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作品:《路边的野男人你不要捡!》 大概是太累,最近经受的惊吓太多,情绪波动也很大,更何况那样突然的消息对申如月来说更是绝望,巨大的打击,一时之间她才会吐血晕过去。
太医诊断后说并无大碍,只是姑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最近且不可再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一直这样下去,别说申如月一个凡人之躯,就算是铁打的兵,下凡的仙都遭不住。
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只能靠着太医为她开的助眠汤药,喝了以后也要熬到后半夜才有困意,勉强入眠。
整夜的做梦,有时候甚至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才是现实。
她们共度的那些时光中,饶烨对她极好,小到每天都会为她料理家务。种田做饭,抄书挣钱,在家中做一个好夫君,早日攒够银子还债,雕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有时候弄伤了手也一声不吭,只想让他们在锦州的那个小家越来越好。
即便两人都知道那片刻的美好不可能永存,但依然沉溺其中,现在却告诉她,她唯一认为真实的那些,甚至也是假的。
大到他甚至曾经拼命救过她。可偏偏,他的父亲又要过她申家满门的命。不共戴天之仇竟是所有事情发生过的前提,她不可能抛开这些。发生在这之上的所有,随之摇晃,轰然倒塌。
饶烨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半卧在床上,又开始一遍遍地回顾起江老夫人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安远侯半年前已经离世,死因并未公之于众,大概是不便启齿。
可为什么最近掩环庵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这封追杀令为何还在生效,掩环庵从她手中夺过驯兽术和顺循哨又会再交至谁的手中?
最直接的答案便是饶烨。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向他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她就是申氏逃亡在外的最后血脉,会不会拔剑出鞘亲手了结了她。
可是他若是真想要,何必要借掩环庵的手?他若真有心调查,稍加试探就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顺手拿到所谓那些想要的东西。在尚未熟悉的时候,她甚至还亲手给过他顺循哨!
对付自己,饶烨根本不用费劲。甚至她能从掩环庵手下逃生,亦多亏他的搭救。更不用说,那些日常生活里才流露着的温情脉脉。
她心中的某些念头竟然在可耻地复苏。
申如月揉了揉眉心,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即便饶烨全然不知安远侯的计划,可他终究还是仇敌之子。
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与他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这是一开始就写好的命运定局。
林中相逢的那一段温情才是微不足道的插曲。本来不该有那一段意外的相遇。
她曾经幻想过千万种赌局,却都只是小情小爱之下的博弈。她坚信正如饶烨所说的那样,盛世之后他们一定会重逢。
那时候就没有其他的顾虑,不会再过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能全凭心意。
可如今,这份心意恐怕只能夭折腹中深藏心底。
再逢,或是黄沙弥漫,或是无声的刀刃相接的战场。或许他的长枪红缨会直指着她。她一手拉开的三箭长弓也必然会瞄准着他回击。
申如月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头已经潮湿一片。手脚是暖不热的冰凉,她颤着手捂住了脸,缩在自己的怀里,终于,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消化这一切。
-
她一躺就是半个月。分明还是正月间,春节还未过去,她却已觉得恍如隔世。
过去一年心悬了那样久,如今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要找到的幕后仇敌是谁,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累更倦。
江府在泸州几代,亦是有着名门的地位,每日上门拜访的人都不少。有人得了风声,听说江家长女远嫁在外的女儿申小姐回来了,还尚未出阁,俱是有了兴致,想求见一面。
江老夫人还不需询问申如月的意见,便让三少爷江全将这些人全都回绝了出去。
她知道申如月在想不通什么。只是稍稍派了人打听那日的情况,又找了江家潜伏在掩环庵的线人,便可知自家孙女那日为何有那么大的反应。
安远侯世子并非她口中轻飘飘的一个名字,而是自家孙女朝夕相处了许久的人,甚至曾假以夫妻名分互称,同生共死。
江老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终于,她敲开申如月的房门,交给她一把钥匙,温声道:“不管你会不会再需要,但我必须将这个交给你。后院偏房仓库里有许多驯兽的器具,是你母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收藏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派人悉心打理着,没有动过。”
申如月盯着老夫人手中的钥匙,一直混沌着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接过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如何用,才是她要仔细斟酌办事的。
江老夫人:“我年纪大了,已经走不动了,你自己去看看吧,有没有你能用得上的东西。”
钥匙沉甸甸地落在申如月掌心,她紧盯了许久,才收到胸口,连着那一本秘籍,紧紧贴住。
“还有你的驯兽军们。”江老夫人忽道。
申如月了然抬头,看着祖母苦笑又叹息,“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外祖母。”
江老夫人唤来一个下人:“你带着月小姐去后山林子一趟,那儿也曾是你母亲驯兽养兽的地方。”
