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夜
作品:《雨夜旖旎[先婚后爱]》 T。
私家侦探。
这样的关键词不得不让温篱联想到某个曾经偷偷联系过的人。
她不受控制地看向游凛肃。
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他暗沉沉的目光。
游凛肃垂睨着她。
将她此时此刻的模样深切地印在眸子里。
那股与生俱来的破碎感在她身上展露无遗。
衣裙被沾染到斑斑点点的灰尘,发丝也因为波动而凌乱了些。
置于这样的情形下,那双灵动的眼睛闪烁着的波光看起来脆弱且惹人怜惜,可表情却似乎冷静得不像话。
像极了由冰雪中孕育而出的神女。
悲悯而又理智。
理智而又痛苦。
摇摇欲坠。
却固执地支撑着身体。
游凛肃一双大手从她腰后穿过,毫不费力地将她带起,半卷入自己怀中。
就那么觑着她。
温篱沉溺在他的注视下,像是此前夏虫虫回应自己的那样,告诉他:“我没事。”
一句话。
包含所有。
游凛肃默然不语。
温篱又同他对视了半分钟,将夏虫虫和刘明明从被绑住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注意力重新回到眼下的情况中来。
只听宋鹤冲着刘三,补充:“你是不是还漏了一句。”
他肯定地说:“你还听命于靳少。”
刘三慢慢挑了下眉。
靳啸文并未表态,似是默认。
周遭的人还在消化这消息的时候,阿蓝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靳啸文,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这也是你安排好的?”
靳啸文觑着他,一字一句地承认:“是。”
阿蓝神情凶狠,戾气快要一层层从眼中冒出来:“为什么?”
靳啸文没有即刻回答,将视线转向了靳燃,答非所问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靳燃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极力地压制着什么,唇瓣动了又动,有很多的话想要开口,最后只化为一句:“对不起。”
靳啸文唇角牵了牵,扯出一个不明意义的弧度,仿佛在回忆:“很多个夜晚,我住在靳输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复刻《殷蓝》的时候,都在想,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他觑向靳燃,似是确认,又似是自嘲:“现在,你后悔了吗?”
靳燃:“对不起。”
靳啸文:“为什么当初要一个人走?”
靳燃:“对不起。”
靳啸文:“在那个林子里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谁也不能独活的吗?”
靳燃:“对不起。”
靳啸文:“你既然可以离开,为什么不能带上我。”
靳燃:“对……”
靳啸文:“够了!”
靳燃的话止住,哀怜地看着他:“我带你离开,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小烈,你还有机会。”
小烈。
靳啸文眼睫闪了闪。
是了。
靳烈。
那才是他原本的名字。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怪笑声骤然响起。
阴森森的。
阿蓝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还有机会?靳啸文,你别忘了你帮靳输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别傻了,我们才是一路人,只有我和你站在一起,除了我,没有人和你同一条战线。”
靳啸文沉默了几秒,做出了决定般,缓步到他身前:“所以你就听了靳输的话,对夏尔尔动手的是吗?”
事到如今,阿蓝也不再瞒着,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只是在帮你!谁让那死丫头多事,她就该死!”
温篱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
被游凛肃不露声色地收入眼底。
他将她的手收紧,握在掌心。
温篱望着他,平缓了一会儿,顺势抓住了死死瞪向阿蓝那边的夏虫虫的胳膊。
夏虫虫也反手握住了她,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费力地隐忍着,强撑着,才没有当即冲上去一刀一刀地捅向她。
靳啸文转头,看向温篱和夏虫虫,诚心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接着讲起背后的事——
“靳输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场那样血腥而又残忍的‘游戏’,我不敢参与,也不敢当面做什么,只能背后偷偷想办法救人。”
在那些被靳输称为‘玩具’的孤儿被他的手下清洗完成,即将丢进‘斗兽场之前,想办法将他们放出去。
靳啸文说:“只成功过一次。”
也就是第一次。
他的行动被靳输发现了。
在他战战兢兢地站在靳输的面前时,以为自己也难逃一劫,只是没想到,靳输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大发雷霆,反而还伸手触摸起他的脸颊,抚过他因为害怕而泛起的鸡皮疙瘩,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有趣。”
“这样有趣多了。”
靳啸文:“阿蓝就是那个被我救下的人。”
在那个暗无天日、危险丛丛的地方,年少时的靳啸文趁人不备混入关人的地方,蹑手蹑脚,连口气都不敢喘,着急忙慌地带着那个同样年纪的孩童离开。
成功将他从那个地方救了出来。
后来,阿蓝又找到了他,说自己无处可去。
靳啸文偷偷收留了他,为了不让他被靳输发现,还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做了整形手术。
