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父死子继

作品:《皇叔

    整整一晚,他不住地纠缠着她拥吻,舔舐,从锁骨到脚趾,却因着元蔓青隐隐的抗拒,始终未有更进一步。到后来,他已忍得汗如雨下,额角暴出青筋,极为难受的模样令元蔓青踟蹰道:“不如,我——”


    她咬了咬唇,犹疑着定不下决心。


    伊稚岐笑了笑,道:“不必为我,不,不要为任何人勉强自己,公主,您的感受比任何事都重要。您不情愿的事,我说什么都不会做的。”


    “我、我可以试一试。”元蔓青急道。


    伊稚岐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我夫妻,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说着赤脚下地,向屏风后的沐浴间走去。


    元蔓青莫名有些愧疚,纠结地思索了一阵,不一会儿便架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确是劳累得狠了,她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天光大亮。枕侧已经没有了伊稚岐的身影,她轻咳两声,叫来侍女:“驸马呢?”


    “回公主的话,一早便起身,送大魏皇帝回程了。”


    “什么!皇叔已经回去了?”元蔓青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怔愣过后,见侍女长着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容颜,又问:“今日怎么换成你了,绰伦呢?”


    “回公主的话,二殿下说她目无尊上,举动专由,冒犯了他,已叫她兄长将她领回家去了。”小侍女低眉顺眼,连头也不敢抬,显然是怕极了。


    元蔓青又是一呆。她以为,他只是随口说句玩笑话而已,谁知竟真把人撵走了。她难免有些自责,遂对眼前人温声细语道:“不必如此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的话,奴婢名叫哈娅*温克图,您唤奴婢哈娅或温克图家的都好。“她始终恭谨着,并不敢有半丝放松。


    元蔓青明白了。她不是在怕她,而是在畏惧她身后的伊稚岐。他就像一道无形的影子,始终笼罩着她,还有她。


    她叹了口气,呆呆地望着纯白的帐顶,闭上眼却又想起咸福宫里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些曾经漫长到她厌倦的时光,如今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一一回闪。


    “元七……”她情不自禁地喃喃,泪珠沿着鬓边一颗又一颗地滚落。


    她终究还是想他的。她心想,可是他已经走了。下次,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伊稚岐,他待她是极好的,她也由衷地喜爱他,但依旧无法全然地依赖。她总在担忧着,因担忧而抗拒着,尽管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她在担忧些什么。


    “不如,”她咬牙,“等他下次再来,就顺从他,给了他罢。“


    她五指紧攥成拳,暗暗下定了决心。


    可意外总比决心更先一步到来。在送走御驾后,大单于突发恶疾,健硕的体格急转直下,不消三个月便瘦骨伶仃,又过了半年,骇然长逝。


    伊稚岐昼夜侍疾,熬得魂儿都干了,不期然等来这个消息,当即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然而,留给他消解悲伤情绪的时间却只有一天。依照草原幼子承袭家业的惯例,他当继承大单于的领土,成为大魏新一任的顺义王。


    元蔓青对此无感。可当伊稚岐无助地躺在她的怀里,无声哭泣的时候,她仍不免一阵难过。她感受到了他的孤独,发自肺腑,深刻入骨。


    伊稚岐再不来她帐中了。


    她知道,他这是在效仿中原遵守三年守孝的习俗。她隐约有几分失落。


    伊稚岐察觉到了,命人迁来一匹顶漂亮的小马给她:“这只,算得上是草原上最温顺的马了。来,我教你,别怕。”


    元蔓青兴致勃勃地上马,惊讶地发现并不难,甚至不需要借助外力,她半废的双脚也能驾驭。她久违地再次体验到了风一般无拘无束奔跑的快乐,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她兴奋地尖叫,呐喊。


    “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啦!”她呼喊道。


    “可以。”伊稚岐陪着她笑,“但要记得带上护卫,不然我可不放心。”


    他的大哥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居然也纳了个中原来的女子,一双小脚比母亲当年更玲珑,也比母亲更加体弱多病。为了这个女子,他甚至开始冷落了他的元妃。


    当他质问此举对父汗不敬时,他的大哥邪邪一笑,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难怪父汗和你都一心痴迷中原女子,我如今可算尝到了些滋味,果然于与草原女子大为不同,令人回味无穷呐!”


