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林屿叹气，“你们那个队长应该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他给你发过方夜的资料对吧，还有一个查不到的，估计也想杀了他。”


    “出过墙并且能成功回来的联邦里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都在一个月内被联邦秘密做掉了，与其说是什么新发现倒不如说是一个新规律。”他一口气把这些秘辛和倒豆子一样倒了出去。


    颜临听完也只是小小的感叹一句，没什么太大起伏。


    对于联邦来说，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一切知道秘密的人都将被扼杀……刚到墙内时里面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就是只隔了一点点距离也不愿意踏出墙内半步为他们解困，到了墙内更是如此，明明打开门就能知道他们的状况却没有立刻呼叫医护人员。


    派出S级异能者来扼杀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他们的荣幸，几个还没能正式入队的人倒是在临死前给了这么好的待遇。


    她呸了一声，没好气道：“先下手为强，我要先杀了他。”


    “你知道他异能是什么吗？”对面传出几声低笑，“他可没有什么吞噬异能的秘方，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维持着人类的外表，里面插着的管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颜临躺到床上去，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他没有秘方？”


    “对，没有。他所谓那么多异能是因为实验，之前做过的异能实验的成功案例经过分析再次投入，他就是实验者。更准确地来说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研究人员。”


    听完这话颜临算是开心不起来了，唯一能从里面知道的一点就是方夜一定不擅长战斗，但她的技术也不怎么样……


    而且对方是实打实地具备这么多项异能。光凭异能来堆就能堆死她。


    “我是不是没什么可能赢他？”


    林屿难得嗤笑了一句，“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什么什么，我说，我有办法。”


    颜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整个人兴奋地不行，秘方落空的小心思荡然无存，她催促着林屿：“你快说啊！”


    “见面再说，我这边的信号要断了，再多说几句就能和老天爷见面了。”


    话音刚落颜临手环上闪着的红光就立刻消失不见，她迟钝地回想过来才明白是因为手环是政府配备所以会自动检测信号来源，如果不切断联邦的工作人员只要一小会儿就能查到林屿头上。


    至于她自己，颜临不怎么担心，反正高低都是个潜在的炸弹了，怎么作都无所谓。


    也难得联邦要费心思除掉他们。


    她侧卧在床上，脑子里和放幻灯片一样把异世界里经历的一切走了个遍。全部回忆完再结合林屿刚才的信息，颜临半晌才得出一个让人吓掉下巴的结论——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已经被规划好的局。


    并且他们当中并非所有人都不知情，至少……宋倦闻不知道也能站在他的立场上猜出来一切。


    但他还是走了这步棋，这才是最让颜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本就可以置身局外，却偏偏来做了棋子。


    为什么？


    他有什么苦衷还是……想重新下一盘棋？


    第二天一早颜临就接到了沈确的电话，对面声音听起来还没睡醒，“我那天会回玛利亚之墙的，你不要擅自行动。”


    “哦。”


    “你这个鲁莽的家伙别假装答应我背地里乱来啊！”手环里传来的冷淡声线让沈确不由得怀疑颜临根本没在听，他迷糊转醒，不由得质问起来。


    颜临又应了几声，只觉沈确可能还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即使在他眼里联邦已经称不上什么好政府了但一般也不会想到联邦会想对他们下手。


    她嘟囔着提醒他，“你注意安全。”


    这句话一出沈确起床气都没了，他打开窗户去呼吸新鲜空气，一头栽到冷空气里面，“什么意思？”


    亚当之墙和玛利亚之墙之间的温差很大，横跨几万公里的距离造成的经纬度差异导致一边还被包裹在冷空气里另一边已经拥抱夏日了。


    颜临自是不知道还有温差这件事，她也不甚关注这些，回了个“字面意思”就挂断了电话。


    注意安全，别在这之前就被联邦的人做掉了。


    这话在通信里可不兴说。


    就是放在现代社会颜临也知道电话这种通信方式说是没有记录保证个人隐私，但是一旦沾上传播反动言论那就是大罪。


    联邦甚至都不用给她制造意外身亡就能给她定罪。


    林屿敢说是因为他有过分强硬的技术手段，删除记录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她叹了口气，希望沈确能明白她的意思，没多久洗漱完才听到颂朝敲门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空白的信息弹出来的声音。


