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玥怔住了。


    秦怜的声音继续从她的背后悠悠传来：“赵世诚可是当年基金会中传奇级别的老专员，若不是他当时无心竞争王牌专员的位置，上一任的王牌并非能够当得起他这个名号。”


    “偏偏就是这样的存在，你不觉得他的死亡太过于仓促吗？”


    “所以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边玥问。


    当年的那场寒冷地几乎要钻入骨缝的雨再一次攀附上她的周身，这么多年，赵世诚的死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也是那段时间她的梦魇中出现地最多的人。


    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和她说，说他的死亡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另有隐情，她怎么可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哪怕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她都要拼了命地去拿到才行。


    可秦怜却不愿意再往下说了：“免费的片段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都是付费的内容。”


    她轻飘飘地在面前的黄金的天秤上填上了一块砝码，原本左右摇摆的天秤在一瞬间向另一方倾转。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做的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你对我这边的开价是否还满意？”


    边玥陷入了沉默。


    秦怜不愧是在红灯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条，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开出的这个条件确实是边玥无法拒绝的。


    过了几秒钟，她终于开口：“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黑市的负责人选拔向来是以实力为尊，除了陈生是被破格提拔上来的之外，其他的无一例外都是从陶罗马奎亚之舞之中选拔上来的狠角色。”


    她微微一笑：“明天就是今年陶罗马奎亚之舞的开幕仪式，赛季会持续三天，我希望你们成为今年的冠军。”


    “怎么参加？”边玥问。


    “比赛采用举荐制，不对外开放名额。但是我们天上人间每年都有这个举荐的名额。”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够遵守你的诺言。”边玥深深地看了秦怜一眼。


    “当然。”秦怜点头：“报名流程、服装造型包括休息室我们都会提前为你们准备好。”


    “服装造型？”


    “怎么说你们也是以我们天上人间的名义举荐出去的选手。我要把你们打造成场上最耀眼的明星，不仅仅是压倒性的实力，外形也很重要。”


    边玥和祝昀被推到了化妆室，里面的造型师们一看见他们两个顿时围了上来。


    “来来来，是新客人！快这边请坐！”


    他们被一拥而上的小妹们半推半就地坐到了滚轮座椅上，然后被推到亮着一排补光灯的方形化妆镜面前。


    “师傅！快过来！我们店来人了！还是秦姐送来的孩子！”其中的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妹往里招呼着。


    一个留着长发，连胡子都编起麻花辫的魁梧男人将从后台踏着猫步走出来，噘嘴道：“哎呦！好久没有见到过长得这么标志的客人了！”


    边玥不懂为什么只是去见那位老板却要特殊地梳妆打扮一番，就好像是参加选秀去似的。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看着师傅离她越来越近，她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师傅直接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捉住了她的脸，左右翻转，又是好一阵摩挲：“嗯，不错，五官立体，面部线条也很流畅，皮肤保养的也不错。小可，你过来给她修一下眉毛！”


    “至于这位小哥儿......我看看啊......”师傅掀开祝昀的头发帘，啧啧两声：“呦呵，还是有点混血的长相，眼窝蛮深邃的，都说这种眼睛看人显得深情。”


    “不要碰我的脸。”祝昀的声音冰冷下来，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就好像是被有温度的铁钳直接禁锢住一样，他想把手抽开，但是分毫动弹不得。


    他感觉周围的温度莫名其妙地下降了几分。他莫名地有一种走夜路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野狼盯上一样的感觉，危险感知的本能让他感觉汗毛倒竖，腕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只手掐碎。


    “祝昀。”边玥唤住了他，阻止了他进一步可能的举动：“不要在这里找事。”


    在她的目光下，祝昀努了努嘴，松开了手。那种危险的压迫感随之如同潮水一般散去，他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到身后的沙发上。


    “那刮胡刀在那边，自己刮刮胡子吧。”他尴尬地讪笑了两声：“小孩们底子都挺好的，都不怎么用大动。”


