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强取豪夺后他失忆了

    沈窗下意识推拒。


    外头孟蝶还在,她有些气恼,推得十足用力,但仍无法撼动他的禁锢。


    外头孟蝶告退,沈窗听得她的声音,吓得一颤,收紧指尖死命拧了傅璋肩膀一把。


    傅璋松开她,神情微沉。


    “先用饭吧。”沈窗喘道。


    沈窗有正事,想不通他今日为何这么急色,她又跑不了,也不会抗拒,用得着如此急切么。


    “你如此秀色可餐,先吃你。”傅璋眸子暗沉,说着又要压下来。


    “我饿了。”沈窗抵着他。


    傅璋把她脑袋正过来,“那你刻意打扮是什么意思?”


    沈窗怔了片刻,抿唇道,“我有正事要跟二爷说。”


    “这才是你的正事。”傅璋说着,把她紧紧揉进怀里,箍着她的细腰,吻得她站不住了才松开。


    可沈窗还是不识趣。


    “……我真的饿了。先用饭吧,二爷。”沈窗不情愿,但她不敢硬来。


    声音柔软沙哑,像猫爪在心上按了一把,傅璋两相拉扯,最终放开了她。


    “孤就要看看你有多饿。”傅璋说完自己穿好常服,大步走了出去。


    沈窗为他的妥协小小雀跃了一下。


    傅璋没跟她计较,他吃得快,大口大口的,很快就要放筷子。


    沈窗说着饿,却小口吃着,怕他真不高兴,加快速度,差点被噎住。


    沈窗哽得大口喝水,傅璋看着她冷冷地笑。


    最后几口沈窗吃得很慢,趁着还没进内室,把白日里高价买她珠宝,又提及太子殿下的事情说了。


    傅璋没有丝毫意外,也不太当回事。


    “你想卖给他?”他随口问。


    “他出价高,而且我这就算在二爷面前提起他了,也不算失信。”所以这钱沈窗可拿得心安理得。


    “那就收着吧。”傅璋道。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好像一点儿也不上心,就像平日赏她一件珠宝。


    沈窗反而心虚了。


    “可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他们都来效仿怎么办?”沈窗望着他问。


    傅璋这下意外了,“你为孤考虑得挺长久。”


    沈窗忽略他的嘲讽,“我识人不明,也做不到长袖善舞,不然以后再有人来,我还可以为二爷把关一道,为二爷引荐人才,但就这个人我都分辨不出好坏,我还是,不收了吧。”


    傅璋轻笑一声,“那就不收。”


    沈窗又有些失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傅璋略俯身凑近了看她,“但你怎么老是不明白,缺什么,要什么,求孤便是。”


    沈窗眼神躲闪,傅璋捏住她的下巴:“少在孤面前装糊涂,你没那么蠢笨。”


    沈窗没有刻意装傻,是傅璋不把她当完整的人,沈窗不知他因何改观了,但他今日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了。


    “我要什么都可以说吗?”沈窗问。


    傅璋松开她,笑了笑往内室走,“你可以要,孤不一定给。”


    沈窗起身跟上,追着他的背影道:“那二爷可以拨一些粮食给那些孩子吗?”


    傅璋停下脚步,“想得真美。”


    不过他没有回绝,“看你表现。”


    沈窗立刻走上去,绕到他面前,踮脚亲了他一口。


    沈窗脸色红得发烫,仍旧镇定问:“可以吗?”


    “真当孤能被美色冲昏头脑……”


    沈窗勾住了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深深浅浅地舔舐。


    傅璋脑子瞬间滚烫,但他自认没有被烧昏。


    沈窗常常主动,但没有如此热情过,傅璋很是受用。


    沈窗亲得累了,唇齿间都是傅璋的冷香,她退开些,带了些祈求道:“就给他们一些粮食吧,好不好?”


    傅璋觉得扫兴,故意冷了脸色,松开她,“就这样么?”


