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将注意力投向大屁股的计算机上，这时，屏幕里的电邮界面忽然飞来一个四四方方白色的小卡片图形。


    孟图南轻点鼠标，内容展开在屏幕上。


    景赤华这才发现她竟是在和国外互通电邮！她是这样厉害吗？不是流浪在胖达国，衣食匮乏，长于乡野吗？


    姑姑口中极少提及的亲女儿，那个令她不齿又蒙羞的存在，怎会懂这些？


    这个少女是谁？


    无论是谁，都绝不是姑姑口中的那个孩子！


    ***


    孟图南没想到电邮会回复的这样快，两人你来我往的频繁发送接收，俨然当成了聊天的平台。


    “莉莉丝，一切准备就绪，你该回来当新娘了。我一直在等你，但我快要失去耐心了亲爱的。”


    “安妮的事处理得如何？”


    “她已经为自己的狂妄买单，我保证，她会尊重你，只要你成为柴德斯尔菲斯继承人的妻子，你会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可是我命不久矣，我很抱歉，我要爽约了。”


    “不不不，莉莉丝我的挚爱，安妮已经对上帝起誓，她会治好你的，而你，亲爱的你只需要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解决问题的。”


    “我不想成为安妮实验室的尸体。”


    “没人能够杀死柴徳斯尓菲斯家族的女主人，除非她想与全世界为敌。”


    “为何你一直没有找我，你最近在处理什么事情？”


    “莉莉丝，我真的太忙了，我太累了，这几月忙于帮助那头蠢货的换选演讲，即使我投入大量的资金，还总是出问题，他就是头蠢猪，要不是他坚定地拥护我的意志，我也会放弃那眼里只有钱而背信弃义的小人一样放弃他了。”


    “新的掌权人需要出现了，不能总是一成不变，连任会让问题变得更糟糕。他做不好数学，处理不了经济问题，他却敢背叛我，我会给他颜色看看的，走着瞧吧。”


    “听着莉莉丝，我很了解你，远比你想象中了解你。想在你的国家搞研发需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对政治的敏锐度和如何站在对的人身后，否则你什么都做不成。”


    “尤其是像你这样优秀的外来者，你会被关起来，给你一个罪名，没人在乎真相如何，他们只在乎你的存在阻碍了自己的利益。”


    “亲爱的，我知道你喜欢研究这些，天上飞的，海里潜的，甚至外太空的月亮和星系你都觉得有趣。只有我欣赏你，支持你，热爱你，我会为一切你感兴趣的东西买单。”


    “你明白的，你那么聪明，你知道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为所欲为，就能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去她的狗屁教义，你不喜欢我祈祷，不喜欢我总是严肃，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不再偷拍你，哦老天，我发誓，如果你肯让我拍照我才不会鬼鬼祟祟地按下快门。”


    “可我真的太爱你的模样了，我爱极了你的傲慢，你骨子里的高贵，我无法拒绝你，只要你肯哄我一句，我什么都可以献给你，我会跪下来吻你的脚背，我的女王大人。”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总是梦到你，我已放弃了信仰，不再去教堂，我唯一的忏悔就是遵守教义等你到十八岁，我应该直接占有你，吻你，要你，成为你的丈夫，而不是像个鲨臂一样死死捂住欲望，甚至分床，分房，不敢多看你一眼。”


    “求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我不在乎你的国籍，你的信仰，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莉莉丝，我爱你，我永不背叛你。无论贫穷，疾病，生死。”


    “可你要对付我的国家。”


    电邮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内容寥寥几个字。


    “你是我的妻子，你与我的国度同在。”


    孟图南冷冷看着这一行文字，扯着嘴角笑了笑，微微抬着下巴露出轻蔑的笑意。她再度扣开药瓶子往嘴里倒药片，药片不多了，只有五片。


    于是她将这五片药整齐地摆在桌子上，伸手拿了一粒放进嘴里。


    她再度敲击键盘，“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我想在胖达国见到你，在我母亲的墓前向她介绍你。你知道的，胖达国的风俗就是这样，无法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


    “莉莉丝，现在国际局势很复杂，我不能离开海雕国，我的安全顾问做过评估，他不建议我前往胖达国。”


    “那祝你和你的新娘愉快，再见。”


    “不不不莉莉丝，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孟图南抱臂坐着，慢条斯理地再度拿起一粒药片放进嘴里咀嚼。


    景赤华的一颗心全系在外面逐渐黑沉的天色，和时不时晃过光亮的车灯，直到他余光反复看到她在吃药，出于医生的职业病，他拿起一片放在鼻下嗅了嗅。


    景赤华眉心拧着，“你为什么要吃它？有什么用？”


