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慈仔细观察曹湫的表情，道：“你会介意吗？”


    曹湫半垂着眼睫，遮住眸中神色，他还不至于吃自己的醋。


    他撩起眼皮，目光落在晏慈脸上。


    餐厅里开着暖气，白皙的脸颊飘着红霞，一抹深红色从少女的耳根蔓延至脖子。


    晏慈吞吞吐吐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服务员端着菜上来，玉白的瓷器在昏黄的灯光下兀自发着光。


    曹湫轻轻一笑，喉结上下翻滚：“没什么，我不会介意。”


    晏慈听出曹湫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曹湫的愉悦从什么地方来。


    “很高兴吗？”晏慈忍不住问道。


    “有一点。”曹湫替晏慈倒上饮料。


    晏慈看到曹湫的动作，立即去阻拦。


    少女的柔荑覆盖手背上，曹湫动作一顿，抬眼看晏慈。


    晏慈道：“今天可以喝一点红酒。”


    晏慈用手指比画了一个一点的动作。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想到自己今晚要干的大事，晏慈决定喝点酒，壮壮胆。


    “不怕喝醉？”曹湫问。


    晏慈抿了一口红酒，不习惯酒的味道，鼻子微皱，“和你在一起，应该没事。”


    曹湫一笑，“就这么相信我？”


    晏慈乖巧地点了点头，“你是我男朋友。”


    一顿饭吃完后，晏慈喝了不少酒，站起来的时候，步伐踉跄了一下。


    曹湫长臂一搂，将晏慈抱至怀中。


    “晏晏，你好像很醉了？”


    晏慈两眼迷瞪瞪地看着曹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醉了。”


    “我送你回学校，颜季夏在宿舍吗？”


    晏慈想了一下，点头又摇头。


    曹湫知道问不出什么，就带着晏慈往外走。


    “我不回宿舍。”晏慈以为曹湫要把她送回宿舍，眉眼微皱，红艳艳的嘴唇嘟囔出几个字。


    “那你要回哪里？”曹湫顺着晏慈的话往下问。


    晏慈看了一眼四周，扯了扯曹湫的袖子：“我先去付钱，这顿我请。”


    喝醉酒的人，话题转移得很快。


    曹湫闻言，一笑。


    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付款二维码，塞进晏慈的手里，“好，等会儿带你过去，你拿着手机，给服务员扫就成。”


    晏慈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她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曹湫带着人到了前台，告诉服务员，他们要付款。


    服务员看了一眼两人，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半张脸落在阴影里，容貌英俊冷淡，女孩被男人搂在怀里，容颜亦是十分出众，一双腿又细又长。


    “付款这边。”服务员道。


    曹湫应了一声，转头对晏慈道：“晏晏，抬手，用手机扫一下。”


    晏慈十分听话地拿起手机，对着前面的屏幕扫了一下，随后手机页面上是付款成功的提示。


    服务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社交软件上。


    “我要给奶糕发一条消息。”


    晏慈眯着眼睛去看手机，“今晚不能给她发信息了，我喝醉了。”


    曹湫从晏慈手里拿回手机，“你要发什么，我替你发。”


    两人站在餐厅的檐廊下，檐廊外，是拥挤的人群。


    “好，你帮我跟她说，‘宝宝，我今晚喝醉了，不能和你聊天了’。”


    曹湫揉了揉晏慈的头发，柔声道了好。


    说完，就用晏慈的手指接了她手机的锁，十分熟练地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晏慈看着手机，“等会儿，我还要发条语音。”


    曹湫按住语音键：“可以了。”


    晏慈笑了笑，露出一小排贝齿，“宝宝，晚安，爱你。”


    曹湫松开语音键，消息成功发送过去。


    他垂眸看向怀中人，替她抚开脸上的碎发，低语道：“晏慈，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爱我，我突然——”他停顿了一会，道：“有点嫉妒他。”


    曹湫心中自嘲了一番，明明两个身份都是他，他居然会嫉妒他的另一个身份。


    晏慈听了一会儿曹湫的话，没想明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曹湫笑了笑：“说我女朋友真可爱。”


    这回晏慈听清了，思绪却有些断断续续的，没反应过来。


    曹湫把人带回了车上。


    晏慈靠着座椅，发了会呆，她看了看前面的车辆，问：“我们现在去哪？”


    “你想去哪？”曹湫问。


    “夏夏今天不在宿舍，我现在喝醉了，一个人在宿舍里不太安全。”晏慈分析。


    曹湫嗯了一声。


    晏慈接着道：“家肯定也不能回。”她转头，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曹湫：“曹湫哥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晏慈喝醉了，说话的声音懒洋洋的，音色中又带着点甜美，尾音下意识地放轻。


    前面的红绿灯还有二十五秒。


    “晏晏，我们接个吻吧？”


    “可是，你现在在开车，我们不能接吻。”晏慈认真道。


    “现在是红灯，驾驶员可以休息一下，喝口水，接吻就和我现在喝水一样。”曹湫勾起晏慈的下巴，凑了上去。


    恋爱以后，他们好像经常会亲吻。


    不久前，他们刚刚接吻过，晏慈被曹湫吻住的一瞬间，心里闪出这样的念头。


    曹湫的吻比刚开始的时候，更熟练，也能有占有欲，而她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笨拙地，被动地接受着曹湫的亲吻。


