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临二话不说就给了头顶绿毛的啤酒肚一拳。


    啤酒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被颜临着一拳砸地后退踉跄了好几步，瘫坐在地上还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下一脚已经来了，颜临用了十分的力气往他肚皮上踹，啤酒肚登时尖叫出声。


    反应过来对着颜临就是一顿痛骂，各类恶心的词汇从他口里不断吐出来。


    颜临也懒得忍，欺负小孩子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她蹲下去抓起男人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好几拳下去啤酒肚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起来，她可不想就怎么算了，下一拳直接给人砸晕，提着男人的后脖颈把他拉起来扔到垃圾桶上。


    做完这一切颜临才回头去看那几个小家伙。


    刚刚为首的小女孩脸上的震惊都要压不住，张开的嘴唇和瞪大的眼睛一时半会儿没有收回来，颜临抱胸，拍拍她的头，“走了。”


    “去，去哪？”


    “去银行给你们拿钱啊。”颜临走在前面，步子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她不是没同情心的人，但也不是想多管闲事的人，自己都处在水深火热中能腾出一只手来管这群小孩都算作不错了。


    至少她这么认为。


    “可是……”小女孩说着又闭上了嘴，但她后面更小的孩子显然不准备闭嘴，“可是姐姐我们搬不动妈妈，不能带她去医院。”


    “黑市里有医生可以到你们家里面。”


    话才刚说完颜临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激了点。这几个毕竟都还是小孩子，妈妈还生着病，才伸出一半的援手相当于没有。


    她沉默一瞬，还是不打算补救。


    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帮忙照顾这些孩子的妈妈，或许运气不好的话再过几天就只剩下一具尸体，给他们留下点钱确实算得上是个好主意了。


    小女孩到底是他们之中年长的，听完也不知道明白了多少，拉着刚刚讲话的小男孩往后面靠，声音甜甜的：“谢谢姐姐！”


    “嗯。”颜临低头，“不用谢。”


    办完手续后颜临把那张新办的卡给小女孩，蹲下来告诉她：“这张卡里面是你们从现在到大学的生活费，还有你妈妈的医疗费，如果我还活着就会在卡里面继续打钱。”


    小女孩用力地点头，颜临转身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抓住颜临的衣角，“姐姐，什么叫还活着的话？”


    “就是我还能活下来的意思。”颜临也不大好解释，太过直白对小孩子的心灵不太好，太模糊又有种“中译中”的感觉。


    好在小女孩没有继续再问，她转而继续说道：“姐姐你要去买东西吧，那一块我们都很熟，让小羽带着你就能找到地方了。”


    “小羽？”


    一个颜临一直没能注意到的小男孩从角落了走出来，“要去哪？”


    颜临揉了揉他的头，朝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你们先去找医生治疗阿姨，等下我会把小羽送回去的，放心吧。”


    颜临抱起小羽，漫无目的地出了银行的大门。


    她走后没多久小女孩也带着剩下的弟弟妹妹一起走了。


    “找找，要去买特殊器械，要去杀人的那种。”提要求的时候颜临就瞬间恢复成了那副“杀神”模样，但神情还维持着温柔的表象尽量不吓到小羽。


    小羽只是仔细多看了她几眼就立刻回答道：“从这里左拐进十字路口右边的巷子，继续往下走的一家卖二手车的店里就有。”


    颜临无意识地低头瞥他几眼，眼里的疑惑都要藏不住。


    小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解释道：“我之前要饭进去过一次……”


    颜临叹气，整个人都缓了下来，“现在饿不饿？”


    她往前面走，按照小羽的指示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小羽没有说话，啃着手指呢喃着不好意思地告诉她自己很饿。


    前面就是一个摆摊卖炒饭的地方，颜临也不知道小羽会喜欢吃些什么，但这边一路过来也只有这一个摊子了，她买了份炒饭递给小羽。


    颜临抱着他走也不会有什么时间上的问题，但颜临的余光瞥到小羽吃的很快，但是偏生留了半份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半份炒饭轻轻把饭盒合上。


    她不解地问：“吃饱了？”


    他点点头，半晌又摇头，颜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继续问：“为什么要留半份？”


    这次他终于肯回答了。


    “我想留给他们吃。”他闪避着颜临不断投过来的目光。


    颜临给他擦了擦嘴角还没来得及弄掉的饭粒，“不用留，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买就好。”


    小羽的目光亮了起来，刚才还腼腆地不像话的人一下子活泼起来，睁大眼睛问：“真的吗？”


    “嗯。”