    “对了，秦怜说我们要参加的是一个叫陶罗马奎亚之舞的比赛，说你们会向我们介绍比赛规则。”


    “哦对，忘了你们刚来红灯区不久，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师傅挠了挠头。


    “陶罗马奎亚，全称陶罗马奎亚竞技场，是红灯区地下黑市的重要收入来源。本质上是一处类似于地下打黑拳的竞技场，但是实际的情况会比这恶劣一百倍。”


    “如果说地下拳击是一方获胜就结束的话，那陶罗马奎亚竞技场是只有见血了才会结束，而且你的对手也不再是人类，而是污染物。”


    “嗯，你们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污染物这种东西吧？就是那种很大的怪物，跟电影里看到的哥斯拉差不多的大块头......”师傅地尝试向他们解释。


    “不，我们之前和污染物有过接触，对它还算比较了解。”边玥垂下了眼眸：“那是一切罪恶的起源。”


    “那还真是少见，怪不得你才刚来这里不久，秦怜就把你们送过来了。”师傅应了一声，但也没有特别奇怪，毕竟秦怜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被秦怜引荐过来的人有点本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我还是提醒你们不要掉以轻心，每年因为这个死在场上的人不计其数，毕竟这里的污染物不是普通的污染物。”


    “怎么说？”边玥抬眸。


    师傅叹了一口气：“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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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陶罗马奎亚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它本身是‘斗牛’的音译，实际上流程也差不太多。”


    “污染物会首先被关在漆黑狭小的密室里，并且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会进食。它们本来就渴望新鲜的血肉，这个时候又饥肠辘辘，所以见到活人就会兴奋地发狂，很不得将挑战者连骨带皮地撕咬开来。”


    “但是还远不止如此，他们会提前在污染物的背部钉入一根长枪，让它被激怒，然后趁着它发狂的时候，再从它的肋骨间刺入带有长勾的长矛，这个时候，它会痛极，彻底成为神智不清只会疯狂攻击的野兽，然后它会被放到角斗场上，在那里你们这些挑战者身无半分盔甲和护具，你们即将面对的是这些污染物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那不跟找死差不多？”边玥皱了皱眉。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感染者大概率都招架不住这种情况。


    “对啊，确实没什么两样。”师傅耸耸肩：“只不过他们会给竞技者发一个长剑似的东西。通常来讲，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或是用你的长剑刺入它的心脏一击必杀，抑或是它彻底把你撕碎，就那一个呼吸的空档，胜负就会分晓。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被撕碎的那一个而已。”


    “嘛，他们提前找我好好打扮你们这些参赛者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你们出场的时候愈是光鲜亮丽，就愈能凸显你们死状的凄惨，那些看台上的观众就会越兴奋。”


    说到这里，他上下又大量了边玥和祝昀二人两眼：“不过像你们这样的如果惨死在当场，它们大概会尖叫一整晚吧。”


    “那举办这种活动的老板还真是恶趣味。”边玥说。


    “没办法，总会有受众，毕竟暴力本身也是刺激的一种，而且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来参加。”师傅耸耸肩：“虽然获胜的概率就像是买彩票，但是红灯区的亡命之徒不在少数，他们有的或许身上背了命案逃窜到这里，有的可能是在这里的赌场输红了眼的赌徒，他们或一天就是赚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仇家或者债主找上门来，陶罗马奎亚之舞反而成了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你要知道，在这里你们的对手不仅仅是那些场上的污染物们，还有场下的对手。”


    边玥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哦对了，等下结束过后，我还要去赶下一场。陶罗马奎亚那边会有工作人员和你们对接，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


    与此同时，陶罗马奎亚竞技场，后台。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生了铁锈的铁门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大门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色监笼。


    沈琉莺试探着看了一眼旁边高大的男人，硬着头皮地往前走了几步。


    这位是传说中的那位地下黑市的老板，在听说天上人间将边玥送过来后，他表示非常高兴，并邀请天上人间的人来参加它们今晚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