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留下楼底一脸呆滞的达米安，我回过身，兴兴头头上楼去了。


    2.


    走廊有很多监控。


    意外的是，进了房间，反而一个也没找着。


    我打开窗户，无意间瞄到窗户框上面有一个小装置。


    难道……这是某种预警装置吗?比如有外面的人要翻进来，一定要动窗户，到时候会自动识别什么的，发现是生人，便会报警。


    也是，在窗户以外的地方，能钻进韦恩庄园二楼的一间房，以韦恩庄园整体的安保防御等级来看，显然是不可能的。


    3.


    我算好时差，确定这个时间点外婆外爷都不是在睡觉，就把视频通话打过去了。


    他们问我觉得这边怎么样。


    我无缝衔接了方言和老人们聊。


    告诉他们我很喜欢这里，大家都能打成一片（物理），亲戚家里一派父辞子笑、有说有孝的温馨景象。


    外婆外爷听罢，连连说道“那就好”。


    外婆紧接着又反复叮嘱我不要往乱处走，注意人身安全。


    4.


    我们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挂了，外婆让我早睡。


    我乖巧应下。


    转头又找了新的人聊天。


    先发的短信。


    对面很快发消息回我，说她在，又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她是我邻居家的大姐姐，叫郝越悦，比我大三岁，也是同好，她既喜欢隔着太平洋的蝙蝠一家，又喜欢韦恩一家……这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凹三和花市太太，写了许多超蝙、蝙布虐恋文，甚至还是一位画手，许多蝙蝠家的本子都是她……咳咳，不能细说了。


    上次她还气冲冲找我倾诉说她的文被人举报说抄袭了。


    我问她，那人举报理由是什么。


    她说，那个举报者的理由是——她文中大段大段的“嗯嗯啊啊”和别的文撞了。


    我：“……艹”


    她也习得了欧美同人圈CP乱炖的习气，还把那些作品时不时拿给我看，自我上初中那会儿就是，美其名曰:XP要从娃娃抓起。


    幸好我不是一个真小孩。


    5.


    “小妮子，才来找你姐?”


    那边传来一道慵懒怠惰的女声，好听得很——谁又能想得到，声音的主人曾写出过那么炸裂的作品?


    “这几天颠簸的，姐。”我最近这段日子都很忙，没怎么联系郝姐。


    她的声音慢慢变得兴奋起来了:“丸子头，告诉我，你现在就在韦恩庄园吗?”


    “嗯嗯。”


    “哦吼吼吼吼吼……”


    电话那边传来一串相当中二的女王三段笑，我都能想象到这么一幕:对方现在一边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一边把手背搭在嘴角，做着遮掩的动作。


    6.


    这里声明一下，她叫我丸子头，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是丸子头，还搭配着万年不变的斜刘海。


    郝姐曾对我的发型给出的评价是——


    离哥谭达米安发型就差一个葬爱家族的距离。


    这句话，我品了很久，到底没听出对我的发型是褒是贬。


    7.


    说实话，早在很多天前，得知了我和韦恩家族的关系，郝姐比我还兴奋，一直叮嘱我去了哥谭后，一旦有了与韦恩家族成员的合照，一定要第一时间发给她欣赏。


    其实，她那时只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让我很意外，意外在这个要求居然没有任何变态的地方。


    8.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问了我很多关于韦恩家族成员的问题，问的最多的是——他们真人有没有视频照片那么好看。


    我很诚实地回答:“真人比照片也好看，也没整过，很真，比珍珠也真。”


    9.


    她很快切入了下一个话题:“来，丸子头，给你看点好康的。”


    她这么一说，我心中便警铃大作。


    还带着一点面对未知和猎奇时隐隐的兴奋。


    她给我发来一张图。


    画面上是一个带着黑色多米诺面具、瘦瘦高高的外国男性青年，拖曳着黑色的披风，穿着由罗宾制服改造的吊带裙，倚着滴水兽，相当妖娆，黑夜里，身后是万家灯火。


    只要没瞎，是个人第一眼都能看出这是女装的红罗宾。


    ……很辣。


    又格外清纯。


    ——这大概就是纯欲风吧。


    但是他是我的孙孙，也是我弟，能看到这个作品的我，是不是该检讨自己?


    自从来到韦恩庄园，和不少成员见过面后，再让我看相关作品，不免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10.


    望着这张红罗宾女装图，我突然想到，换种角度讲，蝙蝠侠这算不算——


    生儿育女?


    11.


    这幅画不愧是出自绘圈的大手子，画风笔触就是牛，整幅画结构比例协调，画面富有立体感和层次感，用色大胆且细腻，光影交错和谐。


    果然是画过许多h本子的女人。


    造福人类啊。


    12.


