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每天都想把宿敌物理超度

    、


    她其实早就对陶罗马奎亚竞技场的血腥作风早有耳闻,并且对参加这种活动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老板的请柬,好听点叫邀请,难听的就和阎王发的请帖没什么两样。如果拒绝了他的邀请,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谁也不想知道。


    她跟在他身边往前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也由此窥得了那处监笼的一角。


    饶是她之前是红灯区的处刑人,她依旧被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来。


    曾经她接触最多的不过是街上打架斗殴的混混,甚至在恶劣一点的也不过是感染者而已,可那笼子里的不一样。


    那都是怪物啊!


    隐隐约约可以看的出那些怪物们都还算是保持着人形,但是也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轮廓而已,他们的样子任谁来也不会说他们是一个“人类”。


    赤色的结晶从内向外生长,刺穿内脏,像是什么诡异的种子从皮肤下面的血肉中萌芽,又将其刺穿。


    听到这边的动静,它们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看向了她,一双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随即一起暴动,钢铁的栅栏被摇晃地几乎要散架。


    她的视线极其隐蔽地瞄了一眼旁边的高大男人,由于脸上带着半边的面具,她看不全他的面容,只能看见面具下方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边,唤了一声:“老板。”


    “嗯。”老板点点头:“很好,再接再厉。”


    东侧的侧门突然打开,几个身穿着严密防护服的人抬着个担架进走进来,担架上是奄奄一息的和笼子之中差不多的怪物。


    “这是什么情况?”老板问。


    “这是刚刚结束陶罗马奎亚之舞的污染物,参与者在将长剑刺入的时候,有些偏离了心脏,刺入了旁边的肺叶。”工作人员忙不迭地解释:“我们想着说不定还有治回来的机会,就索性先安排了下面的人回收。每一个污染物都来之不易,浪费了可惜。”


    谁知老板听了却皱了皱眉:“不,为什么要医治?它既然输了,那它就已经是废物了。废物没有被医治的价值,它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送到垃圾回收站里销毁。”


    一边说着,还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边浑身肌肉有有些僵硬的沈琉莺。


    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炼金左轮上膛,递到沈琉莺的手上:“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沈琉莺僵硬地点了点头。在那种极具压迫性地危险目光下,她的手臂就像是被操控的机器一样缓缓抬起。在试图瞄准准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不行,她不能在这种地方掉链子,绝对不能让秦姐苦心经营的天上人间受到牵连。


    她一咬牙,心一横,手指扣下了板机。


    砰——


    伴随着一声震耳的枪响,猩红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颊上,而她也因为巨大的后坐力倒退几步,后脑上撞在墙上。她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做的很好,勇气可嘉,你是我见过第一个面对完全体的污染物面不改色地开枪的人。”老板慢慢悠悠地说:“希望你能继续保持此时此刻的觉悟,无时无刻不要忘记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


    “好了。”他从惊魂未定的沈琉莺手中取下那把左轮手枪:“先去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吧,我在VIP包厢等你。”


    “演员马上就位,而我们的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


    约莫十分钟过后,果然有人如那位师傅所说过来了,而且是两个人。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的女人。她穿着兔女郎的制服,屁股上是一团白色的毛绒小球,模拟兔子的尾巴。看不清她具体的面容,但是在外的下半张脸上是丰腴的赤色红唇,一张一合仿佛魔鬼吃人的牙口。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皱皱巴巴西装的人,缩在角落里一直神神叨叨地小声嘀咕,偶尔会蜷缩起身子在墙角哭的稀里哗啦。


    “我就说怎可能让我一直输呢?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肯定是他们出了千!对!肯定是他们在出千联手害我!”


    “再让我赢一把,求求了,再让我赢一把吧!赢了这把就收手,我再也不赌了。”


    他的骨节因为过于用力有些发白,颤抖着的身子和不自觉抽搐的肌肉无一不显示着他有多么紧张。


    果然如刚才的那个师傅所说,这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这最后的一把赌局意味着什么,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很可能是只是庄家拿走了他许诺的这条命。


    作为无知的羔羊被送上野兽的赛场,然后自己本身也将成为激化污染物兽性的最后一步,将气氛彻底推向高潮。


    “尊敬的挑战者们,久等了,请和我来。”兔女郎微微鞠躬,做了个手势示意让边玥两个人跟上前来。


    等两个人都进入电梯后,她刷了虹膜,按下了通往地下二层的按键。


    电梯门打开,边玥他们踩在暗红色的地毯铺在地上,脚感柔软,暖黄色的壁灯也温馨明亮。


    但边玥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周围明明什么也没有,但空气中却无端地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环顾四周,周围是酒店般装潢的走廊。每间隔五米就挂一副油画在墙上,每隔十米是一个水晶展示柜。


