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他走了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京师魏府书房内,烛火将魏昶君的身影投在青砖墙上。
窗外寒风呼啸,卷着碎雪拍打窗棂。
他独坐案前,展开民部呈上的厚厚卷宗。
那是洛水临终前仍在修订的《官吏监察条例》。
朱笔蘸墨时,他瞥见卷首洛水留下的最后批注,震慑不法,当用重典。
墨迹已干,字迹却仍透着那股熟悉的决绝。
“陕西道监察使王淳。”
他念出第一个名字.“隐匿田产二千亩,收贿白银三万两。”
指尖抚过附录的证词,魏昶君沉默着。
这个当年在蒙阴学堂高喊均田免赋的青年,如今竟成了霸占民田的蛀虫。
“山西布政司李茂。”
“强占煤矿股份,纵容家奴殴打致残矿工三人。”
魏昶君记得崇祯年,此人曾为护粮草身中三箭。
烛火噼啪炸响。
他继续往下看。
湖南漕运使赵进,隐匿克扣粮饷八千石......南直隶盐道周世安,隐匿私售官盐百万斤......广州水师参将陈大勇,隐瞒收贿放纵海盗......每个名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罪证。
更令人心惊的是,卷宗附录里竟有七人是最早追随红袍军的落石村老营子弟。
当他看到莒州旧部张世杰的名字时,笔尖猛然顿住。
这个名字让他想起崇祯年的时候,这个如今坐拥十一处宅院的贪官,当年曾把最后一个窝头分给逃难的孩童。
安逸滋生堕落,洛水去了,政务还要继续推进!
“传监察总长。”
魏昶君声音沙哑。
阎应元踏雪而来时,看见里正对着卷宗出神。
烛光映着他鬓角霜色,竟比窗外的积雪更刺目。
“全部按律查办。”
魏昶君推过卷宗。
“王淳、李茂斩!张世杰等抄没家产,流放北海,其余涉案官吏革职查办。”
阎应元复杂苦笑着。
“张世杰......昔日朝廷最后一城,此人先登......还救援过百姓......”
“正因他救过百姓,更该知道贪墨的每一文钱,都是吸的血!”
魏昶君猛然拍案,墨汁溅满宣纸。
“明日将判决登报,让天下官吏看看,红袍军的刀,砍得下任何人的头!”
待阎应元退下,魏昶君铺开新政草案。
朱笔在官吏财产公示、民众检举奖励、巡回监察制度等条目下重重批注。
烛泪堆成小山时,他最后添上一行。
“设廉政署,直属里长,凡隐匿超百两者,全部流放。”
窗外风雪更急,吹得窗纸呜呜作响。
魏昶君推开窗,寒风裹着雪粒灌入书房。
他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仿佛又看见洛水临终前的眼睛。
“放心。”
他对着风雪轻声道。
“红袍军的旗,脏不了。”
这一刻,魏昶君独坐案前,指尖抚过卷宗上一个个墨迹未干的名字,洛水、罗延辉、黄公辅,还有天工院勘测队那些再也回不来的青年。
“我不会忘记你们。”
他对着空荡的书房轻声道。
“天下......也不会忘记。”
窗外寒风卷过檐角,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魏昶君霍然起身,墨色衣袍扫过满地公文。
“传启蒙部总师。”
徐白海踏着夜雪匆匆而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粒。
见里长负手立于北疆图前,他悄然屏息侍立。
“拟令。”
魏昶君的声音沉如寒铁。
“各州府县,立先辈祠,塑洛水勘矿像,罗延辉开荒像,黄公辅理政像,天工院殉国勘测队,刻名于金石。”
徐白海执笔的手微微一颤,墨点滴在宣纸上洇开。
他想起洛水总长临终前还在修订矿务条例,罗延辉总长在冰原上留下的最后一个脚印。
“《红袍公报》设先辈传专栏。”
魏昶君继续道。
“刊洛水税法革新始末,载罗延辉高原垦殖志,述黄公辅漕运改制策,让百姓知道,太平日子是用什么换来的。”
寒风突然撞开窗棂,卷着雪沫扑入书房。
徐白海看见里长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背影挺得笔直如松。
“启蒙部即日成立先辈司。”
魏昶君转身,眸光如炬。
“编《红袍先辈录》,入蒙学课本,要让娃娃们知道,谁为他们挣来吃饱穿暖的世道。”
徐白海躬身应诺时,瞥见案头摊开的《北海勘测殉国名录》,密密麻麻的红圈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些被朱笔勾画的名字,最年轻的才十九岁。
“去吧。”
魏昶君挥袖。
“让工匠用最硬的青石,刻最深的碑文,要千年风雨,也磨不灭这些名字。”
徐白华踏雪离去时,最后回望了一眼。
只见魏昶君独立窗前,雪光映着他鬓角星霜,如雕塑般凝固在苍茫夜色中。
书房梁上悬着的红袍军旗悄然拂动,仿佛无数英魂在风中低语。
京师城内,寒风卷着碎雪扫过青石街道。
红袍园工地四周渐渐聚起人群,百姓们裹着厚棉袄,呵着白气,望着工匠们竖起青石基座。
“这搭的是啥台子?”
卖炊饼的老汉踮脚张望。
“瞧着比戏台还气派。”
身旁的中年布商叹了口气,摩挲着手中的暖炉。
“听说是给那些......没了的大人物塑像。”
他声音低下去。
“黄总长、罗总长他们......”
人群突然静了下来。
卖菜妇人想起去岁冬日,她抱着发高热的孩子撞开民部衙门,是黄公辅连夜请来医官,还自掏腰包抓了药。
那晚她看见黄总长值房里堆着半人高的文书,烛火亮到天明。
“罗总长......”
拉车汉子叹息道。
“我听回来的商户说,去年乌斯藏雪灾,是他带兵趟着齐腰深的雪给乡亲们送粮,回营地时十个脚趾头冻掉三个......”
碎雪渐渐密了,人群却越聚越多。
几个红袍启蒙师捧着簿子走来,年轻的面庞冻得通红。
“老乡们。”
最年长的启蒙师展开画卷。
“今日说说洛水总长的事。”
画卷上是蒙阴群山,着道袍的老人正教孩童认字。
“崇祯年大旱,总长带咱们挖井开渠,四天没合眼......”
启蒙师声音铿锵。
“洛水总长最初只是个道士,看着百姓流离失所,他和里长才终于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