    “中原唯有女子可喜,汗王,你可不要学他们学傻了。”伊扶罗自认好心地提点。


    伊稚岐厌恶地躲开了他,不再与他亲近。


    从此,他的至亲仅剩下元蔓青一人。


    元蔓青却知道,他的疏离不单单是如此。大哥不服他,想挑战他身为汗王的权威,而伊稚岐绝不容许。


    “权力真有那么好?”元蔓青难耐地向他询问,“比亲兄弟还好?”


    “比亲兄弟还好。”伊稚岐肯定地直言。想了想,他又道:“想体会一下么?过来,让你试一试。”


    元蔓青犹豫了下,慢慢靠近了他。


    伊稚岐将她揽在怀中,给她看案头堆叠的一沓沓书信:“认识草原的字么?”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元蔓青道,自从他继任大汗,事情就越来越多了,已许久不再教授她。他变得和皇叔越来越像,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我现在教你。”伊稚岐执起她的手,提笔在纸上写到,“这里有草原的一切秘密,你若能看懂这些,什么都再瞒不过你。哪个部落又添了几口人丁,谁家的儿子又纳了多少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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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该去哪里饮马,秋天该去哪里狩猎,你全都会知道。“


    “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元蔓青兴趣缺缺。


    伊稚岐笑了笑,道:“那,这个呢?”


    他另拆开一封书信,拿起笔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这是什么意思?”元蔓青不解,抬头仰望着他的下巴。


    伊稚岐笑意冰冷:“意味着他们的部落有人要死了。”


    他将笔递到元蔓青手里:“如果你想让他们活,就把它抹掉吧,随意怎么抹都行。”


    元蔓青指尖微抖,接过去,毫不犹豫地落笔,重重抹去他打下的红叉。


    伊稚岐大笑,抱着她又亲又啃,道:“不愧是我的阏氏,以后我若也和父汗一样暴毙了,只要有你,我就放心。”


    他愿将他所珍视的权力分享与她。


    可是,为什么?就连伊扶罗这个亲哥哥都不能啊。


    “因为你是我的阏氏,我未来孩子的母亲,我爱你。”伊稚岐说,“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她也是可以摄政的,我也会允许。”


    “哪怕她是中原人?”元蔓青不敢置信。


    “不论她是哪里人。”伊稚岐与她对视,眼中的她倒映在了他的心上,“我爱你,公主,比父汗爱我母亲更爱你。我想让你勇敢,像天上的鹰一样自由翱翔,可是……“


    他指了指那张被他们毁成一片模糊的名单,道:“您必须拥有权力。否则,就只能像他们一样。”


    生死仅在他人一念之间,可悲的蝼蚁。


    ——”她可以通过掌握丈夫,来掌握权力。“


    宫久甫的话依稀在耳,元蔓青心中一震,长久困扰着她的迷雾渐渐散去,眼前倏然明朗。只是……


    “为什么要教给我这些?”她依旧不懂。


    伊稚岐对着她笑:“因为,您的内心渴望着它。我能感受得到,公主,您值得拥有它。您想要,我就帮你得到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元蔓青继续问道,“但凡我想要的,你都能给?”


    “对。”伊稚岐道,“因为您是尊贵的金枝玉叶,如假包换的公主殿下。我爱你,只爱你,也希望你能同样的爱我。”


    元蔓青明白了。


    “我会把皇叔忘了的。”她说,“教给我你们的文字吧,我喜欢这里。”


    伊稚岐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终于是他的了。他默默想道,难掩激动,她的心防如今已被他窥破,他献出他所拥有的,以期换得她倾心相付。他喜欢这样的她,野心勃勃,充满生机,浑身散发着鲜活的诱惑。


    这样的她,将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他再按捺不住,打横将她抱起,径直入了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