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包”与百病
作品:《呼叫中心》 蜜袋鼯是一种完美的生物。皮毛顺滑,翼膜松软,全黑的眼睛像珍珠奶茶里的珍珠,还会滑翔!可爱得有点科幻了,让人经常有放进嘴里嚼两下的冲动。
银芯梅对此提出异议:短命、粘人、食谱诡谲、还有点臭,谁养谁倒霉。
修·菲即唧·菲吱丰二次抗议:混蛋!我们可不是因为“方便饲养”才进化成这样的!你们藤发人还要定期修剪、换衣、除虫,我们谁也别说谁!
康烁影把煎饼包装连着葱花拍进垃圾桶:你们还走不走!
一人一鼯一智械纷纷服软:走走走,这就走。
银芯梅惋惜地望望没开门的烧烤店,一抹嘴,把装成玩具的球球放进比亚迪里,自己抬腿弯腰低头,落在车门外的那条腿挪进来,再费劲儿地把跪在真皮座椅上的那条抽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诡异地看着伊一连串动作。
康烁影施施然坐在靠窗的另一个座位,报出尾号。司机师傅说一会儿上人了圆球要拿走,康烁影微微一笑:“当然。”
像一只耳夹般悬在她耳廓上的飞飞问:“那我能回呼叫中心把我的小床和跑轮拿回来吗?”
它希望康烁影顺势说“当然”,可惜康烁影没上当,她捏着耳垂,假装自己在用耳机通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蜜袋鼯!不是真老鼠!要跑轮干什么?”
“那还是婚神送我的呢……”
“说得好像它就是老鼠一样!”康烁影说,“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找那两个人要。我先说好,要是敢拿我的号问,你就死定了!”
许久之后,一双小爪子从垂到她额头上:“那我让弓粟问问……?”
“去吧!”
“真的?”
“真的。”
“不生气?”
“呵呵。”
飞飞没辙,一个仰卧起坐把自己硬拉回康烁影头顶:“可是……可是百醇盒子真的不如眼镜盒舒服嘛!”
康烁影嘴一撅,脑袋扭去一旁,不理它。
银芯梅拂了下头顶翠石环绕的银环冠,小心翼翼地用它给康烁影发消息:“为什么不用呼叫中心?榕城进省,车费很贵的。”
指甲敲屏幕的声音让司机打开了雨刮器:“你去找她俩要。”
银芯梅不说话了,伊斜倚车窗旁,拿头顶的义友给球球发消息:“她仨到底怎么吵的架?”
不用拍摄等于放假,球球趁机狂刷管网,抽空回复:“我们不知道的事,就是在呼叫中心发生的。”过了十几分钟,银芯梅的耳朵已经挂上防吐塑料袋,正和晕车作战时,它忽然补充,“我觉得是她单方面闹脾气。”
康烁影耳机里放着TED演讲磨耳朵,膝盖上的平板里有好几张弓粟好心提供的重点高中数学月考卷,她挑了一张做,没空听几个制片厂员工说话,不然她又要生气。
校运会结束后,颜阎回家吃饭,她和刘征兰、律易棋吃完饭,回呼叫中心续摊。
不知不觉间,呼叫中心又添加了很多怪东西。虽然简陋的门和上面的涂鸦没变,可屋内的生活气息却有明显增加。
颜阎的零食和饮料,律易棋没事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她们从温蒂妮手里勒索回来的、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奇妙道具,刘征兰不敢放在家里的私人物品,还有康烁影自己的糖果瓶小收藏,都贮藏在各种柜子抽屉里。大家都自己放自己的,整个空间乱中有序,不至于变成垃圾窝。
吃完夜宵,三个人提着垃圾各自回家。康烁影走在最后,临走前又跑去欣赏了一遍自己推的小卡、项链和糖果瓶,视线往下一挪——下一层的抽屉怎么插着钥匙?
这是刘征兰的错,当时全校的手机都被律易棋一发EMP震坏了,她看着张晓怡呆滞的表情良心一痛,当即跑回来点涨落币。但是下午出了礼堂考试的事情,她完全忘了拔钥匙。
康烁影就这么顺利打开抽屉,拿起里面金色的硬币,一抛一接,对着上面陌生的图案沉吟片刻,开门回到莫妮卡便利店。
律易棋刚扔掉垃圾,就一脚踏回呼叫中心。康烁影微微屈膝,笑容满面:“欢迎~”
律易棋无奈:“什么事情,大小姐?”
