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末同意了，“行，我来帮你安排，胜昔，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还年轻，慢慢来。”


    送走金胜昔后苏末约了文智见面，要安排人去财政部，找央行的副行长打听情况自然是最佳的。


    文智听了后有些诧异：“我近来也听了一些对胜昔的夸赞，她把你的投资公司打理得很不错。怎么好端端要去财政部？可是她生了二心？”


    苏末笑了笑，“就是她工作做得太好了，有本事的年轻人，我不能只顾自己，总也要为她考虑个更好的前程。”


    “你身边的前程还不够好？她要这样想，就太不知足了。”


    “我的身边……近来我想再好好理理我的生意，准备回津城，那边有阿斐在，胜昔倒显得稚嫩，不如让她去金陵。”


    文智愣了片刻才开口：“我以为你会去金陵或者留在上海。津城那么远，老太太他们能舍得你？还有林中校……”


    “只是先回去看看，出来也快有一年了，有些想家了……后面，还没想好。”苏末看向窗外，外面依旧是往来匆匆的行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有了自己明确的方向。


    苏末还犹豫不决，不过也不急，回到自己的港湾休息一下再出发吧，回到家里或许她能真正安心下来，明白自己的方向。


    *


    到了金陵苏末先去了陆公馆，下着雨，老太太老爷子都没出门，看到她十分高兴。


    等她坐下老太太就迫不及待说起去杭城的事，“寻理中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就想回去，结果太远了我又生了一场病，耽误了。”


    “她要在杭城读完大学的话，毕业了我们还能去参加典礼，哪知道又要去美国，还好有这么个演出，也算全了几分遗憾了。”


    苏末笑着回握住老太太的手，“到时候我多给你们拍点照片留作纪念。”


    老爷子开口道：“回来有什么事要办吗？”


    “没有什么事，来伺候你们二老同去杭城，总不能让你们自己去吧？”苏末笑吟吟回到。


    老太太就笑起来，“哪就我们俩，你大嫂，二哥、二嫂，还有老三两口子，咱们一大家子都去，你还怕我们没人照顾？”


    苏末很惊讶，“寻理一个期末汇演而已，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今天陆大奶奶邀请了一些太太上门打麻将，陆家三妯娌支了三张牌桌玩得热闹，听下人禀告苏末到了，三人安排好客人过来正好听到这话。


    陆大奶奶应道：“这算什么兴师动众，咱家小一辈就寻理一个女孩，大家心里谁不喜欢，你大哥这段时间忙，晚上在屋里直叹气，说这放假得不是时候，他也想去看呢。”


    陆二奶奶捂嘴笑道：“我跟你二哥也要去美国了，以后还指望咱们的寻理女侠保护，可不得提前去打好关系。”


    陆三奶奶直接坐到苏末旁边，挽着她道：“杭城那边风景好，正好大家一起过去玩，正风说等看完寻理演出，再去山上住一段时间，消消暑气。”


    老太太就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样子，开口道：“再加上可怡、可成，难得人齐，到时候大家多拍点照片，以后就又要各奔东西了。”


    “茉莉，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你的，我们这边有你大嫂安排。”


    苏末有些头疼，可这会儿只能看着陆大奶奶笑道：“那我也偷个懒，等着大嫂照顾。”


    还有客人在，陆大奶奶她们过来打了招呼又回去陪客人了，苏末陪着老爷子老太太聊了会儿天，就见陈芳莹走过来，先问两位老人好，然后冲着苏末道：“苏末姐，你生意做得好，想跟你请教点事，你看方便吗？我请你喝咖啡……”


    苏末有些意外她会主动找自己，看她眸色里满是哀求，点点头道：“没问题。”


    老太太眉头微皱，“就在家里聊吧，又不是没有书房、会客厅。”


    陈芳莹便有些局促，苏末笑道：“干妈你可别替她节省，我传授生意经，难道还不值得她请一杯咖啡喝？”


    老太太知道她惯是会为别人考虑的，对陈芳莹这般没眼色很是不悦——有什么事也用不着这么急啊！苏末这才刚到还没休息呢！


    还想再开口，老爷子说道：“家里今天客人不少，乱糟糟的，你们出去聊也清净，去吧，让老何开车送你们。”


