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一天晚上他航班被取消没地方去，就来找我了。我们俩都喝了点酒，然后就……”


    “而且我感觉，这次再见面，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我有点招架不住。像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听到这里徐尽欢真的很想翻个白眼，就姚春水的酒量，章昭的心思不要太好猜。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跟他怎么又搞到了一起……”


    姚春水仰靠在沙发上，一五一十交待了旧情复燃的过程。


    “……这个‘搞’字用的很贴切。”徐尽欢听完全程之后点评了一句。


    两个人大概是三个月前开始重新联系上的，那时候章昭早已经从上一家经纪公司脱身，也不知道他中间经历了什么，不仅可以从老东家全身而退，甚至还火速找到了下家。


    姚春水跟徐尽欢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听到章昭的消息，不是他销声匿迹了，而是他的几部作品都是待播状态。


    “他新戏杀青后来这边散心，我们就见了一面。本来也没想着要怎么样的，他都要走了，航班被取消了……”姚春水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神情纠结中又带着一丝甜蜜，丝毫没有她刚才面对章昭时那副冷淡的模样。


    很明显，她又重新坠入爱河了，还正处于热恋期。


    徐尽欢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刚刚听了那么多限制级的内容，她想在故事里另一个主角回来之前离开。


    走之前只提醒了一句：“这次小心点，别被拍到，同时也提前做好公关吧。”


    姚春水抿了下嘴唇，答应道：“我知道的。”


    徐尽欢揉了揉姚春水的柔软的头发，她今晚上的主要目的不是喝酒，只是想跟朋友好好聊聊。意外得知她的感情进展，虽然听起来有点狗血，但还是禁不住为她开心。


    只是今晚上的风有点太温柔太暖和了，吹得她脑袋发胀，走在路上脸眼眶都酸涩无比。


    明澈这个狗东西也是，都跑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让她一个人在这样的晚上，显得有点……孤单跟寂寞……


    徐尽欢刷卡进门，懒得再开灯，直接倒在了床上。


    房间内没有通电，窗帘又被严严实实地拉着，黑暗中一片寂静。躺着躺着，徐尽欢觉得耳朵有点痒，她抬手挠的时候摸到了一片湿润。


    自己这是……哭了吗？


    徐尽欢已经很久没有在拍哭戏以外的时候落泪了。她呆愣了一瞬，又开始骂明澈。


    对，都怪他。


    等他忙完回来了，就好好收拾他。


    后半夜的时候，徐尽欢体内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她整个人都热得不行，手脚忍不住伸出被子外面。


    但是被子就跟个鬼打墙一样，反反复复地自己找上来。


    徐尽欢热得没有办法了，直接把被子全部丢到地上，然后翻身开始寻找让自己感觉到凉快点的东西。终于摸到一个大抱枕之后，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还将腿也架了上去。


    “大抱枕”却僵住，不敢动了。


    徐尽欢终于舒服了，却感觉到有灯被打开了，伴随着她熟悉的声音：“是喝酒了吗？”


    她终于睁开了眼。面前躺着的，是她睡之前嘴里还在骂的明澈，这人甚至没穿上衣。


    徐尽欢怀疑自己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梦。


    但是管他呢！


    徐尽欢怕梦里的明澈跑掉，直接掐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唇齿间的动作也比以往更加热情、大胆，逼得那人不得不回应自己，更激烈地回应自己。


    亲着亲着，上头的徐尽欢地故意往后撤，在明澈因为戛然而止而写满了渴|望的神情中，抬起手在他的侧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眼神里满是侵略性跟玩味。


    “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换人了。”


    说完这句话，徐尽欢将明澈推倒，然后一条腿跨过他的腰坐了上去。


    徐尽欢自上而下俯视明澈，将他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动|情而泛红的鼻头还有耳尖，全都看在了眼里。


    “明导，你这样，可比现实里那副假正经模样讨人喜欢。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现在想干什么？嗯？”


    ……


    第二天，徐尽欢破天荒地睡了一个懒觉，看了眼外面的太阳之后，她急急忙忙想要起身，被一只粗壮有力的手给揽住。


    “我给你请假了，偶尔请一次假，没关系的。”


    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颈窝处，徐尽欢经不住往后缩了缩，然后才看向说话的人。有点不自然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澈在她的耳侧闷笑了一声，嗓音带着暧昧的沙哑回答道：


    “你昨晚掀开被子的时候回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吃完就不认账了，好趁机换个人？”