康烁影拿出硬币:“这是什么?”
律易棋若无其事:“涨落币。涨落之潮的代金币,不是真黄金,你放心吧。”
涨落之潮,她记得。暑假音乐会后的尤里卡时刻,有这个教派的教士在祷告:“怎么来的?干嘛用的?”
“涨落之潮有一些人专门捕捉类似于幽灵的‘熵脑’,这是它们的报酬。一枚大概是5000p吧。”律易棋一顿,“你哪来的?这算是偷钱哦。”
康烁影面无表情地拉开那只抽屉,逼人华光璨然绽放。抽屉里金灿灿,沉甸甸,宛若一座宝库,将枣红木料染出美丽的金色。无数涨落币安然横陈,堆叠毫无章法,仿佛主人将这贵重的硬币随手甩进其中,便合上抽屉。
康烁影望望律易棋,律易棋瞪着康烁影。他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康烁影说你敢!他又问她这东西咋来的。康烁影说我怎么知道!
律易棋捏着硬币想了一阵,然后说:“哦,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康烁影很急。
“今年寒假颜阎来找我问过,有没有那种可以一下子测出某物距离和方向的小道具。我觉得克莱门特尺很合适,但手里没有,就让她去找温蒂妮。现在想想,应该是拿来追熵脑的。就是不知道她们用什么抓住的……”
律易棋眼睛一挑:“她俩没跟你说?”
康烁影没说话。律易棋绕着她转了一圈,叹气,在她面前蹲下。康烁影脸一扭,扭破了眼睛里的水泡,眼泪扑到脸颊上。
她本来真没想哭,可能是高三刚开始的氛围太古怪了,似有若无的挤压感令她有点恶心,也可能是高考的利剑悬在她头顶,令人惶惶不安。她先哭掉成绩,再哭完晦暗不明的未来,然后是人际,毕业,连飞飞吃的恶心蚕蛹,校运会上摔的那一下都哭掉了。最后的最后,她才开始哭这一只近在咫尺的宝箱。
好吧,她承认书包是颜阎和刘征兰一起发现的,但是大家一起看过斩将夺旗,一起去坎冬看过小当家,一起去办事处解决沙拉曼达抢回呼叫中心。如果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们两个如果不愿意同她交心,那早远离她不就是了?干嘛还让她在呼叫中心里留下痕迹呢?
她一句话没说,哭着把律易棋推出门,合上柜子,从呼叫中心回了家。整个假期里,无论颜阎和刘征兰在群里发了什么,她一句话都没有回。
她今天打顺风车车去须州,因为国庆是下半年最后的假期。有呼叫中心,任何地方都是随时来去。可她现在就是不愿意用呼叫中心,只好趁着假期最后一天出门。
高中假期有个运算方法,叫减1除2法,单数假期,减去1再除以2,就是三中的假期。国庆七天假缩减至三天,而调休不变,日子过得紧巴巴。即使这样,也不能放弃车上复习。
康烁影做完两三张卷子,大题的思路全在汽车的颠簸里磨光后,又睡了几觉,当银芯梅吐得快要晕过去时,须州终于到了。
银芯梅下车,笨拙地打结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嗓子里硫酸灼烧一样疼。康烁影给伊买了瓶水,伊漱了口,撑着康烁影的小腿跪在路边,仰头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出门?”
康烁影说:“我想和你玩儿,还不行吗?”
银芯梅说:“我们三个里,和你关系最远的就是我了!你就不能只带它们两个?”
“少废话!”她只是本能地想跟别人一起出行,没有思考那么多,这时只能装凶,“来都来了,快走!”
银芯梅头顶的花枝发软,义友上的银环焊接处喷出水雾,给本体补水,水珠渐渐从发根处吸收或蒸干:“那我们速战速决……”
伊跟在康烁影身后,左顾右盼地过马路。球球打开折射影像悬浮上天,继续多角度录制,狐假虎威地对着路人指指点点,把每个人揣测成路过的妖怪、本地神、或者连环杀人犯。对此康烁影的反应是:“少看点短剧,回归现实吧!”
