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强取豪夺后他失忆了》 傅璋出行,来往都有许多人关注,他往日所去的地方也就那三个,东宫,闻鹤园,偶尔去皇宫或是城外龙武军大营。他离了闻鹤园,却没去东宫,暗中观察的人措手不及,却也紧赶慢赶追到了善慈寺。
傅璋还未抵达寺门,便被人流挡住了去路,前头是乌泱泱的人群,飞星行不动路,他只能跳下马。
后头封彻等人紧跟着,傅璋眉头微动,没有硬闯,只让封彻派人去把人带出来。
封彻不太放心,周边的人太多了,虽然大多是个头小小的孩子,但不乏一些成年妇人,还有些看起来佝偻不支的老人。
这寺庙平时没有多少人,但此时巷口的远处站着些看热闹的人,很是杂乱。
但傅璋下了令,封彻不得不从,他带着一人从人流里挤进去,渐渐消失在寺门里。
傅璋在外头等着,右手捏着马鞭,抱着手臂。
封彻去了两刻钟,傅璋的马鞭被他折在手里,拧成了麻花。
门口的孩子少了些,都往寺庙里面去了,傅璋眼看着封彻的亲信从人群里挤出来,后头却一个人也没有。
傅璋将马鞭甩开,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侍卫叫住他想说些什么,他毫不停留走了进去。
傅璋长得高大,不似封彻他们面对孩子还有些顾忌,他是目空一切地往里走,身边的孩子飞蛾扑火般往里走,对封彻和他手下的人视而不见,却无法忽视他,他穿过不及他半身高的孩子,长腿将他们搡开,脸色阴沉着,有的孩子被退让的挤得到底发出惊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人群停滞片刻,只傅璋还一往无前,推搡在一处的孩子们竟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来。
傅璋脚步不停走过,被他目光扫过的孩子都更加害怕地往后退去。
傅璋走入寺庙,看到前头热火朝天的锅灶,穿过佛堂,后头的人也不少,俱是见了他就让路,他走到后院禅房,才看见封彻在檐下,对着门口几个豆芽般的小孩,面色凝重。
傅璋走过去,封彻行礼,欲言又止,傅璋一脚踹开了禅房的门。
里头昏暗的烛光猛跳了跳,里头的人也都惊得一跳,所有人都转头看来。
谢迢到嘴的斥骂憋了回去,转头继续缝手下的伤口。
他旁边的沈窗满头大汗,蒙着面纱,面纱上头都湿了一块,见是他来了,还如此气怒的样子,她手里一抖,握着的剪子闪了一下。
一旁的孙冰等人早已脸色铁青,此时顿觉死到临头,反而不急了。
主持和一个沙弥来迎,沈窗便当作没看见,继续举着麻沸散,免得这断了腿的孩子忽然醒来。
见到房里情形,除了床上那个小女娃,地上还躺了几个孩子,或是奄奄一息,或是面红发热,都是一副将死未死的模样。
而沈窗手边堆了许多带血的布,一旁有个盘子,是模糊发黑的血肉。
房里一股药味,混着血腥气。
沈窗只看了他一眼,显然也很惊讶和畏惧,她只僵了片刻,回过头便继续给谢迢递过剪子。
她手上沾了血,颈侧的汗水缓缓滑下流进衣领里头,但仍旧一动不动。
主持不知傅璋身份,念着阿弥陀佛,是来劝他出去的。
孙冰带着沉痛的脸色来挡那主持,傅璋却只扫了屋里一眼,最终目光落在沈窗脸上,盯了她一会儿,没动。
“给你半刻钟。”
傅璋说完便出去了。
沈窗大大松了一口气,面纱都被吹得动了动。
“这煞神竟然找你找到这里来了。”谢迢冷笑了一声。
沈窗维持镇定,不搭话,仔细看谢迢把面前的伤口缝合好了,用准备好的秘药涂上,再包好棉布。
一旁灰扑扑的小男孩走过来,谢迢冲他笑笑:“你妹妹的腿保住了。”
小男孩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在脏污的脸上划出两道亮亮的痕迹,朝谢迢下跪磕头。
沈窗已经走开去净手,待他磕完头,沈窗已经走出了禅房。
傅璋在外头立着,主持沙弥和拥挤的孩子们都离他远远的。
拥挤的后院里头,就他身边还有大片空地。
沈窗快速走出来,走到他身边。
傅璋睨了她一眼,甩开手便走。
他好歹没有发难,沈窗没那么怕了,趋步跟上他。刚走出两步,伤腿的女孩儿的哥哥追出来,对她下跪磕头。
沈窗站住了,见他磕得砰砰响,眼眶一酸,蹲下身拉他起来。
“我得走了。快去守着你妹妹吧。”沈窗道,“我明日还来。”
小男孩看了看她身边的孙冰等人,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像跟他有仇。
