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同房

作品:《郎君另有白月光

    半个时辰前,孙府客房。


    路茂枝被安置在一间清幽的客房休息,想到沈纤纤那个其貌不扬的妹妹如今竟出落得比沈纤纤还美,还敢奚落他,他便觉得愤懑又心痒。


    但对方身份高贵,自己偏偏又惹不起。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刚欲低头,旁边丫鬟便道,“主子,咱们现在在人家做客呢,在这里服寒食散不好吧。”


    “你给我闭嘴。”路茂枝骂了一句,将纸包中的寒食散倒入小茶盅中,仰头一饮而尽。


    瞬间,路茂枝感觉身体发热,周身舒畅,鼓膜隆隆作响。浑身飘飘然,连呼出的气都舒服了很多。


    舒畅之外,寒食散带来的副作用令路茂枝神智有些错乱,他眼前开始出现光怪陆离的幻影。


    路茂枝回忆着知慈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段,口中恶狠狠道,“小贱人,不过是我路府下贱的丫鬟,敬酒不吃吃罚酒。”


    路茂枝渐渐神智不清,认为知慈还是路府的婢女。


    于是他冲丫鬟招了招手,“你过来,照我说的去做。”随即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丫鬟听完路茂枝的安排,脸色发白,“主子、主子,她可是公主,咱们惹不起。”


    寒食散副作用发作,路茂枝认知完全错乱,他哼笑一声,“什么公主?不过是我路府的一个粗使丫头。”


    丫鬟低着头,不说话。


    “你去不去?”路茂枝皱眉。


    丫鬟抬起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主子,您别为难我了。”


    路茂枝不耐烦斥道,“不去是吧?那回去你便打包袱走人,你家人的药钱也自己另想办法吧。”


    被路茂枝威胁,丫鬟踌躇半晌,终于道,“好,我去。”


    -


    接下来,路茂枝的丫鬟将知慈骗到了客房附近的清幽回廊。


    拱门后藏身的路茂枝见知慈过来,便从知慈背后跳出,紧紧用手绢捂住知慈的口鼻。


    然而下一刻,路茂痛哼一声,松开了手。


    原来一直暗中跟随的轻鸿见变故突生,立刻施展武功去擒路茂枝。


    疼痛让路茂枝反射性松开了知慈,他被轻鸿双手反剪钳制住按倒在地,脸贴着地动弹不得。


    旁边丫鬟见状,拔腿就跑,轻鸿袖中暗器射出,丫鬟瞬间被击中穴道,晕倒在地。


    知慈重获自由,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此处地处孙府后院客房,静谧偏僻,四下无人。


    眼前,轻鸿膝盖压着路茂枝的背心,路茂枝一脸痛苦趴在地上,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知慈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路茂枝方才手绢里不知下了什么药,她体内竟升起一股热意,腿脚发软。


    “你手帕里放了什么?”知慈问道。


    路茂枝疼得呲牙,听见知慈的问题却露出一个下流的笑,“怡红院最烈性的合欢药。”


    知慈心里一沉,她低头望着路茂枝的眼睛,“你疯了?对公主下药,你想让整个路府给你陪葬?”


    路茂枝看着知慈,嘻嘻一笑,“什么公主?你不是我路府的丫鬟么,爷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


    说着,路茂枝挣扎着抬起头,衣料摩挲间,一个小纸包从他衣领口掉了出来。


    知慈蹲下身捡起了路茂枝掉落的小纸包。她打开纸包,看到了里面装着寒食散药粉。


    这下,知慈全明白了:路茂枝服食寒食散后,神智混乱,于是胆大包天给自己下了药。


    知慈抬起头,和轻鸿对视了一眼。


    “真是个疯子。”知慈骂了一声。


    知慈对路茂枝道,“你下的药怎么解?”


    路茂枝嬉皮笑脸,“你跟我好一场就能解了。”


    下一刻,轻鸿加大擒拿路茂枝的手上力度,同时膝盖用力。


    路茂枝疼得面容扭曲,连连讨饶,“我说,我说,这合欢药自西域进口,没有解药一说。想解药性只能找男人合欢,否则便会□□焚身、药性进入心脉而亡。”


    知慈的心逐渐下沉。


    方才她敢将计就计随丫鬟过来,是因为预设了幕后之人心智正常。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路茂枝竟荒唐到在人家做客时服食寒食散,把自己服食到神志不清、胆大妄为。


    想到这里,知慈蹲在路茂枝面前,手掐着寒食散的纸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听说寒食散服食过量会当场死亡?”