康烁影走路带风,推门进入进国际购物中心一楼。商场里冷香浮动,专柜艳光四射,辉煌大气得令人惭愧,凡人在这儿都要低头匆匆而过。
这里的凡人,指的是普通人。
有钱人自然挺胸抬头,而贫困者,因为压根没有低儿,也无需焦虑。只有刚好够得上这条线,还恰好有些动心的普通人才会自卑。
康烁影借着精品店的玻璃照了照脸上的妆面,深吸一口气,在商场一楼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最普通、最常见的香奈儿专柜。
“我跟姐姐来给妈妈选礼物。”她搂着银芯梅的胳膊信誓旦旦,“一万元以下,帮我推荐一下。”
今年是她在家陪妈妈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以后,妈妈生日的时候,她都在上学或者工作了。学校和单位,连丧假都只有三天,更不会批准“给妈妈庆生”这种理由。
她不在家,她爸肯定不会想到给妈妈买礼物,做点饭,送玫瑰花什么的。希望她上了大学后,妈妈也不会因为女儿的缺席而寂寞。
在此之前,要给妈妈送出最贵重的礼物。
虽然妈妈肯定会说“你高考考好了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但是康烁影没法保证这件事,买来的东西却是实打实的。
柜姐看向康烁影,又望了望银芯梅,伊没有准备,一时愣住,被掐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对对,请帮我们推荐一下。”
“好的,这边请。”柜姐把两个人往店里请。飞飞死死抓住康烁影头顶的两缕头发不松手,生怕爪子划到哪片布料。
银芯梅听了几个价格,枝条颤抖,侧头问康烁影:“看着好贵,你带钱了吗?”
“当然。”
她早早做好了攻略。
miumiu虽然流行,但是门店太少,网购不放心。Gucci大跌,不作考虑。LV……哈哈哈当地没有专柜。其他稍微小众一点的奢侈品也有专柜,可是奢侈品买回来,就是拿来炫耀的!更何况在榕城这样的小县城炫耀!
要买就买最直观,最醒目,最经典的东西!
所以没一会儿,她就拎着WOC的链条包出门了。
柜姐呆立在门口,显然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一比生意。制片厂员工们也愣愣地跟着她走,对那么一大笔钱从她手中汇入市场而惊骇。
最了解她的球球说:“你压岁钱就花在这儿啦?”
康烁影说:“拍立得暑假买过了,零食妈妈会买的。高三只剩下高考了,没有别的要买。”
“你平时身上不也有adidas吗?”
康烁影纠正:“那是adibas!市面上百分之九十都是假的。下次我们升旗仪式,你从操场后面往前看,每个班都有一大半穿假货。”
网络上关于名牌的鼓吹甚嚣尘上,年级里的男生也明显有攀比球鞋的倾向,但她这个阶段的社交圈里,划分实力的是成绩,实在没有穿名牌的需求。进入大学后她就说不准了。自己究竟是被纸醉金迷的生活诱惑到迷恋品牌,还是继续片叶不沾身呢?她也很好奇。
飞飞在她头上直打滚,受不了包上的皮革和胶水味。康烁影自己也不太习惯,把包往袋子里一装,大气道:“走,然后咱们去吃烤肉,我请客。”
“我帮您拿包。”银芯梅立刻道,“我能单独吃一盘牛肉吗?”
康烁影今天的人设是散财童子,一顿饭把飞飞吃得圆滚滚,银芯梅吃得流眼泪,球球都在烤肉店的充电桩充满了。
吃饱喝足,康烁影把纸袋一拎,错估的力道把她自己甩出座位,差点一头撞在地上。
她打开纸袋,望天,望地,望座椅,最后仰起头问:“我包呢?”
纸袋里空空如也。
三个种族不同的生物蹲在商场外的石墩子上,用球球疯狂调查可接入的监控。
“为什么偏偏在你充电的时候!”康烁影哀嚎。
“我也不知道呀!我一年就休息这么几天,这怎么能怪我呢!”
头顶阳光温柔,康烁影擦去头顶汗水,虚弱道:“飞飞,闻到什么了吗?”
飞飞摇头:“烤肉和香料味儿太重了。”
“兵分两路。”校园女明星果断道,“飞飞你和银芯梅一起去专柜和烧烤店里问问,我和球球沿路找。”
球球有闯祸前科,在制片人内部的评价是“漫不经心”,藤发人和灵肉不赞同地看着她。
球球在11岁结束了基本认知框架构建,成为了和平联合法定上的“成年智械”。但毕竟是个27岁的年轻人,连哲学权限都没有向它敞开。它和康烁影两个小年轻凑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担心。
球球飞下来挡住它们的眼神:“我们走。让我证明我自己的实力!”
