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冷静期第20日(3)

作品:《和准前夫哥在冷静期热恋了

    苏浣坐在床边,目光时不时轻扫着谢炳那耸立俊朗的眉眼。在昏暗中,他的轮廓像绵长的海岸线。


    窗边偶尔响起的浅浅风声,仿佛一阵细小的海浪扑打而来。


    谢炳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而均匀。


    在确认他已经睡着后,苏浣站起身走了出去。


    时间还早,她并无睡意,便在巷子里溜达起来。


    这里是谢炳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想试着去多了解一些。


    住在巷口的阿婆依旧坐在门前,抬头望着天空,身后破旧的小屋里传来游戏声和男人的几句怒骂。


    今天天气不好,月亮藏了起来,星星也稀稀拉拉的没有几颗,可阿婆却仰着满头白发的脑袋看个不停。


    “阿婆。”苏浣走到她身边,柔声叫了句。


    年过古稀的老人家回过神,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很是慈祥。她拍了拍身旁始终空着的藤椅,示意苏浣坐下。


    “阿婆,还不睡觉吗?”苏浣坐下,藤椅吱吱叽叽地闹腾了几秒。


    “再多看几眼,过两天就看不到喽。”阿婆的语气里满是感慨。


    苏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婆用宽和的目光看了她两眼,没有任何责备,语气亲切得就好像在和自家小辈说话。


    “看来小炳还没和你说,这个地方太老喽,要被拆掉了。一个礼拜之内,我们都得搬走。”


    她转过身看了眼自家的老房子,眼中满是眷恋。


    “拆迁嘛,小辈们自然是很乐意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突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就算房子被拆掉了,回忆是拆不掉的。”苏浣安慰道。


    阿婆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


    “生活嘛,总归是越过越好的。”


    “阿婆,你能和我讲讲,谢炳家里的事情吗?”苏浣目光真挚地望着她,带着央求。


    过往的岁月对谢炳来说,恐怕掺杂着痛苦和沉重。苏浣想知道,却不愿意他陷入回忆的泥沼,问别人是最好的方法。


    “小炳啊……那是个苦命的孩子哦。”


    阿婆拉过她的手,粗糙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开始慢悠悠地讲述起来。


    “小炳的母亲春莲啊,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好姑娘。她长得漂亮,人又机灵,我们这些街里街坊的没有人不喜欢她。”


    阿婆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悠悠地叹了口气:“只不过命不好,她爸是个老赌鬼,欠下一屁股债跑到外头去了,她妈又病重卧床。”


    “她没办法,只好辍了学,白天去纺织厂里打工,晚上去餐厅里端盘子。那时候啊,我们也想办法接济,可是家家户户都穷,自己都顾不过来。”


    “春莲倒是从来没叫过苦叫过累,每次遇到我,都是笑着叫我关姨。”


    一个清贫却乐观的姑娘,似乎出现在了苏浣的眼前。


    她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债主要上门,把这里是闹得鸡犬不宁。春莲为了筹钱,想把自己赶紧嫁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认识了小炳的爸爸。”


    “春莲说,她运气好,碰到好人了,说自己的下半辈子有着落了。”


    阿婆说得绘声绘色,苏浣能够想象到,谢炳的母亲那时候对生活是怎样充满憧憬。


    可她也提前知道了故事残忍的走向。


    “可没过多久,她就哭着跑回来,说那个负心汉有了未婚妻不要她了。”


    “后来发现肚子里已经有小炳了,我们都劝她打掉,春莲不肯,硬着头皮把他生下来了。唉,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勇敢。”


    “一个单亲妈妈是很难做的,前几年他们的日子真的过得太苦了。”


    阿婆的手抬起来,拍了拍苏浣,一下下却像是重重地落在她的心头。


    “那时候春莲营养不好,没有母乳,又买不起奶粉,都是到处求人喂孩子。”


    “小炳啊,从小就只有青菜面,什么鱼汤鸽子汤,尝都没尝过。”


    苏浣安静地听着,鼻子却酸酸的。


    许是话题有些沉重,关阿婆沉默了几秒,才接着说下去。


    “好在小炳平安地长大了。他呀,比春莲还要聪明,一直都争气,成绩永远是最好的。可他却因为自己的身世,遭了不少白眼。”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才这么高吧。”阿婆把手放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他拉着我的手,脆生生地问我:‘阿婆阿婆,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去哪里了?’”


