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落梅花

作品:《皇叔

    元蔓青觉得自己总算又活了。


    她像那株生长在咸福宫墙角的紫藤花一样,曾在寒冬的冷阳里衰败,凋零,又迎着春风起死回生,开出浓烈鲜妍的花来。


    喜悦不断冲击着她,原来能够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是那么地令人迷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再没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她要做自己的主人,她再不要受制于任何人。


    她识的字越来越多,骑术也一日日精进,那双深深折磨过她的脚,也已经许久不再痛了。伊稚岐总让她陪自己一道处理事务,每当她尝试着给出建议时,他总会笑容满面地夸好。


    “真的好?”她有些不信,觉得他在骗她,可又觉得他不像是个胡闹的人,会牺牲部落的利益来搏她一笑。


    伊稚岐点头道:“父汗新丧,我并不比你更有经验,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有你陪我一起,我也能更有信心。”


    其实他很惶恐,父汗走的太突然,大哥对他心怀怨愤,他自己又太年轻,镇不住王座之下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他忧虑,生怕自己一念之差将整片漠北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有看到她,他才能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重拾自信。


    前途未卜,有你同路,我方无惧。


    他望着元蔓青认真的侧颜,又一次地忍不住心生意动。这段日子,他们数次于帐中肌肤相亲,他以唇舌给予她欢愉,她又以一双纤纤细手,令他快意无边,沿着四肢百骸一点点蔓延。


    “终究还是只差最后一步。”他遗憾地喟叹,可惜父汗三年丧期未满,再渴望,也只能忍,否则万一不慎弄出了孩儿……


    不,绝对不行。


    为了压下心头的妄念,他开口道:“公主若是男儿,做了天下之主,一定会是子民们的福气。”


    元蔓青的脸从书案中抬起,问他:“为何这样说?”


    “因为你很善良,公主。”伊稚岐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诚恳,“如果能再多一点铁腕雄心,就会比大魏一半君主都强。”


    “可善良的人当不好一国之君。”元蔓青叹道,时至今日,她才算是理解了皇叔。换做是她,在那个时候,大约也会为了权柄暂且将她抛下吧。


    她的心中再次暗暗生起不甘。


    “人君的善念,也很重要。”伊稚岐本想说,她就比她的皇叔善良多了,却又不肯在她面前提到那个人。他有意回避,便不再多言。


    谁知元蔓青却主动提起:“倘若皇叔知道了我们的议论,一定会生气的罢?”


    说得好像他已经死了,需要传位给她一样。


    想到这里,元蔓青忍不住咯咯笑了。


    伊稚岐也笑道:“生气也不怕。他总不能专程跑一趟草原,来打我们罢?”


    他这揣测更是离谱,两个人于是相视一眼,皆捧腹大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啼笑逗趣的同一天,元颢清因为出现在寝宫内的女子而砸碎了玉盏。


    望着眼前这张与蔓蔓别无二致的脸,他愤怒地低吼:“是宫久甫派你来的,对不对!贼心不死的下作东西,居然跟我玩这招?滚!滚回你主子床上,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东施效颦?呵,凭他们也配?!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白着脸道:“陛、陛下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了。”


    “那还不快滚?”元颢清含怒道。若非宫久甫还有用,他早就忍不住命人拖出去砍了。单凭他的所作所为,足以死上千八百回。谁家的好人丞相,一天到晚盯着天子床榻上那点事的?!


    他隐忍至今,已是忍无可忍!


    女子听见这话,当即哀泣不已:“陛下!宫相发了话,我今晚如若完璧归赵,就叫我全家不得好死啊陛下!求您疼惜,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老小吧,我最小的妹妹才三岁呐,求您恳请宫相,放过他们吧!”


    她跪倒在地,呜呜放声悲泣。


    元颢清咬牙,沉着脸听她哭了一会儿,道:“知道他为什么选上你么?”


    女子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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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相说,我这张脸生得好,陛下会喜爱的。”


    元颢清呵道:”你被他骗了。我不仅不喜欢,还厌烦得很。”


    他眼中透出浓浓的厌恶。


    宫久甫以为他见到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就会像狗一样随地发|情么?他把他当什么了,把蔓蔓当什么了?可有半分尊重!


    他面寒如坚冰。


    然而女子仍在哭泣着:“求陛下开恩,放我的家人一条生路吧。奴婢情愿以死抵罪,只求不要伤害他们。”


    元颢清沉默地俯视着她,稍许,他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完璧,你就能交差了,是么?”


    “是。”女子低头道。


    “过来。”元颢清道,仍冷着脸,“身上可有干净帕子?拿一张给我。”


    女子赶忙哆嗦着从腋下抽出一条,双手捧着呈给了他。


    元颢清面无表情地握住这方雪白的帕子,罩在了手指上。女子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禁身子一抖,泪盈于睫。


    元颢清眼皮微抬:“不然,你自己来?”


    女子果断摇头,祈求地仰望着他,紧紧咬住嘴唇。又在感觉到他指尖的靠近后,下意识地轻仰起头颅,阖上了眼。


    “啊——!”


    一声痛呼过后,她睁开眼,怀中已被塞入一方染了血的帕子,恰如点点梅花绽放。


    “得救了……”她顿时喜极而泣,连连叩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说着擦擦眼泪,便要起身退下。


    “站住,你去哪里?”元颢清喝住她。


    女子呆道:“我已经可以交差了,不回去,难道还要继续留下……骚扰陛下?”


    “你傻么?眼下还不到子时!”元颢清怒其不争,“你现在出去,照样是个死,朕还要背上里通你的罪名。”


    “至少也要给我留到天亮。”他烦躁地抱起一床锦被,睡在了一旁的闲榻上。留女子一人呆坐龙床,不敢走也不敢躺,紧搂着怀中的救命稻草,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