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洸坐在戚妄车里，跟着他回家，在路过一个商场时余洸喊停。


    戚妄立刻靠右停下，“你干嘛？”


    余洸，“我去买点东西。”


    戚妄，“？”


    十分钟后，余洸拎着两大包东西放后座位，然后坐进副驾驶说，“出发吧。”


    如果戚妄没看错，那两包都是吃得。


    戚妄，“……你要在我家住几晚？”


    余洸，“想什么呢你，我是和我老婆同居，又不是和你。陪睡就一晚，再多没有。”


    这流氓话说得戚妄眼皮一跳，“……”


    这一夜，两人从晚饭结束就开始打游戏，一直打到天亮。


    健康系统提示了两次，幸好号多，够折腾。


    余洸高估了自己的胃容量，也低估了戚妄的睡眠质量，他几次都是嘴里含着零食快昏睡过去，都被戚妄给叫醒了。


    余洸苦不堪言问，“你为什么又失眠啊。”


    戚妄，“做噩梦了。”


    余洸撑着眼皮，气若游丝问，“又是你哥？”


    戚妄，“不是。”


    余洸反应迟钝，过了好几秒，“啊？”


    他侧过头，“那是谁？”


    戚妄，“苏溪她下水了。”


    余洸愣了愣，“下水？”


    理智逐渐苏醒，响起戚程的死因，余洸明悟，说，“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就别想太多了。”


    戚妄没有说话，他仰倒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散开露出额头。


    手指不断滑动屏幕，能听到各种音频击杀声，可戚妄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余洸见到这样的戚妄，一时不查被玩家给杀了，屏幕开始了倒计时。


    戚妄瞄了眼左上角，“你怎么死了？”


    余洸，“……没注意。”


    戚妄，“嗯，复活了赶紧过来。”


    余洸也学着戚妄的样子仰躺在沙发上，眼皮很重，但脑子很清醒，“戚妄。”


    “嗯？”


    结果余洸半天没说话。


    戚妄侧过脸，快速瞄了余洸一眼，“想说就说。”


    余洸睁着眼睛，看上方一盏不咋刺眼的壁灯，“苏溪其实挺关心你的。”


    【您已被击杀，死亡倒计时：36s】


    戚妄不小心按错了按键，屏幕迅速黑屏，他撩起眼皮看余洸，“我知道啊，怎么了？”


    余洸摇头，“不是你知道，你是不知道。”


    戚妄皱眉，“你在说什么？”


    余洸在想到底要不要说，他沉默一会儿开口。


    “她比你想象中的她，要更关心你。”


    人实在不适合在通宵后，去思考富有逻辑性的话，尤其是这种要绕好几个弯的话。


    戚妄揉揉作痛的太阳穴，沉吟说，“你在……说什么？”


    余洸摆烂了，声音拔高，“意思是，你别他妈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赢面很大，你要加油！我支持你！”


    余洸一转头，发现戚妄一只手搭在胸口，双眼紧闭，已经睡过去了。


    余洸，“……”卧槽。


    余洸双脚下地，明明脑袋很清楚，整个身体却软趴趴的，有点提不起劲。


    明明以前在学校能熬几个大通宵，隔天还能精神抖擞去上课，这才毕业几年就不行了？


    余洸胡乱想着，人去了趟戚妄的卧室，拿来被子替他盖上，又替自己盖上，微笑着闭上眼睛，“终于能睡了。”


    这500块挣得不容易啊。


    /


    春晚的主持人名单下来了，没有苏溪。


    苏溪照旧很忙，每天行程都安排的很紧。


    许淼淼对着她欲言又止，周楠看她的眼神不时闪烁，周围的同事说话声变小了，苏溪默默叹了口气。


    她又不是江主任的亲戚，江主任没理由总照顾她，再说她也不需要被照顾。


    《故事里》收视率非常好，几次上热搜，还被点名，她对现状很满意。


    摄影棚里，杨震远调试完镜头，看身边站着的男人，“你怎么又来了。”