沈窗说完再也不敢耽搁,小跑着往外走,院子里的小孩都给她让路,她追出去,傅璋已经上了马车。
封彻早摆好了步梯,他也皱着眉头,不很赞同沈窗的行为。
沈窗垂着头上了马车,里头很黑,她坐下,点了一旁的蜡烛。
马车很快启动,沈窗不防撞到了傅璋的膝盖。
傅璋的脸色深沉,倒是看不出情绪,但沈窗知道他定是生气了,昨日也就算了,今日他明确让孙冰在天黑前把她带回去,她竟然还逗留在此,不把他的令当回事。
他定是很生气了,才会亲自找过来,他没有当场发作,现在定是气得要杀人。
沈窗摘下面纱,硬着头皮解释:“本来我下午就要回去的,在门口碰到了那兄妹俩,那个哥哥背着他妹妹,求我救她……”
沈窗都打算走了,连谢迢也想回家休息,但此情此景,沈窗想到了自己的哥哥,相依为命,却被命运捉弄,无助地死去。
而那两个,还是不足八岁的小孩子,小女孩的腿摔断了,伤口化脓,整条腿都要废了,她睁着大眼看着沈窗,沈窗实在做不到甩手离去。
她去找回谢迢,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傅璋听完解释,哼了一声,“你为救人,是善行,孤若是因此罚你,倒显得孤十恶不赦,是么?”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沈窗望着他深沉的眼道,“要不是二爷,我还买不起给他们的药材和粮食呢。”
沈窗趁机把卖了他赏赐的东西的事也坦白了。
傅璋盯了她一会儿。
她神情紧张,知道自己惹了他不快,下意识抿唇,额角的汗水还没干透,沾湿的发丝贴着下颌,一双眼湿漉漉地,专注地望着他。
他的胸口忽然一紧,呼吸停了一下,他别开眼,声线略有沙哑,“回去再说。”
沈窗心知自己犯了大错,傅璋恐怕要狠狠罚她,她也不再辩解,垂下脑袋,抿唇不言。
到了闻鹤园,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巷口蹲守的人看在眼里,沈窗很不自在,傅璋却大步流星,连眼神也不施舍。
到了观澜院,天黑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沈窗怕傅璋再也不准她出门了,或者要收回赏她的东西,她认错态度非常积极,进了正房当场就要下跪认错。
膝盖弯到一半,却听傅璋道:“孤让你跪了?”
沈窗顿了顿直起了身,等着傅璋发话。
“你借着孤的威信,做这样的善事,孤好像也没有理由怪你。”傅璋朝她走近一步,脸色平淡,但眸光被烛光照得亮亮的。
沈窗诧异他会这样说,他既然看到她做的是善事,想必不会阻挠了,沈窗心里松了下来。
傅璋看着她,半晌没再说话。
沈窗问:“二爷用过饭了吗?”
“先沐浴。”傅璋声音微哑。
沈窗转开眼不敢看他。
傅璋朝她走近,俯身在她耳边说:“你这一身脏得很,去洗了再来伺候。”
傅璋说完大步进了内室,沈窗便也听他的话去了。
等她洗了回来,穿戴得整齐回来,孟蝶已经摆好了饭,站在门外听差。
沈窗让她先下去。
孟蝶也不多问便走了。
沈窗走进去,看了一眼案上的美味佳肴,她从午后忙碌到现在,早腹中空空了。
她微叹口气,关上了大门,走入内室,傅璋便从一旁走来把她拥住了。
刚穿好的衣裳又一件件褪下,沈窗勾着傅璋的脖子,站得艰难。
傅璋的气息灼热粗重,但他久久没有进入正题。
沈窗饿得乏力,傅璋明明也没吃饭,但他有用不完的力气,好像光亲她咬她就饱了。
他的手掌划过带起一阵战栗,沈窗浑身灼热,把他的手往下面带。
傅璋有些停滞,沈窗咬着唇,脸色羞得能滴出血来。
“二爷快一点吧。”沈窗声若蚊蚋。
傅璋笑了一声,手指微动,她便松开嘴唇发出轻吟。
傅璋一直记着她在那禅房里,脖颈沁汗,面纱半遮,看见他闪过一丝惊惧,但很快恢复镇定,专注于手下狰狞伤口的模样。不知怎的,这画面让他今晚又急切又莫名地耐心十足。
……
沈窗一时死去活来,傅璋结束时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傅璋把她捞到怀里,贴着她的脖颈。
沈窗平静下来,更觉饿得腹中发慌,她推了推傅璋的胸膛。
傅璋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得更紧。
“明天还要去那破寺庙?”他忽然问,声音懒散,沈窗立刻精神一凛。
她顿了片刻试探着问:“可以吗?”
