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吻泪痕
作品:《如果雨落下》 温夏辞职后回了宿舍一趟,本来之前和景栩商量好了,他帮她搬去研究生宿舍,她直接就在宿舍住下了。
但最近发生这些事,景栩担心她的状态,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宿舍里,直接把她带回了住处。
温夏没有力气和他周旋这些,对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她最近对什么都了无兴趣,衣食住行都随意得紧,他说什么就她就应什么。
景栩暗自叹了口气,却也不敢太明显。
他无数次庆幸,自己陪在她身边。
他想,自己的存在,也许,或多或少能替她冲淡些悲伤。再不济,他能照顾着点她的饮食起居。
景栩的车行驶在宽阔大道,此时霞光漫天,温柔地映在她的侧脸上,本该是一幅浸满生机、织满灵气的一幅画。
但景栩偏头看过去,莫名觉得被框进眼睛里的画面灰蒙蒙。
到家停好车,从车库出来,他牵起她的手,轻轻捏,“今天想吃什么?”
“都行。”
“给你做意大利肉酱面?”
“嗯。”
景栩知道,温夏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礼貌,才对他有问必答。
之后一段时间,景栩带她去了堰青榜上有名的餐厅,各种口味的东西都尝试过。但她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是两口就说饱,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点儿肉,迅速消失了。
这种情况持续一周后的某天,他随便给她做了碗清汤面当宵夜,她居然吃完了。
他就想,她爱吃他做的东西,那他就努力学学。于是找家里的厨师学了写容易上手的家常菜和汤面类的食物,每天做给她吃。
这一周,景栩每天都会带她下楼散步。
每天散完步,都会去水果超市买些新鲜水果,柑橘类的鲜果买得最多。
这天吃完晚饭,两人照常出去散步,回来后温夏看向景栩手里拎着的袋子:“今天买了什么?”
“柠檬和金桔。”
仔细想想,景栩最近很喜欢所有跟柑橘类沾边的所有东西。
他最近好像格外喜欢这类味道,沐浴露和洗发露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带柑橘调的;香水换了个牌子,据说那家品牌做柑橘类香调的香水更好闻;大夏天的用上了护手霜,也是柑橘味;卧室和客厅用的香薰也换成了柑橘调的喷剂;就连床头柜都没放过,摆上了柑橘类的新鲜水果……
温夏自然是没力气注意这些。
这些都是晚上景栩请朋友们来聚会,听宋陆鸣告诉她的。
被宋陆鸣这么一说,温夏才发觉,之前景栩身上的味道是橡木苔味,像森林里晨间的一隅,带着潮湿的清新感。
之后换成了某奢牌的乌木与佛手柑那款香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他们在医院看到陈杏一家后,她闷闷不乐开始的。
温夏没怎么在意,只当他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了。
宋陆鸣十分欠揍地说:“夏夏你要注意,他这是在开屏了,没准儿是准备钓哪个新认识的妹妹。”
杜嫄一巴掌拍在宋陆鸣脑袋上:“挑拨离间上了?土鳖吧你,柑橘类的水果有助眠效果,它们散发的香味苧烯能使大脑放松。栩哥说这段时间睡不好,特意做了攻略买的。那几天天天来烦我,我都快被他搞失眠了。”
杜嫄是调香师,对这些自然了解。
景栩资源利用,烦了她两天。
宋陆鸣咬了口芭乐,差点没笑出来:“他?按他的性格,就算哪天世界末日了,他都能安稳入睡等地球爆炸。他有什么睡不好的?”
杜嫄耸肩:“可能是因为项目的事儿失眠,鬼知道。”
温夏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整个人直接愣住。
这段时间睡不好的人不是景栩。
是她。
难怪他要把所有日用品换成柑橘调的东西,难怪他放在床头的那些柑橘类鲜果就算吃不下也会每天换新的。
她记得,刚在一起那会儿,景栩和她一起去逛街,她在专柜上看到一款香水,柑橘调的,他当时说这种香调太甜了他不喜欢。
温夏低着头,眼皮垂着,盯着手里的这杯鲜榨橙汁看。
橙汁估计也是景栩觉得有“助眠功效”,才每天给她榨一杯。
景栩和其他几个朋友出去买菜了,剩下他们三个在家。
没多久出去采购的人回来,景栩看到温夏手里的果汁一口没动。这杯橙汁是他出去采购前榨的,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景栩换了拖鞋,他的朋友们相互招呼着去了厨房。
温夏也起身去厨房帮忙。
这场聚会并不像以往到凌晨,十点不到景栩就开始赶人。
等人走完,两人把家里打扫干净后,温夏去洗了个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正好端着杯温牛奶进来,顺手把摆在她床头的果盘换了。
景栩给她吹了头发,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精油,温夏这才发现,护发精油也被他换成了柑橘调的。
她垂着头,忽然肩膀一抽一抽。
景栩去洗了个手,在她面前蹲下,替她擦眼泪。
他指腹轻缓划过,在她面部肌肤上留下一串温热:“哭什么?”