    沈窗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觉得他分明在逗她取乐。


    取乐就取乐吧,她让他快乐,能换来粮食,这便是她能做到的最有价值的事。


    沈窗十足诚心地取悦傅璋,衣衫坠地,很快勾起了傅璋的火热。


    烈火波及自身,她很快失了主动权,只有招架的余地。


    为显得自己出了力,她没有避让,反而迎难而上,惹得傅璋更加肆无忌惮。


    最终沈窗散架一般软倒在傅璋胸口。


    她脑子里还记着要紧的事,但嘴都动不了了,没能再提起一个字。


    第二日一早,沈窗醒来时,傅璋正要离开,她忙爬起来,双腿酸软,她趔趄了一下,一旁穿戴整齐的傅璋扶住她。


    沈窗抓着他的手,“二爷,粮食。”


    傅璋抽出手,理了理袖子:“孤可什么也没答应你。”


    沈窗大为震惊,但细细想来他是没有答应要给她粮食。


    沈窗眨巴着眼望着他,傅璋无动于衷,转身要走。


    沈窗还不放弃:“二爷先借我行么,我明年秋日还你,连本带利。”


    傅璋背着她冷笑了一声,“孤不缺你那点儿钱。”


    他说着大步走了。


    沈窗坐在床沿,愣了半晌回过味来,她这是被傅璋耍了。


    堂堂一朝太子,竟然用粮食吊着她,让她做这样的事,沈窗觉得气恼又不可思议。


    她越来越看不懂傅璋了。


    他想要她,随手可得的事,何必多此一举,戏耍她一番,给了她无谓的希望,又打消。


    沈窗气闷,觉得他这人看似秉公无私,也不过如此。


    在诱她在床上取悦他这件事上,他倒是舍得花心机。


    沈窗心怀怨气,等着避子汤端上来的时间好似特别漫长。


    待药送上来,她一口饮尽。


    侍卫又递出一个小盒子,沈窗看了一会儿,道,“近来二爷拮据,怎好在我身上破费,我不能收,劳烦替我还给二爷吧。”


    说完不等人反应,漱了口便往外走。


    孙冰眉头紧紧皱着,与那侍卫面面相觑,不知今日这姑娘是不是吃了豹胆。


    沈窗走出观澜院,便觉一阵狂风袭来,天上乌云漫卷,冷风往她的脖子里钻。


    就这片刻,她打了个寒噤,方才的气恼瞬间灰飞烟灭,她又有些后怕,万一傅璋生气了怎么办。


    她有些后悔,那侍卫刚好从旁经过,她差点就想叫住他,然而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反悔也一样会传到傅璋那里。


    沈窗便也破罐破摔了,只许他耍她,不许她有丝毫不快么?


    沈窗顶着寒风到了善慈寺,只一夜过去,天儿冷得好似滴水成冰。


    孩子们冻得小脸发红,佛堂和禅房早不够用了,先前他们挤在屋檐下还挺得住,今日忽然冷下来,他们本就衣衫单薄破烂,没有屋檐的挤在树下瑟瑟发抖。


    沈窗想给他们搭一些挡风的棚子,需要买油布和木材,想到不多的银钱,沈窗有些无奈。


    再珍贵的珠宝,卖不出去,便是没用的东西。


    沈窗最终只能低价卖了,买了油布和木材,孙冰等人不让外头的伙计进寺庙,搭棚子的活儿便落在了闻鹤园的侍卫头上。


    孙冰毕竟行伍出身,搭棚子是小意思,费了一日功夫,搭了几个大大的棚子,结实又严密。


    沈窗对孙冰他们道谢,孙冰看了看天,不受,说他们该走了。


    但还剩一个棚子没搭好,要是搭好了,他们熬粥也不用冒着寒风了。


    孙冰却拿捏住了她,要让他们手下干活,就得听他的话。


    孙冰定要离开,沈窗也无可奈何。


    回到闻鹤园,沈窗怀着半肚子闷气。


    沈窗闷闷的,傅璋更因她今日退回赏赐而不快。


    两人见面都不说话。


    傅璋冷着脸,沈窗打了一盆热水给他洗手,他才好些。


    沈窗不敢明着有气,但也不想跟傅璋多说一句话,只做着自己分内的事,给他更衣,摆饭,倒茶。


    傅璋看着觉得挺有意思,不斥责她,只淡淡道:“不要也好,等你手里的东西变卖完了,就不用费那功夫去救那些没用的人了。”


    沈窗顿时又羞惭又气恼,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呼吸也沉了不少,但仍闷着脑袋不说话。


    她端着饭碗,只数着饭粒往嘴里送,许久不夹一筷子菜。


    傅璋恍若无事,自顾吃自己的。


    直到听得沈窗吸了下鼻子。


    傅璋抬头,就看一颗豆子从她面上掉进了饭碗里。


    傅璋冷笑一声,“还好意思哭?”