傅璋没有回答,他在沈窗颈侧咬了一口,咬得不算疼,但他吮了一口,传来酥酥麻麻的疼痛。
沈窗动不了,也不敢推他。
傅璋松开了,轻声道,“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你能做这些事,是沾了谁的光。”
得了他的可以二字,沈窗欣喜溢于言表:“是,我知道,都是因为二爷我才能安然无恙出门,才能得谢迢教医术,也才能有钱买药。”
沈窗很是高兴,傅璋竟然支持她。
看见她露出惊喜的笑意,傅璋顿了顿,好似也带着笑意:“但你不能本末倒置。”
“我知道。”沈窗道。
“以后孤回来,你必须在,否则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没有了。”
沈窗答应得脆声,“好。”
傅璋这次松开她,起身去,让人打了水,让沈窗服侍他擦洗。
其间沈窗饿得肚子发声,沈窗脸色还残留醉红,看不出羞涩。
傅璋出去时,让她就在这洗了,一起用饭。
沈窗便就在正房盥室擦洗了,出来时饭菜已经热过,送来饭菜的人已经退了出去。
沈窗吃得慢,吃了很久。
傅璋都放筷子了,她才跟着放下碗。
孟蝶来收拾桌案,她跟着一起收了,要跟她一起走,傅璋又把她叫住。
沈窗等着吩咐。
却听傅璋道:“以后跟孤睡正房。”
傅璋说完便进了内室,沈窗明白这是从今晚开始的意思。
她还想回房记下今日从谢迢那里学来的治腿伤的法子,眼下只能泡汤了。
沈窗睡在床里侧,傅璋躺在一旁,也没有搂着她或是贴着沈窗。
沈窗很快放松下来,今日的精力耗尽,她很快就睡沉了。
隔了片刻,傅璋才侧身朝着她,在黑夜里看了她那方片刻,也闭上了眼,睡得深沉。
第二日沈窗醒得早,撑到傅璋醒来起身才动。
她服侍他穿衣,自己也穿好了衣裳,傅璋还来给她理了理衣襟。
目送傅璋出门,沈窗立刻叫来孙冰要去善慈寺。
孙冰来得快,但脸色比先前更加冷肃了。
昨日沈窗硬要留下,惹得二爷亲自寻来,那一刻孙冰觉得自己定要挨罚了,或许被鞭笞,最坏的是革职。
但回了观澜院,一直没有得召见,一整夜过去,沈窗也没被处罚。
早上二爷也只让他把她保护好,没说不让她再出门,孙冰还是不敢放松,打定主意今日到了时辰,就是捆也要把人捆回来。
“还有药没喝。”孙冰冷冷道。
沈窗知道自己让他在傅璋面前犯了错,也很内疚。
“我不会再像昨日那样了,二爷可有为难你?”
孙冰闷着不答。
沈窗却很真诚:“若是二爷要罚你,你跟我说,我替你求情,本来就是我的错。”
孙冰心里冷哼,你求情管个什么用。
“不必……”他开口说话扫了她一眼,看到什么,声音立刻断了。
“我也有失职之处。”他忽然道,将眼睛垂得更低了。
沈窗没再多说,她还是那沉静模样,昨日的违令之事对她影响竟然不大。
孙冰默然片刻,收起冷硬,退到院外去了。
沈窗等着避子汤送来,两口快速饮尽,立刻便要出发。
孙冰没有二话,安排了严密的护卫,送沈窗去了善慈寺。
寺里已经在施粥,无家可归的孩子排着队,锅里的粥不稠,但还多,他们踮脚望着里头,却不争不抢井然有序。
沈窗一去便蒙上面纱,去禅房与谢迢一起医治昨日来的那几个有病的孩子。
一直忙到晌午,谢迢招待她去酒楼吃饭,路上谢迢便问起她昨日傅璋可处罚了她。
沈窗一边摘面纱一边道:“没有,二爷说我做的是善事,他很支持我,不然今日我也出不来……”
谢迢是不信的,轻嗤了一声,却在看到沈窗脖颈时顿住了。
沈窗碰了碰颈侧,有些狐疑,“怎么了?”