    “为什么那些人说我是小野种?”


    苏浣偏着头,耐心地听着,眼眶有些泛红。


    “您是怎么说的?”


    阿婆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语气缥缈,仿佛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


    “我就告诉他,小炳,你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好的孩子,顶顶好的孩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阿婆无奈地笑了笑:“其实那时候的阿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等小炳长大了,就再也没有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


    “但他脸上也没有笑了。”


    “我就看着他呀,一点点地长大,一点点地变得越来越沉默。别的小朋友都是三五成群的,只有小炳,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朋友。”


    阿婆叹着气道:“春莲呢,也不再是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了。生活的重担把她逼得年纪轻轻就得了癌……”


    想起故人,她苍老的声音有些许哽咽,苏浣轻抚着阿婆佝偻的背。


    “后来小炳考上了江淮大学,那个负心汉来找到这里来,想要接走小炳。我知道,小炳肯定是为了给春莲治病才答应的。”


    “只可惜,刚有了爸爸,却转眼又没了妈妈。那个所谓的谢家,哪里能变成他的家哦。”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看到小炳的身边也有人了,有了自己的家,我这心里啊,别提多开心了。”阿婆紧紧握着她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小炳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苏浣重重地点了点头,真诚地承诺道:“阿婆,你放心,我会好好对谢炳的。”


    “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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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你也要过得开心和幸福啊。”


    ——


    告别阿婆,苏浣脑海里面的思绪乱糟糟的,心头却盈满了细密的疼。


    她想过谢炳的成长环境不好,却没想到贫寒与孤独到了这种地步。


    她简直不敢想象,幼小的谢炳心里曾有多少不解和羡慕,而他又遭受过多少欺辱。


    “啪嗒”一声,她打开了老宅子里客厅的灯。


    之前没来得及细看,那满墙的奖状因为潮湿的天气,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但每一张的四个角,都被人细心地贴上了好几层透明胶。


    奖状的旁边,有一个被白布遮起来的相框。


    苏浣心里隐隐有了预感,她掀开布,果然看到了一张陈旧的合照。


    照片里的谢炳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身材很瘦,稚嫩的面庞已经能窥得长大后令人惊艳容貌。


    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肩头,身上的衣服打了几个补丁。她本是气质极好的,可嘴角的弧度有些生硬,大大的眼睛平静地望着镜头,倒是多了几分疏离感。


    她的眉间笼罩着几分哀怨。


    想来这就是谢炳的母亲,春莲。


    苏浣听完阿婆讲述的那些,心里酸酸胀胀的。


    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一个人顶着流言蜚语,把谢炳拉扯大,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长辈。


    苏浣对着她的照片,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她离开客厅,打开卧室房门,借着从巷子里透来的几缕光亮,看到谢炳紧皱的眉头。


    因为身体不舒服,他的唇间偶尔溢出几声呓语。


    苏浣忍不住走过去,微凉的指尖触及他的额头,慢慢向下滑动,舒展着他的眉。


    仿佛这样就能帮他缓解几分痛苦。


    她褪去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被窝里暖融融的,炙热的躯体触手可及。


    似乎察觉到了冷气,还在睡梦中的谢炳主动朝她挪来。


    他滚烫的脸贴着她的颈窝,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苏浣的身体僵了半晌,而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发梢软乎乎的,像一只乖巧的大狗。


    苏浣感觉自己的锁骨似有什么淌过,温温热热的,转瞬又变得清凉。


    她伸手摸了摸,却感受到一片湿润。


    “谢炳?”她不确定地开口,低声喊道。


    回答苏浣的是一片沉默。


    他的呼吸均匀如初,看起来并没有醒。只是做了一个伤心的梦,让他的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的嘴唇翕动着,反反复复地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苏浣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许久,才彻底听懂他说的梦话——


    “浣浣,对不起。”


    苏浣的另一只手在身侧摸索了片刻,如愿找到了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她莹润的指尖轻缓地插.入他的指缝,纤细的手指缠绕起他的骨节,而后牢牢扣住。


    也许梦里的谢炳正在经历离别。


    但现实中的苏浣,决不允许他们再次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