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新居

作品:《郎君另有白月光

    接下来几日,赵晏然身体逐渐恢复,而知慈见赵晏然已不需要自己照顾,也开始忙碌起来,四处寻找自己接下来的出路。


    这日知慈外出,谢琅得知赵晏然身体康复,再次郑重探望了他,送来了很多贵重的礼品,并有意劝说他入仕,想将他纳入麾下。


    赵晏然对这个样貌能力样样拔尖的贵公子很有敌意,觉得他一副君子模样太装。于是冷脸打发了他。


    谢琅也不生气,温和道若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可以随时找他。


    谢琅走后,赵晏然便混在了一堆伤员之中,听他们侃大山。


    “我还当那白巾教主长得凶神恶煞,谁能想到本人外形仙风道骨,打死我也没法把他和反贼头子联系到一块儿啊。”一个参与清剿白巾教行动的捕快,吊着一只胳膊躺在病床上道。


    他的话引来几人附和,一个京营伤兵道,“想不明白,白巾教凭什么敢和朝廷作对?”


    又一锦衣卫接话道,“他们有钱呗,有钱就能四处印书讲座、招兵买马。而且我听说,白巾教能发展这么大,背后暗中支持他们的势力也不少,其中关系网交错复杂,水深得很,说不定啊,咱自家朝廷都有暗中反水的呢。


    锦衣卫继续道,“这次追月节,各地官员都要进京述职。出了白巾教这事儿,北边儿那几位高官,什么孟强、李纯……估计都要被上头敲打一番——怎么办的事,能让白巾教的人一路畅通无阻跑到京城来闹事。”


    孟强?


    听见熟悉的人名,赵晏然瞬间抬起头,“你说谁?”


    伤兵见一直沉默的赵晏然对他说的话感兴趣,不禁有些激动,道,“赵兄弟,我是说北风省布政使孟强,几日后追月节,他会来京中述职。”


    孟强要来京城。听到这个消息,赵晏然双手无意识紧握成拳。


    孟强杀了他父母,赵晏然无数次想过将他碎尸万段,替父母报仇。但拜入上清派那天,师父就再三同他强调过门派的规矩:


    上清派乃中立门派,远离庙堂。既不接受朝廷管辖,也不允许弟子插手任何朝堂纷争。


    孟强是官,是朝廷的人,所以只要赵晏然身为上清弟子一天,就不允许刺杀孟强。


    赵晏然当然无数次想过杀了孟强,但他拜入上清派的根本目的是变强,为了报仇被逐出师门不值得。于是他压下了满腔仇恨,专心提升自己。


    赵晏然每次下山都会特地打听孟强的消息。但纵使他将孟强在心中凌迟千万遍,身体上却从未付出任何行动。


    但是此刻,情况不一样了。


    赵晏然盯着自己发颤的手,心绪汹涌。


    他不知自己是否还会回到门派,也许未来会,但现在不行,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面对掌门师父和其他师兄弟。


    这一刻他甚至极端地想,他索性明天就去找到孟强,把他杀了。至于被逐出师门他根本无所谓,反正这样功利而冷漠的门派,不回也罢。


    几个伤员仍在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但赵晏然已然神游天外,直到回到自己的厢房,还在权衡着到底是回门派,还是杀孟强。


    当天傍晚,知慈风尘仆仆回到厢房,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赵晏然看着她,开口道,“怎么这样开心?”


    知慈笑道,“之前同在路府做工的何姐,如今她在一家酒楼任主管,把我介绍了过去,明天我便去酒楼做工。”


    赵晏然却并没有笑,“你要走了?”


    知慈点头,“是啊,你已经痊愈,我就不用再照顾你了,我也不能一直不事生产嘛。”


    “那你住哪?”


    知慈叹了口气道,“没来得及找,接下来还得张罗住处。”她有些头大,酒楼开给她的月钱,能找的房子要么太偏要么太破。


    听说知慈要搬走之后,赵晏然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


    第二日知慈动身出门后,赵晏然抽出自己的精铁长剑和匕首,专注擦拭起来。


    虽然他尚不能高强度与人打斗,但随着近几日身体好转,赵晏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恢复。


    赵晏然慢悠悠擦拭完剑,收剑入鞘,这动作他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做得潇洒无比。


    然后他戴上了黑布斗笠,腰间佩剑,推开房门,大步离去。


    赵晏然一身黑衣,身材挺拔,看起来俊俏消瘦。大堂中伤员和医师无不被这位仪态利落出挑的少年侠客吸引。


    -


    路府。


    看守大门的护院戒备盯着来人,对方少年身形、身量单薄,但举手投足间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一看便是常年累月积累出来的练家子,护院只觉说不出的熟悉。


    “你找谁?”