    路茂枝明白过来知慈的意图,惊恐地摇头,“别,你不能这么对我,会出人命的。”


    知慈无动于衷,掰开路茂枝的下巴,作势要喂他吃。


    路茂枝拼命挣扎,但轻鸿死死抵着他的背心,让他动弹不得。


    路茂枝绝望知慈的手距自己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寒食散马上接触到他嘴巴的一刻,知慈突然停了下来。


    “你给我下药的事都有谁知道?”


    路茂枝怕极了,语气都带了哭腔,他立刻道,“就我和我带来的丫鬟,没有第三个人。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但知慈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她掰着路茂枝下颌,强行将所有的寒食散都倒入路茂枝口中。


    路茂枝拼命反抗,但大部分寒食散还是顺着喉咙被他吞咽了下去。


    随即,路茂枝开始喘不上气。


    轻鸿松了手,路茂枝仍趴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片刻之后,他的七窍缓缓流出流血,喉咙嗬嗬发出几声音节,然后彻底断了气。


    知慈站起身,旁边躺着被点穴昏迷的丫鬟。知慈注意到她的手指抽动一下,看起来很快便会醒来。


    知慈环顾四周,掂量起回廊上一个十分沉重的花盆,照着对方的脑袋砸了下去,混着脑浆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


    中药的事,她不想被人知道,所以路茂枝和他的丫鬟都得死。


    “轻鸿,你把这两具尸体布置一下,伪装成路茂枝服食寒食散过量,产生幻觉杀死丫鬟后,自己也中毒而死。”知慈吩咐道。


    轻鸿听命开始动作。


    与此同时,知慈身体愈发难受,一股陌生的热意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渴望得到安慰。


    知慈道,“轻鸿,上次我让你背熟我名下的所有资产,你可知眼下距离此处最近的房产是哪个?”


    轻鸿立刻道,“殿下,是枣花街地字号的院子。”


    知慈一愣,这不是她在赵晏然家隔壁的那间房产么。


    但此刻她无暇顾及这些细节,身体的难受让她只想尽快得到纾解。


    “我先过去,你处理完现场,和……谢琅说一声,让他过去找我,我需要他。”


    轻鸿闻言,忍不住偷看一眼知慈的脸色。


    知慈忍着热意道,“别看了,快去。”


    -


    知慈离去后,轻鸿谨慎处理了现场,确保万无一失后,回到了正厅。


    席间,谢琅仍在与人交谈。轻鸿在不远处朝谢琅示意,谢琅会意,招呼其他人慢聊,随即来寻轻鸿。


    “五殿下,公主让您去府外找她。”轻鸿悄声道。


    谢琅微微皱眉,“她怎么了?”


    轻鸿道,“她中了药,情况紧急。”


    谢琅听说知慈出事,立刻焦急道,“好,那现在就出发。”


    二人离开孙府,前往枣花街。


    路上,轻鸿简洁说明了知慈中药的始末,谢琅一语不发,安静听完,神色阴沉得可怕。


    二人来到枣花街地字院,院门没有上锁,知慈在里面,特意为他留的门。


    轻鸿见他脸色很难看,试探着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谢琅盯着院门,声音平静得令人不安,“轻鸿,再帮我个忙。”


    “您说。”


    谢琅冷声道,“去通知我的人,以私藏禁药的名义彻查路府。”


    轻鸿点头,“好。”


    交代完此事后,谢琅推门进入了庭院,随即关门反锁。


    而轻鸿在方才院门关闭前的一瞬,瞥见了在敞开的正堂静坐的知慈,放下心来。


    她不再打扰二人,继续依令行事。


    -


    谢琅进入正堂,看见了知慈,冷峻的神情才终于消失,恢复了平日那副富有涵养的和煦模样。


    知慈听见声响,抬头看他,“轻鸿和你说了事情的原委?”


    谢琅点头。


    于是知慈牵起他的衣袖,向左边内室走去,“你过来——”


    谢琅迟疑着,随知慈进了屋。


    知慈进了屋,扭头笑道,“你进来,正厅又没有床褥。”


    谢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没有接话。


    二人沉默片刻,知慈突然动手解他衣袍,谢琅后退着想避开她的手,知慈却步步紧逼,最后谢琅避无可避,退到了墙角。


    知慈凝视着他,轻声道,“你要帮我。”她压抑着体内的渴望,手指再度抚上谢琅前襟。


    谢琅按住她的手,“不行——”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谢琅脸上挨了一巴掌。


    知慈冷下脸,“不行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谢琅没还手,按住知慈的手却也没松开。


    知慈盯了他半晌,挣开他的手,合衣躺到了床上,“你走吧。我为难你了。”


    “那你怎么办?”


    知慈望着天花板,道,“轻鸿还没走远,你帮我把她叫回来。”


    “你想做什么?”