她不说话,眼泪掉在他放在她膝盖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景栩觉得那不是眼泪。
那是岩浆。
很烫。
仿佛灼伤他的皮肤,痛感慢慢延伸到了心里。
他起身,扣住她的下巴,在她眼下落了一个吻。停住两秒,他的唇顺着她的泪痕一寸一寸往下。
像是想把她的眼泪吻干。
他吻得温柔细致,温夏的眼泪却越来越凶。
他把温夏抱在怀里,声音尽量放轻,像是怕惊扰水晶球里易碎的娇贵的公主。
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
她止住哭,没什么力气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景栩,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她从来没想过,能和景栩走到最后。所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喜欢,哪怕它在心里翻涌,表面也装得云淡风轻。
能短暂抓住这束光,她已经不敢奢求太多。
她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世界的主角,依旧他身边会有一个同他更加相配的姑娘,那就是她黯淡退场的时候。
史铁生早就写过,有些事只适合收藏。
她不想让这些值得收藏的事太多,离开时心会负累。
景栩不知道她年少时隐秘的心事,自然也不知道她心底那些厚重的自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已经是他的女朋友,却还总一副想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他轻拍着她单薄的背,“你这样,我好愧疚。”
她总说他对她很好。
可他明明没做什么,就让她觉得他这样好。
景栩从小做什么都发蒙振落,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想呼吸那样简单,偏偏对她束手无策。
他低头,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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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她头顶:“温夏,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得鲜活?
温夏止住哭,问:“你什么时候出国?”
“还早。”景栩似是叹了口气,“何况,你这样,我不放心走。”
“我会好起来的。”
她这句话说得可怜巴巴,带着点不安。
景栩揉揉她的发:“心疼死了。”
-
时间流淌向前。
景栩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段日子他想方设法逗温夏开心,送她各种礼物,带她去许多旅游城市散心。
好在,在他出国前,好像真的把她哄开心了不少。
景栩走之前,去帮温夏搬了宿舍。
研究生宿舍两人一间,还有一个小客厅,搬完后,景栩给她买了些助眠香薰放在宿舍里。
他出国前一晚,把公寓的钥匙留给温夏:“如果宿舍住腻了,随时过来住。”
她性子温温慢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担心她手委屈受欺负。
公寓,也勉强算得上一个避风港。
景栩走后没几天,温夏开学。
开学当天导师就开了场组会,说是组会,也不过是师兄师姐借着由头开的一场迎新会。
温夏选的翻译方向,导师是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儿,一双眼睛快要眯成缝,笑起来更是看不见了。
还是温夏大三时的高听课老师。
他一直很喜欢温夏,觉得这姑娘上进又不服输,上了战场那种不要命的劲儿和谁都能拼一拼。
他是学校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胡决明的严格和挑刺是学校出了名的,最重要的,是他这两年很少收学生了。
温夏本来没敢报他的研究生,没成想,他直接把人给抢过来了。
研究生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枯燥,每天泡在文献里,每天都要啃很多生涩难懂的硬骨头。
但这样充斥着忙碌的生活状态,也压缩了温夏想到陈杏的时间。
胡教授门下的学术氛围十分融洽温馨,有任何人有需要,求助同门,从来不会碰壁。
日子平静充实地往前流。
某天傍晚,温夏从图书馆出来,背了一个很大的包,里面装了好几本厚得要命的英文文献。
走到学校那条梧桐大道时,一片泛黄泛脆的梧桐叶被风卷到她脚边,风像是顺道,钻进他的衣服里。秋风索索,她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外套。
抬头一看,发现叶都黄得差不多了。
她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给远在他国的景栩:【秋天啦。】
在伦敦的阴雨天气里的景栩正手绘完一张图纸就收到她的消息。
他冲着窗外随手拍了一张,此时伦敦上午九点一刻左右,外面看起来却灰沉压抑,像被一块密织的黑布严丝合缝地照着。
图片传过来的下一秒,他发过来一条语音:“夏夏。”
这条语音就只有一秒。
景栩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每次发语音,一定会单独用一条来叫她。
下一秒,另一条语音进来:
“伦敦降温了。”
两秒后,又是一条语音:“虽然这样的转折很生硬,但是——”
又隔两秒,进来两条语音。
他语调慵懒,夹杂着一点带着撒娇的委屈,似乎还裹挟了点伦敦阴雨天的早雨凉意:
“北京时间17:15分。”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