    十秒过后，曹湫松开了晏慈。


    前面的红绿灯开始倒计时，三秒过后，绿灯亮起。


    门从外面打开，十六站在门口，不住地摇尾巴。


    因为家里有小狗，曹湫出去的时候，不会特意关灯。


    十六凑上去，要去舔晏慈的脚踝，被曹湫用脚撇开。


    十六坚持不懈，面对主人的阻拦，丝毫不气馁。


    曹湫看向十六：“十六，再这样下去，你不仅不会有女主人，而且还会失去以为男主人。”


    十六怯怯地摇了摇尾巴，走到一边趴着去了。


    曹湫推开了主卧的房门，让晏慈躺在床上，替她脱去了外衣和鞋子。


    晏慈察觉到曹湫要离开，拉住了曹湫的手。


    她半眯着眼睛看曹湫，“你刚刚好像有反应了。”


    曹湫回身看她，并没有说话。


    “曹湫哥哥，我做你的礼物好不好？”


    曹湫喉结滚动，揉了揉晏慈的脑袋。


    “晏晏，你还太小了，也没有准备好。”


    晏慈在床上半跪着，搂住曹湫的腰：“你不喜欢我吗？曹湫哥哥。”


    大冷的天，曹湫身上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物，却依旧热出了一身的汗。


    “我没有不喜欢你，相反，晏慈我很爱你。”曹湫俯下身子，和晏慈处于平等的高度。


    “我也爱你，曹湫哥哥，所以我们是相爱的，相爱了，就已经准备好了。”


    曹湫心中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想要将眼前的人，完完全全地占有，让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留有他的记号。


    曹湫哑着嗓子问：“晏慈，你叫我什么？”


    晏慈看曹湫，出声道：“曹湫哥哥。”


    代替曹湫回应的，是一个吻。


    ——


    次日一早，曹湫醒来。


    十六蹲坐在主卧的门口，控诉着曹湫昨晚的罪行，居然不给它进卧室睡觉，太过分了。


    曹湫朝十六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轻关上了房门。


    拿出手机，给陈凛发了条信息。


    Cq：【管好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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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把我女朋友教坏了。】


    陈凛一大清早收到曹湫的问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陈凛：【？】


    曹湫没回了，下楼去买早餐了。


    晏慈从床上醒来，只觉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一样。


    她蹒跚着步伐到卫生间洗漱。


    曹湫给她备好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收拾好自己，手机响了。


    晏慈去拿手机，颜季夏打过来的。


    晏慈还没说话，先听到对面笑了几声。


    “晏晏，怎么样？曹湫昨晚是不是对你欲罢不能。”


    晏慈红了红脸，好像也没有欲罢不能，昨晚的曹湫很温柔，他们只来了一次。


    晏慈咳嗽一声：“夏夏，你瞎说什么，就很正常。”


    颜季夏道：“正常？一次？”


    晏慈模糊地应了一声。


    颜季夏惊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曹湫不会中看不中用吧，晏慈如果真是这样，劝你赶快换个男朋友。”


    晏慈回忆了一下昨晚，虽然只有一次，但是——绝对不是颜季夏说的这样。


    “不是，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时候，主卧的门被推开了，曹湫从外面进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拜拜。”


    曹湫穿了一件黑色卫衣，外面是黑色的羽绒服，身高腿长，气质冷冽。


    “一点问题也没有？”曹湫重复道。


    “我们刚才在说其他的事。”晏慈试图辩解。


    曹湫点头，“我有没有问题，下次你可以再试试。”


    晏慈侧着身子，出了卧室的门，咳嗽一声：“你怎么买这么多早餐。”


    桌子上摆着豆浆油条，还有小笼包、蒸饺，几乎所有的早点，都被曹湫买回来了。


    曹湫跟在晏慈的身后，“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多买了一点。”


    晏慈点了点头。


    两人坐下吃早餐，十六蹲在边上，吃曹湫给它买的肉包子。


    日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晏慈昨天送的头盔被曹湫摆在架子最中心的位置。


    “头盔我很喜欢。”曹湫道。


    “你喜欢就好，买头盔的时候，我还问了小满哥和陈凛哥的意见。”


    曹湫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但我有更喜欢的礼物。”


    “晏慈，现在好像说什么话都会觉得太轻了，像是没有任何售后保障的诺言，但是，晏慈，我爱你。”


    曹湫很少叫她全名，突然这样叫她，给她一种很正式的感觉。


    晏慈模糊地想起，昨天晚上，曹湫似乎有说过，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


    晏慈从来不是一个吝啬表达爱的人。


    她笑了笑，“我也爱你，曹湫。”


    两人于晨光中接吻，十六摇着尾巴，蹲在一旁，看着两位主人，心中生出一股愤懑。


    这两人，不仅联起手来噶它蛋蛋，还有在它面前秀恩爱。


    果然单身狗，没人爱。


    吃过早餐以后，因为晏慈下午还有课，曹湫把人送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没看到颜季夏人影，估计和陈凛出去。


    上到宿舍，曹湫给她发消息。


    Cq：【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买药？】


    曹湫没有当面问晏慈，是担心小姑娘脸皮薄，再问下去，估计要躲着他一段时间了。


    晏慈羞耻了三分钟，在宿舍里转悠了一会儿，才开始回复曹湫。


    汪呜：【没有。】


    Cq：【昨天没掌握好分寸，留下了很多痕迹，回去用热水泡一下，应该会好得快些，我下回】


    Cq：【尽量克制。】


    晏慈看着屏幕，下回，这个词给她一种开了头，就没办法停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