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时空切割率】是很特别的异能，不仅继承了克莱尔的能力，还意外吸收了我的异能碎片。这种融合从未发生过。”


    墙的另一侧突然亮起，第三个房间显现出来——兰波被特殊的异能抑制装置固定在一张金属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视仪器。


    “兰波先生！”新垣祐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求求你，放了他们……”


    “我可以放他们走。“阿加莎轻声说，“只要你答应加入钟塔之侍，接受我们的训练和保护。”


    新垣祐希震惊地看向女爵：“什么？”


    “【时空切割率】太珍贵了，我们不能冒险让你被其他组织利用。”阿加莎的表情变得真诚起来，“特别是现在你体内还有【无人生还】的碎片，那是我都无法准确控制的东西。想象一下，如果你失控了会怎样？那些幻象会变成现实，成千上万的人会死去……”


    新垣祐希想起幻象中血流成河的伦敦街道，胃部一阵绞痛。


    “你，你给我埋下了一颗暗雷。”新垣祐希死死盯着阿加莎，“我会恨你的。”


    “不差这一点了，你如果愿意加入钟塔之侍，我会帮你取出来的。”阿加莎说道。


    新垣祐希一点都不想答应，但此时情况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拒绝，阿加莎会对弟弟和兰波先生做什么。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她虚弱地说。


    阿加莎摇摇头：“时间是我们最缺的东西。”


    她指向兰波的房间：“知道为什么我们如此谨慎地关押他吗？因为七年前在伦敦，他亲手杀死了十二名同伴，包括他最爱的搭档魏尔伦和克莱尔。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时空切割率】。”


    新垣祐希瞪大眼睛：“不……他说那是钟塔之侍干的……”


    “记忆可以被篡改，新垣小姐。”阿加莎叹息道，“特别是对兰波这样经历过严重精神创伤的人。他创造了一个虚构的过去，让自己成为受害者而非加害者。”


    她再次俯身，这次几乎是用耳语的声音说道：“做个简单的测试如何？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下次见到兰波时，问他一个问题——‘那天在大本钟之下，你为什么要对克莱尔开枪？’”


    新垣祐希如遭雷击，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闪回，【无人生还】的记忆再次回溯——雨中的街道，兰波举枪的手，克莱尔胸口的血花……这画面如此真实，让她几乎呕吐出来。


    “看到了吗？”阿加莎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无人生还】的异能碎片正在向你展示真相。”


    金属门再次打开，一名穿着钟塔之侍制服的女子走进来，恭敬地向阿加莎鞠躬：“女爵大人，艾米莉大人点名要见您。”


    阿加莎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新垣小姐。明天这个时候，我需要你的答案。”


    她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道：“顺便说一句，你弟弟的抑制剂只能维持24小时。超过这个时间……我不保证他的安全。”


    门关上了，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新垣祐希无力地垂下头，泪水滴在大腿上。


    她不知道什么是真相，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有一点很清楚——她必须救和彦，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墙的另一侧，昏迷中的兰波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看向室内镜头的方向——也就是屏幕另一边新垣祐希的方向。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说：“相信我。”


    新垣祐希看见了，她用力闭了闭眼睛。


    剧痛——这是兰波此刻最不关心的感受。


    钟塔之侍的异能抑制器深深嵌入他的肩胛骨，六根特制钢钉穿透肌肉组织，将他呈“大”字形固定在审讯室的金属墙上。


    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滑下，在腰际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再检查一遍。”穿着白色制服的技术人员对守卫说，“女爵大人特别交代，这个男人的异能很危险。”


    戴着金属面具的守卫粗暴地掰开兰波的右手，检查每个指甲缝里是否藏有异物。


    兰波配合地张开手指，甚至主动翻转手腕——这个顺从的举动让守卫满意地哼了一声。


    愚蠢——兰波在心底冷笑。他们永远想不到，关键不在他的手上，而在那枚已经溶解在他血液中的袖扣上。


    新垣祐希最后注入的【时空切割率】能量正在他体内流动，温暖得像一杯刚好的红茶。


    这种能量与他的【彩画集】有着奇妙的共鸣，仿佛它们本就同源。


    抑制器能封锁他自身的异能，却对这种外来能量束手无策。


    “听说你在伦敦杀了自己的搭档？”负责收尾的谢莫斯突然凑近，金属面具反射着刺眼的灯光，“魏尔伦死前惨叫了多久？杀死超越者是什么感觉？”


