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慧太妃

作品:《为了避难嫁给病秧子后

    周景之又躺了下来,一手替她熨着小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黎半夏感觉疼痛渐渐弱了下去,她听见周景之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嘴里说着让她睡,下一瞬却又贴上来,唇角擦着她的耳垂。绵密的吻落了下来,黎半夏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黎半夏又推了他一下,周景之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停住下一步动作,在衣襟下游离的手撤回,缓了几息,他才带着几分明显的隐忍道:“我去沐浴。”


    黎半夏低低地“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第二日,黎半夏醒来时,发现床边空荡荡的,外间也没瞧见周景之的身影。


    秋梨与春桃伺候她起身,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郎君人呢?”


    秋梨扫了黎半夏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昨夜一个姑娘上门来找郎君,郎君带着定生随那姑娘走了,之后没再回来。”


    春桃又补充道:“太太起夜恰巧撞见了,问了两句,郎君说是以前认识的,有极要紧的事。”


    所以,周景之是彻夜未归?


    周景之说是有极要紧的事,以他的身份来说,太正常了。


    黎半夏一时半会也无法定义这个事的性质,这些天与周景之各方面都相处得很不错,但若是最基本的三观都不合,再喜欢也白搭,一拍两散没得商量。


    正想着,却听外头有人喊了一句。


    “郎君回来了,可用早膳了?”


    周景之含糊地应了一句,抬腿往里头进来了,视线扫向黎半夏。


    “夫人起来了。”


    “嗯。”


    黎半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周景之问道:“可用过早膳了?”


    “还没。”


    “那……”


    还不待周景之说完,母亲身边的嬷嬷便过来了。


    “太太说了,让夫人和郎君陪她去用膳。”


    周景之道:“多谢母亲,我用过早膳了。”


    这反应明显反常,若是放在以往,周景之即便是吃过了,肯定也会陪着再尝两口。


    黎半夏瞥了他一眼,周景之恰巧也看过来,道:“我在此等夫人。”


    不知为何,黎半夏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闪躲与不确定。


    这眼神不对劲。


    黎半夏收拾了一下,随那位嬷嬷过去了。


    这顿早膳用得有些闷,文氏一直苦口婆心地叮嘱着黎半夏,纵是周景之与昨夜那个姑娘有点什么,也莫要因此和周景之置气。


    黎半夏无力改变母亲根深蒂固的思想,索性闭嘴不言,匆匆吃了几口,便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夫人回来了。”


    周景之显然有些急切,见她回来,便立马站起身来。


    “夫人可否随我出府一趟?”


    黎半夏看向他:“有事?”


    “嗯。”周景之点头:“我想带夫人去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昨夜那个姑娘?


    黎半夏眯了眯眼睛:“郎君确定是我去见她,不是她来见我?”


    若是周景之真与那个姑娘有什么,不应该是让那姑娘来给她敬茶?虽然她不会接受就是了。但是周景之让她过去瞧,这算是什么?


    “夫人怎么又改了称呼?”周景之有些诧异。


    难为他这般心不在焉,还能关注到她的称呼。黎半夏扯了扯嘴角:“细枝末节便不要计较了,郎君既要我去见,那便去见见吧。”


    马车在大街上疾驰,然后停在了一处宅子门前。


    黎半夏下了车,发现这处宅子与汝王府离得很近,甚至后院是一墙之隔。


    倒是一处金屋藏娇的好处所。


    周景之显然是熟客了,见他到来,下人们二话不说便打开大门,迎他入府。


    周景之的脚步却有些犹豫,他回过头,目光头一次这般不确定。


    “夫人……”周景之有些犹豫道:“夫人若是不想见,那便算了。”


    黎半夏轻嗤“郎君方才这般急切,怎么到了地方,却近乡情怯起来了?”


    然后越过他,大步往前走去。


    庭院精致整洁,下人们纷纷瞧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眼睛看着黎半夏。


    甚至有几个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庭院正中间,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脚步匆匆奔了过来。从秋梨与春桃的表情来看,黎半夏很轻易便猜出来,这个姑娘便是昨夜来寻周景之的那位。


    黎半夏细细打量着她,却见那姑娘狂奔过来,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了。


    “姑娘,您终于来了。”


    黎半夏有点懵,但凡给她杯茶她都没这么懵,她转过脸,用眼神询问周景之。


    “在里面。”


    周景之牵起她的手,往正院的一处厢房走去,“这边。”


    却在厢房门口时,周景之再度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黎半夏。


    “夫人可知,这处宅子是何人的?”