    戴着兔子面具的服务员从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和他们介绍陶罗马奎亚之舞的规则。之前做造型时师傅和她说的差不多,边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走廊两侧放置着的展示柜所吸引。


    当视线聚焦于展品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丝违和感的来源。


    聚光灯的照射下,一个个类似白骨和某种赤色结晶覆盖的标本闪烁着妖异的光。


    边玥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人骨,或者说异化成污染物的人骨,而且,从这些赤色的结晶和白骨之间融合的程度来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污染物,而是高度污染化的污染物,是需要执行部专门派遣专员才能解决的存在。


    可就是这么危险的存在,此时此刻就这么赤裸裸地变成了展示柜中任人把玩的藏品。


    狩猎污染物,然后像是展示收藏品一样将其展出,这些被狩猎的污染物来自于哪儿?


    这么多的水晶展柜,这么大规模污染物事件,为什么基金会在之前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您对这些展品比较感兴趣吗?”前面正在往前走的兔女郎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看向她:“这都是我们历届在陶罗马奎亚竞技场的冠军的战利品,为了庆祝他们的胜利,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取下它们身体上的一部分做成标本。”


    边玥收回了目光。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绝非普通人,很有可能是和执行部一样拥有神谕的感染者。所以,表面上陶罗马奎亚之舞是一场地下竞技,但是实际上它是一场对于感染者群体的选拔吗?


    兔女郎分别给三人发了三个铁皮徽章:“这是你们的号码牌,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报的是双人赛,而你,是单人赛对吧?”


    她分别向边玥和祝昀二人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询问道。


    “边玥小姐和祝昀先生,请二位在这里稍作等候。所有开着门的休息室都是没有人的,您可以自行挑选一间调整状态,等轮到你的时候我们会广播通知您。”


    说完对着男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在听过服务生刚才介绍的比赛规则后,男人此时此刻就算再怎么傻也明白这完全就是让自己送死的。


    他哭着跪着扯住服务生的衣角,哀求着她放他自己一马,以后他一定会凑齐足够的钱去买他的命。


    可服务生不为所动,她连嘴角微微上扬的标准化微笑都没有下去半分。


    她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已经经历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了,每一个沦落到这里的赌徒都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怜悯。


    她熟练地按下腰间的传呼机:“我这里的参赛者不配合,需要提供帮助。”


    传呼机的对面很快传来一声“收到”,几个强壮魁梧的男人很快赶到,直接把他这个人架了起来硬生生地拖到了门前,又从背后给了他一脚。


    他一个踉跄扑入门内,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扔出来,随后身后的铁门重重地关上。


    周围一圈仅是人满为患的圆形看台,而他像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站在场内。


    不,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大约两三米高的,浑身布满了赤色结晶的怪物。


    此时此刻那个怪物浑身是血,尖锐的牙齿自模糊的血肉中刺出,甚至还有零星的几块碎肉挂在上面。


    “不......不要过来!”


    “怪物啊啊啊啊——”


    他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声,手脚并用地朝着刚刚关上的铁门处爬过去。


    他猛烈地拍打大门:“求求你们!这里是怪物啊啊!放我出来!放我出来啊!!”


    可是他敲门并没有持续多久,涌上喉头的血沫湮灭了他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一道尖锐而修长的赤色结晶直接从后背贯穿过来,刺穿了他的肺叶。


    在他的身型缓缓倒下的一刹那,观众席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


    他的瞳孔逐渐扩散,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他看到了漫□□着他飘过来的白色手帕,还有混杂着一些人的喊话声,但是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平行世界的事情一样虚幻而不清。


    “这小子还有气,他还有利用的价值!给他注射beta-3试剂!”


    “我们最近污染物的消耗速度太过于迅速,我们得尽快培养新的对象了。”


    医护人员迅速出动,奄奄一息的他被担架抬了下去,可是他浑身上下感受不到任何知觉,或者说寒冷就是他能感受到的唯一直觉。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翻盘的机会,现在也无非是死神来索要他刚刚在牌桌上输掉的筹码。


    可是现在才明白这件事情,已经太晚太晚了。


    边玥和祝昀在休息室内的电视转播上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还真是残酷。


    她面无表情地关闭了屏幕,喇叭中再次响起号角声,于此同时,她所在的门被轻叩两声。


    “二位准备好了吗?该出场了。”门外响起刚才的那个服务生的熟悉的声音。


    “知道了,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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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玥应道,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准备好了吗?你最近的身体情况如何?”她问旁边的祝昀。


    “我没问题的,临行之前林医生和我说我大概相当于体细胞融合率在7%左右的水平,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祝昀拍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我会尽快结束战斗。”她把他挡在身后,示意他是她罩着的人。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让祝昀有点莫名的小开心。


    临上场之前,边玥问服务生:“我用这把刀用习惯了,就不用你们提供的长剑了,可以吧?”