    沈窗放下碗,用力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捧起碗吃饭。


    将碗里的饭快速吃完,她起身走入了内室,漱了口洗了手,一声不吭爬上了榻。


    她本想回西厢自己房里的,但她又怕真惹得傅璋动气,那她就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躺在床里,缩成一团,更觉自己窝囊,她如此弱小,什么也做不了,偏偏又碰上这么个人,不上不下的,锦衣玉食养着,大事又做不了,到底是她想要的太多还是命运非要跟她开玩笑。


    沈窗被无力感淹没,连傅璋靠近了也没察觉。


    直到傅璋猛地掀开锦被,她浑身一凉,才清醒过来。


    屋里一片漆黑,傅璋已经吹了灯,在床边冷冷斥了一句,“遇事只会哭,能做成什么。”


    说完便躺在一侧,听呼吸还有些气愤的样子。


    沈窗紧绷着身体,半晌才拉过被子来盖。


    她一动,傅璋便侧过了头来看,沈窗缓缓盖好,离他远远的。


    傅璋呼出一口大气,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傅璋生气了,难得不想碰她。


    沈窗一动不动,那可太好了,反正讨好他也没有效果,就这样也挺好。


    沈窗一时觉得松活,一时又觉委屈,她做不做得成事,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不答应也就算了,还如此贬斥她,看着她难过,连哭也不许,真是没有人性。


    沈窗早已认定他没有人情,还能被他欺负到此,她最终只能认定是自己又生了不该有的期待,对傅璋这人,就是一点儿多余的指望也不能有。


    他给的,必须受着,他不给的,一丁点儿也别期望。


    沈窗定了心,很快就睡了过去。


    外头刮着大风也不影响她睡得香甜,连傅璋又翻了个身来面对着她也没察觉。


    傅璋没睡着,大概是因风声太大,刮得门窗都在响,连带着他的心里也不宁静。


    他转过身对着沈窗,不信她真睡着了,出声喂了一声。


    低沉的声音被淹没在风声里,沈窗没有反应。


    风声忽然静了,傅璋翻过来躺好,打算明日再跟她算账。


    外头起了沙沙声,不知是雨是雪,更显得屋内寂静,沈窗的呼吸均匀,是真睡沉了。


    她忽然觉得寒意浸骨,仿佛在荒凉的雪地里,冷得无处躲藏,从脚指头到心口都是僵的。


    她蜷缩起来,仍旧不住打寒战,迷糊中摸到身上有被子,她拢了下被子,碰到一点点温热的触感,她向前摸去,果然有暖意,熨帖得她心口融化,不由自主地贴近,抱住了那一团热气。


    微凉的身子忽然贴过来,还把他手臂紧紧抱着,双腿弯着,一条腿甚至搭在了他腰上。


    傅璋刚要入睡的脑子一下热了起来。


    她还是认清了形势,知道讨好自己。


    傅璋抽出手把她捞进怀里,软热的身躯更加严密地与他贴在一起。


    沈窗迷糊转醒,自己正趴在傅璋身上,他的手正划开寝衣往里深探。


    房里房外一丝光亮也没有,沈窗不知怎么到了傅璋身上,想翻下去,根本动弹不得。


    傅璋把她揉进怀里,撩起她的裙摆,


    但傅璋自是想要便要,她推了几下没用,也就不动弹了。


    沈窗半夜被折腾起来,导致这夜没有睡好,第二日傅璋起了,她还不想动,反正是他半夜非要来,她起不来也合情理,便裹着锦被故意不起身伺候。


    傅璋在这些事情上倒是没与她计较过,只是今日她是故意不起,被他瞥见眼睛睁了又闭,有些好笑。


    “你最好日日如此,取悦孤,才是你的正经事,别去那破庙折腾没用的事。不自量力,只会自寻烦恼。”


    沈窗装着睡,不睁眼也不动,但心里不服气,被面上起伏大了。


    傅璋无声弯了弯唇,仰着头大步走了。


    听得他出了门,沈窗立刻起身,洗漱穿戴好,便要让孙冰安排出门。


    走出正房门口,一阵寒意袭来,原来昨夜下了雪,外头白茫茫一片,呵气成雾。


    想到寺庙里的状况,沈窗急切地要出门,她回西厢加了厚丝袄,又换上防水的靴子,径直出观澜院往大门走。


    孙冰在路上拦住了她:“姑娘还没喝药。”


    沈窗顿了片刻,只能退回观澜院。


    那药从傅璋出门开始熬,至少要半个时辰,沈窗不能走,只能干等着。


    她便让人传早饭。


    送饭的是孟蝶。


    孟蝶守着她用饭,还跟她说了会儿话。


    孟蝶:“这样冷的天,姑娘还要出门?”


