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你的计划。”艾陵望向对面的秦易笑，“这个计划太危险了。”


    “但这是石板解读出来的信息。”秦易笑坚持道，“按照石板的说法，我们必须前往深渊二层。”


    “深渊二层？”艾陵瞥了眼秦易笑手腕上的蓝色手环，然后举起了她的白色手环，“你确定吗？”


    “我知道我们的等级会有些勉强，但是说不定会有方法，只要找准规律……”


    艾陵摇摇头：“深渊二层的规律比你想象得还要诡异。”


    艾陵仍然记得她的第一次清道夫任务，她需要在深渊二层充当“信鸽”，只是这么两段短短的旅程，已经让她充分掌握了深渊二层的诡异。


    随机变动的地形，猝不及防的“同化”还有更多她难以理解的诡异。至今，艾陵仍然不知道阿文为何知晓她的名字。她相信，隐瞒在深渊二层的诡异也绝对不只是她所看到的。


    “如果不照石板说的去做，说不定深渊真的会崩塌。”秦易笑着急地说。


    “虽然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失望，但是我没有成为救世主的欲望。”艾陵淡淡地说，“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再次进入深渊二层。”


    “再次？”秦易笑惊讶道，“你去过深渊二层？你怎么进入的？深渊二层的入口一直都被大组织垄断，我本来还想去采集者协会求……问一下。”


    “我……”


    见秦易笑一脸兴奋，艾陵正想找个借口搪塞，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趁着这个机会，她连忙起身，中断了这个愚蠢的讨论。


    大门打开后，艾陵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预料之中的人：“张代夫，你好？”


    “你好啊，艾陵，还有秦易笑。我好像打扰了两位小姐的聚会？”张代夫口上客气，却大方走入了屋中，“看起来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不习惯的地方吗？”


    “有。”艾陵点头，“食堂的食物种类比较少。”


    “哦？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觉得可以充分发挥组织的优势，怪物肉可以充当主菜。”


    “哈哈，这个需求可能无法满足了。”张代夫笑道，“除非像是上一次的情况，怪物肉不能登上食谱。”


    “那我没有别的提议了。”


    “我很高兴你挺满意的。”张代夫顿了顿，“我先说一句‘抱歉’，我刚才听到了‘深渊二层’，你们打算前往那里吗？”


    “没有。”


    “是的。”


    两道截然相反的回答同时在屋内响起，张代夫各望了一眼艾陵和秦易笑：“看来你们的意见有些不同。不过，我可以分享暗标的一个深渊二层的入口。”


    “这个入口并不稳定，但是如果你们想要进入深渊二层，我可以把这个入口位置告诉你们。”


    “多谢。”秦易笑的眼睛亮了起来。


    艾陵并没有阻止张代夫告知秦易笑深渊二层入口的方位——毕竟这个方位白拿白不拿，但是张代夫会这么大方分享着个方位，多半这个地方有问题。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她们欠下张代夫一个人情，礼尚往来，她也应该告知张代夫昨日的发现。但是她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和张代夫单独谈话呢？


    【艾陵，我有办法让你们在深渊二层活动，让我和这个丫头待一会。】


    和秦易笑待一会？秦易笑可没有“聆听”的技能，这岂不比对牛弹琴还要再无效一些？但是，手电筒姐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艾陵的心中生出猜想，却没有说出来——屋内的其他二人也不允许她说话，她在手电筒的外壁上画了一个问号。


    【留下你找到的那本书，通过那本书，我有办法和她交流。】


    【我可以给出你前几天问我的回答，我可以成为那个丫头的老师。但是她首先必须要通过我的试炼。】


    看来惜才是每一个老师的特性，艾陵的嘴角不动声色勾勒出一道弧角，她先是望向张代夫：“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借用暗标的‘费用’。”


    艾陵特别强调了“费用”二字，按照她和张代夫私底下的约定，调查叛徒一事抵作暗标的保护和吃住费用。以张代夫的能力，不难听出她这个借口的目的。


    果然，张代夫爽快点点头：“我不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你跟我来一趟。”


    见张代夫离开房间后，艾陵压低了声音：“我要和暗标首领出去一下，我希望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前往深渊二层’的计划，我不同意，这实在太危险了。”


