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解密
作品:《为了避难嫁给病秧子后》 姜国公愣了一下:“这……微臣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信中的详情,至于身边的奸细是何人,还需得细细详查。黎七与黎九既已传唤,还是请皇上速速宣进来,先分析黎相之罪。”
皇上眼底透着不悦,转头又问汝王。
“汝王叔,你意下如何?”
“既然人到了,皇上不妨先宣进来。”汝王挑了挑眉,道:“兴许这二位能分辨出来,那些大逆不道的信不是黎丞相的亲笔呢?如此,黎相叛国便不成立,自然就不用查什么同党了。”
姜国公赶紧附和:“汝王殿下说得极是。”
说完,姜国公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有一种和黎相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的感觉?
底下,以大理寺少卿刘大人为首的姜国公一派党羽的眼底也纷纷透出了迷茫之色。
皇上挥了挥手,朝殿外喊了一声:“传!”
黎半夏与黎知夏一前一后,从殿外走了进来。
“我……一定要进去吗?”
黎知夏看着殿内乌泱泱的人群,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上一次就是在这大殿里,她被所有人批判责难,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最无耻之人。
那种溺水般的无助感袭来,黎知夏差点站不住。
上次,就是这么个架势,她丢了太子妃之位,这一次,又是要做什么?
黎半夏一回头,便见到那位七姐姐在原地打摆子。两侧的宫人都瞪大眼睛瞧着这位前太子妃。
黎半夏赶紧走过去,扶了她一把。
“七姐姐,是路上太颠簸了吧?你先缓缓。”
然后,压低声音安抚道:“七姐姐放心,今日过来是有好事。”
若是寻常,黎半夏也懒得多说。
只是今日进了这大殿,七姐姐就代表了黎府的脸面。今日又是祖父翻案的关键时机,总不能让七姐姐这般失态,丢人现眼。
“真的?”黎知夏心下稍安。
“自然是真的。”
黎半夏又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可算让黎知夏稍微平复下来,俩人这才继续往里走。
到了殿前,双双跪下行礼。
皇上只略略扫了俩人一眼,便开始进入正题,扬声道:“刘大人,把那些信拿给她们俩辨认。”
刘大人应了一声,拿着信件急切地走了过来。
可是走到俩人身边时,刘大人却猛地停下了。
按照之前的思路,那定然是要想法子把黎相的罪名定下来,避免翻案。那么眼前的二人相比较而言,黎七肯定是更好的突破口,定然是要将信先给黎七看的。
然而,刚才殿内一通辩论,竟莫名其妙有将姜国公与黎相绑在一条船上的苗头。
刘大人有些迷茫了。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决定先把信给了黎七。
“静空师太,烦请看看,这封信的笔迹你可识得?”
黎知夏看了一眼便心中有数,祖父的字迹她自然认得,只是再细看却觉得手脚发软,险些站不住。
这信上的内容实在大逆不道,祖父竟……竟真的干下了这叛国的勾当?
皇上坐在上首,眼睁睁看着黎知夏这个前太子妃吓得面色惨白,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模样?有话说话!不许隐瞒!”
黎知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皇上恕罪,我……认不出来……”
皇上沉着脸看她:“认不出来?确定不是你祖父黎相字迹?你好好看看,若有包庇,以同罪处之。”
黎知夏哆嗦了一下,发着颤道:“似乎……像是……祖父的笔迹……”
皇上挑了挑眉:“黎相的亲孙女都这般说,诸位怎么看?”
汝王率先开了口:“方才也讨论过了,若是黎相叛国,同党只能是姜国公。”
皇上扯了扯嘴角:“汝王叔所言极是。”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今日这早朝竟上成这样子。
姜国公党羽眼神愈发迷茫无助起来,所以,眼下要怎么操作?难道要帮黎相洗刷冤屈?
黎半夏这才开了口:“皇上,祖父也不止一个孙女,可否容民妇一看?”
皇上抬了抬下巴,“刘大人,拿给她。”
刘大人立马将信纸抽出来,递到了黎半夏手边,不知为何,他看向黎半夏的眼神里竟稀里糊涂带上了些许期盼之色。
黎半夏接过信纸快速地看了几遍,随即扬声道:“此信不是我祖父亲笔,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栽赃陷害。”
“哦?”皇上挑了挑眉:“是被模仿的?可有证据?方才刘大人以大理寺少卿的辨别笔迹绝活保证,此信乃黎相亲笔,无模仿痕迹。”
刘大人垂首躬身,如今这莫名其妙的局势,他发现自己竟是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索性直接闭嘴,缩着脖子当鹌鹑。
黎半夏:“此信虽极力模仿祖父笔迹,却无法模仿祖父的心境。信中没有避讳祖父双亲的名讳,民妇的高祖母与高祖父名讳中各有一字,几次出现在信中,却都未增减笔画或用旁的字替代,以作避讳,可见模仿者终究只能模仿其形而已。”
汝王站起身,缓缓走了过来,问道:“哦,是哪两个字?”