    近一个月来,沈窗每日早出晚归,不知道的都说她抛头露面,不知在外跟什么人来往,孟蝶知情一二,却也不以为然。


    按孟蝶的想法,人各有命,她们只是无法左右命运的女子,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不错了,都没那么大的本事去帮别人。


    且孟蝶觉世情凉薄,若是帮成了还好,若是帮到一半,无以为继,反而惹得人怨恨。


    沈窗不是没想过她的道理,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她不帮他们,还有谁能帮他们呢。


    那么小的孩子,给人做工都没人要,才会弱得只能自生自灭。


    可他们小归小,只要撑过这个冬日,来年开春了,万物重新充满生机,他们也能茁壮些,还有无尽可能的未来。


    眼下便是最黑暗的黎明,没有人带他们熬过去的话,恐怕只能葬身雪地。


    沈窗平素跟他们说话很少,但每一个孩子都看在眼里,小小的手脚,那么弱小,但又那么惹人怜爱。


    说她善良也好,说她愚蠢也罢,只要还有一分余力,她便不会撒手不管。


    祖父时时将为生民立命挂在嘴上,那时她身为闺中女子,祖父没有要求过她,只是严格要求父亲和兄长,但此时她才知道,她身上带着祖父的血脉,这样的东西,好似刻在了沈家人的骨子里。


    沈窗自认软弱贪生,做不到祖父那样,舍了一身剐,也要挽救天下人的性命。


    她只是尽自己微末之力,不说舍己为人,但总要到山穷水尽之时才能放弃。


    沈窗等着避子汤送来时,换了一身简便的布衣,平日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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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的饰物也都不戴了。


    孙冰送来避子汤时,见她妆扮素净,还以为她困于这场大雪,终于不再折腾人,打算在家不出去了。


    沈窗接过药碗,一口气饮尽。


    这药喝了大半年,还是苦得她喉咙发麻,她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平复了片刻,将碗放下便走。


    孙冰愣了片刻,暗叹了口气,指挥人准备出行。


    -----


    沈窗到善慈寺时,正碰上一个名叫婉娘的女子从外头赶回来。


    她是前些日子来寺里寻求庇护的,她看着还算年轻,却满面风霜,来了寺里,她很快适应,帮着烧火熬粥,也照顾孩子们。


    婉娘跟孩子们打成一片,平日最是疼爱他们,今日下了大雪,迟迟不见沈窗来,还以为她不来了。


    沈窗见她从寺外而来,问她去了何处,可是出什么事了。


    婉娘扯出笑,神情略有些尴尬,“我还以为姑娘今日不来了,里头的孩子们冻了一夜,我想去找姑娘,但主持不让。”


    她大概是看到自己的车驾来了匆匆赶回来的,不防与她撞见了。


    沈窗知道她是唯一能帮他们的人,她会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也无可厚非。


    “放心吧,我每日都会来的。”沈窗没有责怪她,笑着道。


    婉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沈窗戴上了面纱,她才当先进了寺里。


    沈窗走进去,才看见里头孩子们的模样。


    一夜大雪,昨日搭的棚子不够,果然有的孩子受了冻,脸色青白。


    见了她来,几个孩子哭着上前来,孙冰等人警惕,围得严密。


    沈窗停了脚步,那几个孩子哭着叫她,叫的是“菩萨姐姐”。


    “菩萨姐姐来了,我们不会受冻了。”他们互相交头接耳。


    “嘘,不要这样说,主持爷爷说过,姐姐不是菩萨,姐姐也没有义务救我们脱离苦海。”


    他们静了片刻,一个孩子嗫嚅道:


    “可是姐姐来了。姐姐就是菩萨。”