谢迢笑得神秘:“我信了。”
沈窗回忆了下,想起了什么,摸出手绢来遮挡颈侧。
“不必了。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他没虐待你吧?”
沈窗脸色瞬间红透,“怎会。二爷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脸红是羞的,这话谢迢便也信了。
“那他还挺纵着你。”谢迢笑道,“他八成是故意的”
沈窗顿了顿,回想起昨夜点滴,傅璋好像是特别轻柔。
谢迢笑完忽然又冷了下来:“……他八成是故意弄给我看的,呵,他这是警告我,当我谢迢什么人!”
沈窗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淡淡笑了笑。
傅璋有何变化,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不同,她还是只有取乐的价值,而那避子汤她注定得喝到没有价值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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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里无家可归的孩子好像都聚集到了善慈寺来,连佛堂里佛像脚下都挤满了孩子。
善慈寺每日热火朝天,多了孩子的欢笑声,附近的居民都来看过热闹,孙冰等人把看起来健壮的男人都挡在门外,只有些弱女子能聚在门口看看。
沈窗除了跟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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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义诊,还要忧虑钱财的事,买粮食加上买药材,面对上千个孩子,她的底气也不那么足了。
寺里人手紧张,主持第二日便病倒了。
当日便有寡妇和孤女来投靠,她们不比那些孩子强多少,都是在乱世里全家死绝的人。
沈窗自然不能将人拒之门外,而且寺里缺人手,她们来了,总比半大的孩子强。
孙冰几番考量,将人放了进来。
连着几日观察,她们对孩子们真心爱护,能做些烧火做饭的活儿,也没有往沈窗面前凑,孙冰便也放松了下来。
每日还有不少好心人捐物捐钱,主持记下功德,为他们祈福,但那些远远不够每日开销的。
大头都是沈窗变卖傅璋的赏赐所得。
因着人数激增,她上次卖金手镯得来的巨款,撑不到十日,她又拿着珠宝匣子去了那家珠宝铺子。
掌柜见了她很是高兴,但上次的还没找到合适的买家,暂时无法购置新的。另外几家出价都不高,沈窗便暂时不卖。
她刚离开西市不久,那掌柜便追了出来,说有人要跟她面谈。
来人是一个很有气度的中年人。
见了她便拱手行礼,不光对她,还一一对孙冰等人也行了礼。沈窗很是疑惑。
谈话间沈窗很快听出来了,这人是冲太子殿下来的。
“殿下仁德,存此善心,还不欲居功,微臣实在惭愧,愿买下姑娘手中金簪。”
他说了个数,掌柜和沈窗都是一惊。
他又细细数来祖上名人,自己的学识和做过的大事。
沈窗再傻也听出来了,这人买金簪做善事是假,通过贿赂她在傅璋面前露脸是真。
沈窗却没有当场拒绝,想回去听听傅璋的看法再说。他八成不会同意,可是万一呢,这些钱,可以挽救多少孩子的性命。
沈窗回了善慈寺,想着此事,下马车时注意到,自从傅璋来过善慈寺后,这里好像就热闹非常。
寺内哀鸿遍野,外头围观的人形形色色,其中多是落魄士人,不乏看起来有身份地位的,还有家丁仆妇等。
联想到今日珠宝铺子里所见那人,沈窗莫名有些不安。
孙冰难得解释道:“闻鹤园是太子殿下私宅,殿下每日都来,打探的人自然很多。”
太子殿下任人唯贤,许多人都觉自己才华盖世,都想得见殿下一面,好施展自己的才华。
不知自己斤两的人太多了,他们大多连卫子犀那一关也过不了,竟妄图直接见太子殿下,孙冰对他们从没有好脸色。
沈窗却很是担忧的样子,孙冰又找到理由小瞧她,却也劝慰道:“有末将和羽林卫在,没人敢靠近姑娘三丈之内。”
沈窗对他笑了笑,道了谢。
但她始终不太习惯,她总觉得,有的人不是来打探傅璋的,是来打探她的。
沈窗的直觉没错。自从傅璋亲自去过善慈寺把她带回闻鹤园之后,便有传闻,说太子殿下在闻鹤园养了个女人。
