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我跳了一百多回火圈

作品:《仙狐竹马绕青梅

    “哥哥,咱们往前头走五十米就到仓库了。”


    陆伯都望着前方兴高采烈带路的少年,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露怯,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那仓库倒不远,即便他拖着步子故意走得慢了些,浓厚的尸气混合着积尘的味道,还是很快就钻进了鼻尖。看着那扇虚掩的木门,在心里建设了半天,这位神界的大将,还是迈着有些发抖的腿走了进去。


    里头收拾得倒还算齐整,虽然尘土多了些,但一应器具都有序地挂在架子上,这滩戏的用具都不比神界那些,颜色用得鲜艳大胆得多,上面的纹样也都是自己没见过的。


    凑上前去研究图腾的人暂时忘记了恐惧,认真看着上面的花纹,偏偏这时候,面前的布帘突然掀开来露出一条缝隙来,从里头钻出来了一张布满油彩的脸,对方的头往右歪斜着,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有鬼啊!入凡!”


    年轻的神剧被这一吓,再也顾不上装镇定,大喊大叫地在屋里乱跑起来。那个满脸油彩的影子留在原地看着他满地乱转,倒也不喊不叫,直到他不小心撞进了里间。


    望着面前分三排列好的盖着白布的干尸,和垂下去的那些早已风干指甲却长得诡异的手,扭身就跑出屋子的人再也忍不住,跑到小路边边蹲下干呕起来。


    “哥哥,你一个神仙,却是个怕鬼的?”


    不凡捧着油彩面具立刻追了出来,见这个神仙真的吓得不轻,有些内疚地挠了挠头。


    到了这一刻,陆伯都才发现刚才戴面具的是方才带自己进去的少年,一颗跑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了回去,他伸手紧紧地抓住面前的人,直到对方的鼻息和体温都近在咫尺,才彻底放下心来。


    “哥哥,你的腿怎么还在抖?要不要去我家歇息歇息?”


    顺着少年的话,神君尴尬不已的将视线下移,望着自己那双不住抖动又不受控制的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过了好一会儿见情况也没能好一些,干脆就在路边坐了下来,狠狠地锤了一下地:


    “死腿,别抖了!”


    南海的月亮又大又圆,小狐狸哄睡了女儿半天也等不到夫君回来,只能无聊地靠在院门上数星星,虽然滩戏是个少见的技法,那两个家伙也不至于一见如故到半夜还舍不得归家吧。


    天上的星星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些,孟望舒叹了口气准备换衣服出去寻人,刚进屋穿上了外袍准备把女儿往身上绑的时候,就听见了栅栏被推开的声音。


    被入凡扶着回来的人看上去没有任何外伤,身上的衣服却都被汗浸透了,正气喘吁吁地坐在桌边,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但偏偏这时候有人急着回家,便一股脑把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半点面子也没给陆伯都留,叫他又臊又慌,只能低着头不说话,知道解释也没用,干脆用沉默应对到底。


    “孟姐姐,我把人给你送回来了,便要回家了,太晚了我娘会担心的!


    哥哥,你好好休息,我明日来找你讨学费!我们这门技法不传外人,你们要学,自然要给我上交点儿!明儿见!”


    少年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了篱笆外,小狐狸憋着从灶间端出来一壶热茶,也不知道这时候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把夫君碎了满地的自尊拼起来。


    “真是个猴儿精,还想着收学费呢!天也不早了,咱们睡吧!”


    见走了的人影子也不见了,昆仑山神伸了伸懒腰就准备进屋,却不想又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从那地方回来,总该洗个澡再睡吧?再说了……你怕鬼这事儿,我打小就知道。


    那时候仙考什么题目都拦不住你,可只要去了没灯的地方,你就会从老虎变成老鼠,吱吱吱地直叫!”


    妻子学着小老鼠的样子把手并拢放在耳边绘声绘色地演起了少时他被困在黑屋里的样子,看着可爱又可怜,一直端着架子的神君此时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拍了拍胸口连喊了好几声吓死我了。


    南海的环境不比昆仑,一切都简陋了许多,但好在此处也有别样的野趣,望着被自己挪到院子里的浴桶,和泡在里面看着星星吃着果子的夫君,孟望舒的眼底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哪怕是追溯到两人幼时,她也不曾见过那只老虎有这样放松的时候,记忆里的他,总是抿着嘴装成小大人的样子,对吃的玩的一应享受的都克制又淡然。


    就那么装呀装呀一路装成了真正的上神,从此便裹上了更厚的盔甲,连笑声,也不曾放肆过。


    “你若是害怕那些干尸,这滩戏我去学便好了。


    左右这技法不过是个如虎添翼,吓唬他们的障眼法,真要打起来还不是要靠你!”


