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到家，在给植物浇水的时候，接到了苏劲秋打来的电话，是关于购买别墅的事。


    苏溪，“我钱已经付了，你们只能住进去了。”


    苏劲秋好久都没说话，“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不和我们商量。”


    绿萝浇完，苏溪换下一盆虎皮兰，反问，“我要是和你们商量了，你们会同意吗？”


    苏劲秋噎住，他开得扩音，张蓉芳说，“换房子我们当然乐意，但那地段太贵了，没有必要。”


    苏溪，“既然要换，自然是往好的换，不然就没意义了不是？”


    苏劲秋笑了下，对张蓉芳说，“我们也别说了，我一个天天跟人吵架的居然都说不过她。”


    张蓉芳，“……”


    “对了，溪溪。”张蓉芳问，“戚妄住的地方离你那儿近吗？”


    苏溪浇水的动作一顿，“不是很近，怎么了？”


    张蓉芳，“前天他大晚上的接你去郴江，还帮了你那么大个忙，我和你爸想寄点水果。”


    苏溪，“他……应该不缺这些。”


    “这和缺不缺没关系，我们得先做。”张蓉芳是地道江陵人，更是老师，最讲究人情世故，有借必还。


    苏溪，“那我去查下地址，等会儿发你。”


    电话结束，苏溪浇完水在手机上搜索‘古石林’，搜是搜到了，但她没记住哪栋哪号。


    【在吗？】苏溪点开戚妄的微信，发送。


    屏幕安静了大约两分钟，戚妄回过来：【在。】


    苏溪问：【能把你家地址发我吗？】


    戚妄没问原因，立刻编辑了地址发来，结束后才问：【怎么了？】


    苏溪把张蓉芳的事大致说了下。


    戚妄回：【谢谢。】


    苏溪以为对话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可戚妄又发来了一句：【你身体还好吗？去医院看过了？】


    苏溪立刻想到昨天宾馆发生的经过，生理期，还有那份试纸。


    【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戚妄：【嗯，我在吃晚饭。】


    苏溪想了想回复：【这么晚？】


    戚妄：【有点事，你吃过了？】


    苏溪：【吃过了，法餐。】


    戚妄：【应酬？】


    苏溪：【不是，就凑巧吃了。】


    戚妄：【好吃吗？】


    苏溪想到最后那份甜点，舌尖还余留着它丰富的口感，【还不错。】


    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行着平常的对话。


    戚妄：【哪家？】


    苏溪把店名发过去。


    戚妄：【好，我下次也去试试。】


    苏溪把洒水壶洗好，放回原位，才空下手来回复：【嗯。】


    回复完，屏幕安静了。苏溪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卫生间洗澡。衣服褪去，肚子上有块显眼的青紫，摸了下，比昨天颜色又深了些。这种皮下淤血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苏溪按了按青紫，痛感是延迟的闷钝感，不碰它都感觉不到。她没再管，脱掉衣服洗澡。


    这边，戚妄吃着晚饭，搜索苏溪发来的法餐店名。评论很好，照片拍得也不错，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有人提到了店老板，那人还是他的粉丝，晒出了签名照：


    Callum


    江澄礼


    戚妄吃饭的动作慢下来。


    难怪，突然去吃什么法餐。


    戚妄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吃掉最后一点饭菜。把碗筷洗掉，换上运动服出去夜跑。


    别墅区房子多，地盘大，但住户并不多。跑了两圈下来，没看到一个人影，戚妄停下开始走路，平复微喘的呼吸。


    路边的绿化忽然传来动静，一声清脆的猫叫，戚妄本能的偏过头去看，一只巴掌大的三花轻巧蹿出绿化拦在路上，回过头睁着一双澄黄的眼睛看他。


    戚妄停在路上，和它对视。


    “喵~”猫很小，看上去最多两个月。


    戚妄拉下冲锋衣领，露出整张脸。思索片刻，原地蹲下，尽可能低地伸出手。


    三花没有靠近，又朝戚妄喵了两声。


    戚妄没有乱动，轻声说，“过来。”


    三花打量他，像似在探测他的危险程度，轻嗅着朝戚妄的手指靠近。


    戚妄任由它嗅，见它不抵触了，才曲指轻挠它的下巴，问，“你是偷跑出来的，还是流浪的？”


    三花眯着眼，享受这份美妙。


    戚妄轻轻扬起嘴角，正想将它整个抱起，绿化带突然一声响，一道略大的白色影子蹿到面前，对着他的手就是一爪。


    “喵！！”


    母猫叼走了孩子，冷冽地朝戚妄看了眼，飞速蹿进绿化带不见。


    戚妄微怔，盯着漆黑的绿化带看了好一会儿。


    幸好，他差点成了‘猫贩子’。


    戚妄重新拉高衣领，跑步回家。


    看了会儿客户发来的视频资料，戚妄关灯准备睡了。房间骤然黑灭，没有一点声音，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戚妄翻了个身。


