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瑶听到消息时，正跟查理曼夫人聊骑士团员们留下的风流债。


    去年洗尘宴外聘的女侍里，果然又添了几个新丁，之前戍边部队到达托尔郡，行宫外早就有抱着娃的雌性等着见孩子他爸了。罗德大管家是提前到行宫布置一切，暂时将这些花边小事压下了。


    “要我说啊，查理曼夫人性子也太软了，才会让那些女人蹭鼻子上脸，急不待地又往您跟前凑，真是麻烦。”


    小女侍兰兰挨了顿不轻不重的板子，被训戒写了几十页的悔过书，才回到了琪瑶身边，爱吐槽的小性子丝毫没有被板子和笔杆子埋没。


    琪瑶听查理曼夫人的意思，想把这些雌性和孩子都收进育幼院里，做为第一批基础员工来培养。


    这里有一个大优势，孩子们的父亲多数都要负责供养母子，定会出一笔不小的费用。若是有能让雌性安全生活的环境，不受人白眼，同时孩子还能得到形同贵族的教育，那何乐而不为。


    琪瑶脑中灵光一闪：众筹！好主意啊！


    正在这时，罗德神色不虞地来传话，把琪瑶叫到了一边，提起达顿族来求医的事儿。


    琪瑶很奇怪，“我也不是医生，斯昂指名要找我，他的族人得了什么怪病吗？”


    罗德本来就严肃的面容更罩上一层寒霜，用词却依然严谨克制，“可能跟牧场那边的事有关。”


    琪瑶低“呀”一声，目光怔了怔，回头就让小女侍拿外套要出门。


    罗德仍觉不妥，想拦。


    琪瑶道，“卡尔城主应该也到现场了，这件事儿要是真的，更不能申张，乱了民心。赶紧通知研究团的先生们一起去，带上装备。先生，”她正色道，“达顿族长要是真出了事，伦纳山河谷那边的情形可能会非常危急，我们还必须派合适的人去那边了解情况，奥伦应该会很需要更清晰的情报。”


    罗德听着小雌性条理清晰地分析，推测和安排，默了默，道，“琪瑶你说的没错。”


    兰兰拿来了披风，罗德肃着肃提醒要照顾好琪瑶，还严令随行的护卫们要随时警惕，又为琪瑶安排出行马车，甚至还未雨绸缪多加了辆特殊的马车同行。


    研究团听说可能有新的病例出现，也全都整装而出。


    他们到时，城主卡尔已经早一步赶到，将达顿族人临时安置在了城外的民兵房里，周围的人都被清退，琪瑶等人来时，四下安静，并无骚动。


    斯昂看到琪瑶，就想上前说话，立即被骑士们拦住了。琪瑶忙安抚斯昂，让他先跟研究团做好消毒工作，再谈情况。


    等消毒做完，两人仍是隔着一道半透明的大棚膜说话，斯昂的声音隔着膜听着更加沉闷，难掩他撕裂痛楚神色。他讲了一个悲伤，却又是世间斯通见惯的故事。


    本来达顿爷子两算是荣归故里，要享受一场久违的团圆喜宴。未曾想，老族长偏爱幺子的行径，让留在族中半年多的儿子们起了异心，暗中夺权，自立为王，作威作福抢占雌性，破坏了很多族规，连巡边的事务也没有认真做好，导致尸鬼伤人，还瞒而不报，随意处理，甚至有人私下蓄养尸鬼，整个伦纳河山谷宛如成了一个养尸地，混乱不堪。


    达顿族长深知全族要没救了，拼死带着斯昂逃出河谷，一路被追杀，还被半尸化的族人划伤中了尸毒。斯昂不肯扔下老爹，一路带着幸存的几个狼人逃到了托尔郡求助。


    这会儿，所有狼人都被看押隔离起来。他们很不满，觉得自己成了囚犯，嘶吼抗议。


    但这样的恶性情况，卡尔城主的做法并无不妥，唯恐其中还有更大阴谋。


    琪瑶只能尽力安抚斯昂，“您先别急，刚好科学院的兽人种研究团来托尔郡考察了。他们中有从皇家医学院毕业的天才，会尽全力抢救老酋长的。”


