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他能看见隐身的我

    祝枝棠回来时,却见时聿在一颗一颗将星星捡起来时,顿时心慌了几分。


    “没伤到手吧。”


    碎溅的玻璃锋利,这不留神就会出血。


    她忘不了时聿用刀的模样。


    时聿抬头看着她,眼眸多了些轻快。


    他这几日并不开心,祝枝棠不太明白为什么。


    但今天,他是开心的。


    在捡星星的时候。


    “没有。”时聿将堆积在手心里的星星放进箱子里,不自觉攥紧手掌,目光微颤望向祝枝棠。


    她也蹲下来,耳边碎发滑动将下颌线显得更为清晰。


    纤细白皙手指在一堆玻璃渣摸索。


    大概是感受到了时聿的视线,目光突然转了过来,在刹那对接一秒。


    在祝枝棠还没看到那眼眸的深意时,她的手被轻轻推开。


    “你清扫一下吧。”时聿声音柔柔的,闷闷的。


    祝枝棠盯着他侧脸数秒,在对上他视线时才回神,站起来拿扫把。


    祝枝棠不解,时聿拾得很小心翼翼,将玻璃渣小心挑开,看得她心头一紧。


    忍不住:“不用了,捡不起来的就扔了吧,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时聿掀开眼皮就这样自下而上地望着她,脑海闪过一瞬,他躺在地上,她也是这么出现的。


    嘴唇轻轻动了下:“没事。”


    他将最后一个捡起来时,祝枝棠也将玻璃倒进了从门卫那里顺来的纸箱子,小心翼翼贴上纸条。


    刚起身就看到身侧有一只手,掌心那颗星星扑上了灰尘。


    在霎时,祝枝棠想起时聿他的微信头像,也是一颗蓝色的星星,畅游在银河里。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时聿垂头看着她。


    祝枝棠很快从想法脱离,点了头。


    因为这意外,两人回家耽误了半个小时。


    祝枝棠见时聿主动要给她送到楼上,也没有拒绝。


    毕竟自己帮了他一个忙,不能拒绝他的好意,不然无来无往,嫌隙容易滋生。


    “送到客厅吧,这么个大箱子,你开门也不方便。”


    电梯开时,时聿率先走了进去,绕开祝枝棠伸手的动作。


    她们在这住了一年。


    不,准确来说,祝枝棠在这住了一年,先前他倒是从没有注意过她。


    时聿已经乖乖走到门口,祝枝棠小跑跟上,将门打开,这边刚开灯,突然看见什么。


    猛然来了个折返,挡住了时聿要进来的动作。


    她咬了下嘴唇,懊悔了两秒才波澜不惊抬头:“家里有点乱,要不放在这吧。”


    “有点重。”时聿迎着她的目光,最终败下来,“给你搬到玄关处吧。”


    祝枝棠见这情况,再推辞,怎么都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咬了咬牙,反而将门打开,语言大方不少:“没事,进来吧,我给你倒杯水。”


    时聿还没明白她情绪怎么转变的这么突然,余光看到一处亮光,挪过去,瞄到那幅画。


    正斜立在吊灯下面,镜面折光显得光彩夺目。


    时聿看向云淡风轻的祝枝棠,心头微漾划过,笑意浮在眼角。


    却不怀好意地问:“那是什么啊?”


    “无聊随便画的。”


    祝枝棠不知为何,时聿看她目光带着明着顾问的撩拨,像是要瞧着她的笑话。


    但她也没撒谎,那日在富景心情不好随便画的,只不过画的主人公就在眼前而已。


    她转身指着茶几处:“放在那里吧,不用换鞋了。”


    时聿停了下动作,向沙发后的石台走去,将箱子放好,眼睛并没有乱瞄回了玄关处。


    余光却已经了然,这与上次他来这里差不多。


    “不用拘谨,要喝咖啡、果汁还是热茶?”祝枝棠见他出去,急忙用话语拦住。


    时聿已经扶住门框,转头看她,墨色眼眸糅着晕黄的光线,朦胧下几分温柔。


    “不用了,有事来楼下找我。”


    时聿下楼进了门,没换鞋没开灯,就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口袋里的星星被他带出来,滚在地上,指尖还没触碰到,那头“喂”了一声。


    时聿的话干脆利落,没有回转:“房子不用看了,目前不需要了。”


    等那头说了几句客套话,时聿已经将星星捡起来,攥在手心里。


    又给卫婷和孟宇发了信息。


    孟宇:[你又怎么了?]


    时聿:[不需要了,郗区还有老房子,能凑合凑合。]


    孟宇:[……]


    紧接着时聿关了手机,不再管不停震动的消息。


    他换了鞋,往卧室里走,拉开抽屉,看着两颗如出一辙的星星。


    不自觉勾起嘴角。


    有些人啊,纵使忘记先前的模样,也会在未来某一刻重新遇到。


    这就是缘分。


    缘分难散,恩情难忘,就让他费些力气守护在她身旁吧。


    郗区小学那个瘦弱男孩也随着她痛苦回忆一起烟消云散吧。


    一个简单的朋友身份。


    足矣。


    .


