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进杜家药堂

作品:《山间狐狸有点甜

    春雨淅淅沥沥,插秧、灌溉,狐狸早已轻车熟路。


    转眼四月底一切齐备,贺清来昨夜便叮嘱一声,今日该是收拾东西、预备进镇子的时候。


    狐狸很兴奋,小鼠们依然,一大早便收拾行李,什么都想装上——圆圆抱着松子糖,一个劲地往包袱里塞,不论是空暇还是边角,能放进去便放进去。


    饱满的糖粒一颗堆一颗,鼓鼓囊囊。


    条条则更加勤恳认真,从衣箱中翻找各色发带:“大王!带一条粉色、一条蓝色,好不好?”


    “好。”狐狸叠着被褥,一走就是两个月,这些要洗干净收好,免得沾灰。


    小晏慢吞吞地爬来爬去,将狐狸惯用的木梳子放进包袱,接着从小柜子里捧出一朵红花:“大王,石榴花带上吧,好看哩。”


    “好呐,都能带上。”


    “你们把屋子搬空得了。”青蛇盘曲在窗台上,冷冷笑了一声。


    狐狸拍拍手,环顾一圈,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带几身衣裳和常用的物件,其余的杜衡会为学徒们准备。


    墨团叽叽喳喳满屋子飞,兴奋地不知所措,她是个有“身份”的雀儿,通灵性,懂人意,即便到了镇子上,照样自由来去,浑身轻松。


    日光渐渐上移,只听门外轻轻两声叩门,贺清来说:“衣衣,准备走了。”


    狐狸答应一声,抓起床上包袱,一个满满当当,格外充实,另一个薄得只有一层布皮儿——小鼠们叽叽喳喳,一个接一个爬进去,条条忙慌指挥:“先让小晏进!”


    包袱下衬了衣裳,算是个舒坦小窝,小鼠们各自做好,狐狸将包袱皮一蒙,扭头看去——青蛇不为所动,懒懒翻身,晾着珍珠白肚皮。


    狐狸挑眉,作势欲走:“我们走啦?”


    只换来青蛇一声冷哼,她翻过身子,昂着脑袋:“过来。”


    狐狸笑眯眯上前,伸出手腕,青蛇终于大驾光临,再次盘在袖子下,这小青蛇,轻易不得见,若是不小心露出,怕别人只当是个色泽极好的翡翠镯子。


    出了门,贺清来静静站在门前,豆儿黄满地乱窜,两人并肩而行,少年不着声色瞧了一眼狐狸包袱,圆圆不怕他,从缝隙中探出脑袋:“贺清来!吃不吃松子糖!”


    狐狸顺手从包袱中摸过一颗,递给贺清来:“圆圆请你吃松子糖。”


    贺清来接过,微微笑着答谢。


    豆儿黄瞧见了包袱里的小黄,虽然有些局促地贴着贺清来裤腿,不肯朝狐狸近一步,但此时也昂着脑袋,小声呜咽着打招呼。


    小黄探头一笑,接着扭头叮嘱:“上了车,可不能轻易露出脑袋!要不让人看见啦!”


    小鼠们纷纷应答,墨团欢快飞高,一阵青烟似的飘过天空。


    苏昀今日恰好要交付书稿,便由他独个赶车,冬日的布篷子卷起两边,书稿整整齐齐包裹着码列,登上了牛车,狐狸摘下包裹,放在腿边。


    豆儿黄兴奋极了,绕着车辕跑来跑去,尾巴摇得重影。


    待牛车一动,小狗一个猛跳,极其矫健地落入贺清来怀抱。


    四月底的天渐渐变热,迎面微弱的风不足凉爽,苏昀一面赶车,一面掏出两柄扇子递到后面:“你们扇扇风。”


    狐狸拿了一柄折扇,一展,只见纸面上画着一枝桃花,鲜妍明亮,她笑道:“这是谁画的?”


    用笔简单,花瓣纤巧,枝干十分流畅,但却不是苗苓的手笔——苗苓的画,虽一向是些花啊鸟的,但是十分大气,挥笔之间不拘一格,不失精巧。


    苏昀笑道:“猜一猜?”


    贺清来也在翻看折扇上的画作,他那柄是十数杆瘦竹,风骨林立,青绿薄淡。


    “是阿延画的,我刚看见时也很惊讶!”


    “梁延?”狐狸一时不敢相信,讶异欢喜,翻来覆去又看了一边,啧啧称叹:“真看不出来,真厉害!”


    “阿延虽然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很细心,也很好学,很爱问我些学识。”苏昀道。


    隔着包袱皮,狐狸觉得一只小爪子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腿,狐狸心领神会,苏昀不能转头来说话,对面只有个贺清来,于是她很自然地下移折扇,展开在包袱缝隙前。


    小鼠们不敢高声言语,只能瞪着黑豆眼睛,无声赞叹,蝉娘又指贺清来,少年抿唇,默默挪下折扇展示。


    等走出大山荫蔽,太阳立即耀眼,狐狸打开扇子遮在头顶,偶尔晃荡,送来阵清风惬意。


    花香阵阵,还有溪水清气,狐狸有些惬意地眯着眼睛远眺群山,豆儿黄挪动身子,将脑袋伸出车外,高兴地摇晃尾巴。


    赶在正午前抵达平河镇,苏昀驾车将两人送到药堂门前,刚站上台阶,杜衡便迎了出来,笑道:“清来,衣衣!”