    兰波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这是个粗劣的挑衅，但他正好需要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错误的地方。


    “整整十二分钟。”兰波抬起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想知道细节吗？比如我是怎么一根根折断他那些漂亮的手指的？”


    谢莫斯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很好，情绪波动会让人疏忽。


    正当守卫举起电击棒时，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兰波知道这是每天凌晨三点准时发生的电压调整，持续15秒。


    监控系统会在这期间短暂切换到备用电源，形成微小的盲区。


    十五秒，足够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完成暗杀，也足够一个异能者做很多事。


    【时空切割率】的能量在他体内沸腾。


    兰波引导它们流向抑制器钢钉的穿刺点，同时调动自己最深层的异能储备。


    两种能量在伤口处相遇，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金色与深红交织，如同落日余晖洒在泰晤士河上。


    十秒。


    第一根钢钉被腐蚀松动，剧痛让兰波的视野边缘发黑，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莫斯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魏尔伦的尸体被发现的惨状，一直跃跃欲试挑战超越者的少年对这些非常感兴趣，完全没注意到囚犯背后渗出的血液正在诡异地泛着金光。


    八秒。


    第二根、第三根钢钉相继脱落。


    兰波的下颌线绷紧到极限，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必须控制脱困的速度——太快会引起警报，太慢则会错过窗口期。


    五秒。


    “那场面对于彼时年纪不大的我来说真是相当震撼，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超越者的死亡，那个现场混乱做一团——最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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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不得不用铲子把魏尔伦的脑浆从墙上刮下来！原来超越者死后，也是那般不堪入目。”谢莫斯大笑着转身去拿刑具。


    就是现在！


    兰波猛地绷紧全身肌肉，【彩画集】的立方体以最小规模在他背后展开。


    空间扭曲产生的撕裂感让他差点咬碎牙齿——两根肋骨断了，但换来的是剩余钢钉的瞬间崩飞。


    三秒。


    谢莫斯听到金属断裂声警觉地回头，却只看到囚犯仍然垂着头被“牢牢”固定在墙上。


    他狐疑地走近，电击棒噼啪作响。


    一秒。


    灯光恢复正常。


    谢莫斯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瞬间，兰波抬起头，眼中金光大盛：“你这么关心他，记得替我向魏尔伦问好。”


    谢莫斯疏忽了，他甚至来不及转身，就被突然膨胀的【彩画集】吞没了上半身。


    立方体内部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挤压声，当它再次缩小时，黑暗像裹尸布一样，裹挟着谢莫斯缓缓倒下。


    兰波踉跄着落地，断骨摩擦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没有停留，想要动手扒下谢莫斯的制服和面具套在自己身上。


    却没成功，谢莫斯身上的一重黑暗裹得很牢固。


    走出几步，又看到一个守卫经过，兰波当机立断地动手，把人打晕过去。


    动作间，他注意到这个守卫腰间别着一把银色钥匙——上面刻着“B3-7”的字样。


    “谢了。”兰波将钥匙收入口袋，顺手取走守卫的通行卡和电击棒。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


    钟塔之侍的基地建在横滨港地下，迷宫般的通道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


    兰波调整呼吸，让自己走路的姿态更像那个死去的守卫——右脚微跛，左肩前倾。


    监控摄像头在角落无声转动，兰波低头查看根本不存在的腕表，完美避开面部识别。


    他需要找到两样东西：自己的异能限制器解除密码，以及新垣姐弟的关押的具体位置。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


    兰波立刻挺直身体，模仿守卫那种目中无人的步伐。


    “D-12，你怎么在这里？”迎面走来的奥斯汀皱眉，“轮值表上你现在应该在C区巡逻。”


    兰波庆幸自己没拿谢莫斯的身份卡，现在只是个没有名字的小人物，不会被记住。


    他压低声音：“女爵大人临时调派。”


    “口令？”


    该死，兰波面具下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握紧电击棒，准备在对方起疑的瞬间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基地某处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奥斯汀立刻转向声音来源：“新垣又哪里不舒服？闹起来了？”


    她顾不上再查问口令，快步朝反方向跑去：“快去B3支援！”


    B3，新垣祐希在B3，兰波记住了这个信息。


    他装作匆忙的样子跟上奥斯汀，但在第一个岔路口就转向了相反方向。


    越往基地深处走，安保措施越严密。


    兰波在通往B区的电梯前停下——需要虹膜验证。


    他环顾四周，发现通风管道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从这里开始吧。”兰波左右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