又过了几天,屋外头依然是热闹的,但申如月除了每日晨间请安后,也不完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了,直至午后时分又会去后山逛一圈。
她依然没有放弃自己苦心经营过的驯兽军团们。
除了从小便陪着的白虎和有着特殊命途纠葛的白鹰外,和她最熟络的便是那匹灰白相间的狼王。
申如月坐在山坡上,一手指尖还缠绕着黑蛇,一手轻放在白虎身上抚摸着,箭头还立着那头雄壮的白鹰。
长发束在脑后,英气洒脱。只是几日的时间,她眼中的决绝和坚定又深刻不少。
锦州那个初具雏形的驯兽军团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申如月手下的驯兽军,又加以江家的辅佐资助,不可同日而语。即便尚未经历实战,亦可揣测到,驯兽以一敌百,若申如月加以良好指挥,拿下一个团不是问题。
她眺望远方,忽而从胸口摸出那枚黑色璎珞来。只是抚摸着,瞥了一眼,却没有伸手打开,重新拿出那张字条看。
还是会常常想到他。她亦不掩饰强压自己的情感。或许放下总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痛苦地清醒着。
狼王却突然警觉地朝她望了过来,待在她面前站定后,又往她怀里钻了钻。
申如月疑惑地挑眉,抬手在它的背脊上摸了摸,只当一向冷漠独行的狼王终于变得熟络,竟有些黏人。
但过了片刻,银白狼王依然没有停下动作,固执地望着她,还溢出丝丝呜咽。
它低下头来,直到鼻子在她手上嗅了嗅,又紧紧地看着她手中的荷包,露出獠牙想要咬住,又担心会误伤到主人,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唤着。
申如月猛然回神,或许是因为她把狼王之前在林中捡到的那枚同为“世子玉佩”的珠子也放到了里头,狼王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她拗不过,终于开始打开了荷包璎珞,从中拿出那颗珠子来。
但狼王只是轻飘飘地看了那颗珠子一眼,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依然紧盯着那个黑色璎珞。
申如月只好道:“这璎珞也是他送我的,所以有相同的气息很正常,不必稀奇。”
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总之先告诉了它。
但狼王只是晃了晃头,不肯懈怠。
申如月起了疑,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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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与驯兽沟通的本事,更相信狼王的看家本领,开始本能地随着一起怀疑起这个黑璎珞。
直到她拿着荷包左右翻找,这样秀气的一个小物件愣是被她反复折腾,几乎变皱变形。她终于快要放弃的时候,似乎突然摸到了一处有些坚硬的东西。
随即眼神紧亮,随着拿出坚硬而找到了一个暗扣。暗扣的夹层里头,竟然也放了一颗玉珠,外观上看来,可狼王曾经在林中找到的那颗极为相似。
也刻有一个“饶”字。
她摩挲着两颗玉珠,停了半晌,有些怔愣。
这个暗层里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不经意落下的,这是他有意留给自己的东西。
她恍然明白,留下的纸条上的字迹,也是他原本的字迹,不再伪装。
他临行之时,或许真的想过向自己坦明身份,可最终还是收回了念想,却又为她留了线索。
想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在没见到人之前,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到底要怎样,才能如愿甘休。
她收回璎珞,摸了摸狼王的脑袋,缓缓闭上眼,感受着山坡上自在的风。
无论如何,总会有下一次见面。迷雾拨云见日,或许仍是仇敌,但或许万幸之中还有转机。
-
但安远侯世子不是一介平民女子相见就能见得到的。
掩环庵要找她打听他的下落,她不知道,如今想要如何才能见到这一面,她更是只能靠自己。
思来想去,偷袭和暗访说到底都是小人行径。
申如月终于做了决定。
从军,正面相逢。
这一决定看似来得突然,可却是她早就深思熟虑过的事。
如果仇敌本就是恶人,则趁势如入军借刀。若是披着假面的人,则暗走潜伏。
如今看来,竟一课顺势而为。世道流言太多,有说安远侯世子是如今在世的唯一救世主了,也有人说安远侯一脉意图谋反。
无论哪种说法是真,待她踏上战场的一刻,或敌或友,终有定论。
以江家在泸州的地位,送申如月参军,将她编入伍中轻而易举。只是她三舅父江全心有不忍,女子从军,虽在大夏有先河,可终究是路途崎岖坎坷,终于见到这位外甥女,还没让她跟着自己享过什么福气,他起先反对。
但江老夫人已经松了口。她知道,申如月这一遭必须经历,解铃还须系铃人。无论江全以及其他宗族势力会如何讨还这一血债,申如月也一定会亲自办过这件事。
既如此,江府连同所有的旁支亲戚,亦做了准备,全力支持着她。
申如月身披铠甲,背上带的是她用得最为称手的那把长弓。江府后院仓库中琳琅满目的兵器看得她眼花缭乱,她似乎幻想到母亲此刻也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自己。
锋利的冷箭依然映着寒光,刀尖闪闪锃亮。看得出确实经常被人打理,不曾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粗糙锈钝。
带着行囊入伍的那天艳阳高照。
春节已过,冬天似乎也终于过去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她所属的是明逍王手下的参将军,原是朝廷储备的侍卫军,如今局势混乱,便派遣到了江州地方游击驻守。
这份安排正合申如月的意。单纯的江州地方巡守军完全不够看,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参战,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上去能见到她要见的人。
虽然她听从了舅父的安排,按照比武规则,凭借出色的箭术实力暂时划了个百夫长的小领队职位,但不意味着她会停留在个位置停留太久。
申如月只求建功立业,早日右迁。
人只有爬到了高处,才会被更多人看到。
幸好,明逍王的军队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在她刚熟悉军队法规两三日后,便来了新任务——
出征锦州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