    郝姐这种时不时奔出三两句虎狼之词并且审美奇特的女人，在画本子的领域上还是颇有一番建树的。


    无数知名超英都惨遭她“荼毒”，在这种情况下，名气较大的蜘蛛侠反而没被她画到本子上去过。


    我起初不明白为什么。


    去年我就想通了——大概是蜘蛛侠没有本。


    12.


    一觉醒来。


    一看表，六点多。


    昨晚郝姐没和我聊太久。


    因为在中途，她点的外卖到了，她去开门取了。


    ——外卖!


    她点了一份酸辣粉!不!


    成功勾起了我肚子里那条馋虫，可恶，还是在睡前。


    她还专门挂断电话，又给我打了视频过来。


    我更直观地看到碳水化合物红辣辣地在她嘴下绽放。


    肚子还不争气地不合时宜叫了起来。


    我受不了了!


    花三秒找了个借口，果断挂了视频通话。


    视频挂断前，她给了酸辣粉一个特写，还红油油着嘴，抬起头，冲我弯起眉眼，抿唇，做作一笑。


    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论水平，阿福的菜其实很好了，绝对称得上色香味俱全。但说实在的，一个人的饮食习惯真的很难改过来的，不管哪个国家的人，这么多年吃惯了一个地方的菜，再去吃其它地的，最多称赞味道是有，真让夸赞如何合胃口，还是难。


    13.


    我本来迷迷瞪瞪的，想翻个身继续睡去，但不知为何想起了达米安要去上学，整个人一个激灵，起了床，三下五除二穿起了衣服。


    舟车劳顿，哪怕一觉醒来，人还是容易精力不济，我很快就是耷拉着脑袋了。都不用照镜子，我都能想象到自己现在是怎么个鬼迷日眼的样子。


    刷牙!洗脸!下楼!


    ——看达米安上学!


    14.


    真的，不知为什么，自己也是学生，在不去上学的时候，能看别人上学，一直是埋在我心底一种相当奇葩的快乐源泉。


    15.


    我下楼梯时，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达米安已经在楼下了。


    他坐在椅子上，嘴里啃着全麦面包，旁边桌子上还放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


    “早上好，徐小姐。”阿福站在楼底，手里端着一盘不知什么谷物制成的烤饼，他的神情略显惊讶，“昨晚睡得如何?”


    我的语气比较轻松：“早上好，阿福，不用担心，我昨晚的睡眠质量很好——我很惊讶，为什么达米安上学会起这么早?”


    “达米安少爷的小学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起码一个小时车程。”阿尔弗雷德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然您早起了，也许您愿意来些新鲜出炉的烤饼，还有热腾腾的牛奶——您也可以选择加些黄油或者果酱。”


    “太棒了，谢谢你，阿福。”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达米安在一旁默不作声。


    16.


    这下真得和小孩坐一桌了。


    17.


    待阿福走后。


    达米安忍不住开了口：“希尔维安，我很难想象你会起这么早——其实你不用这么做，好好珍惜吧，很快，你也会再次体验到早早起床上学的快乐。”


    他的语气并没有刻意阴阳怪气，但表达出来的效果差不多。


    我自觉很坦率:“没关系，我只是自然醒了，也无事干，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上学。”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我不信有这个年龄段有哪个小孩喜欢去上学，何况是达米安这种早熟太多的孩子，脾气还古怪，肯定和一群傻了吧唧的小豆丁玩不到一块。


    最起码在达米安眼中，那群小豆丁肯定都傻了吧唧的。


    对于这类学生，我都能想象出这样一个极可能过去发生过或未来即将发生的场景:达米安半夜不睡非要兴奋地和蝙蝠侠去打击犯罪，一般凌晨一两点回来有时甚至凌晨三四点回来，白天被迫早起上学，去学校后倒头就睡，睡他个一两节课，醒来也压根不听，结果年年下来是全A小学生，老师习以为常，一群小学生艳羡无比。小鬼无时无刻不想独处，但总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屁孩过来烦他。


    也许我想的没错，听到我那番“眼睁睁要看他去上学”的话，达米安果然被戳中痛点了。


    他暗暗咬着牙道:“你也快了。”


    18.


    这小孩，终于坐上车给送走了。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补个回笼觉。


    结果，我刚回大厅，阿福就积极邀请我去参观庄园一圈，耐不住阿福说得太热情，太客气，我也不好拒绝，就和阿福去逛了庄园大部分开放的地方。


    阿福，如果你带我去逛蝙蝠洞呢——也许我会更高兴的。


    我暗暗想。


    在这个过程中，阿福也和我自然而然提到了不少关于韦恩庄园成员的性格以及趣事。


    他还告诉我，早在几天前，绝大多数关于我上学及其他方面的手续已经办妥了，都不需要本人亲自到场办理相关手续。


    阿福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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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示了——能这么做，与钞能力，尤其和哥谭治安问题衍生出的部分灵活性政策息息相关。


    19.