    想到那个自傲又爱子的老人，曾经在去帝都的路上毫不犹豫帮助她们引开追逐的雄性，刚才微微扫一眼浑身涂血、面容苍白，隐约可见着乌黑毒纹从皮肤下盘绕伸张，这是她第一次亲见尸毒在熟悉的人身上肆虐，琪瑶整颗心都下沉了。


    带尸毒的人不能进城，无法救治，必须就地格杀，并焚烧掩埋于深山之中。这是安利亚帝国的国法。


    仅仅一天，斯昂一行九人，除去老族长，又有三个尸化，用上了那辆特殊的马车拉到郊外焚烧处理。好在琪瑶提前提议，所有人都是独立关押，防止重复感染病毒的危险。


    “琪瑶，琪瑶，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他们是我仅剩的族人了，我母亲她为了给我和父亲拖延时间，我们约好的，我们约定的时间出来……我们约好天亮在月亮山崖见面，她没来……大家都变成了红眼睛，红眼睛……我的小妹妹被他们吃掉了……”


    隔着木栏，琪瑶听着斯昂从愤怒抗议，到听到同伴一个个尸化、父亲已经没救的消息，不时化形，撞得头破血流，渐渐语无伦次，拒绝进餐，好几次都差点儿从隔离屋里冲出来，又被研究团准备的电枪给电昏过去。


    “安小姐，您不用担心，斯昂少爷不会有事。”


    执电枪的研究团员满头大汗地劝说着，反复解释电枪的电压对强壮的成年兽人来说，并不会造成大伤害，只会让其昏迷或失去行动能力。


    兰兰把琪瑶拉回马车，喘着气互相安抚，两人身上都被冷热交杂的汗水打湿，脸色惶白，状态不佳。


    真正糟糕的并不是斯昂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小妹妹，而是正在伦纳山河谷中的整个达顿族的尸化风波必须控制并平息。


    卡尔只是一城之主，靠每年服兵役的那点民兵团是不可能对付尸鬼的，这必须有专业的军队去处理。


    事发几日后，罗德告诉琪瑶，达顿族的事已经有军事长接手处理，附近各郡城也通知加强了防尸灭尸行动。一个月内危机被控制住了，尸患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话题。罗德没有再提尸鬼的事，琪瑶知道情况也许压制住了，事实影响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轻松。


    斯昂失踪了。他走时只给琪瑶留了信，说要回部落。他的几个幸存的同伴也跟着离开了。


    琪瑶知道阻止不了，只能没出息地学着女人们一起做起了祈祷。


    琪瑶夜里开始做噩梦，惊声尖叫着醒来，被爱丽莎抱在怀里安抚陪伴才能睡着。她知道自己心理出了问题，不适合再直面那样血淋淋的场面。


    她很想救人，可是她对医学方面的事一窍不通，她只能给卡尔和研究团队长写信，恳请他们能再想想办法，给生者一个机会。后来她偶时会去牧场，隔着栅栏，与丽娜聊天。


    渐渐地，她越来越想奥伦回来，她开始每天写信。罗德告诉她说信翁可以找到北边境的奥伦，替她传递信息。就算不能得到回信，她也想有一个能放心倾叙的对像，这个冬天，她给他写了很多很多信。


    //奥伦，对不起，我现在只想跟你说这一句话。罗德给我的信纸条只有这么一点点，我却用来说这种话，你一定会笑话我，对不对？我好想你，就算嘲笑我时的样子，我也想……//


    //他们被烧掉了，我想起那个曾经被我骂公共马车，却在我危机时毫不犹豫帮我引开追击我的暴徒们的老人就化成一捧黑灰，我真的很难过。他说，我酿的果子酒很好喝，他要给斯昂的喜宴订800桶……//


