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谈知予，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封希现在很庆幸自己走的时候关好了门窗，1301一切如故，只不过，她们背包里的水因为太重，在逃回寝室时，谈知予让她们丢掉了。


    四人终于坐下来，由谈知予复盘。


    “人工智能只能起到辅助作用，现在很多监控已经失效了，它无法精准定位每个人每个地方。区巡部队失败的最大原因是：派去将地轨车开来的成员出了问题，循环播报系统没有关闭，导致大量——”


    盛棠打断她的话。


    “一群蠢货，我真的不能理解，开个自动驾驶的地轨车还会出问题，他们的脑子呢。”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忘记把播报系统关了吧，嚯，他们倒是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见他们来救人了，怕是全区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吧！”


    “那个数量……确实。”


    “还有啊！出了问题后，他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补救，发现丧尸越来越多才急了，急了就跑啊，他们不，非要打，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最后还有人对学生开枪，真是又蠢又坏。”


    谈知予没有反驳盛棠的话，甚至点头表示赞同。


    实在是区巡部队在这次营救行动中的表现，太差了，完全不像一个专业的营救队伍。


    她盯着自己智脑里已经灰色的诺亚头像，不由思考，自己明明在最初联系到了后来自爆的那名区巡部队女少校，对方的情绪告诉她，她听懂了自己的建议。


    但是，命令却没有成功下达。


    ——诺亚能瞬间入侵所有幸存学生的智脑，有全区监控权限，为什么无法在网络层面，直接关闭地轨车的播报呢，这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


    还有，丹尼尔派去开地轨车的人，怎么会蠢到全军覆没，还不止一辆车里全是丧尸，不止一辆车没有关闭播报系统。


    “区巡部队并不是全是蠢货，”封希道，她对最后自爆的女人印象深刻，也是那个女人自爆义体吸引众多丧尸注意，才能让学生们逃离，“我只是疑惑一个问题——”


    三人看向她。


    封希摘下自己的粉红色智脑手环，将联系人“诺亚”删除。


    谈知予微微点头，同样如此。


    盛棠眯起眸子，直接摘下手环，往阳台楼下扔去。


    乔晓年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但她下意识跟着一起，摘掉了手腕处的智脑手环。


    封希瞬间用空间支配捡回大小姐的手环：“扔了干嘛，挺贵的。”


    大小姐轻哼一声，又在自己的义眼上点击了两下。


    封希露出疑惑的表情，谈知予在她脑海中解释：“盛棠将义眼附带的智脑功能取缔了。”


    封希于是接过她们三人的手环，发动空间跃迁，将手环暂时放在隔壁寝室，眨眼间回来。


    盛棠耸了耸肩膀，这才道：“其实理论上来说，诺亚没信号无法出现，智脑也没有摄像头功能，它是看不到我们的，不过，谨慎一点我并没有意见。”


    “真的吗，感觉这东西跟个鬼一样，无孔不入，”封希对诺亚并没有任何好印象，所以她才在智脑里删除了诺亚，“而且，诺亚是联邦的产物，联邦……”


    她对新世界的联邦，也失去了一开始的赞扬与信任。


    这里并不是想象中公正和平的乌托邦，而是浸透着底层公民鲜血和生命的修罗场。


    “你想说什么？”谈知予问。


    封希看向窗外，忙碌了一天时间，夜色降临，大地重新被红月笼罩。


    她说：“为什么大气处理厂一开始能爆炸，后来，却没有再爆炸一座呢。”


    大气处理厂爆炸和燃烧的声音，远胜过转瞬即逝的学院教学楼机房，对丧尸来说效果显著，可后来，却没有第二所处理厂爆炸。


    难道，炸一个厂子，对区巡部队和人工智能来说，很难吗。


    谈知予清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流光，回想起自己在炮火中听到的对话。


    ——“长官，你派去炸大气处理厂的人，是跑了吗。”


    “刚刚诺亚联系我，他们已经牺牲了。”


    “之前明明很简单……”


    “可能是现在丧尸变多了吧，而且诺亚没有信号，无法辅助他们。”


    她回过神，轻声说道：“我听见丹尼尔和一名女军官的对话，他们说，之前炸大气处理厂很简单，但这次诺亚没有信号辅助，他们的人失败了。”


    巧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信号了。


    封希琥珀色的眼眸深了几分，幽幽地说：“我觉得更巧的是，你们不觉得，一开始炸的厂子，也距离临海学院过近了吗。”