康烁影莫名受到振奋:“走!找回我的钱!”
银芯梅和飞飞对视一眼,忧心忡忡地往专柜走。
派银芯梅去专柜的主要原因是,康烁影丢不起这个人。
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来问包的下落,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银芯梅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伊压根没有情商可言。伊走到专柜,重新找到那个接待了康烁影的柜姐:“您好,我们的包不见了,请问您有看到吗?”
两三个柜员正嘻嘻哈哈地打闹,接待了康烁影的那个最显眼,她肤色深邃,丝巾系得很严实,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香气,个子比银芯梅高出不少。她露出公式化笑容,温柔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看几……”
专柜灯条齐声熔断。
橱窗顶灯风吹烛火般熄灭,铝金百叶窗铮然斩落阳光,托举皮革与裙摆的圆柱展示台和斜放的镜面如同祭台与水晶。
“……见。”柜姐颤抖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一只游离体鬼一样瞬间出现在奢侈品店正中央,发出闪烁光芒:“和平联合可恶。和浩日瓦们决斗!”
柜姐露出狰狞神情:“混账……不是说过不互相影响生活……”
“是你们先影响生意。把香水喷在厕所 顾客们都闻不来。”
“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诡辩!”
柜姐歪出一个笑容,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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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掉脖子上的丝巾。扬出衣领外的脖子和延伸进西装里的皮肤上布满坚硬的亮银色鳞片。
“那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身后的柜员们笑容满面,欢快地摘下蝴蝶般丝巾,踢掉锃亮皮鞋、解开衬衫纽扣。兔狲和大耳朵狗从衣物的束缚中跳出,凶相毕露地地扑向游离体。
而那只游离体只是向上浮动,便避开了两者的撕咬。
“来斩将夺旗。”它说,“我们找了一位朋友 藏起你们的包。你们找到赢。我们找到 销毁。你们赔钱。”
柜姐神情扭曲:“和平联合……你们早晚会被自己的恶行反噬……毁灭之时,就让我倾听你们的哀嚎吧!”
游离体没有作声,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溜走了。
银芯梅沉默到灯条亮起,看着兔狲和狗穿好衣服,跟着黑皮肤女人往外走,自己默默挪到角落里,让自己和展示台融为一体。
“看来是阵营矛盾。”飞飞从伊衣领里探出脑袋,“我们不要参与,赶紧逃跑吧。”
银芯梅若有所思:“我在思考,现在店里没人,我要不要拿点包和衣服走。”
“……这可是偷窃呀!”
银芯梅卷着头发,声音温文尔雅:“我的‘衣服’就经常做这种事,我以为这很正常。”
飞飞语重心长:“这就是他为什么从伏人沦为你的衣服。”
“那好吧。我去帮帮这几位婆旦·颇萝旦的朋友,也帮帮我们的女主角。”银芯梅迈出一步,同手同脚,轰然倒地。飞飞及时窜上伊头顶,吓得原地翻滚。
“我差点被你压死!”
“抱歉。”银芯梅说,“果然,我不太喜欢这件衣服。它也不太喜欢我。”
藤发人穿“衣服”,首先要在脑内扎根。下一步,是从枕骨大孔钻进椎管,用根茎替换脊髓,再从脊髓的分支中延伸到周围神经系统,直到像一株土地里生长的植物一般占据一具身体。
银芯梅的上一件衣服是一位自然死亡的智人。这位被判以植刑的伏人显然对伊不太服气,伊也只能尽量与之周旋。时至今日,仍有残存的意识同伊作对,比如让伊摔得痛不欲生。
幸好没有伤到脆弱的蜜袋鼯。
藤发人泰然自若。专注地闭上眼睛,用根须拉扯脑海里的神经。拨弄,左腿弯曲;捻动,左手撑地;绷紧,转头;轻挑,睁眼。
伊与柜台下抱膝而坐的云堡人对视。
六目相对,眨眼数下。云堡人凶相毕露,趁银芯梅肢体不协调,双手握着脚踝将伊拖走。银芯梅迷茫地握爪攀住地面,小个子又拽绳子一般捏住伊的腰带,将其草草塞进柜台下。
飞飞厉声尖叫,手脚并用爬上柜台。云堡人又蹦又踮脚,居然死活碰不到它!