    江澄礼，“放心，不是来看你的。”


    杨震远再看一眼镜头里的人影，“你每天都来，苏溪只会觉得你很闲。”


    江澄礼一脸无所谓，“我现在休假，闲一点不是应该的？”


    杨震远，“……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吗？”


    江澄礼，“什么样？”


    杨震远，“你这叫死缠烂打。”


    江澄礼摸着下巴，“这招，你觉得对苏溪作用大吗？”


    杨震远面露惊恐，他有种自己一旦说了‘有作用’，这人一定会将死缠烂打进行到底的预感。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杨震远叹为观止。


    江澄礼却做出恍然的样子，“我这是恋爱脑？”


    杨震远，“难道不是？”


    江澄礼目光看向远处聚光灯下的苏溪，然后转向杨震远，问他，“那如果我是恋爱脑，是不是就能得到她？”


    杨震远瞬间愣住。


    江澄礼的表情很认真，他甚至不敢再用开玩笑的口吻去回答。


    江澄礼笑了下，手掌猛地在杨震远背后拍了下，拍得杨震远整个人朝前俯冲。


    “别怕啊。”江澄礼说。


    杨震远反手摸背，痛得他嘶哑咧嘴，一双下三白眼睛死死盯着江澄礼。


    江澄礼丝毫没在意，提醒他说，“赶紧开始，场务都来喊你了。”


    杨震远咬紧牙关，“……”


    这人生来就是克他的！


    拍摄完已经临近中午，苏溪披上外套，外套压住了头发，她正在撩头发的时候，江澄礼靠过来，对她发出了友好的‘午饭申请’。


    苏溪，“今天不行，下午我们还要一起外出，时间太紧了。”


    江澄礼说，“那明天？”


    苏溪，“这几天都不行，工作很紧张。”


    江澄礼沉默。


    苏溪拉上衣服拉链，最后看了眼江澄礼，本来匆忙的脚步渐渐停下，“江澄礼。”


    听到声音，江澄礼抬眸，“嗯？”


    “剧本昨天我们聊得差不多了。”苏溪意有所指。


    江澄礼盯着苏溪的眼睛，“是啊？”


    苏溪一噎，叹了口气，“你该回瑞士度假了。”


    “现在不行。”江澄礼，“现在你比度假更重要。”


    周围一片爆炸式吸气声响起。


    “……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夸张，我同事都是很认真的人，他们会当真的。”


    苏溪挥手说，“我先去食堂了，你随意。”


    众人看看江澄礼，又看看走远的苏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以，开玩笑的？


    苏溪和许淼淼还有几个女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饭，前几天吃得有点咸，上镜都显肿了，苏溪选了几道清淡的菜式。


    吃完饭没休息多久，外出采访的跟车走，留下处理工作的继续留着，这种连轴转的生活一直维持到了春节放假。


    “明年见。”打完招呼，苏溪拿着行李箱下楼准备回家，电梯里周楠发来消息。


    周楠接替《焦点》，过年期间也要出镜，就不回老家了，苏溪同她笑了几句。


    手指在屏幕上敲着字，刚出门准备下楼梯，一辆黑色suv停靠在台阶下，苏溪抬头。


    车窗渐落，露出戚妄的脸，视线骤然相对，苏溪微怔，“你来得这么早？”


    戚妄下车，接过苏溪手里的行李箱，“幸好我提早来了，不然要你等了。”


    两人都要回江陵，所以早两天前就通过电话，定在今天下午一起回郴江。


    戚妄去后备箱放行李，苏溪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等到戚妄开门进来，苏溪才发现今天戚妄穿了一身黑色长羽绒。


    他胸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灰色西装，头发好像也被打理过。


    苏溪，“你这身……？”


    戚妄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上午正好来这片儿谈工作，穿得有点正式。”


    苏溪点头，“我能在你车上睡会儿吗？”


    戚妄，“嗯，你睡。”


