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好轻浮的一个后生

作品:《仙狐竹马绕青梅

    想到接下来那两个关禁闭的老家伙要出来了,两人还要面临一场恶战。昆仑山神的心头就横着一柄长刀,身侧的爱人正因为骨肉分离而落泪,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只怕是还有死别。


    “我不会忘了你,我只会跟你而去。


    青丘的狐狸,从来都是自私的,为情生为爱死,没有一只能在爱人走后独活。


    外祖当年身为将星,那么多妖邪对她闻风丧胆,还不是在我娘出生第三天就从高塔上追随我外祖父一跃而下。


    你要真是为了宜苏好,咱就都好好活着。”


    强忍住心里的难过,孟望舒扭过头把这些话一气儿说完后,把带来的月饼和灵药放在离妖族宫殿不远的地方,就转身离开了。她不想打扰妹妹此刻的快乐,更怕对方看到自己神伤,所以干脆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这些年自己东奔西走学会了许多从小在青丘没学会的东西,却独独没有学会告别,那些不知道何时再见,再见是什么情形的场面,她总是不知如何应对。


    “过些时日的事情,咱们过些时日再想。


    近日无事,我打算带你和宜苏去南海住上一段时间,我少时跟父亲去待过半个月,那儿虽然也是海边,情致却与北海鲛人国完全不同,你愿不愿意去歇歇?”


    自己这张嘴近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番五次的惹得心爱之人伤心,陆伯都一边后悔着自己的莽撞,一边想尽了办法弥补,小狐狸从小就是喜爱去海边的。


    总去北海也没意思,倒可以换个地方呆呆,也好让他赔个罪。见妻子点了点头,心花怒放的人回到昆仑就立马收拾好了行李,一家三口天才刚亮,就已经在去往南海的路上了。


    夫君提起的地方,自己老早就听说过,传说那儿不像鲛人国,是几个部落渔村各过各的,并没有国君,甚至连军队都没有,这么多年倒是也没有战乱,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马车里的女儿高兴得咿咿呀呀,不住地指着窗外的景色拍手。夫妻两人第一次带着女儿出门,心里也高兴得很,早些时候还压在心头的那些不快和阴郁,此刻也消散了许多。


    等到咸腥的海风吹起衣角,潮水涌着细腻的白沙漫过脚背,小狐狸忽然有些恍惚。她未曾来过南海,这里的天空有些灰白,远处有许多海鸥盘旋低叫。


    手里那团软软热热的小手,激动地用肉乎乎地手指抠了抠自己的手心,而蹲在水里捡贝壳的那个高大男子,已经不是少女怀春时梦里才会出现在人,而是她拜堂结发的夫君。


    四周的渔村栅栏上也绑了不少的贝壳海螺,贝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碎金子般的光泽,这么美好的地方,这样静谧的时光,叫她连大声说话都有些胆怯,唯恐一出声眼前的一切就化作了泡沫。


    “咱们在这儿住的宅子,比起青丘和昆仑都要简陋些,但是离海近,也算是新鲜一回。”


    夫君看上去早就安置好了一切,弯下腰就把走累了的女儿扛在肩上,转头看向了随意挽了个发髻的妻子,许是年少登基的缘故,记忆里的她甚少有这样的孩子气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到孟国主赤着脚走路,手里的鞋和耳朵上的坠子一晃一晃,折射着阳光,晃得人心里痒痒的。


    此刻的小狐狸却只顾着赤脚感受温热沙滩,并未注意到夫君眼底的热意,毕竟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回去收拾好院子,去镇子上吃些海味。然而一进了院子就忙得没空抬头的孟望舒,再走出院门,已经夕阳西下了。


    自打记事起,就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她能够穿着寻常的粗布衣裙,踏着一双草鞋,挽着爱人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向灯火通明的小镇,一旁坐在父亲肩上的小老虎也兴高采烈地歪着脑袋四处打量这个新奇的世界。


    等到坐进一家镇上的小店,看着桌上的杂鱼锅子煮得咕嘟咕嘟作响,才尝了一口,孟望舒就4被那股子粗野的鲜味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儿的吃食远没有鲛人国的精致,新鲜捕捞的大鱼小鱼全都塞在一个锅里,撒上了一把香料就混在一起炖,味道倒是好得出奇,周围的居民也都是铜色的肌肤,配着或蓝或绿的瞳孔,看上去很有些胡人的风情。


    “姑娘再不快些吃,就要赶不上镇子上的表演啦。”


    一个牵着父母的手往外走的孩子,见到有个姐姐大惊小怪被鱼汤鲜得连连称赞,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食肆不远处的一个舞台,示意这位新来的客人快些吃。


    没想到这样一个靠海的小渔村,每天晚上的镇子上,倒还能看得到演出,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孟望舒就拉着夫君抱上孩子,钻到了舞台的最前头。