没曾想,阿蓝竟然整成了他的样子。
“这样,如果后面那老东西再逼你的时候,我就能代替你了。”那时的阿蓝说。
“我那会儿。”靳啸文顿了顿,“确实很想我哥,出于私心,觉得这样挺好,于是便默许了。”
不得不说,阿蓝的提议似乎后续得到了印证。
再往后,靳输也开始命令靳啸文接手他暗中兴起的生意和勾当。
很多次都是阿蓝替他出面。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许久。
像是一场毫无止境的噩梦。
打不破。
也不曾被人发现。
直到有一天,靳输把目光放到了一家孤儿院。
他假意从孤儿院领养了三个孩子,声称要推荐给自己的亲戚抚养。
当时夏尔尔正好在那家孤儿院做义工,于是在其办好手续后的几天后,提出想要了解一下那三位小朋友当前的情况的请求。
只是被婉拒了。
她没放弃,接二连三地跑去了靳家。
讲到此处,靳啸文称:“于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要不要利用她,撕开这个口子。所以,我主动接近了她,不断在她面前暴露端倪。我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她发觉异常开始调查的时候,再安排一出戏,慢慢地将所有地真相公之于众。可是,渐渐的,尔尔似乎越来越关注背后的事,一门心思的想要调查个清楚,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能把她牵扯进来。我假装邀请她留宿,故意安排了‘殷蓝的诅咒’事件,想把她劝退。但我没想到,靳输注意到了她,找到了阿蓝。”
那天,靳输告诉阿蓝:“我知道你对靳啸文忠心耿耿,不把那个女人解决掉,靳啸文早晚会死在她手上。”
所以,当天晚上,阿蓝以靳啸文的名义约了夏尔尔,将她带去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中途,夏尔尔意识到了他和靳啸文不是同一个人,也感知到了危险。
她先是给温篱打了电话。
又给夏虫虫发了信息。
只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靳啸文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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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赶过去……”
悲剧已经发生了。
他说:“那天我的确被打晕了过去,醒来后得知这个消息,我第一反应以为是靳输的人做的,我一边试探,一边私下调查,这才查出来……”
睨向阿蓝:“竟然是阿蓝。”
阿蓝脸上的笑意一寸一寸收起,挣扎了两下。
被刘三死死束缚住。
嘴上吼着:“我才是真心为你好!我有什么错!”
靳啸文微微摇了摇头。
知道是阿蓝害死夏尔尔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把靳输的一切毁灭掉的准备。
虽然早些年积攒的证据大多数被靳输给毁坏了,但他也并不是一点把柄都没留下。
只是需要一个时机。
一个可以彻底把靳输捶死的时机。
他等待着。
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间,接收到消息,有人在夏尔尔出事的现场带走了受伤的夏虫虫,将其送往了谷山医院。
提供消息的人给他发了张半清半糊的照片。
仅仅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那是我哥。”
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放弃过寻找,却又一直没消息的哥哥。
靳啸文:“然后我就更改了计划,安排了明明的失踪,我知道。”
他看向靳燃:“你能从夏尔尔出事的现场救走夏虫虫,却不透露踪迹,大概是对我或者靳家起了疑心,明明的失踪一定能促使你做出些什么,不出所料,你把刘三藏了起来。”
靳燃无声启了启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他有过的不信任。
靳啸文笑了笑,心知肚明:“你或许知道刘三是游凛肃的人,但应该不知道,他同时也是我的人。”
往后任由温篱的接近,让她知晓‘殷蓝的诅咒’、画展事件、邮轮事件、招标会事件、刘明明将温篱他们引到废弃工厂、游凛肃将靳输的交易现场抓获,还有木屋此时此刻的一切,全都在靳啸文的安排之中。
靳啸文:“靳输早些年还是谨慎的,但瘾这种东西,只会越滚越大,他的欲望慢慢膨胀,现在已经到了极其猖狂的地步。”
靳输这次走私的数目极大。
他倒不是缺钱,只是什么习惯了找刺激。
于是,邮轮上演的那出戏是靳啸文给靳输出的主意,招标会上同游凛肃争夺项目是他出的主意;那个放在马厩的小孩也是他的主意。
他知道,靳输早就忍不住了。
而他可以巧妙的利用这一点。
在靳输气血上头的时候,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障眼法,为的就是能够迷惑所有人。
而后方便行事。
不知是当真被情绪冲搅失了警惕还是认为对像靳啸文这样一个可以随时捏死的儿子不足为惧。
靳输信了。
“我知道,阿蓝同样背着我去了医院,试图袭击虫虫,理由应该和对尔尔动手时一样。而游总这么盯了靳家这么久,一定掌握了什么,你们放出游总受伤的消息,是想来个将计就计。那我正好打个配合,助游总一臂之力。”
从而将靳输一党一网打尽。
所幸。
成功了
阿蓝仍旧不愿相信,话从齿缝里钻出来:“我也在你的安排之中?!”
靳啸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切。”
待在靳家的每一份每一秒、每一寸的空气都让他觉得脏极了,甚至连冠上这个姓氏都让他觉得恶心。
撑到今日,只是因为——
靳啸文望着靳燃:“但我想见你。”
所以他一步步安排,走到了今日。
“你说好的,带我走。”靳啸文缓缓举起自己的两只手腕,“这次不要再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