    苏末发现陈芳莹真的是一个心思很浅的人，无论是对上自己时不自在的神情、闪躲又哀求的眼神，还是这会坐到车里便欲言又止、手指不断缠绕的模样，真是一点都不难猜。


    干脆也别走远，苏末就让老何把车停在附近的一家茶楼前，“我开着咖啡馆天天喝咖啡也有些腻了，茶楼更清净，就请我喝茶吧。”


    上二楼要了一间包间，俩人坐下，陈芳莹未语先落泪，苏末失笑，拿出纸巾递给她，“有什么事慢慢说。”


    苏末越是这样和煦，陈芳莹心下越是不安，“苏末姐，对不起，我做错了事，实在愧对你对我的帮助。”


    苏末微笑着没有说话，等着陈芳莹继续下去。


    “我……望城……”陈芳莹是临时遇着苏末起了心思，一路上明明组织好了语言，可是对上苏末她又有些慌张，更多的是羞愧，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起更合适。


    可能自己这辈子的急智都在老赵出事时用光了，陈芳莹忍不住自嘲，想到赵方海，她又渐渐冷静下来，正好伙计上茶来了，她给自己倒一杯，一口喝光后开口道：“穆永成来找过我，他让我去纠缠望城。”


    苏末缓缓喝着茶水没有说话，表情没有多大变化，陈芳莹见她这么冷静，也越发冷静，“我跟望城的事都过去快十年了，此后我们各自婚嫁，其实我没有理由去纠缠他，可穆永成这人神通广大，查到了一桩旧事，让我以此为借口。”


    说到这儿她没有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停顿后问苏末道：“我跟老赵感情很好，但却没要个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末原先以为他们是身份问题不方便要孩子，现在听她这样说，了然道：“你身体……”


    “没错，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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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不能生……准确来说是我怀了却保不住。”陈芳莹说起这事很难受，她这辈子实在是太对不起老赵了，跟她在一起污了名声还断了后，也因此她格外想报仇，也想把老赵没做完的事继续下去，以至于昏了头。


    “我跟望城说，是因为当年我怀了他的孩子，意外流产后伤了身体，所以后来嫁人怀了两次都流产了，我丈夫就是为这个郁郁寡欢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最后掉进湖里淹死，我婆家也是因此对我百般折磨……”


    “老赵是个好人，不在乎，可是他死了，我这辈子再找不到这样的人了，我要望城对我负责，我要他娶我！”


    “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陈芳莹看着苏末不复平静、带有几分错愕的神情，舔了舔嘴唇，没给她纠结的时间，坦然道：“但这事这是假的，是我，不对，是穆永成编造出来的，不过他也是被误导了吧，这事还挺复杂的。”


    苏末给她和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后开口道：“要是愿意，你就从头到尾讲一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


    “就事情原原本本的模样，不要顾虑任何人。”


    陈芳莹点点头，“今天我来找你，就是向你坦白真相。”


    “其实金陵的往事，我很不愿再去想，在我心里那是非常痛苦的时光，我也没想到穆永成把这些事又翻了出来……”


    被穆永成的人带到一栋私宅时，陈芳莹紧张极了，方如意在杭城，她对杭城的情况比较关注，自然是认识杭城这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可他为什么找自己？陈芳莹完全摸不准状况。


    “陈小姐，了解了你的往事，我很替你感到遗憾啊！”


    穆永成开口第一句话让陈芳莹一颗心提了起来，什么往事？江西的还是广州的？


    “你跟望城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了，当年你父兄为了利益不顾亲情，棒打鸳鸯，如今我看倒应该再续前缘，全了当年的遗憾才是。”


    陈芳莹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她如今也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的人，略知一些穆永成对苏末展开追求的事，刚才没往这方面想，是完全没预料到这样地位的一个人竟然会使出这么可笑的手段。


    于是但她笑着拒绝道：“穆将军，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没有这个想法，您找错人了。”


    “当初你怀了孕，为了逃出家门去找林望城，从二楼摔下来，流产后伤了身子，此后两次怀孕都没生下来，二嫁后更是怀都怀不上，难道他林望城不该负责？”


    陈芳莹先是错愕，然后恼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当时的感情是很纯粹的，我跟他当年从未越矩！”


    这下换穆永成错愕了，他调查得很详细，自然知道陈芳莹当年没有真怀孕，可他以为她能扯出那样的借口，两人至少发生过关系。


    陷入热恋的年轻男女能把持住？穆永成狐疑地看两眼陈芳莹，然后不耐道：“我不管你们睡过没有，你必须把这事栽他头上，他但凡是个男人，就必须为你、为这些往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