    “你话很多。”孟图南看着他认真道：“这么大的雨，你不妨去找一把黑色的雨伞，一会儿能用得上。”


    景赤华大惊，“伞有什么用？”


    孟图南不语，但肯定的眼神叫他难免生出一种自己愚笨，猜不透她心思的错觉。


    于是景赤华当真下楼去找伞去了。


    孟图南瞥了眼窗外越来越亮的车灯，没什么表情地复又将视线落回计算机屏幕上。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乔纳森又发来了三封邮件。孟图南很有耐心地一一点开，扫了眼又叉掉。


    她略略沉思，回复道：“等我的邮件乔纳森，下一次你再收到它，一定是邀请函，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你怎么敢这样威胁我，莉莉丝。”


    “谁知道呢，也许你愿意把藏在酒庄的红酒都送给我，我喜欢92年份的，你说过，它们只能出现在婚礼的宴席上。也许你愿意认识我新的未婚夫，他很不错，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好吧好吧，莉莉丝你赢了。”


    “你知道的莉莉丝，自84年以后铁娘子一直没有死心过，很快，很快的我保证，会有新的问题出现，我们谈过了，我和绅士国的铁娘子一直在保持密切联系，我们做了两手准备，海上明珠府没有这么容易回家。”


    “而你，你的妻子，停止你现在的工作，你也不想我们较量一场，你会把我逼得没有耐心，从而不得不采取别的措施使你冷静下来，认识到我才是对的。”


    “听着莉莉丝，放下一切工作，你并不需要它们。就算你研发出和ZD机的心脏，可你甚至无法解决飞机起落架开裂的小毛病。甚至你都无法去解决发动机叶片高温崩裂，这不是一个人的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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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是所有技术齐头并进地发展才能做成的事。”


    “乔纳森，不要试图命令我，也不要再试图监视我，我喜欢我的工作，这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能够对抗F系列的铁疙瘩，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对吗？你马上要造出来了对吗？”


    “求你，莉莉丝，莉莉丝你必须停止，不然你会令我蒙羞的。我需要不停地向他们解释，解释为何我的妻子在别的国家造那种铁家伙，有朝一日能从海雕国星星大楼上飞过去的东西。”


    “你说过，你会支持一切我的爱好。”


    邮件停了会儿，孟图南无声无息地抱臂坐着等待。很快，“小卡片”再次飞来。


    “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区区F系列机又算什么？只要你回来，成为我庄园的女主人。”


    “什么都可以？”


    “是的，我发誓。但你不能一直待在胖达国，我担心你的安全，回到我身边来，这样我就能放心地做一些事情了。”


    “国际政治打压，联盟经济封锁，技术限制发展，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呢？难道还准备将枪炮导弹再瞄准过来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孟图南的眸子已冷得可怕，死死盯着这几个字许久都没有动。而那边的乔纳等得着急，他相信只要给足她需要的筹码，她会回来的。


    “我和我的伙伴们在拟一份名单，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不，我不喜欢政治，我并不需要它。”


    “好吧莉莉丝，也许你喜欢听故事，一个在全世界媒体面前摔到的女人，她会怎样地愤怒，如何报复。”


    “唐宁街10号的钥匙已然从那个女人的手里交出去了，她的摔到也只是一次意外。我说过乔纳森，不要总是试图拿谎言搪塞我，你懂的，我脾气不太好。”


    “你很聪明，你一直非常聪明，有时候我很害怕你的聪明。好吧，你是对的，现在的情况是绅士佬们想通过谈判来评估风险和利益，他们总该死的懂得投机取巧，他们是强盗，强盗就不该还没掠夺就坐在谈判桌上，因为还没有筹码，就不应该坐下来谈判。”


    “不过好在有些老派的绅士佬们和我想的一样，他们的脑子还很清楚，但需要谈很久，这太浪费时间了，我不得不尽快处理，虽然我很想把他们的脑子砸开看一看里头装着什么，但那些花开了，我得娶你回家了莉莉丝。”


    “我现在束手束脚，你还在胖达国，你何时回来？”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战争最容易积累财富，我亲爱的妻子，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金钱和地位的女人。回到我身边来莉莉丝，安妮会治好你，你也不想死的对不对？你这么小，这么美，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


    “你准备怎么做？这是绅士国的事情，我不相信你的决策会影响局势。”


    “你太小看海雕国的影响力，莉莉丝你在科研领域非常优秀，但是我更擅长政治。”


    “抱歉乔纳森，很遗憾我不会是你的新娘了。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我必须做完它。”


    发完最后的一封邮件，孟图南立刻切断了信号，却没有退出邮件，然后起身拎着矮几上的勃_朗宁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