    这儿的舞台虽然搭得简单,让人惊奇的却是表演却丝毫不含糊,几个步步生莲的少女舞着一把扇子上台后,中间竟然闪出来一个皮肤白皙身量高挑的少年来,他只穿着一条阔腿的长裤,整个上身一丝未挂,匀称的身材在扇子的舞动间若隐若现,引得台下的人尖叫连连。


    周围的人叫好声连连,台上的少年轻歌曼舞,只有看得出神的孟望舒注意到他倒不似周围的北海男子,通身古铜的肌肤和硕大的肌肉,一个个又高又壮。


    唱着歌的人轻快地转着圈,细长上挑的眼妩媚地扫视着台下,纤细中带着几分柔弱,有几分白少春的秀气,亦有几分镇子上男狐狸的妖媚,但又跟他们不那么一样。


    一曲唱罢,快结束的时候,那少年忽然用嘴衔着打开的扇子,靠在舞台边柔若无骨地下了个腰,媚眼如丝地向离舞台最近的小狐狸眨了眨眼,少年的身子骨柔软,那浓密地睫毛似乎下一刻就要扫到自己的鼻尖。


    小狐狸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被惊了一跳,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脸上不知为何立时火烧般红了起来。


    “不知那是哪家的姐姐,生得那样貌美,叫我瞧着,一见如故!”


    见她有些惊慌失措,那少年似乎有几分得逞的戏謔,当着众人大声调笑了起来。陆伯都见爱人脸都红了,也有些生气,便抢在自己前头,大声把话头抢了过去:


    “她不是哪家的姐姐!是我的夫人,你方才,也太轻浮了些!”


    得到答复的少年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却又马上调整好了情绪,把眼神移向了那位年轻神君,见他扛着女儿,又拉住了那位漂亮姐姐,凝神仔细打量了那张俊美的脸后,又捂嘴轻笑了起来:


    “方才那位姐姐艳光四射,倒叫我漏看了这位好哥哥,哥哥生得甚是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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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眉目如画。


    好哥哥,你这满身月华都抢不走风头的好模样,怎地就早早地娶了妻?岂不是叫那满天下的好妹妹们,伤心个没完,为了你伤神的姑娘们,半夜不知道要哭湿多少条帕子!”


    把扇子收到腰间的少年话一落音,周围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叫年轻的神君恼也恼不得,更不好发作,只好涨红了一张脸看他回到舞台中间,在萧琴声中,又变出一根丝带开始跳下一曲。


    莫名其妙被调戏哄笑了那么久,那个大醋坛子,显然早没了游玩的兴致,转身就从人群里撤了回来,大步走回了小院,独自坐在院里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


    直到哄睡了女儿的妻子回到院中,就着打上来的井水洗漱,看着那张脂粉不施的素白小脸,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本来气呼呼的神君又忽然消了气。


    “我的舒儿,真是全三界最好看的女子了。


    也难怪今日那登徒子,看你看得失了神。”


    但有的人却无心理会夫君的调笑,她坐到桌边看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海浪声,惬意的眯上了眼。


    只是夫妻两人都没想到,第二日在白日如沸的大中午把他们吵醒的,正是前一日晚上惹得两人提前回家的那位“登徒子”。下了舞台的少年今儿倒是整整齐齐穿着衣裳,拎着一筐螺就进了院里坐下。


    陆伯都前一晚的气没消,现在又被吵醒,只好披着衣服带着满脸愠色走了出来,那孩子倒也丝毫不恼,把手里的箩筐放到桌上,就做着鬼脸逗起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宜苏来,直到那只小老虎被逗得咯咯直笑,才恢复了正经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谁叫你进来的?”


    看着那一筐螺并未消气的神君,还是板着脸。


    “哥哥说笑了,这镇子上难得来生人,你和姐姐又都生了一副菩萨看了都夸的好模样。


    打你们来了这儿,大家注意力就都在你们身上,我想不知道也难呐。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好哥哥,我是没瞧见过你们这样天外飞仙一样的人,失了礼数,你莫要生气了吧。”


    少年的话虽然油嘴滑舌,可无奈那张脸实在标致又无辜,叫人看了气都消了大半。


    “他不会真生你的气,惯会嘴硬罢了。


    只是你这孩子,长得与镇子上的人都不一样,你是做什么的?是本地人,还是到处表演的歌队?”


    掀开门帘走出来的孟望舒蹲下身子给女儿擦了脸,又接上少年的话,把心底的好奇问了出来。


    “姐姐以后直呼我的名字就好啦,我叫入凡,就是这镇子上土生土长的,我娘是湘西来的,跟着我爹在镇上做些白事生意,所以我不下海打鱼,也不晒日头,自然生得白些。


    我平日不做别的,跟着我娘学些滩面尸戏,闲着无聊晚上就咋镇子上跳跳舞。”


    那孩子竹筒倒豆子般就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倒叫人很难不被他的真诚和天真打动。


    昆仑山神本无心理会院中的人,正靠在栅栏上发呆,但听见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快步走到了少年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你说的,可是彩漆滩面,百尸敲鼓的那个滩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