    //奥伦，对不起，我为我曾经的天真幼稚跟你道歉。我不该那么自以为是，我应该更敬畏生命。你骂我吧，我一定好好听，不反驳。//


    //奥伦，我想你了。肉吃光了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但是果酱也是维生素，你要好好的，我好想抱抱你啊，用力一些，感觉到疼的那种……//


    //奥伦，今天我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觉得你骂得没错，我真的好傻，好蠢。你怎么会喜欢我这么笨的雌性，你那么聪明，是不是代表我也没那么糟糕呢？//


    随着天气一日日转暖，渐渐有了些好消息。


    卡拉回来了，带来了在帝都赚的大把金子，还大肆宣扬她捣碎了多少少男心，事实上她依然坚定地小姑独处，放飞自由我。


    她带来的最劲暴的消息，就是邓肯大公正私下里跟查理曼家议亲。


    “我的天哪，你知道吗？我从我母亲的信里知道这个消息的，现在还被瞒得死死的。”卡拉的母亲无非是借机催促女儿，不要挑三拣四挑成了邓肯公爵家的大龄剩女，否则就算是公爵之女也只有下嫁暴发富这一条“可笑丢脸”的成亲路。


    看卡拉现在的状态，卡拉妈妈的寄信宗旨显然是打歪了。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啦！最近社交圈里热议的都是大议会上，邦克公爵等中立派，竟然开始支持新贵派全面推动废奴令，并放宽公民权的审核权限。皇后陛下更直接提出，要推动女性公民权的施实，要保护女性自由婚配的权利，增加女性工作岗位。”


    “哇，你可不知道，这可都是新春政务重磅炸弹。虽然你家雄性不在朝，可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声望激增哪！”


    琪瑶奇怪，“奥伦他做了什么？他都没参加大议会，而且拉斐尔在议会上一向活跃积极。他才是新贵族派的代表，跟老贵族派的大皇子奥古拉斯分庭抗争吧！”


    卡拉扔来个白眼，“小姑娘，你也太不了解时局了。拉斐尔殿下的新兴产业背后，真正最大的股东都是奥伦哪！你不知道拉斐尔手上有一条铁路线，都是奥伦主持修建的。要是奥伦不愿意，谁也碰不得，包括大殿下奥古拉斯的棉花都有一半是用奥伦修的铁路运来北方的，另一半才是走的老水路。你家殿下要是想，分分钟拿捏死他们。”


    “哦，你不知道你走后，皇家水务局突然彻查私人小码头吧？按帝国法案，码头资源都是皇家产业，私设码头是违法。以前龙族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突然那天介意了，一下打七十多家私人码头全查封掉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清洗啊！”


    “你可不知道，那些靠小码头吃得肥流的大小贵族们，全都哭着嚷着，在水务局前静坐示威。但，没啥卵用！水务局长推说他们可以去找皇帝商量，哈哈哈，笑死人了，皇帝要知道这事儿第一个要把他们喷一轮的！皇后也从来不管这事儿，皇家产业几乎都是归奥伦监管的。”


    琪瑶突然听明白了，她之前怪他没有为她出头出气，任人侮辱欺负，事实并不是这样。他早就动手了，刚好她没看到罢了。


    有了卡拉相伴的日子，尸鬼带来的影响也渐渐被平覆。待到冰雪融尽，嫩芽抽条，大棚种植区又进入春耕时节时。拉斐尔来了，跟他一起来的竟然还有芬妮等几个姑娘。他们带来了已经整编好的最新最完整的新教材，整整一大车印刷好的成品。


    芬妮说，“帝都啥都不让搞，但小郡城不同呀！琪瑶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们打算在夏季到来前，都在托尔郡做新教材的应用教学。”


    琪瑶惊奇，“这，这都要三四个月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家人同意？不会影响你们的毕业证？”