    箱子里的杂物都是祝枝棠从祝方方那里拿过来的。


    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天吹了冷风,明天就感冒了。


    大家都撺掇祝枝棠留下来,祝枝棠最终败下阵来,留在富景别墅区些时日,再回南江府准备开学工作。


    这天十四,她接到福利院电话,有画捐赠了一百万给福利院,说是海棠小姐的公益稿费。


    这才看到新闻,她在有画那副镇厅之宝被林恺买走了。


    林恺……


    他不好好工作,总会找些事情逗她。


    祝枝棠正了正语气:“孩子们最近还好吧?”


    “都挺好的。”那头话语一顿,“小应最近胃口不佳,吃得东西不多,瘦了不少。”


    祝枝棠眉头扬起:“怎么回事,看医生了吗?”


    “看了,说是着凉了,食欲不振,也吃了药。”


    祝枝棠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我正好有空,去一趟。”


    那工作人员瞧了眼正逗着小应笑的男人,道:“好。”


    祝枝棠下车时,看到了正在门口迎着她的人,目光凝住半刻,重新迈开步子。


    陈灼也在。


    陈灼手拉着小应朝祝枝棠打招呼:“好久不见,祝老师。”


    小应病仄仄道:“祝姐姐——”


    祝枝棠先看向陈灼,客气笑笑回了句“好久不见”,才将视线重心落在小应身上。


    她俯身手捧着小应的脸揉了揉:“哪里不舒服啊?”


    小应眼睛亮亮的,在扑闪两下,有些水润,话却是:“时聿哥哥没来吗?”


    “啊?”祝枝棠愣住。


    她一时不知道该回,时聿为什么没来,还是该问,他怎么改口叫哥哥了。


    “胃口不太好,已经吃了药了。”陈灼截断两人沉默,“外面冷,进去吧。”


    祝枝棠直起身,对陈灼点点头,拉起小应的手:“是不是前几天下雪,又跑出去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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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了?”


    “没有,自从上次堆了的那个化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这话梗的祝枝棠吐不出一个字。


    祝枝棠洗好手,去帮他们整理房间。


    过完十五,福利院部分孩子就要去上学,转到最近学校借宿,在此期间老师们要准备好相关手续和上学所需的东西。


    陈灼多天不见她,收拾好他负责的区域,就朝祝枝棠走来。


    “前几天在市区见到你姐姐了。”


    “嗯,她工作很忙的。”祝枝棠摆弄手里的玩具,没抬头。


    “你等下是回富景吗?”


    祝枝棠这才抬头看他,陈灼今天穿着很简单,不像学校里那么板正。


    “有个资料要转交给她,我和你一起回去。”


    祝枝棠将玩具收到箱子里,起身:“好。”


    此时突然看到乖坐在门外晒太阳的小应跑了出去,声音欢快:“时聿哥哥!”


    祝枝棠眼眸倏地压了下。


    时聿?他怎么来了?


    时聿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进来,老师们围过去笑着招呼:“都买来了,谢谢你啊时先生,这过年期间人手不够,麻烦你了。”


    “不麻烦,以后有事直接打我电话。”


    他将东西递给老师,给小应顺了顺头发,从口袋摸出个糖果给他。


    从门缝里看到两个身影,问:“有人来了?”


    “嗯。”


    小应抢先:“是棠棠姐!”


    话语刚落下,祝枝棠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她没穿外套,一身杏色修身毛衣,外罩着围裙防尘。


    时聿嘴角刚抬起,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时老师来了。”


    时聿视线移在后面人身上,他身姿高大,带着俊雅的笑,看着温和又有气质。


    时聿嘴角瞬间落下,再眨眼,眼眸沉沉深邃。


    周遭气压升了一丝。


    在孩子们出来时,又恢复平静。


    收拾好东西,三人被簇拥出了门。


    陈灼要跟着祝枝棠,在转身时,他自然道:“走吧。”


    时聿眼风扫过去,盯着两人熟络的动作。


    祝枝棠却停住步子:“不用了,我有事回南江府,我给方方姐打了电话,她会在附近咖啡厅等你,你先过去吧。”


    陈灼在她脸上扫了一会儿,又看向她身后那难以忽略的目光,最终笑着:“好,路上小心。”


    说完,头也不回向车子走去。


    祝枝棠回身时,时聿正斜靠在车门上,半阖眸望着她。


    她沉了沉心气走过去:“走吧。”


    车子汇进主路,时聿望着后视镜那辆难以忽略的黑色宾利。


    关于林恺重金买下她的画,有画捐赠给福利院的新闻,他早就看到。


    有种无法控制的淡淡低落。


    回到南江府,两人都很沉默。


    只不过在电梯停在十六层时,身旁的女人突然开口:“我有话想给你说,能去你家吗?”


    时聿眉心挑了下:“当然。”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门。


    祝枝棠扫了眼廊道那排绿植,抿了抿唇。


    她突然想告诉时聿,她的秘密。


    勇气来得突然,她觉得再不说,以后便不好讲了。


    她不想对时聿有所隐瞒。


    她希望他能接受完整的她。


    纵使奇怪,她给他选择的权利。


    或者说,将情愫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时聿推门而进时,才发现。


    家里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