    联邦每个区都有十到三十所大气处理厂，分布在各个核心区域附近，夜以继日的持续工作，净化大气。


    而今天一早，她们听到的爆炸声，恰好是距离临海学院最近的一座厂子爆炸了。


    既然能引爆大气处理厂，既然营救行动是要救临海学院的学生，那么引爆的厂子，不应该距离学院越远越好吗。


    这座大气处理厂的爆炸，的确在最初吸引了大部分丧尸。


    然而同时，整个17区的丧尸，就已经向着临海学院赶来。


    封希的话不需要说的很明白，三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


    无形的阴霾笼罩在她们头顶，更甚过诡异的红月，仿佛这场营救行动，在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但我们总会到第3区的，我们还有大小姐嘛。”封希弯起眸子，笑眯眯地摸了摸盛棠乱七八糟的卷发。


    盛棠拍掉她的手，眼神恢复坚定：“那当然，我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所有人。”


    *


    盛棠的姐姐叫做盛杭，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也是军工科技创始人，盛棠爷爷指定的绝对继承人——越过了她爸。


    按照盛棠的话来说，她爸是个老纨绔子弟了，只是暂时挂名军工科技的董事长，但公司大权在爷爷和姐姐手中。


    原来大小姐并不是盛大小姐，而是盛二小姐——闻彻叫的很对。


    盛棠还说，闻彻有个哥哥，原来是军工科技的员工，她姐姐的手下，现在据说在为军方工作。


    至于盛棠，她本人对继承公司什么的没有兴趣，盛杭对她非常好，她很满意——毕竟她没钱都是姐姐给。


    大小姐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她们面前炫耀起自己的姐姐，此时，区巡部队的营救行动失败已经过去了三天。


    “我回来了。”


    封希的声音打断盛棠的话，眨眼间，她就在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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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出现，背上原本空瘪的背包现在鼓鼓囊囊。


    空间支配升级为C级过后，她拥有了个人的出入自由。


    只要足够小心，她可以潜入临海学院任何地方，使用一次空间跃迁能瞬移五十米，短时间内她能够使用三到五次，基本不会再被笨手笨脚的普通丧尸威胁。


    就算是再遇到当初那样浑身机械的保卫科丧尸，她也可以直接离开。


    这种情况下，她和盛棠一起行动，反而不利于逃跑。


    而且，因为营救行动失败，游荡在临海学院的丧尸激增，现在外出很不安全。


    强化自愈的代价是封希的饭量是其他人的三倍，于是，她今天只好一个人去食堂楼，再次收集了一番食物。


    “这次收获的，都是大小姐喜欢吃的，”封希克制着异能使用过度的喘息，装作轻松的样子，志得意满地将食物从背包里倒出来，“可惜没看见林苒她们。”


    盛棠抚摸着自己的义眼，她看得出封希眼底的疲惫，冷冷地开口：“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去。”


    “我一个人就——”


    “我的眼睛需要充电，我要找合适的电力模块更换，”盛棠不容拒绝，“你看得明白那些型号吗？”


    封希心道，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傻，就一个型号，谁看不懂啊。


    不过，大小姐这么坚持，不让她出去，她是会憋出病的。


    封希点头：“好，那明晚我们一起出去找些物资，再找些电源回来，寝室一到晚上黑咕隆咚的很吓人——”


    她话语顿住，忽然想起自己原本也答应和大小姐一起去收集物资的——在隔壁寝室出事的前一晚。


    然后，第二天诺亚就联系了她们，营救行动又失败了，明明事情才过去三天，可“鹿佳音”这个名字，却距离她们格外遥远。


    此刻的临海学院，甚至包括第17区，或许都已成为另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


    结合诺亚最后的消息来看，第17区被放弃了。


    封希定了定神，决定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一口气将冷水泡面吃完，她一脸满足：“真好吃。”


    看见乔晓年只吃了一个小面包，封希笑眯眯地又给她怀里塞了一条巧克力：“吃这么少可不是你的饭量，多来点零食，嘿嘿，我也来一条。”


    “……好吧。”


    没了热水和电源后，大小姐对营养剂恢复了喜爱，谈知予说吃垃圾食品影响她的感知力，只有小乔同学和她是钟爱零食的盟友，她可不能失去她。


    第二天晚上，封希和盛棠一起出发。


    根据谈知予推断，学院备用电源最充沛的地方，是职工办公楼，哪里的义体充电接口最全，应该是办公楼的会议室，或高层办公室。


    “还真有！”


    很快，盛棠就在学院办公楼的会议室里，找到了自己能用的义体充电接口。


    金色的硅胶软条被拉扯着插入她的眼里，散发出微弱的金色荧光，封希默默转移视线，不管看了多少遍，大小姐抠眼球的画面对她冲击力还是很大。


    盛棠等待充电的几分钟，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开始羡慕伏羲科技的仿生义眼了。”


    封希问道：“我一直想知道，机械义眼和仿生义眼，有什么区别吗？除了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