    陆伯都经历了晚上的一吓,早不想再进那地方,听见妻子给自己打了圆场,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一串葡萄,点点头一颗接一颗吃得更香了。


    第二天的早晨,隔壁院里的鸡还没叫,昨天半夜才回家的少年,倒先一步在门口打了鸣。等到两人将他迎进门,洗漱完坐下来,把商量好的计划同他说完,时候也还早得很。


    为了照顾丈夫的自尊,两人需要分头照顾孩子,不能同时去学习滩戏。这技法是不传之秘,如果每天好几个人进进出出也容易暴露,小狐狸绞尽脑汁,把能编的理由都找了出来。


    然而那少年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久久没说话的神君,嘿嘿一笑开了口:


    “哥哥,你怕鬼,总不怕人吧?


    这些日子,我晚上带着姐姐去学习滩戏,舞班子里的人便没了营生。


    所以我思来想去,决定让你去替我演出,就当给我交学费了。”


    小狐狸显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打算,正带了看戏的表情盯着他。昆仑的库房里那些珍宝加起来,更是比整个九州还要多,他万万没想到那小子回家琢磨了整晚想出来的办法,是让自己上台去唱歌跳舞赚学费。


    “你要多少钱开价便是!作甚么要提这种折磨人的馊主意!”


    显然让神君上台表演没那么容易,但这会滩戏的少年也没那么好糊弄。一会儿说起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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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子的人见自己多日不去容易起疑,隔一会儿又唉声叹气,说到渔村偏僻,大家唯一的乐子就是晚上看表演。


    说来说去,大有没人替代自己,便难以抽身出来教滩戏的意思。


    “好好好!我去!只是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你把我送去,我便自有办法,表演些杂耍之类的,反正能把大家哄得高兴就行了。”


    直到陆伯都答应下来,少年才松了口气,心满意足的约好了晚上进库房的时间,一蹦三尺高的出了院子,跑出了几步后又回过头趴在了篱笆上,大声喊道:


    “哥哥,你记得,我们村里表演,上身不能穿衣服哦!”


    留在院里的孟望舒早已笑得前仰后合,哭笑不得的神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痛苦地扶住了头,他只是想学个滩戏。


    不知为何会比天上的仙考还难,先是在院子里穿了半天的墙,又□□尸吓得丢尽了脸面,现在还得出去表演赚学费,让妻子与那小子独处,当了半辈子神仙都没受过的委屈,就这两日,全都体验了个遍。


    这一日的时辰似乎过得也快,感觉不过眨了几下眼,天色就暗了下来。见入凡已经等在院子门口,准备带妻子去上课,知道自己逃不过了的神君之好站在篱笆外拍了拍小狐狸的肩:


    “你好好学,为夫去给你赚学费了!


    臭小子你看什么看!衣裳到了那儿我自然会脱的!宜苏,跟爹走!”


    看着那个扭扭捏捏的影子越走越远,跟着少年来到库房的孟望舒倒显得比昨日吓掉了魂的夫君镇定许多,她认真按着入凡的指示,站在了幕布前闭上了眼。


    按路上学到的知识,自己应该老实闭着眼,接受每一位干尸的凝视,等他们每个都点了头,才算是正式入了门,能够学习这门技法。若是心思不正或者身带妖气的人,是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习得这门至阴之法的。


    鼻尖能接触到的死气越来越重,有干枯的发丝垂到了脸上,弄得人有些痒痒的,小狐狸紧紧闭着双眼,捏紧了衣角。这些年虽然自己什么民间异事都见过了,但想到面前站着的是死了几百年的干尸,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不远处的少年才终于开了口:


    “他们认你了,这样咱们便正式开始吧,你把手边鼓棒举起来……”


    屋内的干尸分开站到了周围的骨架前,站在正中目睹这奇妙的一切后,她反而不害怕了,抬起了右手,跟着入凡用力地敲下了第一棒。


    等到夜色化作浓重的墨色,揉也揉不开的时候,才有两个疲惫的身影从库房里走了出来,吱呀一声关上了木门。在门口等了半天的身影听见这动静马上就站了起来。


    被抱在怀里的女儿已经睡得很熟了,陆伯都的上衣胡乱的披在身上,看上去也累得不轻。小狐狸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鬓角轻声问道:


    “今儿给大家表演什么了?”


    撅着嘴的神君说话有些瓮声瓮气:


    “我变了两个火圈,给他们来回往里面跳了一百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