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行凶

作品:《四方笼

    正厅内气氛冷了下来,邱老太太仿佛被人揪到了痛处,不敢置信地瞪着王太夫人,逞强道:“哪个歹毒的长舌妇在您面前搬弄是非?岂非抹黑沈家清誉,让两家生了嫌隙。”


    詹夫人拧起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暗叹沈思漓糊涂!


    家里怎么闹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让外人揪住了把柄,可就不一样了。等她哪天没利用价值了,还不成了两家都避之不及的下堂妇。


    她不禁追悔莫及,真是被虚荣冲昏了头脑,就不该听从老太太的主意上侯府摆一摆架子。内宅龌蹉要传到裴家千金那儿去,她儿大好的门亲事岂不告吹。


    王太夫人冷笑,不屑道:“我既不是那胤都府尹,也不是阎罗判官。沈家内里的糟污不堪,是非黑白容不得我裁判。看在两家姻亲的份上,亲家祖母难得上门一趟,也不好叫你败兴而归,若有事相求不妨直说。”


    詹夫人瞥了眼上座那位傲气的妇人,跟个王母娘娘似的没把她们这些凡人看在眼里,心中简直又酸又气。


    沈思漓噤声偷笑,邱老太太在沈家向来是尊贵惯了,估摸着还是头一回被人说是打秋风的,此时面上怕不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邱老太太忍了一肚子气,勉强说着恭维话:“定安侯府在胤都素有体面,侯爷以及太夫人身份尊贵,沈家不敢轻易拜访,生怕您疑心娘家人来托人办事。只是思漓这孩子的哥哥就快要定亲了,想请她一同出席纳征礼罢了。”


    沈思漓不住地用手摩挲着扶手,心中暗忖沈逸晋的喜事是该参加,可依着沈家这半年来与她划清界线的态度,总觉得邱老太太有些不安好心。


    万一……沈家是真心想让她出席,给沈家长长面子呢?于情于理她都该帮帮沈逸晋撑腰,以免他在裴家人少了底气。


    王太夫人眉梢一扬,问道:“哦?可是舒王的母家,裴尚书家的二女儿?”


    邱老太太挺起腰杆,傲然道:“正是!”


    “不妥,”王太夫人摇摇头,“漓儿作为晚辈坐上位,难免驳了裴家面子。”


    两家请来的宾客当中,若有多个皇亲贵族的女眷压阵也就罢了。这要是没有,沈思漓小小年纪高坐上位,难免引人注目。


    邱老太太干瞪着眼,语气强硬道:“出席与否,太夫人还是得过问思漓的意思。”


    王太夫人神色一凛:“我的意思,便是漓儿的意思。”


    詹夫人见二人对上了,现场气氛紧张胶着,忙打圆场道:“沈家到底是思漓的娘家,太夫人不妨遣人去传个话也好。”


    “我说了,不必!”王太夫人从鼻子里冷哼出声,“两家喜结连理,我定安侯府自等着裴家请柬!”


    邱老太太大怒:“祖母要见孙女乃天经地义,亲家夫人为何推三阻四,不肯让五丫头与我们相见?难道是五丫头出了什么事你们高家藏着掖着不许娘家人知道!?”


    一墙之隔侧间,沈思漓坐在那里侧了侧眼神,邱老太太一副不见到她不罢休的模样,着实令人窦然生疑。


    这儿可是定安侯府,她究竟想做什么?


    王太夫人瞧她装的慈爱祖母的样,好笑道:“侯爵夫人在自己家能出什么事?老夫人莫要无端生事。”


    詹夫人无措的看向邱老太太。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算沈家攀上舒王,高家也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又何必再自讨没趣。


    詹夫人略一思忖,柔声道:“婆母只是思念孙女心切,绝没有别的意思。”


    邱老太太不待大儿媳说完,沉着脸拍案而起,指着王太夫人颠倒黑白:“这可不好讲,谁知你是不是菩萨外表,恶鬼心肠,暗地里欺辱我沈家的女儿!”


    王太夫人见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面上带了些气,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客。”


    竹韵上前客气地请二人出府。


    “滚开!”邱老太太的喉咙里发出满含怒气的低吼,“我今日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都要见到这个不孝子孙!”


    邱老太太一把推开竹韵,她身形精瘦,手上力气却不小。竹韵腰间撞在桌角,“哗啦”一声茶盏碎在地上,她吃痛惨叫一声,小脸疼得煞白。


    太夫人身边几个丫头眼见情况不对,护在太夫人身前,防范着邱老太太。


    沈思漓听得外边的喧闹,毫不迟疑站起身,“砰”地一声,侧间门扉大力撞在墙上砰砰作响。


    “把人给我抓住!”沈思漓高声喊道。


    三五个身形高壮的婆子从后厅侧室中一跃而出,下位的詹夫人骤然吓了一大跳,脚下生钉突然动弹不得。


    就在邱老太太喘着粗气卯足了劲,发疯似的要扑上王太夫人之时,她余光瞥见沈思漓焦急的身影,眼睛亮了起来,脚下转变方向,从袖口掏出尖锐剪子朝沈思漓径直扑去。


    詹夫人突然惊声尖叫:“老太太别做傻事!”