    苏溪，“最近太忙了，都没能完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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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说完，目光落在戚妄侧脸上，发现他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


    国人似乎有种病态的放假焦虑症，明明没有放几天假，却恨不得赶出半年的工作量。


    看来不止她忙，戚妄一样很忙。


    苏溪很快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到了温暖，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拂过后的瘙痒，她忍不住用手挥了挥。


    很快瘙痒不见了，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苏溪没睡多久，醒来车子还在高速上，盯着窗外成排的车龙看了会儿，脚边忽然踢到什么东西，哗啦作响。


    苏溪俯身捡起来，是一袋零食，草莓干。


    包装袋是粉色的，袋子鼓鼓囊囊，里面应该有不少，苏溪盯着袋子看了好一会儿。


    这袋草莓干掉在她脚边，看着像是被谁遗落在这里的。


    “你饿了？”戚妄见苏溪盯着包装袋不动，问。


    苏溪，“还好，不是很饿。”


    戚妄抽空看了眼包装袋封面，“这是你的？”


    苏溪微怔，侧过脸看戚妄，“不是啊，刚才在你车里找到的。”


    戚妄，“我车里？”


    “嗯，就在我脚边。”


    戚妄想了想，像似在回忆，想起什么说，“哦，没关系，你吃吧。”


    苏溪眉峰微动，“别人买的？”


    戚妄，“嗯，余洸喜欢吃零食，他买的，估计落我车里了。”


    苏溪语塞。


    戚妄说，“你前面柜子里有水，日期是新的，可以喝。”


    苏溪拉开柜子，里面果然放了两瓶水，还有一瓶饮料。


    “这些也是余洸买的？”苏溪问。


    戚妄，“不是，我随手放的。”


    “哦。”


    苏溪打开一瓶水，喝了两口。喝完见戚妄看了眼自己，苏溪愣了两秒，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打开瓶盖递过去。


    戚妄自然地接过，喝完不等他找瓶盖盖上，苏溪已经接过去替他盖上了。


    戚妄微怔，过了会儿他问，“你过年来我家吗？”


    “嗯？”苏溪把瓶子放在杯架中，“拜年吗？”


    戚妄，“嗯。”


    苏溪，“去的。”


    戚妄，“那我回去和我妈说一声。”


    苏溪想到什么，说，“我有个要求。”


    戚妄问，“什么？”


    苏溪说，“我不要红包。”


    戚妄静默，“这个我做不了决定，只能代为转达给我妈。”


    苏溪，“……”


    三个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进入市区。车子跟在长龙后排着队，准备拐进左边的昌金路。


    苏溪看着远处上方的路标，忽然想起一件事，左手轻轻地放在了戚妄的胳膊上，“差点忘了，走错了，应该去东街的。”


    戚妄看着胳膊上的手，抬起眼睛看向苏溪的侧脸。那边要经过一个商场，戚妄问，“你要给你爸妈买东西？”


    “不是，”苏溪说，“我家搬地方了，在锦年别墅。”


    戚妄一愣。


    ……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门卫站在副驾驶外，看里面的两个人。


    戚妄，“……不好意思，我们的确是这里的住户，你稍等下。”


    苏溪翻着和苏劲秋的聊天记录，终于找到了其中一段话，里面是具体的门牌地址。


    她把手机递给门卫，“这是我家的地址，我爸妈是一个月前搬进来的，我一直在外地没来过。”


    门卫看着屏幕里的对话，又打量两人穿着，长得都不错，穿着也正常。最后看向苏溪的脸，眼睛睁大了点，“你……看着有点眼熟。”


    苏溪，“……”


    避开某些话题，她想了想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爸出来接我。”


    门卫递来一张表格，“不用，麻烦你们签个字吧，车牌也写上去。”


    苏溪无奈接过笔，开始写字，车牌号她没记住，看向戚妄。


    戚妄开始念，“郴A896C。”


    车子终于进来了，苏溪松了口气。


    听到声音，戚妄轻轻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