不知情的都来打探,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好投殿下所好做些什么,知情的卫蓁则派人在暗处盯上了她。
眼看羽林卫将沈窗保护得严密,却不怕麻烦地让她每日出府,春回得了仆妇的报告,转给卫蓁时,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卫蓁却气定神闲,让她将人看好了,注意周边都有什么人在观察她,寻着机会,给她找点好事。
春回便让人寻找这样的机会,很快找到了两个蹲守多日的男子,她心里有了毒计,回府兴冲冲告诉卫蓁。
卫蓁有些兴趣。
春回详说:“那两个看起来像是力工,但眼神利得跟刀子似的,不像普通人,或许是对……心怀仇恨的刺客。”
春回说得隐晦。
卫蓁却冷漠道:“那便不必理会,这样冷血的怪物,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我们可顾不过来。”
“二娘还记着当年那件事呢?”春回叹道。
卫蓁冷笑,“怎么能忘……”
那是让她认清傅璋冷血无情的事。
那时她才十五岁,傅璋十八,刚从他父亲手中重新夺回龙武军的兵权。
正是朔方儿郎中最英俊,最勇武的,卫蓁立志要他做自己的夫婿。
他也属意自己的家族,还在卫子犀的带领下亲自上门来过。
那时卫蓁满心少女情怀,对这样少年领万军的儿郎没有丝毫抵抗力,她自小被爹娘宠爱,性子骄蛮,越过许多姐妹闯到傅璋面前,很快他们订立了婚约。
卫蓁只当自己已经是傅璋的妻子,常穿着胡服,骑着马跟在他身边,虽然他很少跟她说话,甚至很少看她。
但卫蓁只当他谨守礼节,反而更加亲近他。
直到一日,她带了她的狸猫去看他,经过了他的大营,狸猫跑了出去,被人逮到送到他面前,他要让人拿去杀了。
卫蓁震惊不敢置信,她哭着求情,那只是一只猫而已,她觉得是小事,按他们的情分,他怎么也不忍心对一只狸猫较真,真把它杀了。
可他亲手摔死了。
还当着下属的面训话,说龙武军里不可有这等玩物,谁都不例外。
他说到做到,每有献降而来的女人,全都被杀了,在他眼中,女人只是会令龙武军士兵丧志的玩物。
包括她卫蓁,若非卫家对他有用,他根本不会娶卫女。
卫蓁看清了一切,懵懂的爱意彻底凉透,她是卫家最娇宠的女儿,也是所有女儿中最自傲的,这婚约没有情,但有至高无上的利。
傅璋是太子,且他权倾朝野,日后他会是皇帝,而她也会一步步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才是她想要的。
卫蓁先前一只如此想。直到沈窗的出现。
傅璋有了一个玩物,而且他很在意这个玩物,从第一次见面她便看出来了。
若是从前,她让他杀了,他会权衡后杀掉,一个没有的玩物罢了,可他没有,不仅如此,还毫无理由地护着她,把她这个未婚妻都拒之门外。
卫蓁还不敢有任何不满,但她已经恨毒了沈窗。
傅璋有人性,却不是对她,而是对一个卑贱的女人,他将她卫二置于何地!
卫蓁想到此,忽然切齿道:“要不是他权势滔天,我何必自降身份,对付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
春回不敢接话,又问那两个人该如何利用。
卫蓁寒声道,“先看着吧,羽林卫可不是什么毛贼闯得破的,不过嘛,要真有人动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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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窗踩着点,只比傅璋早了半刻回到观澜院。
她让人去传膳,洗去在外头的风尘,收拾得干净了,想到等下要跟傅璋说正事,又稍稍打扮了下。
傅璋走进院子时,她刚好出门迎接。
傅璋看了她一眼,进了正房里头,没一会儿,孟蝶便带着丫鬟提了晚膳来。
沈窗接过,和她一起摆了饭菜。
往日沈窗是要和傅璋一起用饭的,她日日不在府中,膳房的事情全由孟蝶在操持,已经习惯了做好两位主子的膳食。
沈窗进屋去服侍傅璋换下朝服,刚脱下外袍,他忽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浓重的冷气袭来,沈窗后颈一重,被他按到面前,垂首便含住了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