    “我让轻鸿帮我去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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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个俏郎君,再用公主的威仪胁迫他就范。”


    谢琅立刻道,“不行!”


    “那你有什么高见?”


    “我……”端方君子不自然地垂下眸,“我自然愿意和你……但你还没出嫁,需要名声和清白。”


    听谢琅这样说,知慈手掌撑着床坐起身,望向谢琅道,“所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她轻轻冲谢琅招手,“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谢琅听话地走到了床边,口中却道,“你我同宗同源,按皇室辈分该是堂兄妹,不能行此□□之事。”


    见谢琅拒绝理由愈发苍白,知慈冷笑道,“你爹不过是太祖旁支庶出的子弟,若我爹当年没被掳走,你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谁给你的胆子叫我妹妹?”


    知慈神色倨傲,口中说着刻薄话,手上动作却十分轻佻:在她说话的同时,知慈抚上谢琅垂在身侧的手臂,用手掌根反复摩挲他的掌心,而谢琅一动不动。


    知慈五指缓缓张开,与谢琅十指相扣,从手掌根到指缝,严丝合缝。


    这一次,谢琅终于有所回应,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回握住知慈与他相扣的手,认真盯着知慈,道,“你真得想好了,不会后悔?”


    知慈没说话,牵起谢琅同她十指相扣的手,将谢琅手背按上他身体下方竭力掩饰之处。


    知慈挑衅地抬眼看谢琅,翘起嘴角。双手交叠处的触感,早已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四目相对,谢琅抑制不住喘息一声。


    随即,天旋地转。知慈被不容置疑的力道,按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


    一墙之隔,卯时将至。赵晏然满心欢喜等待知慈到来。


    宴会期间他问知慈,能否在宴会结束后来二人生活过的房子来看看。


    知慈答应了他,赵晏然心里说不出的雀跃。


    但直到他等到月上枝头,眸中希冀化为黯淡,知慈也没有来。


    夜晚来临,人声渐渐归于安静。


    赵晏然失落起身,来到知慈曾经的房间,点燃一支蜡烛。


    班师回京后,他常常一个人来到这间院落,静静坐在知慈屋中,回忆知慈生活过的痕迹。


    赵晏然向门外看去,知慈房间的门连通着院子,能瞧见院外的景象。


    只见夜晚已深,院外街巷空无一人。


    静谧之中,赵晏然拿出知慈当年在路府送他的香囊,像平日一样,握在手中摩挲着。


    自他失去知慈,他最常做的就是在这里自欺欺人追忆过去。


    从前知慈喜欢他时,他不懂珍惜;如今他终于看清自己的真心,却再也等不来当初满眼都是他的知慈了。


    想到这里,赵晏然心中闷痛。


    赵晏然手撑着桌子,无力垂下头,却听见隔壁传来规律的闷响声,伴随着失控的女声,还有断断续续的男人喘息。


    声音隔着墙,音色模糊变调,听不真切。但赵晏然还是瞬间明白过来隔壁在做什么。


    他有些尴尬地直起身,离开卧室回到院中。声音确实小了,但还是隔着窗绕过了院墙传过他耳中。


    赵晏然想提醒隔壁男女收敛些,又难掩尴尬和好奇。


    实际上,他虽未经人事,但早已在脑中幻想过同知慈做这件极亲密的事。


    追究起来,自己第一次产生这种幻想,还要追溯到三年前的追月节。


    那天晚上晚风吹拂,他牵起知慈的手。触碰到知慈的一瞬间,赵晏然心中一荡,随即身体颤栗,他无法控制自己起了反应。


    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只直直看着前方的路,欣喜又尴尬地走完了一路。


    当晚他就失眠了。


    那时的赵晏然还很懵懂,除了习武和骄傲自大,什么也不懂。但那晚他脑海中不断想着知慈,便本能地有了第一次自我纾解体验。


    自那之后,他每每想起朦胧夜色下知慈柔软而小巧的手指,还有她眼角眉梢挥之不去的笑意,便面红耳赤。


    赵晏然思绪重回现实,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色已深。


    赵晏然向外望去,只见深夜院门外,依旧空无一人。


    赵晏然苦涩地笑了。


    知慈又耍了自己。


    是他一厢情愿,才会被她玩弄股掌之间。


    -


    天色将白,隔壁院门吱呀一声,走出了一对年轻男女。


    随即二人路过赵晏然的院门前。


    心中凄凉的赵晏然瞟了一眼,但这一眼让他感觉浑身气血都涌上了头顶,烧得他神智都开始模糊。他又惊又怒,心中痛楚,犹如被千万把利刃割过。


    赵晏然听见自己用濒临失控的声音颤抖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