    “找路繁叶。”赵晏然摘下斗笠,面无表情。


    “赵兄弟,是你?!你不是——”


    见到来者,护院意外极了,他明明记得赵晏然瘫痪了。


    赵晏然不再理会他,左手托着斗笠,抬步上了台阶。


    “哎,你等等。大少爷的规矩你懂的,我得先通传一下、”


    赵晏然右手搭上腰间配剑,冷冷瞥了护院一眼。护院立刻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拦。


    路府书房内,路繁叶正在写公文,专注之时,书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路繁叶思绪被打断,不快地抬起头,“我说过,不要在我办公时打扰——”


    四目相对,路繁叶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心跳加快手脚变凉,脖子寒毛直立。


    下一秒,他便弹起身推开椅子,踉跄着向后退去,大叫道,“来人啊!”


    赵晏然冷笑一声,“你放心吧,外面的人看见是我,没人敢进来。”


    路繁叶倚着墙面,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他颤抖着道,“你不是瘫痪了吗?”


    赵晏然来到路繁叶身前,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阴森森一笑,“这不听说你趁着我病重落井下石么,所以我硬生生从鬼门关爬回来,就是为了杀你。”


    路繁叶闻言,再也站不住了,他瘫坐在地上,“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们上清派的大主顾,你杀了我,怎么同你们掌门交待?”


    赵晏然冷笑,“少操点心吧,即便我被清理门户,也是你死后的事了。”话毕,他利落拔剑架在路繁叶颈上。


    “还有什么遗言吗?”


    路繁叶嘴唇颤抖,无比后悔之前自己之前意气用事,对赵晏然落井下石。他亲眼见过赵晏然面不改色杀了几十人,这样凶悍的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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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没死透,自己就不该和他彻底撕破脸。


    想到赵晏然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路繁叶真的怕了,他语带哀求,“就不能不杀我吗?我有钱,我有权势,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路繁叶说完,凭借对赵晏然的了解,自己都不相信赵晏然能放过他。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赵晏然竟然真得思考了片刻,然后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你这猪头杀了也没用。”


    他松开路繁叶,拿剑面拍了拍路繁叶的脸颊,道,“所以,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做,我也可以不杀你。”


    -


    傍晚,知慈沿着街道返回养济院。


    知慈心知赵晏然这些天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很快便不用再住院了。


    想到赵晏然如今已恢复健康,知慈猜测他大概会回到上清派,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相遇。想到这里,知慈有些伤感。


    虽然很舍不得,但对赵晏然来说,自己只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可以患难与共,却没有永远绑在一起的道理。


    自己已经找到新的出路,赵晏然也有他的追求,分道扬镳已然板上钉钉。


    知慈叹了口气,决定今晚就问问赵晏然的打算。


    她低头想着心事,快要到养济院门前时,突然有人唤她,“沈知慈。”


    知慈吓了一跳,一抬头,便见赵晏然站在街边瞧她。少年容貌冷而俊,身材挺拔,远远看去赏心悦目。


    “怎么了?”


    赵晏然简洁道,“带你去个地方。”


    知慈心中疑惑,被赵晏然拉着走了不知多久,她发现周围的街巷愈发整洁高档,住户条件也愈发富庶。


    最终,二人在一条街道前停下。


    只见这条街边的房屋是一整趟联排平房——也就是每个门户的墙壁连都在一起,但每家门户均有自己单独的院子。楼体用料崭新高档,很显然刚盖好没多久。


    知慈疑惑地看向赵晏然。


    赵晏然轻描淡写道,“我新买的房子,枣花街天字院,今天下午刚签的房契,买的边户。”


    知慈心里疑惑,买的?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赵晏然看向知慈,“你不是在找房子么,住我这儿吧。”


    知慈没答复他,道,“你怎么突然在京城买房,是不打算回上清派了吗?”


    赵晏然沉默片刻,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你安心住下便是。”


    赵晏然不愿在知慈面前提及师门的话题,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放弃他的掌门师父。


    赵晏然邀请她当室友,知慈摸不准他是纯粹好意还是想将房子闲置部分利益最大化,于是试探问道,“那我给你多少钱合适?”


    赵晏然神色便不太高兴,“凭你我的交情,当然不收钱。”


    知慈闻言,有些开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当晚,二人将为数不多的行李从养济院搬到了新房。赵晏然住西厢房,知慈住东厢房。


    忙碌一晚,知慈终于躺进柔软的被窝里,住惯了路府的大通铺和养济院的陪护床,知慈心道这房子真是哪里都好,装潢精美,宽敞安静,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沈家的卧房。


    困意袭来,知慈沉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