    沈窗眼眶发酸,转头看向他们。


    他们一个个苍白着笑脸,想看她又不敢看她,有几个光着脚,连裤腿也只有半截,小腿冻得青紫。


    沈窗让孙冰去把昨天没搭完的棚子完成。


    经过一夜大雪,幸好昨天搭了几个棚子,孩子们只是冷了一夜,没有受冻。


    沈窗到时,锅里的粥已经快好了,好多孩子围着锅边,望着锅里的粥取暖。


    主持来迎,只对她躬身道阿弥陀佛。


    沈窗虚扶他起来,问他下了雪寺里还缺什么。


    主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好开口。


    沈窗对主持回以一礼,自己去各处看了。


    缺的东西太多了,上千名孩童,凑不出百件棉衣,窗户漏风,米粮见底,柴火紧缺。


    沈窗一番查看下来,沉默了许久,没有强有力的帮助,他们熬不过这个冬日。


    孙冰等人搭好了棚子,沈窗坐了片刻,带着孙冰出门上了马车。


    孩子们挤在门口巴巴看着她的马车离去。


    但沈窗没有回去,而是去了西市,上了那家珠宝铺子的门。


    掌柜见了她很是惊喜,听了她的来意,去把那位名叫蒋实的阔绰老爷请了过来。


    她戴着严密的幕篱,孙冰等人寸步不离在旁,她对孙冰还心虚些,但赶不走他。


    便只能硬着头皮,做出半个主子的样子,对蒋实说。


    “我与殿下提到先生,殿下大赞先生仁德,道乱世之中,如先生这般古道热肠的人实在罕见。”


    这话说得蒋实心花怒放,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沈窗继续道:“但,仁德不代表能治国理政,所以殿下不能因此便让先生做官。”


    蒋实恳切道:“那是自然,天下才子何其多,鄙人万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要能得殿下耳闻,能想着有我这号人即可。”


    沈窗默了片刻,她实在不善谋算人心,拿不准这人到底是否真心知足,她要提出的事情能得到什么回答。


    蒋实却笑得恭谨,等着她说出真正的来意。


    沈窗便将话都说了:“嗯,殿下已经知道你了,你若还想有所进益,便跟着我把善慈寺的孩子们照顾好,若是殿下下次来,我可引荐你见上殿下一面。”


    孙冰垂眸睨视了她头顶一眼,但很快恢复原状。


    蒋实却是大喜过望,立刻表示这是小意思,他会竭尽全力,听从沈窗的指挥。


    末了还将沈窗吹捧一番,“姑娘菩萨心肠,实乃妇德典范,姑娘将来若得殿下妃位,是天下人的服气。只要鄙人有的,定全力支持姑娘行此善事,为殿下和姑娘积德积福。”


    蒋实这一顿吹捧,听得沈窗脸红耳热,幸好她戴着幕篱,没有人看得见,孙冰的目光如有实质,她也可不理会了。


    沈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将手里的几样珠宝递给他,“这些,是殿下赐给我的,先赏你诚心,若有困难,找我要便是。”


    沈窗这番大度,蒋实再无任何疑心,彻底信服了沈窗,诚恳应下之后便去张罗办事了。


    沈窗离开铺子,身边只剩孙冰等人时,她才有些不自在起来。


    蒋实和那掌柜被她唬住,觉得与有荣焉,这几个却是知道她是狐假虎威的。


    沈窗站在马车下,转身面对他们。


    “今日之事,都别告诉二爷可以吗?”


    孙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但眼里明晃晃写着四个字:怎么可能。


    沈窗便也破罐破摔了,反正傅璋任她自己想办法,她如何做,他没约束过,若他真要责难她,她也有理由说回去。


    回到善慈寺,谢迢已经在了,他已经在给孩子们诊治冻伤。


    沈窗跟着看诊不久,蒋实便来了。


    不止他一个人,还带了几个跟他一样富贵打扮的人,孙冰只让蒋实一人进来。


    沈窗不动声色,维持在蒋实面前的人设,领着他在寺庙里转了一圈,稍加点拨,他便连连点头,皱着眉一副悲悯的样子,走时保证明日便解了孩子们的燃眉之急。


    谢迢看得呆怔,问沈窗这是怎么回事。


    沈窗看着蒋实走远了,对谢迢把来龙去脉讲了。


    谢迢听了,当即对她竖起拇指:“小沈高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傅二还可以这样用。”


    沈窗很是不好意思,见孙冰听到此话脸色难看,忙道:“不不不,这都是因二爷在民间恩威并重,才能得百姓如此看重,一呼百应,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听沈窗如此说,孙冰愣了片刻后,听谢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冰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


    当晚,沈窗回闻鹤园后,抢在孙冰前便对傅璋细讲了此事。


    她心里打鼓,但却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我看那人很有诚心,要是能帮那些孩子熬过冬日,最终涨的也是二爷的名声。”


    傅璋看了她片刻,冷冷道:“你觉得孤稀罕这样的名声?”


    见他有些不悦,沈窗心跳更快,但也更嘴硬:“不管二爷你是否需要,朔朝的太子殿下需要。”


    傅璋眼眸动了一下,目不转睛看着她,良久,嗤笑了一声。


    傅璋朝外扬声叫来孙冰。


    沈窗神情有些闪烁。


    傅璋立起来,对孙冰道:“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