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第 123 章

作品:《屏屏的种田日常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阴影,两人抬头一看,又忙着跪下去,砖瓦窑老板媳妇儿一边跪一边发抖,完全没有刚才说话时的泼辣模样。


    唐阳刚从县衙离开,荣田溪就从后门跑了出去,提前到砖瓦窑蹲墙角。


    “你们是欠了衙门税银?”


    砖瓦窑老板点头又摇头,“秦文书说了,我这样的小买卖,不必交税,我没欠。”


    他这会儿倒有点儿底气了,他媳妇儿使劲在后头捅咕他,他心一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荣田溪无语的看着他,俯身把他和他媳妇儿拉起来,“你要是真欠了税银,县令大人查出来自会来找你,慌什么?夫人说有蛋就送去后院,那是出钱买的,你们正常卖就是,别一惊一乍的,吓唬人。”


    砖瓦窑老板愣愣点头,好一会儿才说:“马上入冬了,鸭子和鸡都不咋下蛋了,乡下倒是有不少的鱼,你们要吗?”


    荣田溪回去以后把砖瓦窑的事儿一说,盛屏只点头,转过头递给文凡一封信,“你把信交给荣二叔,一路上要小心些。”


    文凡点点头,“放心。”


    下午文凡赶着驴车离开了。


    隔天一大早,盛屏带这王秀和荣田溪去砖瓦窑找老板,让他带路,他们要去买鱼。


    砖瓦窑老板坐在马车上,兴奋得很,他还是头一回坐马车,说给街坊邻居听,怕不是要把他们羡慕死。


    出了城,一路往南,走了近两个小时才到鲤鱼村,鲤鱼村以盛产鲤鱼出名,从十月到来年一月,都有鱼卖。


    一进村,就能看到一个大湖泊,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水位南高北低,湖面上横七竖八着干枯的荷花杆儿,十来艘小渔船飘在湖中央。


    马车一停下,砖瓦窑老板跳下马车,紧跑两步冲船上的人喊:“老刘,快打鱼,夫人要买鱼。”


    听得正下马车的盛屏嘴角一抽,她觉得这个老板有点儿呆。


    一艘渔船朝他们而来,船头上的老汉戴着斗笠,干巴瘦的身材,说话却声如洪钟,“李老八,是哪位夫人要买鱼啊?”


    他声音带笑,“别是你家的李夫人。”


    李老八憨笑,“哪儿啊,新县令的夫人。”


    刘老汉撑船的手稳稳的,将船停靠在岸边,跳下船,走到李老八跟前,“瞎说话,那等贵人能来这儿地儿?”


    李老八正要再说,荣田溪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嘿,老头,你家鱼咋卖?”


    刘老汉举起右手,比了个五又双手同举,手心手背在他们面前展示,“大的十文,小的五文。”


    “十文一斤?”


    刘老汉愣了一下,笑着对李老八说:“这还真是个外地人。”


    李老八也笑:“他们说的话我听得懂哩。”


    刘老汉虚虚给了他脸一下,又转头对荣田溪道:“咱是按条卖的,小兄弟,你们要多少?”


    盛屏和王秀蹲在湖边,研究长得茂密的野菜能不能吃,她们一致认为这是水芹菜,于是上手摘了一大捧,王秀接过盛屏手里的水芹菜,拿给马儿吃。


    荣田溪转头问盛屏,“嫂子,要多收鱼?”


    这地方物产太少,连吃好几天的白菜萝卜,等到天彻底冷下来,估计这两样菜都没得吃了,盛屏可不想一个冬天尽吃干菜。


    “多买些,今年多做些腌鱼。”


    荣田溪要了五十条大鱼和五十条小鱼。


    刘老汉带着李老八上船,招呼其他人一起打鱼。


    他们打鱼的工具很简单:钓鱼竿和渔网,十来个人忙了半个时辰就把鱼抓够数清了。


    把鱼装在马车后面支出来的板子上,李老八又拿了一筐子新挖出来的莲藕放到后头。


    荣田溪结完账,四人又往城里走。


    唐三见盛屏他们带回来两筐子鱼,擦擦手,“今儿个吃鱼?”


    后厨这一块儿盛屏交给了王秀,一应食材采购和唐三一家的管理也交给了她。


    王秀挑了两条大鱼和四条小鱼出来,“中午做个红烧鱼,炒莲藕,晚上做炸鱼,炖鱼汤。”


    唐三连连点头,“那剩下的鱼咋弄?”