    “当然可以,本来我们的长剑就是为了那些没有武器的顾客准备的临时品,如果您有趁手的武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期待着您的精彩表演,期待着您的凯旋归来,祝您一切好运。”服务生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极其官方标准化的微笑。


    “当然,我会的。”毕竟,作为执行部的王牌专员,清除污染物几乎算得上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如果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别说执行部的王牌专员了,她连普通的执行部专员都不配做。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噼啪作响,门打开的一瞬,她终于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祝昀站在她的身边,袖子中的拳头紧握,骨节泛白。他脚下的阴影中,漆黑的触手如同水藻般流动。


    他轻微地眯了眯眼睛,必要的时候,哪怕被边玥发现,他也会出手。


    她不疾不徐地走进角斗场。厚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猛地关上,掀起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


    由于上一个挑战者并没有对污染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原来的那头污染物就被留在了场上,等待着下一组对手前来挑战。此外,由于他们本场比赛是双人出战,因此,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主办方又多放出了一头污染物。


    她的视线落到对面的污染物身上,发现对面的污染物手腕和脚腕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圣痕自胸口向外贯穿,期间又有大半个身子被赤红色的结晶层层叠叠地覆盖住,如同厚重的盔甲,又如山岳的峰石。


    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却偏偏被刚刚的杀戮激发出了血性,变得更加不顾一切起来。


    沈琉莺坐在二楼的VIP包厢中,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比赛台上的一举一动。


    她在红灯区这么多年了,之前也有听说过有成功通过挑战的勇士,但是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事情。


    要那些污染物在上场之前就已经足够虚弱,要勇士有足够的胆量,更重要的是,他们一般都是打头阵那一个的,前面没有倒霉蛋用自己的生命激发那群怪物的血性。


    毕竟怪物就是怪物,一旦进入了狂暴模式,哪怕身体已经提前被插入了长矛,其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是人的身体素质所能比拟的。


    污染物的这一特点边玥当然也知道,可她整个人不但不慌不忙,反而显得非常镇定。


    双方视线交锋,双方身上属于污染物的气势节节攀升。


    一山不容二虎,同样的,角斗场上也容不得两头猛兽。


    这是眼神的较量,也是气势的比拼,但凡有谁先退后一步,移开了视线,他就在这场争斗中气势落了下风,等待着他的也是对方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的攻击。


    这还是五年前,风头正盛的那位前任王牌执行专员祝昀告诉她的事情。


    譬如此时,譬如此刻。


    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边玥努力地摇了摇头,心中无端地生出一阵烦躁。


    她足尖发力,率先展开了攻击。


    场上骤然爆发一道残影似的刀光,火烧纹路的刀刃和污染物见影的肩甲发生剧烈的摩擦,火花四溅。


    待到尘烟散去,地上留下了一道半弧形的血迹,一柄锋利的长刀精准地刺入中枢神经,高大的污染物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另一只意识到了这个提着刀的小姑娘不是一个善茬,反而是她身边的那个搭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软柿子。


    虽然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怖,但它还是在两者之间作出了取舍,一拳朝着祝昀轰过去。


    祝昀反应也是极快,一个转身在地上翻滚,将将避开了那一拳。也就是这短暂的闪避,给边玥提供了充分的应变时间,夺命的刀刃转瞬即至,刺穿它还跳动着的心脏。


    此时此刻,胜负已分。


    周围场上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主持人率先反应过来。


    “天呐,她们真的做到了!这还是今年的第一例!他拿着话筒在看台上惊呼:“这对组合绝对是今年最大的一匹黑马!让我们为胜利者献上最热烈的掌声!期待着他们在下一场的精彩表现!!”


    看台上的观众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了这一切,欢呼的声浪和激烈的掌声如同潮水,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强。


    VIP包厢中,老板翘着二郎腿,侧身倚靠在宽大的沙发里。


    透过前面的高硼玻璃,角斗场上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手指的骨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和房间角落立钟的钟摆的滴答声一起。


    “确实名不虚传啊,小边玥。”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