    参观临近结束时，阿福告诉了我一个沉痛的消息——我明天就可以去哥谭高中念书去了。


    他说的语气是欣然的，而我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是说，这效率也忒快了点。


    想起达米安的话……


    预言家刀了!


    20.


    中午，美美补了个午觉后，我抻了下胳膊，就下了楼，脑子清醒几分后，却发现沙发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认识不久的弟弟提姆，另外一个是……


    陌生的女人。


    她没坐着，倚着沙发，身体侧对着我，吸睛的是那一身柿红色修身漆皮风衣，站姿有种挺拔和松弛混合的奇妙感觉。


    波浪般酒红色的长发卷着，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面容 。


    一手红指甲，抚摸着怀中一只黑色的小狗。


    小狗在她手中很乖，似乎还在蹭她的那只手，脖颈处系着紫色项圈，看起来很温顺。


    结果——


    在我靠近沙发时，那只狗突然冲着我狂吠了起来。


    “ACE！不要叫!”


    随着女人的一声不轻不重的呵斥，那条狗立刻收敛起了气势，也不叫了，乖乖蜷缩回女人的怀抱中。


    女人应该力道很大，她在狗几秒前躁动时轻而易举按住了它，等她安抚好狗，即刻转过身来，正对着我，几乎在那么一瞬间，我便理解了艳光四射这个词诞生的意义。


    烈焰红唇，美艳绝伦。


    她的唇让我想起了玛丽莲.梦露——娇艳欲滴、饱满丰盈。


    那双蓝绿色的眸子，却意外很安然，宛如一潭森林里的静水，静静注视着我。


    “凯瑟琳·凯恩，他们都习惯叫我凯特。”


    21.


    ——蝙蝠女侠？


    “凯特是布鲁斯的表姐。”提姆主动充当了解说员，”她来归还ACE了，那是布鲁斯的狗。”


    “你就是布鲁斯口中的小姑姑徐吗？你看起来很年轻。”凯特打量了我一下——不过是那种很礼貌的视线，她一边逗弄着狗，一边问我。


    “是的——”我饶有兴趣观察着她站立的姿态，”你是特工……或是军人吗？”


    22.


    对面的御姐神色显得有些意外，轻轻挑眉:“哇哦，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以前的确上过军校，我是一个……退役军人。”


    “没什么，随便猜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凯特以前读过军校，“你的行动看似松散，但有一种莫名的紧绷感。”


    凯特笑了，如英国人般露出一些小牙齿，含蓄而礼节性。


    凯特主动谈起了自己的过去:“我成年后考上了西点军校，可惜期间发生了一些曲折——我被开除了，然后搬回了哥谭。”


    “开除？”


    凯特没有一点避讳，她微笑着回复我:“对，因为和另外一个女同学谈恋爱，而且，我们还公开了。”


    23.


    公开出柜？


    ……然后就被开除了？


    24.


    我感觉脸部肌肉有些僵硬，似绷非绷的感觉。


    可能是我的神色太过别扭，显然，凯特误解了我的表情，以为我对女同性恋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她冲我挑眉:“放心，我对未成年小妹妹不感兴趣。”


    我机械地点点头，其实没在意她刚刚说的那句。


    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前段时间还有美国网友在美国海军官方账号下方留言——


    “我们的潜艇下潜时有70名艇员，浮上来时变成了35对情侣。”


    ——时过境迁啊，放现在凯特说不定能当美军四星上将。


    提姆本来也听得津津有味，见我有些疑虑，主动充当了百科全书的角色:“上世纪九十年代后，美军对同性恋问题的限制越来越严格，当时有一个“不问，不说”(Don''t Ask, Don''t Tell)政策，只要不公开同性恋身份，军官也不会过问；但一旦公开，经过军队审查后，现役士兵便会被驱逐。”


    25.


    看来你更懂哦。


    说实在的，这个科普谁来给我讲，我都不会难绷。


    偏偏是在官方“精心”设计下和金发路人出柜的提姆。


    我不知道这个宇宙的他会不会出柜，我甚至不知道他和斯蒂芬妮目前是不是情侣。


    ……那个黄毛。


    26.


    设身处地想一下，假设提姆是你的女儿，你是个老父亲，一天，一个你不认识的打扮得像精神小伙的黄毛，拿着你女儿的孕检单，来到你面前，丢给你，当场摇了段花手，摇完，取下叼着的烟，再掸掸烟灰，嚣张地说:


    “老登，我鬼火停你家楼下安全吗？”


    是个人都能两眼一黑。


    27.


    如果非要找赢点，那么就是LGBT群体这个相当zzzq的标签先给提姆贴上了。


    这个赛道是找准了。


    这辈子有了。


    真是嬴政摸电线——赢麻了。