黎半夏作为后辈,自然也要避讳,无法直接说出高祖父母名讳中的字。
她指了指信中的一处,道,“这个字,还有这两个字。”
汝王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皇上,帮忙解释道:“是珍字,还有华字。”
顿了顿,他又将自己手里的那封信拿出来瞧了一眼,“巧了,这封信里也有珍字,也未避讳。”
沉默良久的襄阳侯这才开了口。
“那请周夫人再瞧瞧这些信,可是黎相亲笔?”
说着,他将携在身上已久的信件拿出来,递给了黎半夏。
黎半夏一一看过,很快便有了结论。她将信件分成两部分。
“这部分是祖父亲笔,这些是被人模仿栽赃。”
信件呈上了御前,皇上匆匆翻阅,发现那些被划分为模仿栽赃的信里果然都未见避讳。
而被归为黎相亲笔的信里却有避讳的情况,而且风格别具一格——都看不懂。
这些被黎半夏盖章为黎相亲笔的信,字都认识,但是怎么读都读不通。
皇上看了又看,眉头紧锁:“刘大人,这些信是何意,你可有弄清楚?”
刘大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是低了下去:“微臣有负陛下所托,目前还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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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微臣盘问过黎相,他却不愿开口。微臣觉着,这兴许是某种密语。”
皇上猛地一拍案,怒道:“刘青松!你身为大理寺少卿,此案已调查这么长时间,你却一无所知,信件内容弄不明白,信件中混有未避讳的内容亦没查出来。朕要你们大理寺有何用?”
大理寺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
襄阳侯适时地拱火:“微臣不才,这些日子调查走访,对黎相的信件略有心得,这些信件确实是用的密语。在多弥边境,有一些舌人密者,专门为顾客提供信件中转加密服务。”
皇上闻言眼睛一亮,与此同时,也愈发对大理寺不满。
“瞧瞧,襄阳侯才插手几日,竟有这么大的发现。再瞧瞧你们大理寺,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耽误了多少案件!”
大理寺一干人等纷纷磕头,只恨不得把头直接埋进地里。
皇上又看向襄阳侯:“那你可找到了黎相联系过的舌人密者?这些信如今能否复原成正常内容?”
襄阳侯道:“可。微臣已经抓获了这位舌人密者,对他进行盘问,已获知他当年与黎相的密语约定。”
皇上眼睛一亮:“太好了!密语约定是什么?”
襄阳侯道:“微臣将信件誊抄了数份,请皇上恩准,将这些誊抄信件一一分发给众位同僚,大家一同在殿内剖析信件。”
皇上来了兴致,大手一挥,允了。
襄阳侯走出大殿,片刻后便返回,身后跟着几位端着厚厚一摞的信件,将信件一一分发了下去。
众人迫不及待地将信件看了一遍,感受与皇上如出一辙,字都认得,连起来却不成句,完全看不懂。
见众人一头雾水,襄阳侯这才不疾不徐地解答道:“这些信件用的是通文替字密译文,约定一些诗文,信件中出现在这些诗文中的字,可用诗文名称加位置来替代,如此便能实现密译。”
殿中众人都是一愣,还有这样的法子?
襄阳侯继续道:“陂是指摩诘居士的泛前陂,浣字指的是刘辰文的诗词浣溪沙,佩是指的蒋捷的诗词解佩令,渔是指洪适的渔家傲引。这些小字便是指代诗文中字的位置。比如佩玖表示解佩令的第九个字——著字。如此拆解,诸位都能读懂这些信件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掐着手指开始默背诗文。
连皇上也来了兴致,手上也是一通比划。
最后,众人得出了结论。
——“黎相似乎是在寻什么人。”
——“对。寻的是鹤逆河后人。”
——“鹤逆河是何人?”
——“从未听说过此人,黎相为何这般苦寻?”
——“等等,这个鹤逆二字是否解读有误?陂拾伍逆这个逆是不是指的诗文位置?”
襄阳侯点头道:“对,陂拾伍逆指的是泛前陂这篇诗文逆序第十五个字。”
众人纷纷点头,有速度快的已经重新解读出来了,瞬间瞪大眼睛,然后垂首闭口不言。
反倒是那些速度慢的,脑子转得也慢,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那便是清字。”
“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