    当初买在这里是因为它安静，每户之间都隔着很远的距离。此刻整个别墅区，只有路灯还在亮着，偶有绿化带里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别无他声。


    半夜，戚妄卧室的灯忽然亮了，在室外的路面上照出一窗户的灯光。因为拉着窗帘，灯光不显，黑夜并没有因为这点莹莹之辉就变得亮堂。


    窗户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会儿又灭了，之后没再亮起，直到黎明渐起。


    /


    最近，苏溪很忙，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这些都不算什么，让她比较奇怪的是，她见江澄礼的次数多了，多到时时刻刻，只要出了镜头就都能见到他。


    苏溪问他，“你没事干么？”


    这话挺冒昧的，但他俩关系也算熟了，江澄礼自己也说过他喜欢诚实，越诚实越好，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江澄礼，“我放假了，挺闲的。”


    苏溪没觉得有什么，但周遭《故事里》的工作组成员觉得这话很刺耳，非常刺耳。就连杨震远都有点受不了，他已经好久没有钓鱼了，工作又忙，现在听到江澄礼这一句扎心的话，刺激的整个人都想爆炸。


    下一秒，杨震远的台本就朝着江澄礼的脸扔了过来。


    江澄礼反射能力不错，脑袋微微朝旁一避，躲开了。


    对此，工作组的成员们觉得有点爽，又有点不爽。爽的是有人制裁了这个不要脸的台长之子，不爽的是没能打到他。


    苏溪捡起脚边的《故事里》台本放江澄礼手里，“既然你很闲，那就帮我看台本吧。”


    江澄礼问，“怎么看？”


    苏溪说，“觉得哪里不好，就直接和我们说。”


    江澄礼打量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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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本子，“你们编剧请假了？”


    这叫什么话，是在说他们工作不认真，不到位？远处的编剧眼皮猛地一跳，眼刀子射了过来。


    江澄礼丝毫没在意，因为他现在问得是苏溪，他只想听她说。


    “……”苏溪，“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要拍12组，太赶了，我的要求又高，他们会很累。”


    江澄礼打量苏溪的脸，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带精神还算好，他低下头认真研究台本。


    台本和小说不一样，只有对话，没有任何情景描写，看着枯燥又冗长，但江澄礼还是看完了。他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个地方，会不会太平淡？”


    江澄礼抓着台本，放到苏溪面前。苏溪伸过脑袋凑近看，“哪里？”


    头发挨到了鼻息，江澄礼一时间愣住，他抓着台本的手停在半空，他嗅到了发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苏溪听到不到回答，仰头，“嗯？”


    江澄礼回神，对上苏溪的眼睛，又愣了一瞬。


    苏溪的眼睛很好看，眼眶有些深邃，连着眉骨凹凸精致，一层宽长的双眼皮，抬眼看过来时，略带浅棕的眼睛说不出的温柔漂亮。


    “你喷了我送给你的香水。”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苏溪有些错愕，她点头，“嗯。”


    江澄礼，“很适合你。”


    苏溪笑笑，“你是想说自己品味很好，选得很正确。”


    江澄礼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回答，停顿一秒，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苏溪，“……”


    江澄礼笑了下，开始回答台本上的问题，“我觉得这段对话有点空洞，既然你们想问嘉宾的心情，就简单一点，毕竟除了嘉宾自己，观众也是嘉宾。”


    苏溪眼睛一亮，立刻在台本上写写画画起来。


    江澄礼看着苏溪认真的样子，见她停下笔，才问，“我现在给你看台本，那我的剧本你帮我看了吗？”


    苏溪放下笔，说，“看了，元旦在家，我除了休息就是在看你的剧本。”


    江澄礼问，“怎么样？”


    苏溪沉吟。


    江澄礼，“别犹豫，别担心，我不生气。”


    苏溪谨慎地看他一眼，尽可能地用不伤人的语气说，“你的剧情……还得琢磨一下。”


    江澄礼丝毫没有在意，“你这话太笼统了，我需要更详细一点的说法，比如哪里不好，应该怎么修改才行。”


    苏溪突然觉得自己接下了一个很麻烦的‘工作’。


    江澄礼问，“你晚上有时间吗？”


    苏溪估算时间，“7点以后有。”


    江澄礼点头，“我们找个地方，具体聊下剧本吧。”


    苏溪，“……”这已经不止麻烦的程度了。


    江澄礼，“放心，不会太晚的，绝对不会影响你休息。”


    苏溪，“真的？”


    江澄礼，“真的。”


    苏溪打量他，许久，叹气，“你请客。”


    江澄礼笑了下，“好。”


    远处，杨震远撑着下巴看正在说话的两人。


    一个是知名主持人，一个是台长儿子。一个说话永远都客客气气，点到为止，一个说话一针见血，丝毫不给人面子。


    这两人完全就是反着长得，唯一共同点，是他们和人有强烈的距离感。


    嘶——


    江澄礼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