    昨晚零碎又颠簸的记忆，因为这句话全部涌入脑海中。


    还真是……够刺|激的。


    身上感觉挺干爽的，应该是明澈替自己清理过了。徐尽欢昨晚上已经一解相思愁了，这会能够老实地抱着他说会儿话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都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是那边已经忙完了吗？”


    明澈心里想的是，不提前回来哪能见到完全不一样的徐尽欢？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忙完了，成片已经全部寄过去了，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样子，应该能出结果。”


    这部纪录片，明澈前前后后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因为这是他第一部独立执导的作品，而且拍完之后还要报参国内纪录片最高奖项紫微奖的评比。


    正是因为意义重大，所以徐尽欢将所有分隔两地带来的坏情绪，都尽可能压制在心底。


    这会儿明澈回来，她开心过后，第一反应也是担心他这么就的心血能不能取得对等的报酬。


    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胡弄完，未免有点太可惜了。


    好在，明澈那边已经加班加点地忙完了，才赶着最近一班的飞机回来。


    徐尽欢对明澈的这部作品抱有很大的期待，电影名叫《苦水玫瑰》。


    为了评选上奖项，很多电影人都会给自己的作品上价值，往往聚焦于落后地区人们的生活，越苦越累的，他们越爱拍。因此不少观众戏称，紫微奖每年评选的不是“最佳纪录片”，而是“最大号的苦瓜”。


    明澈的这部电影，完全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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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了他以往的风格。电影的主角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张茂，在经历了考研考公考编以及找工作的失败后，选择回到他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的故乡，开始跟父母一样务农。


    刚开始张茂就算回到了农村，对于要干农活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偶尔拿起锄头化肥，也会说自己是帮妈妈干活，打心底里完全不接受这份工作，没法将它当作自己要从事一生的事业。


    最后迫于现实压力，张茂在一众青菜蔬果中，选择了种玫瑰。


    最开始是因为种玫瑰听起来像比种菜好听那么一点，后来是因为玫瑰的经济价值比其他作物更高，也就是卖得更贵。


    张茂没想到，自己家乡的土地跟气候跟玫瑰长得这么好，即将到了丰收的季节，他又开始四处找出路。大学时学的很多知识，这时候也开始派上了用场。


    张茂利用线上销售跟直播的方式，将苦水玫瑰的招牌打了出去。


    影片的最后，是航拍张茂种下的玫瑰田。连成片的玫瑰，在沙漠中成了一道美丽又富有生命力的风景线。


    张茂的人生，也像是沙漠里的玫瑰一样，虽然种植成长的环境跟他从前预想的有出入，但最终不影响玫瑰的盛开。


    徐尽欢看过成片之后，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


    苦难或许能引人思考，但真实的、经历了挫折的成功，却更加给人生活的信心。


    从这个层面来说，或许《苦水玫瑰》能从一堆的苦瓜电影里脱颖而出。


    。


    明澈回来后，充当起了徐尽欢的助理，每天在片场给她照顾得服服帖帖。


    《双生》故事最后，晓玲从广州回到了贵阳，用自己的积蓄加上南风的一点投资，在市里开了一家美甲店，成了真正的老板娘。


    而南风也从性价比极低的公寓退租，在晓玲美甲店的附近租了一个民房，两人住对门。


    南风会定时去晓玲的美甲店，让她给自己做不起眼但是很漂亮精致的美甲。


    纤细的手指涂上了粉|嫩的的指甲油，在灯下显得格外漂亮，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南风跟晓玲的关系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她们也找到了最舒服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镜结束，工作人员将早已准备好的鲜花献给两位主角。


    徐尽欢一手抱花，一手跟空出来跟姚春水深深地拥抱。


    系统给她的奖励，从来都是最适合她、最有利于她发展的。而姚春水，是她合作频率最高的演员。现在，也成了她最交心的朋友。


    从前徐尽欢之所以能坚持演戏，一是在其中感受人生不同的体验跟情绪，二则是因为豆豆的遗愿。


    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原本以为这一次也是枯燥乏味的旅途，却没想到因为演戏收获了这么多。


    徐尽欢想，她还会一直拍下去，拍到自己七老八十为止。


    深呼吸两口，徐尽欢才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松开姚春水。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徐尽欢反而笑话起了她。


    《双生》杀青，徐尽欢跟明澈一起回到了北京的家中，昼夜颠倒地厮混了几天后，紫微奖颁奖典礼来了，《苦水玫瑰》是四部入围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