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归自谣

作品:《绑定厌恶值收集系统后

    没由来的一阵阴风灭了几盏油灯,本就阴暗的室内瞬间变得更为黑暗可怕,再加上身旁那个太监阴沉沉的目光,李婳觉得就算是这宁仇现在褪掉人皮她也不会惊讶的。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稳了稳心态,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回答,同时悄悄往门口挪去。


    站着的宦官并未在意她的小动作,他知道眼前人是在蒙骗自己,但毕竟她是唯一能给她解惑的人,他还能让她多活些时日。


    正如系统说的,宁仇是系统漏洞,经历过多次重生,这一辈子成功进宫改变了过往的命运。


    他足尖轻勾将木桶翘起一边,随手把地上东倒西歪的桶摆正。这些动作中难免会碰上一些水渍,被他嫌弃的那手帕擦了干净。


    他慢悠悠叠着帕子,李婳瞧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后便试探性的朝门口越走越近,而后猛地开门……关门。


    门口处站着两个太监,见她出来恐吓般亮出了手中武器,成功让她还没来得及彻底打开门就关上了门。


    见她回来,宁仇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懒散的翘起二郎腿,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李婳自觉被嘲笑,心中生气,突然间听他出声道:“你我皆是异端,又何必相互提防。”


    他知道他没说真话,李婳也知道他没说真话。


    还说什么何必相互提防,只怕要是这儿有两把刀,他们都会毫不犹豫拿刀捅死对方的……


    最起码她会。


    李婳紧惕着没有接话,那人便自己唱起了独角戏,他脸隐藏着阴影里叫人看不清面容,只能听见那阴森森声音飘过来:“我几次重生,你这异端性格却是变了不少。你是夺舍,还是重生?”


    这番话倒是让人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什么上辈子上上辈子的话。但李婳却没打算承认,她用一种看疯子傻子的眼神看着宁仇,想着把事情糊弄过去。“我再说一遍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异端之类的根本没听说过,你要发疯别在我这发。”


    宁仇像是料到了她不会承认,听后没再出声,霎时只闻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室内没有炭火,如今又是正月里头天寒,没一会儿李婳就冷得直打哆嗦。在她忍不住要问他究竟要干啥的时候,阴寒的声音在室内缓缓响起。


    随着他的描述,李婳慢慢在脑子里想象到了这太监讲的故事。


    许多年前,村里的一户人家生了个小孩,这小孩长得不讨喜,性格也不讨喜,总是被村里人欺负。好在爹娘还算疼爱,磕磕绊绊长到了八九岁,村子被水给淹了,他们一家成了灾民,朝廷发下的粮食被层层克扣,导致许多人包括他们一家活活饿死在秋天里。


    那小孩再次睁眼回到了被水淹前,他想爹娘说明了以后的灾祸,想要避开灾难。不料他爹娘把事情告诉了村民,村民不相信,他爹娘也舍不得家便没有走。


    等到村子被淹了,村民便将怒气发泄在了小孩一家身上。他们说着要祭河神就把小孩扔进了水里,于是他活生生被淹死。


    等睁眼时小孩发现他又回到了原点,他这次没有告诉父母,反而是拿了家里的钱粮连夜跑走了。等到水灾后他找到了爹娘带来了食物,可他没有分给村民,便有人找到县令诬告他偷盗,县令本就被水患弄的烦得很,也懒得管这些,直接把小孩塞进了牢里。


    于是他被老鼠啃死了。


    宁仇平静的叙述着那孩子的数百种死法,从被饿死、打死、冻死,到被吊死、斩首……


    各类死法他形容的极为真切,听得李婳一阵毛骨悚然。


    那原本山村里的孩子随着重生次数的越来越多,走的也越来越远。从山里到县里城中再到京城,一里路就是一次死。


    宁仇最后貌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你可别忘了,我还曾被你吩咐人打死过呢。”


    李婳能说什么,李婳此时被惊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死法他都受过来了,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他也是极为厉害的。


    “呼……”宦官没骨头似的往椅背上一靠,“反正那些官吏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死了算了。至于那些百姓嘛,左右都是要死的,不如早死舒服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又换到了这方面上,但李婳却并不赞同他的话。


    她上前重新站回了室内中间,又嫌不够般有走了几步,烛光照亮了她的身影,那倒映出亮光的眼睛直直看向阴影中的人。


    她加重了语气仿佛这样就能表明真理,坚定道:“你说的不对。朝中是有官吏贪赃枉法毫无底线,但依旧有清正爱民的好人的。那些贪官死不足惜,但要是把好官抓进去了就是不对。


    “还有百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早死舒服些’,但他们不想死啊。人家活着本来就难,结果还有人打着为他们好的旗号要断了他们的生路,你不觉得荒谬吗?”