    空白的信息因为他的原因被设置成了特别提醒，一听就能知道是谁在发信息。


    颜临听到铃声只伸手去按灭，一响起来就和催命一样，时间跨度摆在那里，明明也算不上多紧急的事。


    “颜临！吃饭了！”


    她去开门，暗道还是颂朝贴心，懂得体恤别人。


    颂朝见她开门，扬起嘴角眉眼弯弯笑道：“吃饭了，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


    颜临和他一起吃完早饭后才安顿好颂朝告诉他自己今天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让他在家好好等她。


    临到门口她关上门又转身过来对着门锁按了好几下终于修改完密码才放心。


    颜临先去了黑市。仅凭她一个人杀掉S级异能者说不心慌是假的，吃饭的时候她看准了颂朝走神的时候查看了空白发过来的信息。


    “去黑市，会有你需要的东西的。”


    “别不看信息。”


    他还怪懂她的，还知道她会觉得烦所以不会及时查看信息。


    虽然不太想听这种家伙的话，但基于他们的共同目标颜临还是听话去了黑市。


    黑市里面鱼龙混杂交易记录不透明对她来说是购买武器或者别的东西的不二之选。刚进入黑市的时候颜临甚至都没觉得这是个黑市。


    没什么抢劫贩卖不法物件的摊贩，也没有杀人夺宝事件的发生，一切活在她想象里的事物好像都闻所未闻。


    颜临继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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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走。


    黑市离市中心不远，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被安置到了市中心旁边的街道。


    里面甚至没人想多费心思地去伪装自己，除了她这类已经和通缉犯没什么区别的人之外其他人也没见戴个面具什么的。市中心不见的热闹好像全部被投注到了这里，人群熙熙攘攘的，和闹市没什么两样。


    “小心！”


    几个小孩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跶出来，正喊着就往颜临身上凑。


    异世界里颜临别的没练出来，身手不敢说别的也已经至少处在政府战斗人员的水平线之上了。


    那几个小孩子连颜临的身体都没碰到，被颜临横跨一小步跳开，眼见就要摔下去的时候应激性地抓住了颜临的衣角，改变了身体的行动轨迹直直倒在了颜临身上。


    颜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幸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举铁也还能举得起来，三四个小孩往自己身上倒既然她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为首的小女孩抢先站了起来，颜临穿的是短款的黑色牛仔裤，她不正不好抓住颜临的口袋处，紧紧捏着那一角想要开口又想要撒开脚丫子跑。


    颜临看她这副样子一时间刻板印象占据了上风。


    这种俗套不过的情节，要么是要偷东西要么是要讹她一笔。


    她毫不客气地抓住小女孩的肩，说出的话和刀子似的，“想偷东西还是想要钱？还是说想去警局走一趟？”


    小女孩明显被她吓住了，后面几个比她还小的小孩子也呆愣着不敢动。


    颜临皱了皱眉，语气也不见得放缓下来，依旧冷冰冰地，“说话。”


    “我……我想要钱。”小女孩呆愣着抬眼看她，不敢和她对视但又因为她这份气势被震慑地不得不抬头。


    “卡给我，拿了钱就回家吧。”她好不容易将语调都放缓下来，温吞地朝她伸手。


    小女孩定了定神，把心下的欣喜、惊讶还有那份害怕一齐压下，吐词清晰地告诉颜临，“我没有卡，我们是黑户。”


    颜临瞪大了眼睛，空白是不是黑户她不知道，就算将他视作黑户她也什么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竟然是黑户吗……


    “妈妈也和我们一样是黑户，和有户口的男人一起生下了我们，但是那个被叫作‘爸爸’的男人说他要去工作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小女孩的声音哽咽起来，颜临摸摸她的头抚慰着她。


    “但是，但是妈妈的身体不行了……”


    她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地流了下来，声音开始模糊不清。


    后面几个小家伙眼看着也要哭的样子，颜临一个一个地摸头安慰他们，身后的摩托车却和不长眼一样往这边撞。


    “哟，单亲妈妈加四个小孩？有够sao的嘛。”发尾挑染成屎绿色的中年啤酒肚男人吹着口哨往这边瞟。


    颜临护住这几个孩子，想着反正是黑市无所谓就要冲上去给他一拳。


    步子还没迈开她就被小女孩抓住了衣角，她小女孩悄声在她腿边说：“这个人很厉害，别，别和他打。”


    “那正好。”


    正好把他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