    姑娘们笑开，一个解释，“我们几个，家里人都比较支持。这次是伊迪丝教授给我们批的教学实习项目。要知道，学院也不是某些人的一言堂，想要做什么课题，这点权利我们还是能争取到的。”


    芬妮把新教材递到琪瑶手里，“你看，怎么样？我觉得，只要咱们能在托尔郡顺利开展，再幅射周边几个大郡城，之后慢慢占领整个北方，就不怕帝都那些顽固的老家伙不着急。琪瑶，你这个小郡城包围大郡城的教学围剿战略，真的太棒了！”


    这时候，拉斐尔点了点权杖，赢得姑娘们的关注，道，“没错。这战略的高瞻远瞩，深得皇后陛下的激赏，皇帝陛下也毫无意见。故此，深嘱我带姑娘们前来，与安小姐深度探讨，全面推进。”


    琪瑶深觉羞耻，“不不，这不是我的主意，我都是我……”


    “我们都知道，都是你那迷人的老祖宗的千年智慧！”众人异口同声，笑声轻扬。


    农村包围城市，真真顶级阳谋！


    托儿所在年前就开始动功修建，临近二月时全面竣工。这日琪瑶和城主夫妇一起剪彩，前来观礼的除了本城人，还有从隔壁郡城前来的小贵族和城主们。


    之后，在新托尔所后方刚刚长出一片绿茵地和迎春花的活动场上，举行了一场亲子互动比赛，譬如宝宝爬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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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一家三口接力赛，背娃娃过河，反响热烈。


    芬妮忆起一事，给琪瑶暴料，“学校里有两个资深理事被罢免了。一个对外说是年老不济，另一个是在大议会上以贪污罪被连名弹骇下台的。他们两个都是被查出跟女学生有染还致其意外怀孕，被女学生的家长愤怒举报到皇后陛下面前。”


    另一个姑娘朝琪瑶眨眨眼，“其实这种事都是学院传统了。”


    琪瑶怔了下，明白了。这大概也是奥伦为她报的仇吧！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烧了你们编辑部的人，学院查出纵火者会处理。袭击过你的那些雄性兽人，我不能去杀人，我只能派人私下里再揍他们一顿。


    事实上，他比她想像的做的都要多得多。


    回头她要再去问问他，估计他会说，这都是国家、律例，依法处置一些混帐。哈，不管是不是她自己臆想，她从未如此期待他的归来。


    到了去年军队回归的时间，还没有消息传来。倒是过了几日后，东尼。赫德带着一小队人马在夜幕低垂时到了行宫。


    琪瑶那时已经睡了，兰兰是个神通广大的，给她套来消息说，东尼一来就去隔壁客殿见了住在那里的拉斐尔殿下，两人似乎在密谈什么事，屋外闲杂都被清理掉了。


    琪瑶有些紧张，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多思，很晚才睡着。


    第二日，拉斐尔如期出现在盛满丰盛早餐的大桌前，同来的必有好吃爵士东尼先生。


    现在的行宫非常热闹，琪瑶做为实际上的女主人，左手边坐着两位俊郎健谈、风流不减的男士，右手边坐着几位活泼可爱，都是单身的姑娘。整个进餐时间，双方时而唇枪并起，时而谐笑不断。


    之后，琪瑶从东尼这里知道了部队回归的时间推迟到了三月，原因不可悉。他提前回来，的确有重要的大事件，这也是拉斐尔秘密来托尔郡的主要目的。


    他们进山后一周才返回，带回了一灌黑呼呼的东西。


    琪瑶一看，一闻，问，“这，不会是石油吧？唔，你们叫这黑金子，还是叫黑油？黑水？”