    “漓儿快躲开!”王太夫人被丫头护在中间,惊慌喊道。


    沈思漓双眸定定地看向邱老太太,这才是她认识的老太太,不顾一切,无谓后果,只在乎自己。


    “克亲煞星!我要你给我儿以死谢罪!”


    邱老太太从她眼里没看出惊慌,有的只有不屑的讥讽,她怒从心头起爆喝一声,双手握住剪子抬手对着沈思漓的心口狠狠戳下去。


    屋内众人皆慌,尖叫声四起。


    雪芍紧闭双眼,使足了劲飞扑挡在沈思漓身前。


    沈思漓苦笑一声,抱住雪芍腰间,身子微微侧身,手握匕首抬臂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邱老太太手中剪刀击飞。


    “哐当”两声,剪刀落在地上,弹起又落下。


    邱老太太瞪圆了眼,正欲捡起剪刀,再次行凶。


    竹韵不顾腰间疼痛,疾步上前抢先一步夺过剪刀丢到正厅外花圃里去。


    雪芍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耳畔只剩下破风的尖锐声,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缓缓睁开眼,抬眸瞥见沈思漓冲她无奈的摇头:“唉,我身边丫头怎得都是傻子。”


    邱老太太手中没了凶器,很快被婆子们左右夹攻,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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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目猩红死盯着沈思漓,大声嚎哭起来:“煞星!你杀了你亲生父亲!你还杀了你亲姐姐!我可怜的儿呐,我可怜的湉湉啊!”


    王太夫人颤颤巍巍地指着詹夫人,大骂道:“你沈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侯爵府行凶杀人!”


    詹夫人瘫软在地,面上惊疑未定,事态不知为何便发展到如此混乱地步。


    她指着邱老太太,双唇发颤,哭诉指责道:“婆母你……你一开始便是存的这个心思!!”


    沈思漓笑眯眯,声音温柔轻慢,用不疾不徐的语调一刀一刀往邱老太太心口上扎:“祖母,您忘啦。四姐姐受您指示,谋害妹妹,被父亲下令沉塘的。还有父亲,勾结逆党畏罪自杀。没有我查清逆党实证,立功撑起沈家门楣,您就算老死都回不来胤都。”


    “你胡说!闭嘴!闭嘴!”邱老太太捂住耳朵,目眦欲裂怒吼道。


    沈思漓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您是想着大伯父官升侍郎,大哥哥与裴家千金喜结连理,攀附上裴家和舒王就能杀我而后快吗?”


    詹夫人背后骤然惊出一冷汗,老太太面上为了沈家放下仇恨,实际上她从未忘记。若是叫老太太知晓,当初去牢里劝说沈渊自裁的人是自己,断然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小娘养的贱|货!若不是你背靠东阳和定安侯府,岂敢胆大妄为弑父杀姐!?”邱老太太面容狰狞,内心仿佛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沈思漓仰头哑然失笑,骤然爆喝道:“难道沈家就该用我的死铺路吗?!”她心中此刻犹如烈火焚烧,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可惜,她此时不能。


    沈思漓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歪着头对王太夫人说:“让婆母受惊了,祖母失了心疯,胡搅蛮缠下去两家都受累。不妨报官,请府尹大人评评理!”


    “不可啊漓儿!不能报官!”詹夫人坐在地上摇摇欲坠,连连摆手阻拦。


    王太夫人犹豫的看向沈思漓,意有所指道:“此毒妇毕竟是你祖母,再来一遭大义灭亲,名声恐会受累。”


    詹夫人如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头:“所幸没出现伤亡,没酿成大祸,此事……此事还有求情转圜的余地!”


    沈思漓紧抿双唇,居高临下看着詹夫人,冷声道:“请大伯母将人带回家好好看管,待到陛下秋猎回城,再请大伯父给定安侯府一个说法。别让我等太久,不然……侯爷可没我那么好说话。”


    邱老太太唇边溢出不甘的低吼,当初若是沈思漓成功中招,嫁到侯府的是她跟前的四丫头,破天的富贵都会是她邱家的!


    王太夫人对沈思漓微微颔首,摆手让婆子将邱老太太赶出府外。


    “记得记得,老爷一回家我就同她说。”詹夫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向王太夫人连连致歉,保证会看管好老太太,不会再生乱。


    沈思漓扶稳竹韵坐在椅子上,匆忙对雪芍吩咐道:“快去外院请周大夫来给竹韵瞧瞧。”


    “奴婢这就去。”雪芍得令转身往厅外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