精神脆弱的蜜袋鼯连哭带嚎,爪子挂住链包流苏,顺“流”而上,再抓住墙上简约壁龛和灯带,直接爬上悬浮吊顶的凹槽。
云堡人阿尔尼尔把向外爬的银芯梅踢回去,脑袋仰出一个直角:“你下来。”
飞飞哭叫:“我不下!你们云堡人对灵肉最坏了!”
阿尔尼尔咧嘴一笑,伸手打了个响指。坐在他肩上的发条巨爪义友顺墙而上,指腹上地衣般的纳米黏胶让它在房顶墙壁如履平地。飞飞滑翔跳跃,但是没过几秒还是被抓进了掌心里。
“救命啊————!”柔弱的灵肉尖叫。
路过的人们揉了揉耳朵,惊讶于为什么奢侈品店里会有“死开死开”的叫声。
“蜜袋鼯就是这么叫的。”康烁影说,“为了养飞飞,我看了很多资料。听说蜜袋鼯就是‘死开死开’地叫。”
“我没见过其他蜜袋鼯,这个种族实在是很不知名。我资料里只显示它们叫得很怪。”球球缩在康烁影怀里,全景摄像头360度扫射,“我还以为菲即唧是在撒娇。”
“那你很没学问了!”
从商场到烤肉店,直线距离也就200米,两人一路上鬼鬼祟祟地弯腰低头。搜寻无果,球球就想办法连上商场周围的监控排查,康烁影用垃圾桶上随处可见的男科广告扇给它散热。
商场车流如织,外卖员从箱式电梯有序进出,潮牌青年步履带风,痛不欲生的上班族和学生捧着冰奶茶和炸鸡排,互相支撑着缓步闲逛。
烤肉店附近是曾经知名的步行街,如今改作地下商场,有连锁零食店,稍微便宜的女装店(指不是奢侈品)和密室逃脱。地下通道的入口人来人往,康烁影捂着脸不想跟别人视线接触,怕被当成要饭的。
地下饭店多,流浪动物也多。几只流浪猫成列身手矫健,沿街巡逻。康烁影喜欢小动物,搓着手指说“嘬嘬嘬”。几只猫不理她,只有最大的那只白猫愿意用脑壳蹭一下她的手背。
“哎呀……”康烁影心都化了,“宝贝!咪咪咪,你是最可爱的宝宝!”
白猫说:“谢谢喵。”
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拿着男科扇子的女人一蹦三尺高,一边胡乱尖叫一边手脚并用窜出去三四米,嘶声指向一只无辜的路过白猫:“什么玩意儿!”
白猫优雅地舔爪子:“你好,康烁影,我记得你喵。你曾打扮邪恶的沙拉曼达,救我们于临时开会和办公室政治的水深火热。”
见康烁影还在愣神,它胡须微动,体贴地补充道:“我是秒琪,来自觉醒联盟,是玛丽基金会的员工,目前在须州办事处工作。”
“您……您好……”康烁影颤抖着伸出手,“猫突然说话,有点吓人……”
“我们注重多样化,员工种族繁多。行动组总共15名,其中也有狗、黄鼠狼和獐喵。但是獐太大,总是被追得跑来跑去。而黄鼠狼和狗,它们的名声都被未开智的动物破坏了。似乎流浪猫更适合在城市的阴暗面行走哇喵。”秒琪显然搞错了重点。
康烁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和每只猫握了握,猫猫们用表示尊敬的呼噜声回礼:“那么,猫猫大人们在做什么?休假吗?”
“我们不按你们的法定节假日放假喵。”
康烁影表示:“你们太可怜了。”
“我们自己的假期多多了 ”
康烁影:“我们太可怜了!”
白猫身后的小狸花很帅地跳到康烁影面前,白色小爪子按住她鼻尖:“智人,在外工作很累。如果你有消息,请立刻告诉我们。”
它用爪子按下脖子上的项圈,一种影像从地面浮现。
“这是一种可怕的疾病,传播媒介隐蔽,发病速度极快,一次性能够毁灭半个星球。曾经有无数星球为它斩断交通,危险无比,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如果感觉到任何不适,请立刻寻求帮助。拯救我们于开会的恩人啊,希望你平安归来!”
而康烁影望着地上的影像,真诚地发出困惑的“哈?”。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名牌包吗?
此时的球球发出流畅的机械运转声,球形身体骤然打开,宛若一只深邃的金属大嘴,一口将康烁影和几只猫吞进肚子里。
“我——找——到——了——”金属内部回荡着空旷的回声。
“就是它——偷走了——小康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