽人,鹊丘宫虽有一次劣迹,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是个大门大户,很快就招到人。


    鹊丘宫内的事务不打理不要紧,一打理起来没完没了,芫花也开始忙了,从冬至忙到腊八。


    她也在学做一个合格的宫主,总之不能像蛇含那样。


    腊八这日,芫花忙里抽闲,在寝殿里坐着,亲手做挽幛,待回了京就给陆婶重新做一块墓,再把挽幛挂上去,只不过只能做空冢。


    陆婶的皮再也找不到了,蛇含死了都没把皮还来,芫花也曾用狐身去找,可惜找不到,兴许陆婶已经被蛇含烧了。


    芫花捏着羊毫笔,小心翼翼地沾墨,为挽幛提字,生怕字写得不好。


    “宫主,督公过来了。”殿外小厮传报一声,芫花头也没抬,光顾着写字儿,连郁决甚么时候走到跟前的都没发现。


    他静静看她写,没有打扰她。


    直到最后一撇落下,芫花如释重负地搁笔,她才跳下椅子,打袖里掏了个瓷瓶,冲郁决晃了晃。


    郁决有脾气,她没有招呼他,他就要撒孩子气,他哼一声揣着手转身向春榻走去,张嘴就没好气儿,“甚么玩意儿?”


    “好玩意儿!”芫花跟在郁决身后,待他一坐到春榻上,二话不说去扒他腰间鸾带。


    “干甚么!要不要脸皮!”郁决抖了一下,皱着眉尽力往春榻内退,他退,她就要进,直到拗不过她,只能别开头,任她褪他衣裤。


    衣裤下是被刀剑捅穿所留的疤痕,芫花把瓷瓶打开,将药汁抹在郁决伤处。


    药汁所经之处,红褐的伤痕逐渐消失,崭新的肌肤蔓延。


    直到伤处全好,芫花戳了戳郁决的伤口,“还疼么?”


    “早不疼了,没涂也不疼。”其实没涂之前还是疼的,郁决嘴硬,不说。


    “哦,随你怎么说!”芫花很放松,一放松就露出耳朵弯呀弯,耳朵毛茸茸的,透着烛光,稍显红嫩。


    郁决竟觉得它看起来很好吃。


    芫花给郁决擦了药,狐狸天性上头,忍不住摸他那异于常人的地方,忽地,她嗷了声,她睁大眼,盯着郁决,简直不敢相信,“你咬我耳朵……”


    岂止咬呢!他还用舌尖去描她的耳廓,芫花太奇怪了,人身狐身同时露出,她有骇人的四个耳朵。


    可郁决不怕,芫花哪样他都见过。他去捏芫花的人耳垂,□□她的狐耳廓,芫花抗拒,又实在抵不过天性冲头。


    郁决此番上鹊丘宫,是给芫花带腊八粥来的,粥没吃成,已经搁在外间凉透了。


    新一轮的红日东上,芫花费劲儿地捧她胸口处郁决的脸,郁决舔舔嘴角,看她。


    芫花脸红心跳,嘴里说的话却极肯定。


    “郁大人,你给我弄户籍,咱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我有点不高兴,想叫那些给你塞女人的官员都滚得远远的,”芫花一停,“我枕头下有刀,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