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风雪呼啸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声音在此顿住,书房内唯闻烛芯噼啪。


    魏昶君目光如炬。


    “须得有人统筹全局,你以为如何?”


    朱洪缓缓起身,青衫袖中双手微颤,却稳稳揖下。


    “学生明白,此非寻常课业,实乃红袍根基之战。”


    他抬起头的瞬间,眼底燃起灼人光华。


    “学生......愿担此任。”


    “好。”


    朱洪带着一批学生踏上了火车。


    辽东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火车车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百余名红袍学子踏下铁梯时,冷空气瞬间刺透了棉袍。


    眼前是白茫茫的荒原,远处稀落的农舍烟囱冒着细弱的炊烟,与中原的稠密人烟截然不同。


    “测绘图拿出来。”


    朱洪呵着白气喊道,声音在旷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学子们迅速展开油布包裹的辽东地形图,牛皮纸在寒风中哗啦作响。


    道路勘测组的组长王砚之立即单膝跪地,将罗盘仪稳在雪地上。


    “禀学长!从此处往东三十里便是旅顺军港,但商船泊位不足,往西八十里的复州湾浪小水深,最宜建商港,所以,咱得先规划修筑水泥路!”


    “积雪深度测量。”


    朱洪下令。


    几个学子立即拿出标尺,插入深及膝盖的雪中。


    “平均二尺三寸!”


    测量员的声音在风中坚定。


    “化雪后需防范翻浆!”


    夜幕降临时,临时帐篷里点起煤油灯。


    王砚之冻得发青的手指握着炭笔,在图纸上划出蜿蜒的曲线。


    “若是修直道,需劈开三座山岗,若是绕行,则多出四十里路程。”


    “直道。”


    朱洪斩钉截铁。


    “红袍商队等不得四十里弯路,爆破开山,我来申请炸药配额。”


    算盘声在寒夜中清脆响起。


    负责计算的学子呵着冻僵的手指。


    “若每日投入三百工,备足火药,开山工程约需百日,但化雪期土石松动,需加固边坡......”


    “那就加固。”


    朱洪将暖手炉推给那个发抖的学子。


    “记下来:需调拨石匠五十人,水泥二百桶,我明日就向民部请批。”


    深夜子时,帐篷里依然灯火通明。


    两个学子为路线走向争执起来。


    “北坡坡度缓,就跨两条冰河。”


    “你那南坡直接,却有峭壁三处,怎么过?”


    朱洪突然将两方案叠在一起。


    “北坡修主道运货,南坡凿隧道走轻骑,双线并行!”


    他抽出红笔在图上划出两道弧线。


    “让辽东既有商道,也有急道!”


    最年轻的学子忽然举手。


    “学长,我测算过,若在复州湾建码头,需从三十里外运石料,可否就地开凿?”


    “可以,先测算。”


    朱洪眼中闪过赞许。


    “明日你就带勘矿组去找采石场。”


    晨光微熹时,帐篷里炭笔碎屑堆成小山。


    朱洪最后审阅通宵绘制的路线图,忽然添上一笔。


    “在最高处设烽火台,既可观航道,又可传讯号。”


    当学子们蜷在毛毡中睡去时,朱洪独自走出帐篷。


    他望着远方海岸线泛起的鱼肚白,忽然在雪地上划下算式,道路通,商港起,辽东富。


    里长既委以重任,这笔账,自己要替百姓算清楚。


    其他小组也在忙碌。


    辽东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荒原,卷起漫天雪沫。


    朱洪站在高处,望着下方各小组在严寒中奋战的景象。


    农学院的学子们跪在冻土上,用冻得发紫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黑土。


    一个满脸冻疮的年轻学子兴奋地喊道。


    “这土质比中原的还肥!要是能培育出耐寒的稻种,一亩地能多收上百斤粮!”


    他的手指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却仍坚持记录着土壤样本的数据。


    旁边的农学院学子不停在木板上记录,呵出的白气在板面上结了一层薄霜。


    “得搭保温棚,我算过了,用双层草帘子盖顶,里面能暖和不少。”


    几个人激烈地讨论着,有人建议引温泉水来浇地,有人想着怎么把田垄改得更好。


    他们冻僵的手指握不住炭笔,就换只手继续在雪地上画图。


    朱洪继续看着,矿产勘测队的学子们正顶着漫天风雪往深山里走。


    大风刮得人站不稳脚,他们仍坚持摆弄着勘测仪器。


    “矿脉往这边转了!”


    浑身是雪的学子大声喊着,手里的罗盘抖得厉害。


    “再往东走一段!”


    还有一队人在冰河边发现了油苗的迹象。


    他们跪在冰面上,用身子焐热了取样本。


    “是油!真是油!”


    取样的学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辽东真有石油!”


    他们比谁都清楚,红袍军的铁甲战船,火车的进一步发展,甚至民生上的农具,都离不开石油!


    深夜的帐篷里,他们围着炉子争得面红耳赤。


    有人说该先挖铁矿,有人非说要先找油。


    生冻疮的手拿着炭笔在羊皮纸上画来画去,炉火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帐篷上,晃来晃去像皮影戏。


    朱洪复杂看着,继续前行,这次他准备去看分散到各个屯子的学堂小组。


    新建的红袍学堂里,几个学子正在给当地的后生上课。


    “海那头啊,有比这里还冷的欧罗巴,也有比中原还热的香料种植地。”


    年轻的先生指着墙上手画的海图。


    “吕宋的橡胶园,满剌加的香料港,都等着咱们辽东的好儿郎!”


    底下有个放羊的孩童怯生生地问。


    “先生,出海......能吃饱饭不?”


    “岂止吃饱!”


    红袍大学的学子眼睛发亮。


    “红袍商队的船员,一个月挣的够买几百斤面粉!”


    窗外,朱洪静静站着。


    他看着学子们用简陋的算盘教孩子们算账,用粗糙的模型讲怎么行船,用生动的故事说外头的事。


    冻得通红的脸上,全是想要改变命运的热乎劲。


    天擦黑时,各处都点起了篝火。


    农学组在讨论怎么搭棚子,矿产组在估算矿藏储量,教育组在编写新课本。


    没人留意朱洪,都专注地忙着自己的事儿。


    朱洪轻轻呵出口白气,望向京城方向。


    里长那面红袍天下的大旗在营区最高处哗啦啦地飘,旗下是几百个忙碌的年轻身影,在这冰天雪地里开创着一个新时代。


    风雪更大了,但没人往帐篷里躲。


    各种声响在辽东的荒原上交织。


    朱洪嘴角微微扬起,眼里映着跳动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