    “杜大哥。”苏昀问好。


    杜衡忙道:“小昀,后面正做中饭呢,你吃了再走。”


    苏昀笑道:“不用了,我得赶着去送书稿,还要去给小桃带东西,就不留下来了。”


    寒暄一番,杜衡也不再多劝,三人目送苏昀远去。


    一进药堂,只觉得满屋凉爽,扑鼻微苦的药香掺杂百味,兴许是知道接下来要住上两个月,并非头一回来,可狐狸还是兴起些新奇意思。


    杜衡笑呵呵的,也很高兴,领着两人先往后院走:“房间已经打扫过了,衣衣,清来,你们的屋子挨着,还是上回住的那两间,被褥等都是你们郑姐姐新做的,各备了两套可以换洗。”


    狐狸听见这话就要往外掏钱,杜衡早料到二人举动,于是笑道:“不要客气,来做学徒没甚工钱,只是辛苦活,云霞只想着能让你们住地舒坦点。”


    从小门进了侧后院子,院中树茁壮,华盖绿荫,狐狸和贺清来各自进房。


    狐狸只觉眼前一新,整齐简洁,两架床如今挪剩一架,左侧墙角立着一道两折小屏风,素白间点缀朵朵迎春花。


    窗子下一个木桌子当作梳妆台,小抽屉一层三个,配着个红色的绣凳,另有洗脸架、木盆···


    墙角还立着个小几,摆着盆正开的惠兰,叶片修长而茂盛,绿色的花瓣清新芳香。


    狐狸将包袱放在小绣凳上,左右一看,床边立着个小柜子,绕到屏风后一瞧,原来是个新打的浴桶,堪堪半丈多宽窄,容纳一人洗漱。


    狐狸大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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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虽她不用洗浴便可周身洁净,但是偶尔试一试也无妨。


    杜衡没进房间,只站在外面道:“衣衣,你们先收拾包袱,待会到厨房吃饭。”


    狐狸应了,合上门,屋子里很安静,只是隔着一道墙,与贺清来的距离比在家时还要近,狐狸能听见豆儿黄满屋子蹿动的声响。


    小鼠们迫不及待地爬出包袱,满屋子转悠,小晏到了新地方,便牵着小黄的尾巴四处摸索,圆圆望着屏风,发出感叹:“好高!”


    蝉娘跳到高几上,捧着惠兰闻了又闻:“香!这屋子真好!”


    忽然听窗户上轻轻一碰,狐狸忙开一道小缝,墨色影子蹿进来,高兴道:“大王,后面那条有卖新鲜豌豆黄的!”


    狐狸:“有空了我去买。”


    小青蛇刺溜从腕子上滑下,蹿到床上,在褥子上盘出个小坑,她吐吐信子,忽然瓮声瓮气道:“狐狸,书塾离这里远不远?”


    狐狸整理着包袱中的杂物,捏出十数颗糖果,“有点远。”


    “你问这个做什么?”狐狸开了小柜子,将衣裳叠进去,好奇说。


    “哼,宋钰那小子又到书塾了,我得去看看。”青蛇打个哈欠,“啊呀,他可好玩了,他那只猫都比他有趣。”


    这话似乎有点矛盾,条条:“什么叫猫比他有趣?为什么他好玩?”


    “啧啧啧,小猫还能晚上玩耍白日睡觉,活泼得不得了,宋钰呢?”青蛇垫着尾巴,哼笑两声。


    “总是卯时起身,亥时睡觉,一刻不早、一刻不晚,整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字,吃东西细嚼慢咽,穿衣裳一丝不苟,我半夜跟小猫差点把桌子掀翻,也吵不起来宋钰。”


    “那就叫好玩?”圆圆不解。


    青蛇尾巴一指,“不,能把他吵得动一动,变变脸上颜色,才叫好玩。”


    正说着话,门外响起脚步声,杜衡叩门:“衣衣,清来,可以吃中饭了。”


    狐狸放了包袱,道:“待会出去给你们买豌豆黄。”


    小鼠们麻溜四散,藏在屏风后、躲在桌子角,或者埋进包袱皮,总之不叫外人轻易瞧见。


    两人走着,进了厨房,才看人员齐全,除了夫妇二人,还有三个年轻学徒。


    郑云霞面上带笑,坐在桌边,见狐狸进来,便笑着招手:“衣衣,你同我坐吧。”


    狐狸坐在她身边,桌上菜饭齐全,十分丰盛,三素两荤,还有一盆青瓜汤,动筷子吃饭,人虽多,但都很规矩,不吵不闹。


    狐狸的碗是个大青碗,约莫几两米饭,就着菜吃完,倒也足够。


    吃过饭,一个年纪更轻、约莫十三四的小学徒起身收拾,和另一个年长的一起洗刷。


    郑云霞笑道:“衣衣,最小的是杨树,我们都喊他小树。”


    叫小树的小孩于是很腼腆地回头笑了一下。


    “我叫包安,十七了,喊我啥都成,师父师娘平时喊我小包,小树喊我安大哥。”帮忙洗碗的少男道,看模样很踏实利索。


    “这是孔峥,也是大夫,如今可以单个出诊,如今二十七。”杜衡介绍着最后一个男子。


    孔峥含蓄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