    闻言的男士们依然不减惊讶，虽然他们早料到这位小雌性拥有与众不同的祖宗传承智慧。


    拉斐尔拿权杖顶了顶礼帽，他此时仍一身热汗，发丝都被汗液打湿，精神仍处于亢奋状态，“先生们，女士们，我觉得，黑金子这个称呼，非常帖切。你们肯定没异议，就用安小姐的这个提议来命名吧！”


    原来东尼从好几年前，就借着戍边，带着仪器在北方勘探。寻找石油矿点而最先发现石油储备的是奥伦，他在化龙巡视北边境线时，无意中在半兽人国与安利亚帝国交界山脉中发现，但太靠近边境不便于开采，根据山脉走势，他推测可能还有其他储油点，便让东尼带人寻找。


    找了两三年，终于在境内找到了，地点就在伦纳山河谷隔壁的大悬崖处。


    “我们还找到了相当储量的铁矿，这真是意外中的大惊喜！”


    有铁，就能炼钢；有石油，就能解放能源。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男人们兴奋不矣，没少在琪瑶这里讨要灵感资源。


    琪瑶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启发民智。但眼下的教育系统全都是为贵族服务，根本没有任何为普通人着想。加上基础建设也完全跟不上，以前是没教材，现在有了教材缺老师，没有学生得花功夫劝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基础建设成本。


    琪瑶想了又想，突然有了个大胆主意。


    “报纸？那是什么东西啊？”


    “专门收集社会各界最新消息，上可刊登国家政令推行公告，下可写贵族八卦风流史。可以给商家宣传打广告，也可以登些美图、传奇故事或者，有奖填字游戏。总之……”


    借着报纸宣传，督促民众学习，传播知识，引导民众关心时政，这是最好不过的潜移默化了。


    拉斐尔听得双眼大亮，“我的天，这就是个聚宝盆！”


    其他人还听得有些懵，这位帝国大商人已经嗅到了其中巨大商机，甚至政治影响力，当即拍板儿要全权负责做这件事。


    琪瑶提醒其几个重点，“这将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力量，日后的影响力会非常大。这件事不能让商人来做，必须有官方操刀。”


    东尼说，“官方的话，那就会受很多限制。”


    琪瑶说，“我们先做个样子出来，等奥伦回来让他做这个幕后官方代表。”


    拉斐尔觉得不妥，开始积极游说琪瑶，甚至许以黑帽子商会的名誉会长和年利润分红，也没说动。


    琪瑶腹诽：她会不知道舆论这把利双刃剑的力量嘛？她曾经在XHS上为“维护正义”自杀了多少次小号！这个二伯的尾巴也露得太快了点，黑帽子商会可是安利亚帝国最大的海外商团，联系着这个世界另外好几个神秘大陆地的往来，更是庞大神秘的海洋兽人族的明面代表。


    琪瑶知道的这些，都是奥伦之前告诉她的。办报一事不小，她决定等奥伦回来好好商量。


    本来说三月初回，到三月时又拖了半个月，收到了回来的消息。


    只是戍边军的回归并没有大肆宣扬，奥伦回到托尔郡时也是入夜之后，带着他的随身骑士团从托尔郡的西大门入城，没有惊动老百姓。


    琪瑶被惊醒时，披了件黑狐披风就跑去了前大厅。


    见到奥伦时，他风尘仆仆，神色沉戾，眉宇间难掩的凝重感。


    他似乎都没看到跑出来迎接他的她，就跟罗德往书房走，她追上去，听到了他在询问罗德，“牧场那边的研究进展如何？那草药……先把凯撒、达达尔他们送过去……”


    琪瑶脚步顿住，耳朵嗡嗡作响。


    凯撒，这是骑士团团长，他今年第三个儿子刚出世。


    达达尔是骑士团里最优秀的骑射手，刚刚结婚才一年，听说妻子也怀孕了。


    过年时，她和爱丽莎写信安排亲王宫里的副总管，给这些军士的家人们送慰问信和慰问礼物。她还在信签上画了母婴宝宝图，用金墨液配红珊瑚颜料，福气又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