    跟着小羽的指示颜临没多久就到了那家所谓的二手店，店面光是看着也难以下脚，到处是黑色的机油和不知道哪里蹦跶出来的零件。


    颜临穿插着好不容易进了门，里面只有一辆车。


    她左看右看也不见第二辆车，真是……外面的牌匾是装饰吧，二手车店只有一辆车，还正在维修中。


    小羽戳了戳颜临，示意她继续往里走。


    颜临跨过那条从车间流出来的机油条，大声往里喊：“有人吗？”


    她还没喊几句就被小羽捂住了嘴，他朝她比了个“嘘”，“这个老板很奇怪，不能吵到他，会被打的！”


    “啊？”


    突然从正面打过来的子弹切断了颜临的思绪，她几乎是立刻往旁边跳开撞到那辆车上，护住小羽的头就抬头往子弹来的方向看。


    颜临毫不犹豫地使用异能把那架机关枪打了下来，声音放大：“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颜临警觉地往后瞧，腾开了点距离。


    来人是个留着胡子的老爷爷，身子骨看着就弱不禁风的，他噙着笑，一派笑面虎的感觉，白色宽松T恤衫上的血迹和油混合在一起，刚浮现在颜临脑海里仙风道骨的形象登时崩塌。


    “人类？还有异能，你不是玛利亚之墙里的人。”


    颜临没打算隐瞒，“我来买点东西，杀人用的。”


    “呵！”老人拄着的拐杖搭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如果是为了联邦来杀人现在就给我滚！”


    他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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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指着外面叫人走。


    颜临几乎是马上就告诉他：“我来杀联邦的人。”


    “有仇？”他因为生气涨红的脸庞缓和下来，深吸几口气转身去翻找什么东西。


    “有仇。”颜临肯定的答话更是让他放松了下来。


    “黑市就要有黑市的规矩。”老人回头扫了她一眼，“按照我的方法来。先告诉我你的异能等级，要杀的那个人的异能等级。”


    “我是A级，要杀的是一个S级异能者。”


    这话一出老者之前的疑惑全部被打消了，S级异能者在一般人眼里只有联邦政府才会拥有，换句话来说，S级异能者已经被联邦政府私有化了。


    “你的异能类型是什么？你们的异能等级跨度太大，我得把几个装备都再组装升级一下。”他打量着颜临。


    “强攻击类，对面的异能暂时未知，可能会拥有多种异能。”颜临如实回答，拍了拍小羽让他安心。


    老者皱了皱眉，整张脸全都到了一块，“年轻人你要干嘛？再有仇你这也太难了！”


    “他不死我就会死，不如我先去杀了他。”颜临眼神变得恶狠起来，“难不难无所谓，你只要帮忙做武器就行了，剩下的不用担心。”


    “好好好。”老者推着手不好再拒绝颜临，“什么时候要？”


    “两天之后。”


    老者叹了口气，边揉着太阳穴边踱步往车间走，“真是……一个两个的……”


    颜临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从储物空间抽出一张卡扔了过去，被老者轻松接住，“这是定金。”


    老者的手环检测到里面的金额后再次深呼吸一口，“这多了，两天之后，哦不，你要是还活着的话来找我要。”


    “贪财鬼！”小羽几乎就要从颜临怀里弹起来批判他。


    他不起来还好这一起来老者一下就认出了他的脸，食指指着他的脑门，“你们几个来偷吃的的小鬼还好意思说我！”


    他力道不轻，小羽毕竟还是小孩子，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颜临赶紧扯开老者，“我们先走了。”


    她挥挥手往外走，出来的时候白色的鞋子已经变得焦黑，就连袜子也未能幸免。


    遵守承诺给小羽重新买了炒饭之后她才柔声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收到清澈童声的一句“谢谢姐姐”后颜临简直鸡血打满，抱着小羽就往他说的方向走。


    按照小羽说的方向这一片的巷子都是居民区，人数不算少所以比较安全，小孩嗜睡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了，颜临只能靠回忆他的指示继续往里走。


    但越往里走颜临越直觉不对，在小羽口里安全的居民区虽然也吵吵闹闹但是还有一大批逃亡的人，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那家寡妇被人发难了！”


    寡妇？


    他们的妈妈不就是……算得上是寡妇吗？


    颜临在急流的人群里抓住一个看上去算得上和蔼的大妈，“什么寡妇？讲清楚一下可以吗？”


    “诶呦妹子别往那边走了，就是那家啊，一个人带着三四个孩子的那个！”她把颜临的手扒拉开，自顾自地继续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