    黎半夏道:“不是汝王府的?”


    周景之一愣,摇了摇头:“是清河公主的私宅。”


    黎半夏有些诧异:“可是清河公主已经不在了,你带我来见谁?”


    周景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慧太妃在此颐养天年。”


    慧太妃是清河公主与宏王的生母,先帝去世后便患了急病神志不清了,黎半夏之前听人提起过,这位慧太妃在京郊的行宫静养的,没想到竟是在此处。


    周景之又道:“慧太妃起了急病,陈神医在里面守着,说情况凶险,不一定撑得过去。刘嬷嬷和朱姨也在,夫人可愿意进去瞧瞧她?”


    黎半夏想了起来,刘嬷嬷前两日便说有急事要去办,和黎半夏说起时,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来,慧太妃便是那时生了急病。


    “嗯。”


    黎半夏进了厢房,便见到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闭着眼,气息极其微弱。


    陈神医正在配药,抬眼看过来,“来了?”


    朱姨母女也在旁边忙碌着,见黎半夏过来,眼底有一瞬的亮光。


    恍惚间,黎半夏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她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么一幕,但好像又是属于原主年幼时的记忆。


    只是记忆太久远,又或者原主当时太过年幼,黎半夏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


    也是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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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厢房,床上的那位慧太妃头发还是浓黑如缎,屋子里的人面貌也都年轻一些,有陈神医,有朱姨,还有……似乎还有她的祖父黎丞相。


    正陷在回忆里想得出神,突然,床上的慧太妃睁开了眼睛,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了黎半夏身上。


    她神情激动起来,眼底的泪花涌出,哆哆嗦嗦地朝着黎半夏伸出了手:“清河,清河……”


    黎半夏不是清河,但还是忍不住朝着慧太妃的方向走了过去。


    “清河……”


    慧太妃紧紧握住了黎半夏的手,她的气息明明那么微弱,仿佛随时要断了,握着她的手却那般用力。


    “清河,你受苦了……”


    “不苦,都过去了。”黎半夏轻声道。


    “好。”慧太妃泪水涟涟,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忽而问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室内突然变得极静,陈神医与朱姨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起来。


    这个问题黎半夏实在答不上来,甚至都被问懵了。


    孩子,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慧太妃却陡然瞪大眼睛,面露痛苦之色:“怪我……怪我……都怪我……”


    “娘娘莫要激动,孩子好得很。”陈神医适时地安抚道。


    慧太妃的情绪有所缓和:“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神医点头:“当然是真的。”


    慧太妃又抬眼看向黎半夏,一脸期盼地问道:“真的?”


    黎半夏也跟着点了头:“真的,孩子好得很呢。”


    “太好了,太好了!”


    慧太妃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来,她握着黎半夏的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众人心里都是一提。


    陈神医立马上前,查探一番后,略松了一口气。


    “睡过去了。”


    黎半夏从房中退了出来,在院子里四处瞧了瞧。这处院子并不大,却胜在精致。


    不知怎的,黎半夏走着走着便停在了一处厢房前。


    “这间厢房可以进吗?”


    周景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刚想开口,却有人先他一步。


    “当然可以!夫人请!”


    黎半夏循声看过去,说话正是昨夜来寻周景之的那位姑娘,如今正一脸激动地望着她。


    察觉到黎半夏视线中的打量意味,她主动说道:“夫人不认得我,但是应当认得我姑母刘翠,夫人唤我小云便是。”


    刘翠便是刘嬷嬷的名字。


    黎半夏点了点头,小云已经替她打起帘子,她略一低头,便进了厢房。


    “这处是清河公主的房间。”


    进门的时候,黎半夏听到周景之轻声说了一句。


    与此同时,黎半夏见到了墙上那幅画,画里的女子坐在秋千架上,手捧着一杯茶,脚下有一只松狮狗正仰着头望着她。


    “这画中可是清河公主?”


    “是。”


    以前黎半夏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以及惊诧的眼神里知道自己与清河公主长得很相似,而这一刻,这个相似度在黎半夏脑海里开始具象化。


    画上的女子和黎半夏几乎一模一样,而那只松狮狗又像极了从汝王府带回的那只狗——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