    没人回答她的话。


    半晌,安静的阴影中传来笑声,由最开始的嗤笑一点点变成了狂笑,他笑得讽刺,好像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言论,将数年的笑一并在今日全笑了出来。


    瘆人的大笑回荡在这里,也不知过了过久,这太监终于换了个姿势从椅子上起身,脚轻巧踏在地板上,一步步朝她走来。


    烛火昏昏映照出他的面容,方才还笑的太监此时满脸阴鸷,漆黑的眸子凝在李婳脸上,眼中毫无情绪。


    他走到了李婳面前,不见悲喜道:“你说的好人是谁?我可从未见到,总不能是你那二哥哥白梦长。”


    见李婳默认的样子,宁仇忽地又笑了,“那白枕下狱早就烂了名声,满天下之人皆在骂他与卢怀岳贪墨,这就是你口中的好人?可惜了,史书会记着他们的罪,千百年后他们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他缓缓压低了身子,将唇覆着她耳垂低声道:“而骂他们的,就是你以为无辜的百姓。”


    李婳听到他那么说白枕他们早就被气得浑身发抖,紧握着拳头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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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自己保持冷静,但他那一凑近便是点燃了炸药桶,浑身的力道聚在一处,她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宁仇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婳手被震得发麻,盯着打人的那只手,她心中除去觉得自己要命绝于此的害怕外更多的是快意,就好像随着这一巴掌挤压许久的情绪得到了丝丝缓解。


    反观那被打的宁仇,脸被扇到一侧。久久没有转过头,好似被打懵了一样。但很快他就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被打的那半张脸,胸膛被气得颤抖,旋即他紧攥着李婳的胳膊往室外拖,外面守候的太监见状连忙迎上前,正巧撞上了被扔出去的李婳。


    “这丑奴仰慕白梦长已久,你且押她去听听京城里那人的名声,听明白了再回来见我。”


    正月温度寒冷,李婳发间的水未干透一点点滴落,有些水浸湿了衣领,此时她又被扔到了雪地里,顿时冷得直不起腰。


    太监将她拽起,连着几个同伙生拉硬拽的将李婳带到了街上。


    京城外面或许有流民散乱,但此处是天子脚下,当然看不见某些“不该”出现的景象。


    李婳被几个太监押着坐到了一处酒馆,馆内说书人说的正是泥菩萨显金身的事情。


    在他口中,白枕与卢怀岳尽是贪墨害人,搜刮民脂民膏的大奸大恶之人。现在被关进了牢里就是报应。


    身旁一桌子的看客饮着酒闲聊,听到这故事后有一个探头探脑,把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那白江梅可厉害了,亲爹死了就在长宁又认了爹,现在京城还有个姓卢的堂舅……也能算爹!”


    一旁之人附和道:“可不嘛,以往只听过三姓家奴,现在倒是真有个三姓家奴了。”


    又有人道:“可不是奴嘛,都当上官了也不从府里搬出去,也不知道……”


    几人哄笑。


    李婳听着坐不住了,当即站起身就想去掀了他们桌子,“你们一个个的说什么胡话,也不知道积点口德!”


    那桌子人本就是些游手好闲的家伙,听到有人反驳,连头也不抬就道:“什么胡话,他们贪墨害人都被抓起来了,我们不过是说说就成了胡话?我看你是喜欢人家,猪油蒙心瞧不见别的了。”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笑声,竟是有人嫌不够般又添了好几句,无外乎是说她没脑子,甚至还有人直接喊话让她进监狱陪白枕算了。


    那人话说了一半瞥见李婳身边的太监,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李婳还是将那些话听了个干净。


    她气得面色涨红,觉得自己要是不做些什么就要气死在这里。


    反正她也被抓起来了,罪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李婳想通后一把掀了邻桌那几人的桌子,趁着大家震惊的时候快步朝那人走过去,猛一巴掌抽了上去。


    “你去陪你大爷!白枕他们辛辛苦苦为你们着想,结果你们就在这里喝酒攻击他们。他再不济也当过官,比你这种只知道满口喷粪的好了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