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化肥的重要性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京师魏府书房内,烛火将魏昶君的身影投在青砖墙上。


    他独坐案前,桌案上是罗布泊刚刚送来的文书和材料。


    彼时他玄色袍袖下露出一角木匣,匣中静静躺着五枚残破的徽章。


    这些徽章是红袍大学首届毕业生的信物,青铜锻造的稻穗环绕书卷。


    如今稻穗纹路被盐碱蚀得模糊,别针锈迹斑斑。


    最旧的那枚边缘有磕痕,是农学院王砚之的.徽章背面刻着甲等的字样仍依稀可辨。


    魏昶君的指尖抚过一枚沾着暗褐痕迹的徽章。


    这是林秀的,别针处的光亮,仿佛主人昨日刚佩戴过。


    旁边那枚被砂石磨花的属于一名赵姓学子的,金属边缘有道深痕,似是利器所伤。


    他没有翻阅宋应星附上的阵亡名录,只是轻轻将徽章在案上排开。


    五枚徽章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如同五双年轻的眼睛。


    窗外更鼓声传来,他想起昔日毕业典礼上,这些学子宣誓为红袍天下而读书的场景。


    匣底还有半截炭笔。


    这是勘探队用来在岩壁上标记的笔,笔杆被摩挲得光滑,末端刻着个李字。


    魏昶君想起那个总在课堂角落记笔记的寒门学子,如今连完整的遗物都没能找回。


    这些都是大学里最优秀的一批学子......他起身从密室取出一只陶罐,罐里装着各地送来的泥土,辽东的黑土、江南的红泥、西域的黄沙。


    现在,他轻轻将罗布泊的盐土撒入罐中,白色盐晶在烛光下如泪闪烁。


    案头摊着的《红袍疆域图》上,新标注的钾矿点如星散布。


    但魏昶君此刻看见的,是盐壳地上倒下的年轻身躯,是攥着岩芯样本僵直的手指,是最后一页日记上未干的血迹。


    五更时分,他最终将徽章收入贴身锦囊。


    晨光透窗时,新任勘探队正在院外整装待发。


    魏昶君走出书房,将锦囊系在新的即将前往的领队青年腕上。


    “带他们去看他们没看过的风景。”


    风起时,锦囊里的徽章轻轻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魏昶君将文书材料收入怀中,袖袍拂过案头钾矿样本。


    他起身开口。


    “传民部、启蒙部、红袍军,即刻至议事堂。”


    夜不收疾步而出,夜色中响起连绵传令声。


    书房烛火摇曳,映着墙上《红袍疆域图》新添的钾矿标记。


    京师议事堂内,烛火将十余名重臣的身影投在青砖墙上。


    魏昶君玄色袍袖拂过巨幅西域地图,指尖点在罗布泊的位置。


    “即日起。”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于罗布泊建永久基地,周边三城设化肥厂。”


    民部尚书周愈才花白的眉头立即锁紧。


    他上前细看地图上标注的盐壳地带。


    “里长,此地无水无木,夏季地表灼如烙铁,冬季寒风裂骨。建城需砖石百万,但百里内无黏土可烧砖。”


    “运粮更难。从肃州运粮至罗布泊,驼队损耗六成。若建厂,需常年维持三千工匠的口粮。”


    “然此举确能活民。”


    周愈才话锋一转。


    “若成,可安置百姓数万就业,带动周边经济发展,西域商路亦能振兴。”


    他指尖划过规划图上的工坊区。


    “只是......可否先建临时营地,待道路通畅再扩为永备城?”


    堂内陷入沉默,只闻烛火噼啪。


    魏昶君目光扫过众臣,最终落在窗外渐亮的天色上。


    晨光中,罗布泊的盐碱地仿佛在地图上泛着冷光。


    魏昶君转身,看着身后的巨幅农耕图,指尖停在江南水田的方位。


    “诸位可知。”


    他的声音平稳如古井。


    “如今一台水力纺纱机能抵许多织工,但为何江南布价仍居高不下?”


    周愈才沉吟道。


    “因纺工需买粮充饥,粮价涨则工钱必涨。”


    “正是。”


    魏昶君取过算盘。


    “一架新式织机日织布十丈,但操纵织机的女工每日需食米二升,若米价翻倍,布价自然水涨船高。”


    他转向墙上的《红袍疆域图》。


    “我军能六线作战而不溃,靠的是蒸汽机船运粮,铁轨送兵,电报传令,但这些机械能转起来,归根结底要填饱操纵机械的肚子。”


    阎应元微微颔首。


    他想起去岁草原之战,正是靠铁路旬日运粮十万石,才稳住前线军心。


    魏昶君继续开口。


    “工业的重要,诸位都是清楚的,当年和鞑子厮杀,要不是火器先进,我们走不到这一步。”


    “但为什么现在我等迟迟无法迈入工业时代?是我们的技术不够?不是,是百姓仍吃不饱。”


    “诚然,其中有多线作战的原因,可周边挑衅,是永无休止的,红袍天下,也是我们必须完成的布局。”


    “化肥厂看似耗资巨万。”


    魏昶君指尖划过罗布泊钾矿标记。


    “但诸位算过没有?若亩产增三成,中原每年可多收粮食千万石,这些粮能养多少工匠?能撑多少工厂?”


    周愈才点头,若有所思。


    “如亩产真能增三成,江北流民便可安置进工坊,去年保定铁厂缺工,正因农人舍不得离田。”


    “工业文明不是空中楼阁。”


    魏昶君取过一本《天工院录》。


    “蒸汽机要铸铁,铸铁需矿工,矿工要吃饭,这就是为何说粮仓即兵库,稻田即工厂。”


    周愈才摩挲着官袍补子,想起江南织造局的窘境,虽有机杼万千,遇荒年便停产。


    他轻声开口。


    “里长之意,是要先固农本,再图工兴?”


    “农工本是一体。”


    魏昶君展开新绘的《肥田兴工图》。


    “化肥厂出肥,粮田增产,余粮养工,工造机械,机械再反哺农事,如此循环,方为长久之计。”


    阎应元也缓缓点头,里长说的没错。


    “就如军中火器,有好枪还需好兵,好兵需饱饭,去年若不是后勤粮足,西域战事早溃了。”


    烛火渐弱时,众臣相继起身。


    周愈才最后看了眼罗布泊的标记,点头。


    “里长放心,明日民部便调工匠三千,先修通肃州至罗布泊的道路。”


    “不过当地修筑材料耗费巨大,不是一时片刻能成的,我等会先修筑一座小城,以此为基点,逐渐影响周边发展,做为中转核心之地。”


    晨光透窗时,议事堂只剩魏昶君独坐。


    他轻抚案头钾矿样本,仿佛看见中原麦浪在化肥滋养下翻涌成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