    “做腌鱼,下午你只管杀鱼,旁的不用管。”


    唐三马上动起来。


    盛屏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院子,里头没什么绿植,尽是黄土枯枝,最近天愈发得冷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薄荷都被冻死了,再看这个小小绿化区变成这样不足为奇,这样冷的天,能顺利捱过冬日的估计只有松柏杉树一类的。


    她今日出门本来想着能在路上见到几棵树,结果跟当日来这儿一个样,光秃秃的,野草都难见,这边土地太平,即便有些个小山丘,也才不过两米左右的高度,地这么平,又没有好的排灌系统,雨水一多,必然聚集在城里,赶上上游泄洪,那的确是一场无法躲过去的灾难。


    县城里的人生活都不咋地,乡下就更不必说了,估计蒋鹭巡视回来心情也不会太好。


    下午腌鱼,唐三全家都在忙,唐英和唐花是一对年龄相差一岁的姐妹,两人打小跟爹娘辗转各家做工,小时候没什么能干的,只能添添柴火,现在长大了,烧火、洗菜、打水都能干,练出一把子力气。


    唐李氏有心叫两个女儿去盛屏面前献殷勤,可端茶送水的活儿不用她们做,盛屏带了小炉子来,平时要烧水喝茶都自己动手,王秀又在她身旁,两人现在都处于无事可做游手好闲的阶段,从来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哪里肯让她们伺候?


    唐英和唐花是在后厨围着灶台长大的,只有力气,现在盛屏不需要,她们根本没有靠近的理由。


    唐李氏埋怨相公不肯给女儿谋前程,唐三却看得明白,“明年我就教她们做菜,以后总不至于饿死。”


    唐李氏给鱼开膛破肚,满手都是鱼腥味儿,她木着脸,手上动作不停,“你就是恨我没给你生儿子。”


    唐三一听就皱眉,“说这些干什么?我可从来没那么想过,就是恨也不是恨你,好好做事吧,夫人是个好伺候的,要是他们在这里多待几年,没准儿两孩子也能有机会出头。”


    唐李氏余光看正在打水的唐英和正在刮鱼鳞的唐花,心里头烦得很,“一辈子做苦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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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么出头机会。”


    她没见过县令大人,就是人站在她跟前了,也不敢抬头去看,倒是荣管家,瞧着像是个好接触的模样,她心底有了打算。


    十一月初二,一早天就阴沉得厉害,晌午过后,开始下雪,从盐粒大小到鹅毛飘飞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下午过去,整个县城蒙在一层白茫茫里。


    傍晚,天已经黑透了,蒋鹭就在这时,回了县衙。


    他一回来,整个县衙连带着后院都喧嚷起来。


    前头衙门,半个多月没一个主事人,案前压了三张状纸,蒋鹭一一查看,都是状告邻居偷鸡摸狗的事儿,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他缓缓舒了一口气,没等他把状纸放下,唐阳匆匆跑进来。


    “大人,西街民居被积雪压垮了。”


    刘张和秦方一听,都放下了手里的笔看向坐在堂上的蒋鹭。


    蒋鹭沉着脸问:“刘县尉,你带人去看看现场什么情况。”


    刘张点了六个衙差去了。


    他这边刚走,又有人来报:东街民居也被积雪压垮了。


    被白雪覆盖的县城,在黑夜里突然吵闹起来,举着火把的老百姓在漫天飞雪里吆喝、争执,房屋倾倒的声音和着雪花落下的簌簌声,彻底打破宁静。


    盛屏穿着兔毛皮氅上街,县衙外头涌入了好些人,他们跪在大门外头,因房屋被毁,无家可归,求县衙收留,可县衙地方太小了,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百姓,而且他们身上几乎都是单衣,一个个冻得脸红手肿缩头缩脑。


    刘张早从西街回来了,一路上他只见到不断被积雪压垮的民房,这场景并不陌生,隔个两年三年准会出现。


    蒋鹭立在门口,对刚回来的刘张道:“先前王大人住的房子现在空着吗?”


    刘张一愣,“还空着。”


    “把他们带去那里安置。”


    刘张却没有动,“大人,那是王大人的私产,里头一砖一瓦都是王大人从京城运料修成的,若是被人糟蹋了,只怕他追究起来,咱们没法交代。”


    蒋鹭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百姓,“我会亲自写信给王大人,你只管带他们去。”


    刘张不再言语,让衙差把人都叫起来跟他走。


    他一走,蒋鹭对秦方道:“哪里能买到棉衣、棉被、柴薪碳火?你拿上银子马上去买。”


    秦方皱眉,“棉花太贵了。”他语气艰涩,“账上银钱不多,买不了多少,不如先买柴薪煤炭。”


    蒋鹭想起后院青砖房,“那怎么够?天这么冷,至少每人也要有一件夹衣。”


    秦方为难道:“城里三千多百姓,即便能买到夹衣,也不够一人一件。”


    蒋鹭抬头看天,“叫个机灵的去买夹衣,你随我去找富户捐衣捐柴。”


    盛屏不知道前头衙门的动作,她只知道今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外头那么冷,好些个人哭天喊地,没有遮风避雨的场所,难免挨冻受饿,要是生病了,爆发出疫情,那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她转身去后院,让荣田溪把唐三一家去前头罩房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