    抢在秦易笑反驳之前，艾陵继续低声道：“如果你能从我带回来的那本电子书找到解决方法，或许你才能改变我的想法。”


    说完这句话，艾陵把手电筒放在屋中的桌子上，离开了房间。在她关闭房门的时候，她看到秦易笑满脸的茫然，似是听不懂她所说的话。


    但这也正是艾陵想要的效果，虽然她很高兴手电筒姐找到了自己的教学生涯的又一春，但是她从心底里排斥“深渊二层”这个想法。


    如果秦易笑听不懂她的话，想要凭借勇气前往深渊二层，那么她也不需要改变自己的态度。但是如果秦易笑和手电筒姐合上了脑波……


    她也很期待旧日辉煌的知识是怎样的。


    艾陵收回落在紧闭房门的视线，转身大步踏向远处的张代夫。张代夫挑选的位置非常有趣，属于那种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却能轻易发现靠近的人。


    ——一个绝佳的秘密谈话地点。


    不同于以往的亲切模样，张代夫脸上罕见有了几分严肃：“你有发现了？”


    “我先说我的结论。”艾陵说，“我确定了叛徒的存在，但是不确定究竟是谁。”


    “是吗？效率真高。能告诉我怎么发现的吗？”


    “当然可以，但是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你心目中的人选吗？”


    艾陵的视线直直落在张代夫的眼睛：“想必暗标首领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外人，心里一定早已有了雏形，让我大胆猜一下这个人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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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组织内部的重要人物？”


    “重要到若是把寻找叛徒的任务交给暗标的成员，都有暴露的可能性？”


    深渊教敢在暗标附近建立基地，想必他们在暗标一定有重要的内部线人，所以他们的行为才能如此猖狂。


    张代夫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向远方：“你的猜测方向是正确的，但也不完全正确。我不告诉你怀疑人选，是不希望你收到干扰。”


    顺着张代夫的视线望去，艾陵看到了暗标核心的建筑，她突然明白了张代夫选择外人调查叛徒的原因。


    这个外形是普通大叔的人，内心却意外细腻。


    “那么我说一下我的发现吧。”艾陵不再追问，“我在暗标附近发现了深渊教的基地——也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和眼睛有关的组织。”


    “深渊教？”张代夫说，“真是一个让人不详的名字，居然以深渊为名。”


    “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乌明镇以深渊为养分，但是那个地方绝对不是值得信仰的对象。”张代夫摇摇头，“也难怪他们行事会如此诡谲。”


    行事诡谲？艾陵想起“人形”，何止是诡谲，称得上“残忍”、“毫无人性”了。


    “先不说这个‘深渊教’。”张代夫回归了正题，“难怪你能够那么肯定叛徒的存在，这确实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我的试探还是太过温柔了。”


    试探温柔？艾陵望向一脸冷峻的张代夫，看起来这一位暗标首领早已在暗中采取了行动。


    “多谢的你的探查，我会好好把握你的情报。”张代夫说。


    艾陵回答：“不用客气，只有有合适的报酬就行了。”


    “我喜欢你的直接。”张代夫笑了几声，又恢复了一贯的随和，“直接的积分馈赠倒显得我的诚意不足，既然你和你的伙伴有意前往深渊二层，我就再补充一下那个入口的信息。”


    “暗标之所以放弃了那个入口，是因为那个入口出现了几起失踪案，至今仍然没有找到失踪的缘由，所以我们暗标只能放弃了那个入口。”


    “但是一个深渊二层入口毕竟重要，所以我也曾经亲自前往探查。”


    艾陵追问：“探查的结果是？”


    “没有异常。”张代夫遗憾地说，“但是在深渊，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更何况已经发生了人员的失踪。但是今天听到你说的‘深渊教’和……叛徒的发现后，我倒是开始怀疑。”


    “或许那里的失踪和深渊教有关。”


    结束了和张代夫的谈话后，艾陵返回了住所。在返回的过程中，她的思绪依然停留在这个对话，张代夫绝非表面的简单，虽然出现“叛徒”的疏漏，他对组织的掌控力也十分不凡。


    “最重要的是深渊二层入口的猜测，如果真的是深渊教……”


    艾陵推开了房门，视线随意落在了房内。当房间的布置映入眼中时，她的脑内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